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上班时间,詹姆斯·戈登尚在梦乡里的时候,来自安东尼奥的一通电话将他吵醒。

    “安东尼奥,我记得现在是距离上班还有四个小时。”戈登打开床头灯,捋了一把头发,他吻了吻被他吵醒的妻子,从床上坐起来走到阳台,小声说道,“是小丑越狱还是黑门监狱被炸?你总得给我一个适当的理由。”

    “事实上,老板,您可以往好处想。”安东尼奥今晚值班,语气里虽然带着疲惫,可不难听出他的喜悦,“就在刚才,有神秘人送来一个u盘,里面有小巴乔案件中的关键证据!”

    “好了,我知道了,你联系蒙托亚以及相关人员,半个小时后会议室内,我们开一场短会。”戈登将电话夹在肩膀和脸颊之间,一边交代任务,一边更换衣服。

    早上八点,警局一般不会有什么工作。对于哥谭这个地方来说,警察的出警时间主要在晚上。

    可今天早上不同往常,前来上班的职员们一进入警局,就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怎么了?是有检查还是有什么大案吗?”有人小声询问道。

    “凌晨的时候,安东尼奥收到了神秘人送来的证据。现在检察院的人已经过来了,他们在屋子里一直开会到现在。”旁人为他作了解答。

    “证据?哪个案子的?”

    “小巴乔的案子。不过听他们说,因为涉及人员太多,有些甚至是……”说到这里,旁人指了指天花板,“是上面的人,所以,他们现在有些苦恼。”

    “也是。”那人叹了口气,“富人们有的是时间和金钱去请顶级律师为自己辩护,就算对他们提起公诉又有什么用呢?”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离开了茶水间,开始去做各自的工作。

    伊丽莎白上午参加了一所公益学校的剪裁活动,当她回到市政府后,科林告知她布莱兹和戈登一直在办公室等她。

    “是小巴乔的事。”科林小声在伊丽莎白耳边提醒道。

    伊丽莎白点点头,推门进入。

    门内,布莱兹和戈登看见她进来后,都站起了身。而在布莱兹身后,伊丽莎白再一次看见了哈里·哈特。

    “很少有机会能看见你们两个人一起行动,尤其是来找我。”伊丽莎白笑着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套裙,一头棕发盘在脑后,看起来十分干练。

    “女士,很抱歉,但我和布莱兹都认为,现在的情况需要警局、检察院和市政府三方力量一起介入了。”戈登开口道,然后从手边的公文包拿出一沓文件,递到了伊丽莎白手中,“您可以看看这个。”

    伊丽莎白瞥了一眼,她面色不改,坐下来开始翻看文件。

    实际上,戈登递给她的这份文件正是她昨天晚上送到警局的,里面的人名她都记得。在确定戈登没有修改证据后,伊丽莎白抬起头:“我看到几个熟悉的名字。”

    “也许您需要注意一个人,格雷加里·索耶。”戈登提示道,“这是小巴乔案件中的关键证据,上面全部是小巴乔地下妓院的客人名单。这其中,格雷加里·索耶是那个致使妮可残疾的罪魁祸首。”

    “故意伤害罪,十年以上、无期或是死刑。”伊丽莎白合上了文件,她沉着冷静的模样确实给了戈登和布莱兹安慰。

    而后方站着的哈里则是低垂下眼眸,他确信,埃尔莎身上的变化也许不单单能用五年经历去概括。

    “如果格雷加里是普通人,女士,提起公诉会更容易些。”布莱兹指出了问题所在,“但他还是一位企业家,一位慈善家,一位整个哥谭都爱戴的痴情人。他的律师肯定会为他做无罪辩护,陪审团也会偏向于他。也许当他寿正终寝时,都无法接受法律的审判。”

    戈登的顾虑也在于此。警局当然可以拿着这份证据去逮捕格雷加里,但造成的社会层面影响也许会给警局带来不小的争端。

    伊丽莎白的手指轻轻敲了几下桌面,她起身走到茶台前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戈登,你觉得一个对未成年女孩做出那类兽行的男人,心底里会是一个慈眉善目的慈善家吗?”

    戈登顿了顿,理解了伊丽莎白的话中含义。她在暗示,格雷加里也许不止做过这么一件坏事。只要抓住的把柄够多,无论他的律师团如何做无罪辩护,格雷加里都难逃法律的制裁。

    “但他隐藏了几十年,恐怕我们没有办法立马找到全部线索,并且,我担心打草惊蛇让他跑了。”戈登直言。

    伊丽莎白已经为这个案子找来了信息盘和账本,但她并不打算继续借由神秘女士的身份去寻找格雷加里的罪行。

    “戈登,我相信你有你的办法。”伊丽莎白暗示道,“毕竟,你有一盏灯。”

    (指蝙蝠侠)

    戈登面色一变,他揉了揉头发:“我知道了。”

    讨论完格雷加里的事情,戈登便先行离开。布莱兹坐在那里,和伊丽莎白托出了自己的计划。

    “本周内,我会提交重启死刑法案的议题。”布莱兹沉声道,“但我无法确定委员会是否会通过,所以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市政府议会。只要市政府议会全员通过,那么我们便可以重启死刑法案。”

    伊丽莎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布莱兹,我相信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肯定也在怀疑议会那群人的效率。”

    布莱兹耸耸肩:“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你不会在这里等着我吧?”伊丽莎白挑眉,在看到布莱兹眼中的笑意时,她轻叹了一口气,“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一个大麻烦。”

    “女士,我们是在为了共同的理想在努力。而您作为哥谭市的市长,自然需要付出更多心血。”布莱兹用咏叹调的语气歌颂着伊丽莎白,引得她笑出了声。

    “好了,我知道了。”伊丽莎白点了点沙发扶手,“但是,不需要你去提交议题。”

    布莱兹不解:“还能有谁?”

    伊丽莎白说:“议会中只要三分之二的人同意,法案就能被重启,我能保证一半人会同意,可关键点是剩下的那一少部分中间派。”

    “你的意思是……”

    伊丽莎白拍了拍布莱兹的肩膀,“布莱兹,议会里不光只有你想重启死刑法案,我们需要一个身世背景干净的新人,作为那个火苗。”

    布莱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来您早有人选。”

    “只是缺乏一个契机。”伊丽莎白低垂下眼眸,“有几位受害者不久前联系了负责照顾他们的女警员,他们愿意接受采访,向公众展示他们遭受过的折磨。”

    “他们是自愿的?”布莱兹手里有卷宗,知道那群可怜姑娘们遭受过什么。

    “没有人去诱导或是强迫他们做出这样的选择。”

    布莱兹沉思片刻后:“如果他们接受采访的话,为了后续案件的顺利推进,我建议他们不要提起任何嫌疑人的名字或是特征。”

    几天后,一篇评论文章出现在全美各大论坛上。作者从一个单亲母亲的视角出发,写了女儿失踪后她如何面对孤独的漫漫长夜的故事。文章笔触细腻,深刻的描写让人阅读之后感同身受,纷纷在文章下留言,询问这件事情是否是真的。

    作者没有回复任何评论,但第二天又发了一篇文章。主人公是一个西班牙男人,他失去了自己最小的女儿,为了寻找女儿,他半年间走过了整个安达卢西亚半岛。他的妻子也因为悲痛,在一个雨夜跳河自尽。

    第三天。

    第四天。

    连续四篇文章,几乎引爆了全美论坛。一开始大家还认为这只是仿纪实文学,作者故意用这样的视角去写的,还有娱乐公司想要买下故事版权,改编成电影或是电视剧。但他们没想到的是,没过几日,一些人在文章下留言,表示文章故事是真的,文中的主角是他们的朋友、亲人或是同事。

    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不少读者向政府请愿希望调查这些失踪案。

    但紧随其后,纽约电视台放出一段节目预告,节目将在第二天的黄金时段播出。节目预告没有画面,只是白底黑字的节目名:

    《我们活下来了——来自四个故事的主人公》

    这一条预告片当天就冲上了视频网站首页,有些人咒骂纽约电视台蹭热度,为了收视率完全抛弃了媒体的责任心。但纽约电视台从上到下没有任何人出面回复,众人也就在网上对纽约电视台的一片谩骂声中,迎来了节目播出。

    纽约电视台老牌主持人坐镇,但节目现场不是在演播室,而是在医院。

    墙壁洁白,光线透亮,整个医院环境看起来简洁明了。但镜头中,出现在病床上的那个女孩却让所有人惊呼上帝。

    她穿着绿色的病号服,但所有人都能看到,她的四肢只剩一条右臂。女孩心情不错,她抬起手冲镜头挥了挥,右手只有四个手指。皮肤像是被火焰灼烧过,留下了玫瑰色的斑驳疤痕。

    “嗨,我该做自我介绍吗?”妮可看向主持人。

    在得到对方的点头同意后,妮可勾起唇角,指着自己的脸说:“我该说些什么?让我想想……”

    片刻后,她抬起头,笑容里带着劫后余生般的淡然:“妈妈,我活下来了。”

    夜晚。

    伊丽莎白坐在霍兰德庄园客厅的沙发上,她看着电视中妮可讲述着自己的遭遇,站起身准备为自己倒一杯酒。

    但一杯酒出现在她的手边,布鲁斯·韦恩端着酒站在她的沙发后,目光从电视上收回:“她很勇敢,不是吗?”

    接过酒杯,伊丽莎白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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