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这么乖巧, 当额娘的当然要立即跟上:“对对对,咱们敏敏说得对。不管怎么都是太子跟太子妃的福气,与她个小家伙有什么干系?”
“至多不过是跟二十八年那场喜雨一样, 又被她赶了个巧。”
她是这个态度,胤禔也是。
反正,他家闺女不占这个功劳,也甭想让她担这个风险。子女缘分那般天注定的事,又哪里是凡人所能做主的?
好大哥都亲自张口了,胤礽还能说什么呢?
果断是是是, 他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趁机缓解一下太子妃的焦躁,免得累及她自身与孩子们。
横竖第一胎,不管是真得龙凤还是双子或双女, 都是他的亲生骨肉。都是皇阿玛的嫡皇孙、孙女。必然都会仔细伺候, 好生教养的。
“嗯, 这就对了嘛。”胤禔满意点头,难得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为人父者当如是。”
“不管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都是你血脉,都是你们父子父女的一段缘。只好生教养, 女子未必不如男。不信,你瞧爷家那俩啊!”
“长得好, 性子佳。各有各的出色之处, 给几个小阿哥都不换……”
一提及自家两个宝贝女儿, 胤禔就容易胤禛附体。
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溢美之词不断。
说得伊凤扶额, 有些尴尬的替他圆场:“见笑见笑。俗话说的好,庄稼别人的好,孩子自己的乖。我们爷啊, 多少有些亲阿玛眼了,大家多包涵些。”
“大嫂这话弟弟可不赞同了,这哪里是大哥亲阿玛眼,分明小姐俩千伶百俐。不信你问三哥,咱们珠珠是不是比多年苦读的他还要强些?”
如果目光可以化为实质,胤祉肯定毫不迟疑地让雅尔江阿万剑穿心。
直娘贼,也太损了吧?
偏偏月考成绩为证,众目睽睽之下,他还真不好抵赖。
只能尽量笑得优雅:“是,咱们珠珠跟敏敏确实才华横溢。不独珠珠,便是敏敏带听不听的,也能轻松拉下咱们简亲王世子。”
胤禛:……
觉得是时候该出来打个圆场了,再让这俩互相伤害起来,没准儿当场大打出手。他好好的乔迁宴,他大侄女帮着监督收拾了许久的府邸,保不齐就会成为案发现场。
东道主张口,双方谁也不好再过分追究。免得老四那一根筋的计较起来,把他们捅到皇阿玛那儿,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能提前从宫中搬出来,不用日日往永和宫晨昏定省。
四福晋乌拉那拉氏的心啊,就好像逃出牢笼的鸟儿,满是雀跃。
再看她们家爷精心设计,大哥、大嫂、大侄女几个随时帮忙监工,建得可说完美无瑕的四阿哥府。她原本飞扬的心情,就更欢喜到了极致。
拉着伊凤的手不停道谢,说多亏了她们一家帮忙。
伊凤笑:“四弟妹说这话可就太见外了,一家子手足,相互帮忙照应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日后咱们比邻而居,常来常往着呢。”
“嗯,大嫂说的对,是我着相了。”
陡然搬出来,欢喜的有些不可抑制。不过若有机会当家做主,谁又愿意委屈在那小小的乾西五所里,当个受气小媳妇呢?
便高贵如太子妃,也很羡慕两个妯娌啊!
虽然元后早逝,她上头没有个正经的婆婆。太后素来慈和,轻易不与人为难。更因为她新婚便有妊,深得皇上满意,而对她颇多赏赐。
但也还有毓庆宫狭□□仄,后院里佳丽成群的烦恼呢。
太子现在尊重她,也很重视她腹中胎儿。
不但拒绝了皇上赏赐的美人,还给后院那些佳丽们狠狠立了规矩。自从她喜讯传出至今,也不是歇在正院就是宿在书房。
比寻常人家的爷们都来得洁身自好些。
可那又能保持多久呢?
到底那是一国储君,自小被今上宠着长大的。一应吃穿用度上,甚至比皇上还好些。何曾在何层面上委屈过?
也没人敢让他委屈。
太子妃只想趁着这段新婚,好生跟他培养夫妻感情。牢牢掌管好毓庆宫,给自己跟孩子们打造一个安全无忧的环境。
就算……
就算她腹中是两个小格格甚至小阿哥,也不会因为任何忌惮而放弃其中任何一个。
伊凤看到这时候的太子妃,就好像看到上辈子不停怀孕,不停拼儿子的自己。忧心忡忡,唯恐希望落空,结果适得其反。以至于孩子们因为她这频繁生育本就不好的身体,越发雪上加霜。
一个赛一个的孱弱。
上辈子四女一子,竟没有一个活到而立的。
而太子妃这顾虑,比她那时候还要多。不由让伊凤心生怜惜,想着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她一把。
比如前头送给荣宪那个孕期手册。
大婚眼见着就到三个月,已经足够让太子妃了解太子对胤禔这个异母兄有多重视、尊敬了。虽然她有点不大理解,但不妨碍她跟着太子的脚步走。
悉心经营跟大嫂的妯娌关系。
平日里没机会还要创造机会亲近呢,更何况橄榄枝已经到了手边?
瓜尔佳氏大喜:“早听说荣宪公主喜得麟儿,母子均安。再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大嫂功劳。要要要,怎么不要?找都找不到这好东西呢,亏得大嫂想着我。”
伊凤笑着摆手:“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只是总结的一些我自己的、长辈的经验。医书上的成方、偏方等。胜在被收录其中的,都是经过反复验证的,至少可保安全无虞。”
安全好啊!
如今,太子妃最最看重的也就是这安全二字。
连胤礽听后,都感激不已。
咳咳。
虽他今年才十九,可架不住如今大婚都早、当阿玛也早啊。
大哥只大了他两岁,两个侄女不但能打酱油,还能往无逸斋念书,把她们三叔按在地上摩擦。放眼遍数,周围跟他年纪仿佛的,都已经儿女绕膝,甚至三五成群了。
只有他膝下尤空。
后院数名佳丽,只太子妃腹中这一双金蛋。可不就珍之重之,唯恐有丝毫差错么?
哪怕退一万步,真的是一对双生子。
那也是两个嫡子呢!
便将来无缘大位,也能膝下承欢,也能像他跟大哥一样手足情深,相互帮扶,共同为大清效力。
亏得胤禔没有名为读心的技术,否则非得当场拧着他领子,恶狠狠地问:爷什么时候同你手足情深了,怎么爷自己都不知道?
但他没有,也就只能笑言:“福晋莫偏心,都是自家弟兄,好东西合该人人有份。不如你着人多印些份。不管是阿哥还是公主,都分上一份,横竖早晚用得到。”
伊凤惊恐,指了指才八岁的十一阿哥:“妾身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爷您确定要给个孩子送孕产方面的知识手册?”
“咳咳,实在要送,就您自己来吧。回头真被皇阿玛打了板子,妾身还能帮您敷药、伺候汤水。”
“别妾身无状,您教妻无方,两个都给折进去了。”
这个例子举得实在是太生动有趣,惹得十一阿哥脸色通红,全场爆笑不止。
很是热闹了一阵,才终于到了开席前的送礼环节。
胤禛虽然行四,却因为某些原因在所有皇子中第二个成婚,第二个开牙建府,也第二个早早地入了六部历练。
早前他通过考核,往刑部上值等。都没如何仔细置办,只在乾西五所里要了两桌子席面,兄弟间浅酌了几杯。
这回乔迁之喜,大家伙可就不允许他再这么糊弄过去了。
于是席开十几桌,把宫中大些的兄弟姐妹都邀请着了。还有几位皇叔、佟佳氏、乌雅氏的姻亲以及妻族乌拉那拉氏等。
场面可以说热闹非凡了。
尤其送礼的时候,简直是场财富大比拼。伊凤跟胤禔早在胤禛大婚的时候,私下就给塞了两万两。如今倒是中规中矩,不落指摘,但也说不上出挑。
倒是爱蓝珠那幅百福图让胤禛颇为动容。
熟悉福珠格格的都知道,她虽然学习能力惊人。甚至可以小小年纪,碾压一众学了多年的皇子阿哥们。
但却因为人小,腕力不足,打从开始就用的直郡王福晋为其特制的铅笔。
那笔毛笔字,额,可以说不忍卒睹了。
几位先生用了无数法子,都没能让她踏踏实实把字练出来。可为了庆祝他乔迁,小家伙竟然踏踏实实地坐下来,练习许久。
用足足百种字体,写就了这么一副百福图。
迎着四叔四婶欢喜而又感激的目光,她却只笑着摆手:“这有什么?四叔四婶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四婶这就命人把它挂在卧室里,整天瞧着。”
“不妥,卧房非你我夫妻或近身伺候的奴才,别人根本无缘得见。还是挂到爷的书房去吧,也好更多人瞧见我们珠珠的用心与孝心。”
得,夫妻两个还争起来了。
仿佛那不是小格格的书法,而是什么名家名作一样。
珠珠心里忐忑尽去,只剩全然欢喜:“听说一福压百祸,那么百福镇宅,该就再无灾殃了吧?抱着这样的心思,侄女儿才悉心写了这百福图。”
“惟愿四叔四婶日后百福随身,事事顺遂,无病无灾亦无忧。”
真挚眼神,温暖童音。
莫说当事人的胤禛夫妻了,就连太子都不由心动:“嗯,你皇玛法已经决议为二叔扩建毓庆宫了。只是碍着你二婶有妊在身,不宜动工。”
“最迟明年这个时候,也该付诸行动了。二叔可不可以,也跟咱们珠珠预定这么一副百福图呢?”
他这话一出,原本就有些心动的五七八、九等也都随即跟上。
别看他们小,但大哥说的好啊!
都是一家子叔叔,可不能厚此薄彼。先预定着,日后早晚能用上。连‘宿敌’胤祉都说珠珠这百福图写得极好,极用心。
把想要两个字刻在脸上。
惹大阿哥冷哼:“都给爷边儿去吧!咱们直郡王府的墙还没有这荣幸呢,轮得到你们?”
被拒绝的诸皇子们:……
忍住,不能笑,不能让大哥知道了咱们大家伙儿都知道他在酸老四。
别给他有事儿没事儿就往无逸斋找人切磋的机会!
直郡王跟太子以外,剩下的阿哥们还都没有成婚。光头阿哥一个,所赠之礼要么由母妃代为操持,大致莫失了礼数。要么就干脆学爱蓝珠,做个心意流。比如生母卑微,自身也不如何受宠的八阿哥。
倒是乌拉那拉家疼闺女,除了礼节上搬家娘家该预备的东西都准备到最高闺阁之外。
乌拉那拉福晋爱新觉罗氏还给爱女塞了万两银票,并一箱子金银锞子、散碎铜钱等。生怕她初初当家手头上少了花用,连打赏交际的量都帮着准备出来了。
她的哥嫂、叔伯们也都各自有礼物送上。
从这用心与重视上就不难看出,乌拉那拉氏还未嫁入皇家前在家里是怎么个团宠地位。
乌雅家包衣出身,祖上额伯根更担任过膳房总领,后辈子弟也多供职于内务府。官职虽不显,但油水十足。可惜赶着皇上以雷霆之势席卷内务府,直接卷掉了他们族里多人的官职与家产。
还是碍着娘娘与两位阿哥、五公主的名声,才被网开一面。没直接绑到菜市口去,被杀到人头滚滚。
惊弓之鸟般过了许久,皇子外甥送来了请柬?
他们自然想都没想的,赶紧收拾停当携厚礼而来。不管怎么着,先把关系打好了。
这种心态之下,他们送的礼虽不多,但样样精致,竟比乌拉那拉家还要出挑。直到佟佳氏出场,一个三尺高的深海珊瑚树比拼掉了所有。
女眷中那桃花眼,水蛇腰,一袭大红旗装分外妩媚妖娆的妇人还笑:“你们乌雅家就这?我还以为尔等与四阿哥十几年未曾联系,得恨不得搬空家底似的弥补这些钱亏钱的舅甥情呢……”
简直当着和尚骂贼秃,明言乌雅家想抱皇子外甥大粗腿,却吝啬到连赌都不敢下。
那乌雅福晋,德妃娘娘的亲弟妹气得俏脸发白,却硬是没敢发作半句。
显然是忌惮极了那妇人。
稀罕到让伊凤不由挑眉,跟身边的四福晋道:“这是哪家福晋啊,竟如此快人快语?”
连德妃的弟媳妇都说折辱便折辱,显然在佟佳氏也是地位颇高的。但夸岱、鄂伦岱、叶克书等的福晋,她都见过,也不是这般模样啊。
“嗐!”四福晋脸上一红,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这,这哪是是什么福晋?不过是一等侍卫,銮仪使,正蓝旗蒙古副都统隆科多的侧室,名唤李四儿。因嫡妻多病且性喜安静,便由她来管着隆科多的人情往来。”
“其素嚣张,且喜红衣。甚至曾因此让隆科多被人参过治家不严,但也丝毫不减其宠爱。”
旁人念着隆科多今上表弟兼小舅子的身份,也不敢过于得罪。
胤禛身为晚辈,也不好过多置喙。四福晋只能瞪眼看着这个闹心玩意儿出现在自家乔迁宴上,颐指气使地嚣张到了天上。
李四儿?
伊凤瞠目,她遍观清朝正史野史,加上上辈子依稀耳闻,倒也知道隆科多有这么个爱妾。惹隆科多为她宠妾灭妻,为她试图弃嫡立庶,置嫡妻若人彘。
但没想到才康熙三十一年,隆科多才刚刚被重用,太子还如日中天的时候她就敢这么嚣张啊。
咳咳。
隆科多嫡妻姓赫舍里氏,算起来是仁孝皇后族妹,太子得唤声姨母呢。
这不,听完她的身份后,太子妃脸上当时就微沉了沉。伊凤心里叫了个糟,雍正的三辆马车之一危矣。
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李四儿不但嚣张,还没点子自知之明。宴席之上,硬摆出了四福晋正牌舅母的架势,要与太子妃跟两位皇子福晋敬酒。
太子妃疑惑眨眼,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未知这位福晋是哪家的?夫婿是哪个,所供何职?”
李四儿语塞,早就瞧不惯她的夸岱福晋笑着帮了可怜的妯娌一把:“太子妃有所不知,这位是咱们隆科多隆大人的爱妾。因赫舍里氏病弱,她便自告奋勇,代理了他们那一房的人情往来事。”
“听说隆科多要抬她为侧室呢,只碍着婶子嫌弃她做过赫舍里氏阿玛的妾坚决反对,这才一直未能成事。”
啥东西???
所有人瞠目,看着夸岱福晋这个爆料者。
刚刚,他们的耳朵没出毛病吧?
这个叫什么李四儿的,不但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还是个先侍奉岳父后跟了女婿的?
被揭了面皮子的李四儿眸光含恨,看夸岱福晋的眼神凶狠到像是要吃人。
对方却瞧都没瞧他一眼,只无声道了句傻x。
从今而后,隆科多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闲到抓虱子呢,更何况你这个逾越到上了天的妾?
呕~
自打有妊后就平平顺顺,从未被孕吐侵袭过的太子妃哇地一声吐了。太子大急,即刻传了太医。并把那个恶心着太子妃的贱妾押下去,随后亲往乾清宫狠狠告了一状。
“原本,因皇玛嬷、孝懿皇后故,佟佳氏便偶有失节,儿子也该帮忙遮掩。免得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连累皇玛嬷跟孝懿皇后都跟着被非议,但……”
“但隆科多与李四儿也忒地过分,再不加以管束,儿子怕佟佳氏名声荡然无存。”
对于生养了他,却没享几年清福便溘然而逝的生母,康熙还是颇为孝顺的。否则也不会纳孝懿皇后姐妹入宫,一为皇后,一享妃位待遇。两个舅舅皆封一等公,小辈表哥表弟表侄子们但凡有得用的都位居高位。
原本平平的佟佳一族在他大力提拔下,如今都有佟半朝之名。
隆科多这个表弟兼小舅子又素来机灵,颇受他喜欢。一直仔细培养着,准备日后留给胤礽做股肱之臣。
结果就往老四府上参加个乔迁宴的功夫,儿子要打折这股肱?
康熙眉头紧皱:“保成莫恼,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且细细道来。”
胤礽来都来了,干都干了。自然得掌握好详实资料,争取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让隆科多再无翻身余地。虽然后头调查所得,那家伙也不配翻身了。
康熙:!!!
抢夺岳父妾,不顾嫡妻以死相逼。气得额娘几度抱病,差点儿往鬼门关报道不说。还以妾为正,纵着她穿正红,以正牌福晋的姿态出席各家宴会?
“不止呢,他……”胤礽咬牙,颇有几分愤恨:“他那嫡妻,儿子可怜的姨母并非体弱多病。而是被那两个畜生给虐待得伤痕累累,衣衫之下甚至无一块好肉……”
“那可是他发妻,他嫡亲的表妹。便无夫妻情分,还有亲戚意思呢,他怎么狠得下心?”
没见到人证物证,康熙都不相信自己表弟兼妻弟是这么个罔顾人伦甚至沾点灭绝人性的。见到人证赫舍里氏后,他整个人都沉默了。
随后,还在想辙怎么营救挚爱并在皇上表哥面前给太子上点眼药的隆科多倒霉了。
什么一封侍卫、銮仪卫、正蓝旗蒙古副都统的统统都撸掉。
人还被昔日同僚按在乾清宫外的空地上,结结实实地打了五十板子。他那个嚣张的爱妾也因为僭越之罪,得了五十个板子的赏赐。
佟国维知晓后,急慌慌去找他大哥。
试图两个舅舅齐上,帮他那虽有错,但一定会改的逆子求个情。
可夸岱福晋早就防着这手呢,回府后就原原本本地将事情转述给了公爹。当然,她不是个虚荣的,中间为帮扶妯娌故,特意详细解释的那几句就没有再刻意说明了。
只说李四儿如何嚣张,以一己之力得罪死了德妃亲弟一家。
又惹四福晋皱眉、直郡王府福晋扭脸,疑似怀着龙凤胎的太子妃都被她当场恶心吐了!
四阿哥、直郡王跟太子殿下齐齐黑了脸。十阿哥直接哂笑,说今儿算是见识到了佟佳氏的礼数,啧,真给皇玛嬷跟孝懿皇后抹黑……
当蠢侄子跟整个家族的名声放在一处被比较,佟国纲毫不犹豫地选了后者。
因此上,佟国维上门后,没迎来亲哥的慷慨帮助,反而被一顿胖揍。接着就强拉着到康熙面前请罪,说他们老哥俩疏于管教,竟让百年盛名的佟佳氏因那混账白璧染瑕。
康熙亲手扶起两个舅舅:“家中枝繁叶茂,人员驳杂。难免出一两个不肖之辈,又怎能怪舅舅?分明是隆科多鬼迷心窍,枉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辜负朕厚望。”
佟国维毕竟是亲阿玛,到底没舍得大义灭亲。而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并反复保证经此一事那孽子定是知道错了。
“这,还真不好说。”太子摇头轻叹:“皇阿玛仁慈,屡次想要网开一面。偏……”
“偏隆大人爱重他那妾室,只说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四儿不过一个弱女子,被抢、被宠都非她所愿。他一人做事一人当,让皇阿玛尽管冲着他来……”
刚还信誓旦旦的佟国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那糟心儿子气死。
还待再说什么,却被自家大哥死死拽住:“再为那不知所谓的混账多说一个字,爷回去就开祠堂、请族谱,将你们这一支除族!”
佟国维无奈,只能暂时按下。等皇上跟大哥都缓和缓和,再代为转圜。
结果……
没出几日,这俩曾经真爱病床互殴,李四儿身死,隆科多落残,这辈子都无法再官复原职咯~
“为何?”四福晋乌拉那拉氏笑:“因为他自己作死呐!嫡妻嫡子仔细照顾着,他非还折腾着要见爱妾。闹死闹活的,嫡妻无奈,就把两人放在一张床上着人伺候着。结果啊……”
“两人诉着诉着衷情就互相怨怪起来了,他说她过于跋扈惹祸。她怪他本事不大吹得不小,说什么半拉朝廷姓佟佳,皇上都与他称兄道弟。结果呢?
表哥是真表哥,也真不惯着他。隆科多气极,给了她一巴掌。那李四儿不示弱,拼命与他撕扯。”
最后李四儿被失手掐死,隆科多也被她推下了床。
本就受伤的臀部雪上加霜,腿不知怎么绊在了床架子上,折了好几折。便能养好,也再无法胜任御前侍卫了。
爱子不废而废,佟国维痛悔不已。
连带着对长兄佟国纲都颇有怨怼,原本铁板一块的佟半朝裂痕渐生。
倒是佟国纲作为佟佳一族的族长,亲自往四阿哥府、直郡王与毓庆宫都分别送了厚礼致歉。并严格约束族中子弟,谨防再有隆科多这等罔顾人伦之辈。
积极亡羊补牢。
可伊凤却知道,他对别人严格要求,自己家里却一塌糊涂。
最出息的儿子法海因出身低微故,极不得他喜爱。写进野史逸闻里的父不以为子,兄不以为弟,弟不以为兄。
但,那法海却是个极有才华的。不但会在三十三年考中进士,还会担任皇子师。
十三十四都曾受过他教导。
优秀如斯,就……很适合加入她家女儿们的夫子团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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