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路崇宁在楼下接到宋吟,看起来状态还可以,走路还是很稳的。
司机关上车门站得恭敬,“宋秘书,您辛苦,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好,拜拜。”她点了下头,架子摆的十成十的足,转身见到路崇宁,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淡定,虚晃着两步扑进了他怀里,“哥,头疼。”
啧,喝了这么多。
他扶着她进了房间,酒意涌上来了,嘴里还念叨着,“黎总,我不用你的司机,你让他送你回公馆,我自己走……自己……嗬……走!”
“小吟啊,你这喝多少啊……”宋吟妈妈紧跟着过来了,路崇宁退了出来。
“小宁啊,你今天被他爸拉着也喝了不少,快早点去休息吧。”宋吟他爸晚上和家里几个亲戚吃饭,怎么也要拉上他,要缓和缓和亲眷之间的关系。
可他也没什么要和他们相处的理由,一个人喝了不少闷酒,他依旧记得他当年被他们拒之门外的样子。
“好的,你也早点休息,给小吟搞点解酒的。”
他刚躺下,蒋一凡的电话就进来了,说有人在向他打听温省舟的事情,他觉得这事可能路崇宁知道得更详细。
路崇宁一时没反应过来,“谁和你打听?”
“一朋友,你和我说说?”
“别瞎传,他们忌讳着呢。”
“听说当初那场大火你也在场?”
路崇宁眼神一冷,“到底谁在打听?”
这件事在外界都只以为是一场普通的一场事故,连热搜都没上。可就是这场大火,结束了温省舟年轻却彷徨的生命,让他的左耳落下了永久性的损伤。
那是和知知分手后的三个月,他的日子彻底闲了下来,不再有没完没了的牌局和饭局,同时也不敢有人来找他演戏了。
他之前定下的男主被撤了,代言这些早就掉的差不多了,他开始整夜整夜失眠也很差,根本无力去理会半夜给他发微信的温省舟。
他时常在想,如果他多看几眼那些病态的文字,那些在求救的信号,是不是就能早点发现他的精神的异常。
他前一天给他发微信说:这些人怎么这么讨厌,好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他赶到时看着温省舟点燃了那栋红房子,他就在门外,看着他笑,看着他对自己说谢谢,可是他怎么也砸不开,怎么也进不去。
因为蒋一凡这通电话,他没了睡意。晚饭他就喝了不少,家里自己酿的酒后劲真够大的。仗着酒意,思念不再体贴,身体越发嚣张地想念她。
五识钝化到差不多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湖玺庄园外面了。她以前在无锡就一直住在这儿,不知道今天宋吟说的是不是这儿,他站了一会儿,还没怎么着就被物业给扣了。
黎孟知家门口的通讯电话坚持不懈地响了好一会,她不得不爬了起来,“您好,孟小姐,保安室这边有个姓路的人喝多了,说是您的朋友。”
“不认识。”她半睡半醒地给挂了。
她很快意识到她确实认识个人姓路,清醒了一会儿,找到给路崇宁的电话给他打过去,“你在湖玺?”
“嗯,他们不让我上去,你快来救我。”
“啧,大半夜的作什么,等着。”
她给管家发了个微信,“去保安室,把那个姓路的带上来。”
最后,路崇宁被带进来时,管家一个劲地向他道歉。
黎孟知免不了要调笑他两句,“你好本事啊,做什么事都这么兴师动众的。”
“我长着一张坏人脸吗?我这么多年可都演得好人角色。”
她还没睡醒,就是笑起来也比平常更冷淡,“你怎么来了?宋吟没事吧?”
“她没事,回去倒头就睡了。知知,我有事,你看看我啊。”
“你也喝多了啊?”客厅灯还没开,她抱着手臂倚在吧台边抽烟,身上就一条吊带睡裙,稍稍抬手就是满满少儿不宜的画面,“她居然是你妹妹,世界倒真是小。”
“以后要你多多照顾了,你已经睡了?”
黎孟知抬的手,指指墙上的钟,“2点了。”
他被她懒懒地看着她,终究还是他漫溢的动情梦寐克制不住了,他永远逃不开这个女人了。
他勾起她的头贴了上来,见她没有拒绝,于是他更大胆了起来,一瓣滚烫的唇来回啄磨,加深这个吻。手慢慢往下,细腻又柔软,他不用费力,就她裙子肩带给剥开了,这朵带刺的玫瑰第一层花瓣已经落在他手里。
黎孟知晚上没喝太多,又多亏了宋吟强硬地塞给她的醒酒药,现在脑子清醒着呢。
可此刻熟稔的身体相互重叠和碰撞,身上越来越躁动,路崇宁松开压着她脑袋的手,浓烈且赤诚的爱意只需片刻便能后知后觉地汹涌疯涨。
他由着她往他身上蹭,她以后觉得热,于是两人的衣服扔了满地。
接下来只剩下喘息、低吟,两人灵魂缠绕一整良夜。
天亮后,路崇宁就醒了过来,酒意退的干净,桌上散着刚开口的东西,他用最后一口迷糊劲,拉开下面的抽屉,扔了进去。
月夜花朝,酒醒了,疯念在青天白日下得隐藏干净,这么多年了,他依旧没什么身份来诉说多年的想念,以前没回北京时,觉得看看她就好,现在又不甘心了。
他看到床头的那张照片,是当年尤震给他拍的照片里的一张,竖在角落里,大得像是一幅装饰画,可为什么一直放在眼前呢?
等黎孟知醒来,看到这张时间久远的照片被翻了过去,她耐心地又把它翻了过来。
这套房子除了物业来打扫卫生,就连她自己也不常住。所以两个人就是分手了她也没拿走,一直呆在它原来的位置上,也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镜框里的少年肩上涌动着清风,眉目里满是清朗的夏季风,飞快地跑过长廊,阳光追逐着身影,摇摇曳曳的光晕,一半真实,一半虚无,耀得人眼睛发花。
当年的阴郁的大学生,在镜头前装也装出了一副恣意挥洒而尽的样子,迁徙平生众人眸。
“你醒了?”路崇宁敞着浅绿色的开衫,发尾还有些湿,似乎是休息的好了,清新俊逸,宛若雨滴落进了初春新奉的茶里。
“你没走?”
路崇宁看着她没说话,她手里正拿着那张照片,右手甚至还停留在他照片的脸上。
她也没管她身后那道炙热的眼神,套上了睡裙,这人昨天也不知道给自己穿件衣服。
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散开来,“路崇宁……是不是有东西糊了?”
他终于收回了视线,匆匆跑去了厨房。
屋子塞满了雪松和檀香的味道,她又躺回了床上,没一会儿便染上了睡意。
她最近也是很累的。
路崇宁再过来又把她抓了起来,缠磨了好一会儿,“都多大人了,还赖床?”他似是也没想到,她这些小毛病倒是一点儿没变。
她不想起床的念头都被他开衫下的人鱼线打散。“快起来了,你今天没工作安排吗?”
窗外雪在蠕动。
知道他肯定准备了不错的早餐,黎孟知落座时还是惊了,鲜虾牛油果沙拉,火腿奶酪厚烧蛋,三明治。
没想到他手艺这么好,“你几点起来准备的?”
路崇宁笑了笑,“忘了,你睡的挺熟。”
她瞥了他一眼,得亏他昨天最后一次在她的拒绝下没有成功,“你是素了多久啊?”
路崇宁喝了口牛奶,笑的特别浑,“彼此彼此吧,黎总,你昨天不也……”
黎孟知戳了块厚烧蛋塞进他嘴里,她确实没年轻时那么爱这些事了,“你几号回北京?”
“过几天吧。”
她喝了口她手边的咖啡,这才想起来问,“对了,你咖啡店开在哪了?”
“等会儿啊。”路崇宁起身从沙发的外套里掏了咖啡店的张名片给她,“地址在上面。”
她瞧了眼,在永丰路上,“行,有时间去。”又回到了这顿早餐上,“这么好的手艺也是因为开店吗?”
“嗯,有点关系,自己懂点才放心啊。”
吃完早餐,他拎着她的大衣,她帮他理了理羽绒服帽子上的毛絮一起出了门,难得的一副琴瑟和谐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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