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辞嘴角的笑意霎时凝结。
糟糕!
回忆过去讲故事讲得太投入, 忘记林琅这家伙是个无风都能起浪的醋坛子了!
她很淡定的样子,仿佛这事不值一提:“嗯,当年还小嘛,谁心里边没有幻想过白马王子呢!”
当然啦, 大家的喜欢都很纯洁的, 正因为纯洁, 才会有一个算一个的,尤其喜欢没有性别感的美少年啊!
林琅“哼”笑一声:“很可惜啊, 我没来过你们学校这边。”
她那个时侯每一个假期,都忙着□□挣学费生活费,哪里有闲情逸致来看已经注定无缘的梦中情校。
再过去一点的区域倒是有踏足过。
顾清辞不甘心地追问:“真的没有吗?你再想想嘛, 就是明华路, 靠着学府路那一块。”
林琅作沉思状,半晌,才一脸深沉地道:“那一块, 可能整个容市, 就没有人没去过吧?”
顾清辞一下噎住了。
好吧。
那确实是的。
在前面十来年里, 明华路挨着学府路那一块, 真的是客似云来,容市人必去之地。
她一时有些失落起来。
可惜再失落, 她们也没有办法旧地重游去验证了。毕竟这十年里面,这个区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四周都大变样了。唯一不变的,或者说变化不是那么大的,大概就只有这个学校了。
看到大小姐若有所失,感觉错亿的样子,林琅不乐意了:“找不到人, 你还挺遗憾的?”
顾清辞嘟哝了一句:“干嘛凶我呀,我那个时侯还没认识你呢!”
她也没跟那位“万千少女的梦”有什么啊。
顶多就是有一面之缘,擦肩而过,惊鸿一瞥,整个过程都不知道有没有十秒钟呢!
现在更是连长啥样都模糊不清,使劲回忆都想不起来。
要是这种醋都要吃,那,那她可不会还惯着林琅。
她一边嘀咕,一边盯着林琅,听到没,前事休提!
林琅只挑一挑眉,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道:“原来你那个时侯就喜欢女孩子了啊。”
还骗自己说以前从来没想过会喜欢女孩子,更没想到过会跟女孩子这样那样,恩爱缠绵地过了两年多,甚至还想要就这样一直过下去。
“乱说!”顾清辞瞪她一眼:“根本没有的事。”
顶多就是惊艳了时光吧,至少高三那一年是这样的没错。
但那跟迷恋纸片人没啥两样啊。
你管天管地,还能管我当年喜欢过哪个纸片人吗?
林琅酸溜溜的:“不喜欢,那你还念念不忘。”
刚才回忆讲故事时,大小姐脸上的表情可不是那样说的。
明明就是一副遗憾没能发展点儿什么出来的模样。
顾清辞愤愤地道:“那我突然想起来,觉得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你嘛。”
“毕竟那么能打的女孩子,很少见的嘛。”
顾清辞有些遗憾,不过她仔细想想,虽说无巧不成书,但现实生活中,哪有这么巧的呢。
希望也仅仅只是希望罢了。
当年那个人比她稍微还矮一点,可是林琅要比她高出5公分呢。
林琅倒是想认下,可惜她本人根本没有任何与此相关的记忆。
高中的时侯,但凡假期,她确实时不时就会到明华路挨着学府路那一带。那不是当时民间借贷盛行,很多做生意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儿债务纠纷。
那段时间里面,她接到的活百分之七十,债务人都是在那一带混的。
至于被人埋伏偷袭或者是无辜被连累然后打起来的事情,嗐,也,也挺多的啦!
要不然,为什么当年她老板偏偏看中她,大方地给她一份兼职工作?
真以为能吃这碗饭的老板是慈善家不成?
正因为对此事没有任何的记忆和印象,林琅实在是没有办法厚着脸皮说是自己,只能特别痛心地否认了。
失去了惊艳顾清辞年少时光的机会,林琅还是有一点点吃味的。
无他,当年那个人显然是在大小姐心里边有着一席之地的,甚至不知道加了多少层滤镜,永远都完美无缺。
哦,除了不要开口说话这一点之外。
她也不是什么醋都吃的好吗?
像顾清辞的两段惨绝人寰令人哭笑不得的疑似恋爱史,她都觉得计较了是自己掉价。
顾清辞每每被人提起打趣所谓情史,满满都是面对黑历史的无奈。
可是这一回不一样!
这个惊艳了顾清辞少年时的时光的人,未免跟她有点太过相似了吧?
很难不怀疑,大小姐是不是对这个人念念不忘,潜意识里照着她的一些非常明显的特质来筛选。
选来选去的,最后自己雀屏中选。
所以,老天爷这是让她身兼数职嘛?
要是不幸挂了,就是拿的炮灰背景板剧本,要是侥幸没挂,持续地活蹦乱跳,但凡她有机会蹦达到顾清辞面前,就可以同时再拿一个白月光替身剧本?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会整活啊!
顾清辞当然不认,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要不是旧地重游,她都想不起来这事呢。
哪来什么见鬼的白月光。
她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鬼迷心窍,觉得那个人极有可能是林琅。
就因为想证明一下她们十分有缘分,就提起这事,试图让林琅来侧面证实一下,当年真的是她。
谁能想到呢,最后搞成这样。
没有证明她俩早有缘分,反而凭空多了个白月光?
顾清辞气鼓鼓地瞪着林琅,一脸的嫌弃:“你戏真的好多啊!”
求求了,能不能不要自己擅自加戏!
再胡搅蛮缠,她就要动家法啦!
迎着大小姐甜凶甜凶的眼神,林琅笑出声来。
“好啦好啦!”
“不生气啊。”
“我错了嘛。”
“不吃醋不吃醋。”
“我知道你最爱我了!”
一直不吭声使劲瞪着林琅的顾清辞一听这话,顿时忍不住破功。仍然是带点气,凶凶的,眼里却透出笑意来。
别别扭扭地反驳:“谁最爱你啦!才没有,我最爱的当然是妈妈啊!”
林琅眉眼带笑,顺着大小姐的话点头:“对对对,我只能排第二。”
“不过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排第一的。”
“我就是最爱你!”
顾清辞嗔她一眼,就会讨巧。要是林琅能够最爱妈妈,那才奇怪呢。
好不容易哄好大小姐,林琅瞅了一眼外面亮得刺眼的太阳:“咱们回去吧?”
顾清辞点了点头:“嗯,好,回去。”
“你在这里等我,我先过去开车。”六月底的太阳太过耀眼热情,林琅舍不得让顾清辞再受一回罪,让她在甜品店里等着,自己步行回去将车开过来。
被宠爱了的大小姐大大方方地给小醋坛子灌迷汤,一手托腮,摆出崇拜的神情,甜蜜蜜地道:“林琅你最好了!”
林琅伸手虚指了指她,笑着摇了摇头,大小姐就这种时侯最乖了。
哼!回头她得让大小姐知道,她还能更好的呢!
自高中毕业之后,顾清辞呆在容市的时间就越来越少。尤其是出国留学之后,一年里面,满打满算的,跟妈妈相聚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一个月。
现在难得回来一趟,当然是要趁机多跟妈妈贴贴啊。
林琅刚拿到白月光替身剧本,戏瘾正大着呢。
特别想跟顾清辞演一出哭唧唧的悲情戏码。
将车停在原来她曾经工作过两年的公司楼下,林琅没有第一时间打开中控锁,只是目光幽幽地看着一心想着上去跟妈妈贴贴的顾清辞:“现在可不是当年顾姨特意京市陪你,你长吁短叹觉得不自由的时侯了。”
顾清辞闻言脸上开始变粉。
哎呀,那时不是正值情热嘛,妈妈一来,她几乎没有个人空间了,就总是见缝插针争分夺秒地悄悄跑出来跟林琅幽会来着。
见着顾清辞的反应,林琅飙戏飙得越发来劲:“唉,从来只见新人笑,哪管旧人哭啊。”
她掩面假哭,满满都是生无可恋的悲情:“现在我不新鲜了,留不住你了。”
顾清辞又气又笑,这人还真是演上瘾了啊!
那她可就不客气了啊。
干脆跟她互飙演技,附和道:“是啊,不新鲜了。”
可不是不新鲜了吗,都没羞没躁地过了快三年啦。而且这三年里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天腻在一起。
在每年陪伴不到20天的妈妈和一年腻歪300天的林琅之间,当然选妈妈啦!
白天陪妈妈,晚上陪林琅,完美!
偏偏这人戏精上身,非要加戏撩她,那不是活该收拾一下嘛!
顾清辞惆怅地叹口气,特别诚恳地发问:“能换吗?能翻新吗?以旧换新的服务有没有的?”
只许州官放火不放百姓点灯的林琅顿时气急败坏,松开安全带,气势汹汹地俯身过来:“不能!不能!没有!”
嘴上叫嚣得凶,动作却依然轻柔,压着大小姐,温柔地索吻。
大小姐顺从地接纳了她。只在间或分开喘息时,小小声地嘀咕:“德性!”
就是个大犟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就非得将人惹急了收拾她,才会乖。
要是不狠收拾一回,这家伙就能没完没了的。
她真的不需要什么白月光啊,真是谢谢她了!
等两人亲热够了,戏也过了,才一起上楼。
路上遇见以前的同事,林琅还热情地打招呼呢。
大家也知道她现在跟着太子女,说一句前途无量也不为过,态度都挺好的。
顾明澜看到两人欲盖弥彰地,一前一后走进来,整个人都不太好。
救命!
她家的小棉袄肯定是黑心棉产品,总是要带着林琅在她眼前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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