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孟知约见了曾国明,就在中晟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
“我们的黎总,今天终于有时间肯见我了?看来我那邮件是发对了人。”
黎孟知压低了声音,“曾叔,坐。”
“我手上的那两个项目……”
“曾叔,您好像有个情人刚给你生了个儿子吧。”
曾国明一下子站了起来,带动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别激动,坐下坐下。”黎孟知面上异常平静,把他手边的水杯又向他推了推。“你以为送去加拿大就找不到了?听说您夫人的女儿今年已经上初中。”
林焕东电话进来时,曾国明已经离开,
“东城那块地的中标通知书下来了。”林焕东说。
这事她从去年开始就着手准备了,如今终于落地,钟鼓楼西侧的中轴龙脉上,计划打造北京城最新的纯四合院别墅。
“这块地拿下来,你这位置算是坐稳了。”
黎孟知心情好,自然要恭维他两句,“林部长也是功不可没啊。”
“黎总看得起了。”林焕东笑道,“算是送你的新婚礼物了。”
“还有沈穆远的份了?这我可不答应。”
“阿远知道你什么德行吗?对了,老谭昨晚回来了,晚上来‘红霄’聚聚。”
黎孟知意味深长,“我们家领导都发话了,谭家的事我们不太好插手。
“有数。”
两人闲聊了几句,“俞兆白最近忙什么呢?”
林焕东反应了一下,“他啊,听说投了一个电竞俱乐部,这小子没一天安生的。”他多多少少是有点看不上这些小打小闹。“俞叔调任江西了,现在他可得撒开蹄子疯了。”
“他闹他的,反正也出不了格。”
周末,他们这群人难得聚齐,喝多了满场乱窜,就连秦淼也跟着邵文淮过来,还唱了两首歌。
“知知,你最近都不过来玩了,东子哥也回归家庭照顾他小孩们去了,远哥日常见不到人,老谭家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我的固定搭档就只剩下文淮了。”
俞兆白比他们这群人要小上好几岁,他们平时也乐意多照顾一些,“听说你最近搞了不小的动静啊,投资做的有模有样的。”
“我那都是瞎玩。”
过了12点,牌码摞了一堆又一堆,黎孟知已经到了半醉,被送去楼上休息。
邵文淮搭了把手,嘲笑般和站着的林焕东说:“就知知这酒量,两杯下肚眼睛都没以前转得快,跟着喝这么多年也没练出来。”
林焕东摆摆手,“老沈酒量不错就行了,听说马上也要调回来了。”
邵文淮挑挑眉,“我也听说了。”
后半夜的时候,林焕东一个一个的电话打进来,终于把知知叫醒,“严齐走了,你身边也不知道放个合适的人,找你人这么费事!”
“怎么了?有事说事。”
“宋吟出事了,你赶紧过来一趟,在柏悦府。”
她立刻坐了起来,外套都没拿上,就上了电梯,“怎么回事?”
“你给她安排的好工作啊!”隔着手机都感觉他怒气难掩,“你让人一小姑娘整天和这些老滑头打交道,真是……”他停顿了下,控制住情绪,“你先过来吧。”最后冷漠地挂了电话。
她听的云里雾里的。手机上确实有两个宋吟的未接来电。
她等电梯时听人汇报了事情的始末。
“这不是在宋吟跟的项目,今天的饭局是谁安排的?”
“是走的正常流程,但这个项目后面是曾总的人。”这人总是在她雷区上蹦跶。
黎孟知看着电梯里映照出她自己,眉头紧锁,她轻轻吐出口气,“那这几个人就别留了,包括曾国明,让他吐干净再踢出局,去办吧。”
她想起当年在她出国前的家宴上,她年纪小,刚过15岁,好些个长辈都舍不得她出去,都觉得再过几年出去也无妨。她母亲坚持也就一两年,出去过了再回来接受国内教育,曾国明送过她一块满绿的平安扣,找大师求过,说能保她平安顺利。
“明白,黎总。陈森已经到了,在红霄楼下等您了。”
她到时,小姑娘哭累了,在床上睡着了,脖子上还有大片的痕迹,回头看了眼就站在门口的林焕东,话没说出口,被他制止了,他指了指外面。
“怎么弄成这样了?我让人过来给她检查一下。”
桌上的烟盒都空了,茶几上落满了烟灰,他这整屋子刚换的新风系统,如同摆设,屋里没留下一片干净的空气,“你得给我个交代。”坐了这么半天,他就只说了这几个字。
“给你什么交代?你什么身份?”黎孟知态度也不好,这事她最交代不了的是路崇宁。
林焕东沉默着,眼里透着狠辣,“我到的及时,没出什么大事,要是我迟去一步,她就要毁了。”
“我会处理,你就别插手了。”她安抚了下他,很久没见过他这么暴躁了。
本来今天晚上林焕东从红霄出来,就近歇在了柏悦府,接到宋吟电话,他直接去了打给了郑少忠,那酒店是他家的,他直接刷卡开了门,“你别怪她,她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才打给我的。”
黎孟知听他说完,点点头。他当真把小姑娘放心上了,这才是最令她担心。
“人一清清白白小姑娘给你打工,最后人成这样了,你怎么也得给她个交代。”
“这你就不要操心了,倒是你,你打算用什么立场管这件事?还有,你把谭晋仁弄哪里去?。”
林焕东砸了手里的酒杯,“别给我提这个名字。”
黎孟知整个人又冷又躁,“他是谭家人,你把人弄哪去了?”
林焕东的怒气转向她,“这事我不会就这么完的,还有她哥哥,她哥哥居然是路崇宁?是你的人,你管不管?”
“你冷静点,先把谭晋仁赶紧送了,都弄没弄清楚事情就绑人。”
“怎么没弄清楚?我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他趴在小吟身上,就差最后一步了,你说呢?”
黎孟知沉默着坐下来,在凌晨3点和脑子不清楚的人争论是件浪费力气的事情,“他也被人算计了,教训完赶紧把人放了,你怎么也要顾及谭同叙和苏丹的面子。”
“怕什么?同父异母,他们本来就没把他当一家人,我正好帮同叙料理了。”
她烦躁地把空气净化器开到了最大,“人家谭家的事要你插什么手?小姑娘你看着,我先下去了,郭迦还在下面呢。”
林焕东也跟着一起站起来,“郭迦?谁啊?和今天这事有关系?”
“以前在一起玩过几次,沪上一有名的小开,家里做房地产的,这次的饭局他也在列。”
她没说这人和路崇宁一直有嫌隙,知道宋吟是他妹妹,直接送来份大礼。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吃饭?不是你们公司和‘森鸿’谈合作吗。”
“他是‘森鸿’二把手家的儿子,老曾的侄子。”
“什么阿猫阿狗?行,人呢?我来处理。”林焕东怒气没地方去,打火机一扔,碰碎一只道光官窑的慎德堂碗。
黎孟知看了都心疼,苏丹去年诚轩秋拍拍回来,一眼看中的,故宫博物院还存着一套五寸碟。
林焕东倒是半点眉头都没皱。
“让郭家自己处理他家的儿子,我不想再在北京看见他了。”黎孟知是这么交代下去的。
林焕东有些不信任,“知知,你做事还是太仁慈了,江叔叔还等着我电话呢。”
她皱了皱眉,“江叔叔也给你叫起来了?这大半夜的,赶紧让他休息吧,年纪大了,哪经得起这样折腾。”
“嗯。”
天大亮的时候,黎孟知收到微信,宋吟醒了。
她上去时,小姑娘正呆坐在床上,等她在床边坐下,这才扑进她的怀抱。
“可以哭。”她还真不太会安慰人,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小姑娘也没哭,在她怀里蹭了会就出来了,她抓着黎孟知的袖子说,“知知姐,我哥不是那样的人,真的,他那段时间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自己都顾不过来了,不是故意不救温省舟的。”
黎孟知知道她心里难受,不太熟练地揉揉她头发,“先不说这些,好好休息。”
宋吟踢开被子,想要起床,“这是东……林总的家吧,我要走了。”
她按住了她,“别动了,你在这儿呆几天。”
“知知姐,不要告诉我哥哥,别让他担心,过几天我自己和他说。”
“好,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他有没有碰到哪里了?”
小姑娘缓缓低下了头,猛地推开她,冲进了洗手间,随后就是水流的声音,黎孟知起身冲过去敲门,锁了门,一直无人应答。
林焕东急急忙忙让她闪开,直接踹了门。
小姑娘抱着自己的身体在蹲在花洒下,双眼无神,林焕东刚进去浴缸里一下子就淋了个全湿,他把在冷水下瑟瑟发抖的人给抱了出来,宋吟目光呆滞,窝在他的怀里。
黎孟知隔着些距离看着他俩,一时间真无法做出判断。她该上去制止这两个人的,好歹她还叫自己一声“姐”。
她悄悄退了出去,给他们叫了份餐,这么个满嘴油腔滑调的老男人哄着小姑娘开心,终于把她情绪稳定了许多,她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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