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快,又到了秋天,“一年好景君须记,橙黄橘绿时”,我日日侍奉在皇后左右,皇后兴许是年岁大了的缘故,因此身怀六甲的她显得十分憔悴,妊娠反应强烈的她,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就算早膳吃的是养胃的红豆薏米粥,也是恶心了好久。
皇后也因刚失去了大皇子而伤心,宣武特地交代过我要好好为界皇后,帮她解开心结,我便日日想了法子去安慰皇后,我为她讲过年少时在家中的趣事,还记得在家里做米花糕时做得生硬如砖,崩掉了家中老狗一颗牙的事情。
她也十分怀念闺阁中的趣事,听到这些,似乎放下了一切皇后端庄的架子,笑着说道:“本宫也十分怀念规格时光,可这宫中却如此死板无趣,如你一般的少女,不多了。”说罢,眼角便充满的暗淡与无奈。
我刚要开口,皇后便握住我的手说道:“本宫记得你叫甄玲瑶,不如这样,以后本宫便叫你玲瑶吧。”
“能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识是臣妾的荣幸。”我受宠若惊,连忙蹲下行礼。
“无妨,以后你也加我的本名,慧怡吧。”皇后笑了笑,眼角眉梢中有着藏不住的喜悦,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羊脂玉佩项圈,“这是靖轩满月时的项圈,便赠与你把,也期望你早日得一个皇子。”
“如此贵重的东西,臣妾怎能收下呢?”
“玲瑶,你拿上。”
我不好拒绝只好收下。我望向皇后,她的眼角里似乎擎着一丝泪水,也是,怜子之心,也只有父母能体会了吧。看来,皇后还是没有放下
当今皇后是丞相的嫡女,也是独女,自然是掌上明珠,大家闺秀。
从小便被培养成为一个嫡妻。本事儿女双全,却奈何稚子早亡,的确,没了大皇子的皇后便是没了半条命,还好,上天眷顾,才得以让皇后又怀上一胎,才能给予皇后些许慰藉。
我离开坤宁宫,走在巷子里,这时,小六子却十分慌张的跑过来,说道:“娘娘,娘娘,不好了。内务府的一个宫女跳到东印湖里了。”
“还不快叫几个侍卫救人,快!”我连忙说道。宫女都为纯种汉人,自然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也连忙向乾清宫走去,请求皇上一并前去东印湖查明真相,我与宣武说了此事,他便于我一同前去东印湖。
万幸,人是救上来了,也没什么大碍。小六子弓着腰走来,道:“回陛下,宓嫔娘娘,坠湖的宫女叫盈蕊,姓孙,原是内务府花房的二等宫女,说是坠湖的原因是思念家人。人已经带来了,还请陛下和娘娘发落。”
我瞧了一眼那宫女,纤细的手指上镶嵌着粉红的指甲,乌黑的长发潘成百合髻,这是宫中二等宫女的规定发髻,一支素银雏菊簪插在头上,一双大大杏眼中写满了无辜,显得楚楚可怜,白皙的皮肤,樱桃般的嘴唇,就如它的名字一般,如同绽放时樱花的花蕊,娇俏可爱。
宣武问道:“朕不信你是因为思念家人而投湖的,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
“回陛下,的确是奴婢自己失足落水的。”她低声回答道,语气中充满了委屈与娇媚。
宣武摸了摸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我明白,宣武有意纳她为妃,道:“朕又不傻,你从实招来。”
“陛下恕罪,奴婢不该隐瞒,是宫女佩尔推奴婢下水的,她嫉妒奴婢前段时间升为二等宫女,便趁奴婢不注意时,推奴婢落入东印湖。”
宣武冷冷的说道:“来人,将宫女佩尔乱棍打死。”而后又换了极其温柔的语气,“带盈蕊回乾清宫换身衣服,这两日便先住在乾清宫的东暖阁吧。”
果然不出我意料,陛下果真纳她为妃,这几日,怕就全是她侍寝了吧。
是夜,我正在宫中脱簪更衣,这时琥珀进来说道:“小主,白天的内务府宫女孙盈蕊今夜侍寝,陛下赐了她正六品答应的位份,封号是颖。”
我也不惊,早便知道会是这样,便说道:“她聪颖俏丽,风姿绰约,更胜当年的姣答应,与我不相上下,陛下会宠幸她,也是必然。‘颖’这个封号的确适合她。”
我卸下了玛瑙清玉石耳坠,说道:“陛下可说让她住哪吗?”
琥珀答道:“陛下说这两日让他先住在乾清宫,过两日搬进未央宫的承香阁。真是个狐媚子,娘娘当初就不该救她,都没有来谢过娘娘,还摆出一副谄媚的样子给谁看呢,呸呸呸,一看就是下贱坯子。未央宫,她也配!”
我淡淡说道:“狐媚不狐媚不要紧,要紧的是陛下喜欢她,我今日若不救她,不知明日会被皇贵妃她们拿这件事大做文章,我才刚协理六宫,根基尚未稳固,我若此时不救人,犯下一个知事不理的罪名,她们正好请君入瓮,你我还有在后宫中的立足之地?琥珀,这是宫中,不是家里,说话做事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要想明白,想在宫中生存下去,必得谨慎小心。行了,这有方若伺候就够了,你下去歇息吧。”
待琥珀走后,方若淡淡说道:“其实小主也不必如此,琥珀姑娘还小,年轻气盛也是自然。”
“也是。可如若我今天不把这些事情与她说明白,日后便会有更大的隐患,于她,于我,于整个桃兰宫的人,都是不好的。若想要在后宫中生存下去,就得把嘴巴管好。”
仿若微微颔首,说道:“小主说的是,琥珀姑娘聪慧,定能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
外面夜黑风高,阵阵秋风似乎传来了乾清宫中传来的欢笑声,相必,颖答应一定在承宠雨露,应该是高兴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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