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今儿真高兴(1)

    这天中午吃罢饭,慧和乔飞正在午休,忽然听到敲窗声。一个妇女领了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来就诊。

    小姑娘梳着两个羊角小辫,大眼睛,小嘴巴,模样很可爱,可是现在却很难受地歪着脖子,原来孩子的脖子右边起了个半个核桃大的硬包块。

    心急如焚的孩子妈从包里取出市里一家大医院的b超诊断书,递给乔飞,焦急地对乔飞说:“乔大夫,您看能给孩子治吗?市里医院要让住院观察,准备手术。大夏天,孩子受罪,我既担心手术留下疤,又怕开学耽误孩子功课。”

    乔飞仔细看了诊断书,递给孩子妈,又用手探查了一下包块,感觉和诊断书相吻合,淋巴结炎,只是炎症面积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又摸摸孩子额头有点发烧,但不是很厉害。就对孩子妈说:“你若相信我,就让孩子留下来吧,我给采用中西医结合办法治,这样可以说缩短疗程,孩子好得快些,也不会留下疤!不过……”乔飞又端详了一下孩子稚嫩的娃娃脸,面露难色。

    “怎么……”孩子妈深怕乔飞变卦似的,焦急地望着乔飞。

    “哦,”乔飞知道孩子妈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说:“不是我不愿意给孩子看,是怕孩子太小,扎针不配合。”

    慧见病患是个小孩也睡意全无,赶过来俯下身抚摸着孩子的头发温和地说:“让叔叔给你把这个大疙瘩用针扎回去,咱们就不用这么难受了,可能要疼点,你能坚持吗”

    孩子妈也用期待的目光望着孩子,鼓励道:“妞妞勇敢,像爸爸一样,要不咱们还得动手术,好不好?”

    孩子有些无望地看看慧,又瞅瞅乔飞和妈妈,在动手术和扎针之间似乎已感到别无选择,恐怕手术是一件更可怕的事,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孩子妈抱紧孩子,在额头上亲了两下,眼里泛着泪光。

    乔飞下针的瞬间,孩子痛楚地稍微抽搐了一下身子,眼泪含着泪,没有哭出声来,倒是把孩子妈的泪给扎出来了。小姑娘用小手把妈妈的泪擦去,哽咽着说:“妈,我不哭。我勇敢!”

    慧看着孩子也很心疼。一共下了六针,五针在淋巴肿块外围,中间一个中号三棱针。孩子歪着头,脖子上活像趴了个小刺猬。

    慧给孩子又打上了点滴,她一看到这小姑娘就想到一诺和小迪小的时候,觉得孩子特别懂事可爱,特地跑到孩子们的房间找了几本卡通书,拿一袋酸奶给孩子。

    孩子接过书说:“谢谢,阿姨!”可是酸奶却摇摇头不要。

    孩子妈忙不迭地道谢,歉疚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午休了。孩子生病也怪我。她爸是当兵的,趁他休探亲假,我们带孩子出去玩了几天,孩子玩得特别开心,总是跑在最前面。”

    “上周三,她爸休完假回部队了。谁知孩子第二天就发烧,我就带孩子到附近诊所去看,大夫说是腮腺炎,连着输了三天液,结果肿块越来越大,孩子还是发烧。我觉着不对劲,就带孩子到医院看。结果去了两所医院,医生一看,说是像淋巴结炎,但没见过这么大淋巴结炎,不敢给看,让去市里大医院看吧。”

    “我今天早上带孩子到市医院检查了,医院说让住院观察,随时准备手术。我说需要回家准备一下住院的东西。在返回的路上听朋友说,乔大夫医术高,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下了车给孩子买了点吃的,家也没回就直接来诊所了。”

    慧一听说,娘俩还没吃饭,连忙到厨房,过了一会儿煮了两碗鸡蛋面端过来。孩子妈起先不肯吃,看慧一片诚意,面也煮了,就端起了碗,说:“你们两口子真好!”

    小女孩每天早上和妈妈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孩子扎针、输液从未哭过一声,诊所里来看病的人都啧啧称赞这个小姑娘。三天过去了,淋巴结肿块明显软化,一周以后肿块范围缩小,孩子和妈妈的脸上终于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开学的前的一天,孩子结束了治疗。孩子妈满怀激动地说:“孩子能和同学一样高高兴兴地背着书包直起脖子去上学了。昨晚,孩子爸打电话了,我和他说了孩子的事,他还让我代表他谢谢你们呢!”说着从钱夹里拿出一沓钱算账。

    慧笑着说:“谢什么,这是我们就是干这一行的。孩子爸在外面,你一个人带孩子也不易,孩子真懂事,将来一定有出息!”慧没有要针灸的钱,只收取了孩子治疗的360元药费。

    孩子妈有些惊讶,说到医院住院的话怕是至少要两三千,硬要多留200元作为感谢,慧说啥也不收。

    乔飞说,“我也曾经当过兵,就当是义诊,你快收起来吧!”

    小女孩看着妈妈和慧阿姨为200元钱推来推去,她拽拽慧的衣角忽闪着大眼睛,说:“慧阿姨,收下吧,我妈妈是真心想谢谢乔叔叔、慧阿姨给我治好了病!我长大也当个医生,像你们一样,给人治病!”

    慧接过钱,蹲下身,亲切对小女孩说:“阿姨现在收下了,奖励给勇敢懂事的你,等你买笔呀,本呀,好好念书,将来当个最棒的好医生!”

    母女俩见慧执意不收,心里满怀感激,恋恋不舍地走了。

    这对母女给他们夫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看到孩子妈妈开心的笑容,乔飞和慧也很欣慰。

    这天傍晚,乔飞出诊回来的有点晚,慧打发孩子们先吃了。等乔飞回来慧摸摸盘子菜已经有些凉了,就端到厨房又热了热。

    乔飞洗了手,等慧热菜的空儿打开电视,正播整点新闻:截止到今年年底,全国共有310个县参加了新型农村合作医疗,有1945万户,6899万农民参合,参合率达到726,按照十一五规划的要求,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到2010年的覆盖面达到农村的80以上……

    看到这儿,乔飞兴奋地拍了下桌子自言自语道,真好!太好了!他搓搓手,环顾下四周寻找什么。这时慧正热了菜端进来。

    乔飞满脸兴奋地问:“家里还有酒吗?我今天高兴,想喝两口!”

    “哦,”慧怔了下,因为乔飞平时很少喝酒。

    她瞅了眼新闻标题,一下明白了,连忙说:“有,有,还是好酒呢!我这就去拿。”说着连忙到厨房,从橱柜下面取出一瓶包装很精致的酒,拿过来递给乔飞。

    乔飞边往开打,边问:“看样子这酒还不赖呢!”

    “嗯,这是你第一次回村义诊,那个被你瞧出有肾病的徐叔儿子送来的,他来的时候你正好出诊去了。他还说,多亏你看出他爹有病,差点耽搁了。医院检查双肾结石,右肾已经失去功能了,还好发现的及时,弄不好就没命了!非要留下两瓶酒作为感谢!”

    “哦,你好像和我说过,忙忘了,这么好的事……”乔飞拧开酒瓶盖儿,一股酒香扑面而来,乔飞把鼻子凑到瓶口闻了闻:“嗯,好酒!我今天要多喝两口,农民终于也有医保了!给你也倒一点点,也品品这酒。“说着在另一个杯子里也少倒了点儿。放下瓶子道:”噢,你说还有瓶,哪天你给孩子姥爷拿过去,让他老人家也喝喝,老人少喝点酒,促进血液循环!”

    慧见乔飞这么有兴致就很干脆答应:“好,我陪你喝,不过我可不胜酒力,喝醉了可是要耍酒疯的啊!”

    逗得乔飞呵呵笑起来:“我还真想看看,你耍酒疯啥样呢!”两个人不约而同都笑起来。

    乔飞喝了口酒,抿抿嘴,舒了口气说:“农民有了医保,就不会因为看不起病,小病拖成大病了!要说这文人呀,可真会比喻,祖国母亲,这祖国真是像娘一样,舍不下这个撇不下那个,手心手背都是肉,国家富了,赶快想着改善老百姓的生活,为老百姓解决实际问题。”

    慧给乔飞夹了菜放在碗里,说:“别光喝酒,多吃点菜。”

    乔飞把慧夹的菜吃了,放下筷子,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道:“老话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更何况我们的国家现在变得越来越强盛,我们老百姓过的日子,每天都像过大年一样!我不喜欢那些爱说怪话的人,吃娘喝娘,骂娘,成啥人了?”

    慧应和着:“其实国家制定的政策都是为国家强盛,为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可惜有的

    歪嘴和尚把经念歪了。”

    乔飞端着酒杯,不住地点头,望着慧说:“我今天高兴,嗓子发痒,想吼两嗓子,!”

    慧抬眼看到乔飞喜形于色的样子,也“噗嗤”笑了,撸起袖子应和着:“那好呀,那我今天也奉陪到底!”

    乔飞清清嗓子道:“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慧用筷子敲着碗沿儿附和:“一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下了山……”

    乔飞眯着眼摇头晃脑地拍手道:“我喜欢这样的歌,听起来振奋人心,不像现在有些歌,听起来无病呻吟的感觉。凭什么唱一个歌就几万十几万,那些为国家做出天大贡献的科学家默默无闻、隐姓埋名一辈子,却不如一个唱歌的,这会影响年轻人的价值取向!现在的年轻人,为国捐躯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知道不了几个,这个明星,那个明星倒是知道一箩筐,连乌鸦反哺的道理都不懂,倒是热衷于盲目的追星。咱们可要告诉孩子不能忘本,要懂得感恩!”

    慧说:“嗯,还是要从小的时候,就应该多接受一些优秀传统文化和爱国的教育!”

    乔飞唱:“一棵——小白杨——长在哨所旁……”

    慧对:“小米饭把我养——大,风雨中——教我——做人……”

    歌声惊动了正在写作业的小迪和一诺,两人面面相觑。一诺说:“我去打探一下,看看爸妈今天咋这么高兴!”

    小迪摆摆手,道:“难得爸妈放开一回,咱们还是旁听吧!”一诺耸耸肩,笑眯眯地点点头,表示认同,收住了脚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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