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子口口声声都在污蔑于我。从我上公堂到现在,一直都是你与少掌柜两人在唱双簧,将这些不清不明之事引导到我一个官家夫人的身上。”

    赵招弟表情隐忍,任谁看到都觉得委屈。

    陈胜上前一步,“还请拿出证据,若是拿不出……”

    方兴艾似笑非笑,赵招弟看他这表情,越发不安了。

    “我就是不知道这证据拿出来之后,状元郎能不能受得住?”

    万轻舟朝人群中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周淼那双枯井无波的眼睛,便再也不想跟这两个人狼狈为奸的人继续做口舌之争。

    又朝着京兆尹道:“万某想让证人上堂,请大人恩准。”

    京兆尹摆了摆手表示同意。

    那与君衣开业的第一天不少朝中有头有脸的大人都送了贺喜牌匾。虽然一直没打听出来背后的东家是谁,但也绝不是他一个京兆尹能惹得起的。

    另一边儿是状元郎夫妇,朝中新贵。再加上牵扯到了觅衣坊,这觅衣坊的东家估计也不是什么小人物。

    两边都不好得罪,他就只能在公案后好好做个吉祥物,看着两边博弈。然后适时的拍个惊堂木,找一下存在感,最终做个总结就行了。

    证人很快就被带上堂,是个小厮打扮的普通人。

    一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朱超,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心头升起不安。

    万轻舟沉声道:“你只管把跟我说的那些,说给京兆尹大人,说给大家听听就可。”

    “哎!”这小厮看着眼前跪着的一对儿,犹豫了一下,也“扑通”跪在了两人身后。

    “小人是觅衣坊的搬货工。前些日子,帮着从三楼往下搬运一些布匹。喝了点儿酒,手脚不算利索,不小心把箱子打翻了弄乱了,只能留下来整理。然后,然后就见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女人进来反锁了门。”

    “可能是太猴急了,两人都没看见我。我也不敢出声啊,就缩在那个角落里等着他们结束。”

    “两个人干柴烈火的,活动的挺久的,都挺享受的……”

    吃瓜群众发出了“咿~”的声音。

    赵招弟迅速低下头,面色惨白,往陈胜的身后躲了躲。看起来就像是不好意思听这些污言秽语。

    陈胜这种读书人最是听不得这些,稍前一步将她挡住。

    “公堂之上讲这些污言秽语做什么?”

    那小厮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就只听见那男人说,每次尝到状元夫人的味道就觉得欲·仙·欲·死,能立马升天,然后就看了一眼……”

    他扫了一眼赵招弟,满眼都是嫌弃。

    朱超和赵招弟面色大变。

    “放肆!”陈胜大喝道,“如此污言秽语,带上状元夫人,是何居心!”

    “凶什么,我这就是还原事实而已。”

    那小厮被他吼的打了个激灵,嘴里咕哝道。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状元夫人?”

    “状元夫人!”

    吃瓜群众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又出了声。

    “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赵招弟感觉所有的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如芒在背。

    她抑制不住的发抖,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接着说啊!那男的是谁?”

    方兴艾饶有兴趣的看了朱超一眼。

    朱超只几不可见的朝后退了一步,面上并不见心虚。

    “是,是朱师傅!”那小厮语不惊人死不休。

    “啊?”

    吃瓜群众齐齐惊叹,复又目光灼灼,七嘴八舌。公堂外瞬间乱成一团,像是吵闹的菜市场。

    “你胡说!”

    状元夫妇和朱超齐声大喝,公堂外这才安静了下来。

    朱超涨红了脸,“我就说这小厮怎么看着眼熟,之前因为手脚不利索被我罚过。怎么?现如今怀恨在心,就想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栽赃与我?”

    “谁栽赃你了!”那小厮脾气也上来了,“我虽然手脚不利索,但是我问心无愧!”

    “不知道与君衣的少掌柜找这么一个人来是什么意思?”

    赵招弟声音发颤,但脊背挺直,这会儿已经从陈胜的身后站了出来,一副含冤隐忍的样子。

    “总不能因为我有些成衣想法,能帮到朱师傅,就如此……我的成衣裁制都是民间的手法,撼动不了与君衣的位置……”

    “夫君是当朝状元郎,我竟然不知,会被如此编排……这让我夫君以后如何自处?”

    “让朱某如何自处?”

    朱超面上一副正义凛然。

    陈胜这才回了神,怒极道:“就凭一个小厮胡言乱语,未免太过儿戏。若是人人都这般,随便编排些什么陷害别人,让人如何自处?”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万轻舟掷地有声,这话还是他跟余何栖学的。

    “状元郎如此信任自家夫人,当真难得!”

    方兴艾叹了一口气。

    “先不说这事儿,毕竟让这一个小厮做人证也有些站不住脚。”

    “先说个别的。花街后巷的四妈妈,也跟我说了件奇事儿。虽然万某不沾手这些贩卖奴隶之事,但是走南闯北,难免贿赂些耳目,省的冲撞了别的道儿上的老板。”

    “这四妈妈,前些天收了个别人免费送上门的姑娘。卖家说了,这姑娘孤身一人自郴州而来。照身帖和路引都被偷了,是个黑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也没事儿。这桩买卖不要钱,只想要靠着四妈妈的门路神不知鬼不觉的卖出京都就好。还特别强调了,虽是好货,但别贪心在京都使就可以。”

    京兆尹听了这话坐直了身子,贩卖良家妇女,属大案。

    “这,这还是人吗?”

    吃瓜群众有反应快的,立马就听懂了。

    “这是把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当货卖了!”

    “这可是东周京都,天子脚下,就这么猖狂。”

    “这姑娘福大命大,死里逃生,今天也来了。状元夫妇可是熟的紧。”

    方兴艾朝着人群中看过去。

    “赵阿姊,我是周淼!”

    周淼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不疾不徐的走上了公堂。

    京兆尹这次甚至都没摆手,门口的衙役就将人放了进来。

    陈胜如遭雷击,待他转过头看见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周淼,便冲了过去。

    只是有个人的动作更快,拦在了周淼身前。

    “状元郎注意身份!”

    万轻舟不悦的开口。

    “呸!哪里来的下贱坯子,到公堂上乱认亲。我家周淼,早就因为守节投河自尽了,不知你从哪知道她的名讳,来讹诈与我?”

    赵招弟的后背瞬间渗出了汗,黏腻腻的粘在身上,但仍是上前一步,大声呵斥。

    “看来赵阿姊当时在永定河边就是故意不认我的。”

    周淼从万轻舟的身后走出来,并无其它情绪。

    “不认也没关系。我想先问一下状元郎,赵招弟,当真是你的原配夫人?”

    “淼淼?淼淼,真的是你!”

    陈胜上前,万轻舟仍是比他快一步,再次横在了他和周淼之间。

    万轻舟虽然年纪略小,身形清瘦,却是比陈胜略高一些。

    “还请状元郎先回答周姑娘的问题。”

    “不是!我的元配夫人是周淼。”

    吃瓜群众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陈胜直接忽略了赵招弟那不可置信的眼神。

    “你先告诉我,在郴州发生了何事?赵阿姊拿着你我的信物说你将她托付与我,说你……”

    “原来是这样!”

    周淼打断了陈胜的话。

    “你上京赶考之后,我母亲急症而亡。赵阿姊上门帮我处理后事。处理完之后我感念她出手相助,又想姊妹之间相伴有个依靠,便将她留了下来。”

    “但是好景不长,钱家上门,手里拿着我的卖身契,说我娘在死前便将我许给他们家老爷做妾。”

    “我们母亲书香门第出身,我父亲早亡,她一个人挺着脊背把我拉扯大,甚是不易,断不可能将我托付于他人做妾。”

    “更何况,我与你自小便有婚约。她为何将我许给他人做妾?”

    “只是钱家步步紧逼,上门抢亲。那卖身契上确确实实是我的手印,我连状告都无门。”

    陈胜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虽然早就从赵招弟的口中知道一些,远不如现在心如刀绞。

    “后来赵阿姊给我出了主意,帮我逃出郴州,让我一路上京来找你。只是还是被追上被逼到河边。”

    “我只能将你我的定亲信物交给赵阿姊让她逃出生天,那些人的目标只是我。若是我注定以死明志,便让赵阿姊把信物归还于你。如此,你我便算是两清,愿你往后无虞,另觅良人相伴。”

    “我本识水性,也没想到自己真的大难不死。”

    “我只想知道,赵阿姊有没有将信物归还于你,将我这些话传与你?”

    赵招弟突然发疯一样冲了上去,被万轻舟踹倒在地。

    “周淼,你为什么不死干净!信物?你投河自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以后,阿胜高中的消息便传了回来,要将你接入京都成亲。我既然手里有信物,我去自然也是可以的!”

    “你明明,你明明说是淼淼被逼投河自尽,将你托付与我,让我娶你,照顾你……”

    陈胜被赵招弟的话敲的眼前阵阵发黑。

    “怪不得,赵阿姊一次又一次要将我除之后快。”

    “待我来京之后,只想着赵阿姊远在郴州,根本没有想到她已经摇身一变成了状元夫人。直到我被卖到四妈妈的院子,我才发觉,自己应该是第二次被卖了。当初在郴州的卖身契,在我熟睡之时按个手印,再容易不过了。然后一步一步引导我,交出信物,投河自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再取而代之。”

    “赵阿姊,我说的对吗?”

    “状元夫人是假冒的?竟是个偷天换日的蛇蝎吗?”

    吃瓜群众着实是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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