极暴的天气将北狄推到了风口浪尖,春风迫切想知道她的成果,可是她建立的飞奴传书系统瘫痪了。
春风苦等消息未果,心内划算着“一定要建立另一个信息传输系统,如果北方是我的,那就建立一个驿站传输传统,这个可以不用依赖于那些鸽子,会更稳定一些,就不用这样天天盼呀盼!”
她内心十分焦急
可是太妹并不上心,东西南北几个小国,归入不归入帝国,并不是她建立一个强大的帝国首先要考虑的。她的母亲曾给过她忠告“不要试图将周边的小国都纳入帝国版图之中,让他们自己在困境中求生存,只要保证帝国的强大,他们就永远是帝国守门人。”
太妹这会儿觉得母亲的话十分正确,东西南北的威胁太多了,如果全部让帝国来应付,劳民伤财,让南蛮、北狄、西戎、东夷这几个小国来驻守边疆是成本最小的策略。
在这种极端天气的灾年,稳定住南方更为重要,北境嘛!收归过来,是功绩还是负担,还不清楚,先让西北郡自己玩吧,那么多的北方野人跟她来要钱要粮,也是件让人很头痛的事,既然西北欧阳家想有所做为,那就鼓励她们去做,帝国当前最重要的事是稳住南方的钱匣子、粮袋子,她决定南下视察。
北方留给欧阳和上官家她很放心。虽然上官家对她的做法很不满意,刑部尚书上官雪请病假快一个多月没有上朝,明显是在发泄着她的不满,在耍态度,她不在乎,抑制上官家一枝独大的策略,她不会改变,她不是日落,与上官家有那么多撇不清的关系。
西北郡很努力,想要成大事,但是她们太弱小了,需要再扶持几年,才能改西北羊与东北虎的差距。
让北方这两个让人头疼的家族再斗上几年,到时候再出面收拾残局,坐收渔翁之利,总比这会儿强行介入要来得实惠。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太妹心情很好。
她下了江南。
春风又一次得意起来,上官家在闹情绪,不参与朝政,那她就名正言顺地挑起重担,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围拢在她的身边,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享受。
她是自信的!
待到冰雪消融、山花烂漫时,她会给帝国一个天大的惊喜,帝国将会多出一个北方郡,一个最强大、彪悍的郡,她将通过联姻,将西北与北方结合在一起,而那个北方郡的王,不过是她的无比忠诚的奴仆。
父亲临终交给自己的遗愿,即将实现,她兴奋着每一天!
雪在无休止地下,灰蒙蒙的天,总是见不到太阳。
“呱、呱”的乌鸦叫声扰乱了她的梦香,这些该死的乌鸦,可能是因为北方太冷了,跑到了南方觅食,她已经下令猎杀了百十余只,可是一批又一批不断出现,让人心烦。
她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让这些不畏惧严寒的黑鬼代替那些白鸽来传递信息,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我要活的!”她为自己的想法兴奋不已,踏着清晨的雪,她对一群正在张弓搭箭的王府卫士们下达了指令。
这可苦坏了这些拙笨的男人。
“死的,我们都完不成任务,抓活的,这不是t异想天开吗!”一名还未完成任务的士兵听到指令,大声地发着牢骚。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士兵嗡头嗡脑。
“你t想要脑袋了,这是欧阳公主的命令,逮住一只赏银十两,这会儿京城谁是老大,你不清楚,这话要是传进宫中,你全家都得进蝉房!”蝉房那是断根的所在,听了这话,那士兵黑灰了脸,抓黑鬼去了。
春风太想知道石头城的消息了。
和她一样想知道石
头城里消息的还有黑虎和他的十九个弟兄
这是一群在悲徒城堡中滞留了一天的二十名漠北汉子。
屋外凛冽的寒风在呼叫,吹得窗毡啪啪响,不时有雪花吹进来,吹得炉火四散飘摇,忽明忽暗。
但没有人理会这些,大家都瞧向黑虎。
沉默了良久。黑虎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这个宇文过客自幼生长于中原,听说早已被上官家洗脑,没有人了解他,对他进谏,如入虎穴,国师,我们是否要改变计划?
“大家有何良策?”国师对这样的结果,也十分无奈。
“不如我们就近策反岭南大营!四虎的大哥现在在岭南大营任黄营营长,我们可以通过他里应外合,突袭岭南大营,夺取岭南大营,带兵杀回西北郡。”黑虎说完后,盯着金山国师,对于这个计划,他自己也有些底气不足。
“北狄国的士兵可不是中原兵,你觉得,我们这二十几号人,能进入军营?再说四虎的大哥只是营长,他左右不了岭南大营,岭南大营飞渡将军我很了解,他经营岭南军多年,营下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大营,都是他过命的弟兄,想要这些人背叛飞渡,没有这种可能。”国师很委婉地否定了黑虎的建议。
“那就让我去说服飞渡!我与他同为五虎上将,私交不错。”黑虎已无计可施。
“飞渡家为王国四世重臣,本人又是歃血将军,极重誓言,非王国之言,他不会听进去!”国师又一次否定了黑虎的建议。
屋内除了鼹鼠、麦苏、穆尔几个小家伙还有闲心吃喝外,其余的人都已听出了眼前又一次面临着生死抉择,都盯着两位主帅。
越来越安静,三个孩子也感觉到了一种压抑的气氛,停止了吃喝。大厅就寂静得可怕,火盆中木碳偶尔发出的一两声“噼啪”声格外响亮。
弑杀者说:“哪道,我们只有放弃这次行动,再回西仓城一条路可走?”他声音不大,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每个人都听得真切。
黑虎说“那是也死路一条,没有人,西仓城不会是我们的!”
“那怎么办!”几个人同时问。
金山说“我们要继续进谏!”
“您是说向那个疯子?进谏?”黑虎试探着问。
“对!但这次,我们不是文谏,而是武谏!”手随话落,金山国师将桌子凿得咚的一声响。
离开了悲徒的城堡,继续北上的路途中,他们相信了那个牙将所说并不是谎话,一路上的荒凉程度,让他们震惊。这一线路黑虎与众将士非常熟悉,每一个牧点,每一个村庄,都有他们的熟识的朋友。可是这一次,他们没有见到一个熟人。
离开城堡的第一牧点,这是老牧民古楞的家。几个土坯房已被大雪埋住了半截,射手、莫尔根、傲寒十几个将厚厚的积雪清除后,费了很大劲才将房门打开,屋子里除了一些带不走的木头家具,空无一物,古楞老人是在风暴来临时放弃了这个家。
生火造饭,看看天色尚早,黑虎决定继续赶路,到敖力格图过夜。
敖力格图是个村庄,有大大小小几十户人家。
又行进了30里,他们来到了敖力格图。
马队进入村庄,几十户庄院被埋在大雪里,没有一丝生气,没有牧民,不见一只牛羊……
村落笼罩在死一样的夜色中。
黑虎示意神弓、射手、莫尔根、狂沙、狂风、飞狼、傲寒对村庄进行搜查。一盏茶功夫,几个人回来报告。
见到了几十个被冻死的村民,野狼掏开了肚肠,草原野鼠吃掉了耳朵、鼻子和嘴唇,乌鸦啄去了眼睛,十分恐怖……
“去巴图家过夜,将那些牧民的尸体用战马拽到巴图家,生起篝火,烧了”黑虎下令。巴图是敖力格图族长,也是这个村子里牛羊最多的人家。
到了巴图家,也和村子里所有人家一样,人去屋空。骑兵们在巴图家院子四周生起篝火,将死尸一层层码在上面,点起熊熊大火。
“一更天苍狼、神弓、射手、莫尔根站岗,二更天狂沙、狂风、飞狼、野狗,三更天山羊、傲寒、鼹鼠,四更天弑杀者、麦苏、明猪,五更天池鱼、白狐、穆尔与我。保证篝火不灭,火不灭,野狼就不敢进院子,保证战马安全。五更天一过,再杀一匹马,继续北上。”黑虎做了安排。苍狼、神弓、射手、莫尔根出门执行站岗任务。
众将士人困马乏,很快就传出了震天响的呼噜声。
黑虎没有安排金山国师和西仓城副掌印史临风站岗,但这一夜最清醒的两人恰恰是他俩。
死人骨头被烧焦的恶臭味,漠北狼的嚎叫声都认他们难以入睡,更让他们不能入睡的是前途未卜、世事难料。
野狼的叫声越来越近,一声声此起彼伏,从四面八方而来,三个神箭手出手了,嗖嗖的箭羽声击退了第一波的进攻。
四周安静了。只有呼呼的北风。
二更天了,金山听见狂沙说:苍狼哥,你们进去睡吧,到我们兄弟班了。
“小心狼,这群狼真是饿疯了,要不是这几堆火,它们真敢冲进来吃马。我射死了两只,明天早上提回来,有狼肉吃了。”射手嘱咐道。
飞狼说“把你的弓剪留给我,我也射两只玩玩。怎么瞄准?”
“瞄住两个绿点中间,那就是狼头了。”
漠北狼展开了第二波来袭,那响彻夜空的哀嚎声,预示着死亡的来临,马的味道让它们疯狂,熊熊的烈火阻挡了它们的野性,围着篝火转着圈,不敢进入。
终于第二波狼袭结束后,临风率先开口说“国师,您也没睡?”坐了起来。
“睡不着呀,不知道石头城里是什么情况,成败难料,宇文过客这个人,我在十几年前,跟随大王为帝国女王庆寿时,路过上官家见过一面,那时他才是一个20岁出头的孩子,谁能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国师忧心忡忡地说。
“宇文过客这个人我没见过,但他的故事,我倒是听说过很多。”
“哦,讲来听听。”国师很感兴趣,也想坐起来,他肥胖的身体起来有些费劲,临风伸手来扶,金山一笑制止了“我自己来,你接着说”。
“我曾是上官家的封臣……”
“哦,那你怎么成了西北欧阳家西仓城的封臣?”国师打断了临风,他对这一话题也很感兴趣。
“说来话长,我是东北郡冀州人,祖父曾为三品大学士,到我这一辈,有兄弟两人,兄长继承了爵位,任并州太守,我是帝国日落三十一年进士,入太学院学士,从祖辈开始一直是上官家的封臣。可是在日落三十八年,上官家在领地开始实施犯人奴隶制,随后又开始了大规划奴隶阉割制度。作为一州之首的家兄开始带头抵制这种灭绝人性的制度,被上官江雪当众施以笞刑,家兄一气之下辞职罢官。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了官场是非,眼不见为净。可是在太妹元年,朝廷开始旧账重提……”
屋外的狼嚎声,让临风很警惕,他停下来静听,这一拨群狼明显有所增多,东西两路,相互呼应,响彻夜空,很是瘆人。
临风有一点紧张。
国师道:不打紧,狼性怕火,只要篝火不灭,它们不敢进入。要在平日,狼群见到了火早已放弃,可见这是一群濒死的生灵。真是一次空前的天灾呀!
“天灾犹可恕,人祸不可活!”临风接过话,别有感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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