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南怀璟那边坐近了几分,  伸手摸了摸英宝宝的脑袋:“它很少主动去亲近别人的。”

    她逗猫时候的说话声,比平时还要细软:“是不是呀,英宝?”

    她弯着腰,  用食指轻轻戳了戳英宝宝的脑袋,  肩部的衣服已经挨到了南怀璟的袖子,  他几乎能清楚看见她根根分明的睫毛,乌黑黑的,  像一把小扇子。

    偏偏还有一缕头发,  因为她俯着身,  从她耳后顺势滑了下来,  明明只沾在了他的袖子上,可却像片羽毛似的,  轻轻挠过他的心尖。

    痒痒的,麻麻的。

    简女士从厨房里出来,看见客厅里挨的那样近的两人,  手里的炖锅差点都要端不住了。

    哎哟,  都靠一块了,离她抱孙子还远吗?

    偏偏这时候,院门的声音响了。

    鹿笙抬起头往外看了眼,  见是南知礼,她很自然的站起身:“南叔回来啦。”

    她表情和动作都太过自然,  和因为她的靠近而乱了心神的南怀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平复好乱颤的眼睫,把英宝宝放到一边,  站起来:“爸。”

    南知礼心情看似不错,  笑容比平时都要深:“鹿笙也在呀,”她朝鹿笙压了压手,很客气:“坐吧,  坐吧。”

    结果,等他收回目光,看向厨房方向的时候,他嘴角的笑僵住了。

    简女士正眼里含刀地瞪着他呢。

    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南知礼先是一愣,转而立马迎上去:“哎哟,怎么不等我回来呀!”他伸手就要去接简女士手里的炖锅。

    简女士转了点身避开他,没好气:“一边去。”

    他这刚回来,不可能惹老婆生气。他转身往后看了眼,说来也是巧,南孝宇正好从外面进来了。

    老婆从来都不会生大儿子的气,那鹿笙更是深得老婆欢心,就只有这个,打小就不省心的二儿子!

    “你给我过来!”

    突然一声吼,让南孝宇的双脚顿在原地,他看向他爸那铁青的脸色,不祥的预感瞬间拢在头顶:“怎、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

    南知礼现在一看见他,就会想到他上次因为打架进局子的光辉事迹:“你是不是又惹你妈生气了?”

    天地良心,他是问简女士要钱了,可简女士不是没给吗!

    南孝宇就很委屈:“我没有!”

    还嘴硬,这是要上天呐。

    南知礼恨不得把鞋脱掉扔他脸上,结果,没等他有动作,胳膊就被重重地甩了一巴掌。

    是简女士:“你那脾气能不能收一收!”当着未来儿媳妇的面,大吼大叫,像什么样子。

    南知礼:“……”

    敢情罪魁祸首竟是他自己?

    刚刚那么美好的一幕被南知礼打断,简女士一顿午饭都没给他一个笑脸。

    已经很久没喊过鹿笙‘姐’的南孝宇,今天‘重操旧业’:“姐,你吃这个,我妈做孜然羊肉那叫一个绝!”

    他可不是来虚的,他用公筷亲自给鹿笙夹了一块大的。

    南怀璟朝他投了一个狐疑的眼神,反观简女士,那眼神,满满的都是赞赏。

    鹿笙吃不了辣,可肉都夹到她碗里了,她不吃也不好。结果,羊肉刚进嘴里,她眉心就狠狠地拧一块去了。

    南怀璟放下筷子起身,去厨房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和一瓶牛奶出来。

    其中一罐可乐给了南孝宇。

    南孝宇眼睛瞪的老大,看向他哥。

    在他们家,冬天是不允许喝凉的,而且现在都十二月了,这可乐都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可当南孝宇看见他哥把吸管插入牛奶瓶里,又放到鹿笙面前的时候,他懂了。

    他这瓶可乐只是单纯的买一送一。

    他还懂了,原来他哥不是对所有异性都冷漠的。

    他只是还没遇到那个人。

    现在,他遇到了。

    可是他哥又好奇怪,做了这些,却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直到鹿笙一连吸了好几口,他哥才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凉,少喝点。”他只是用牛奶给她解辣而已。

    鹿笙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很小声地说:“谢谢。”

    南孝宇觉得,她家简女士这红线不用牵了。

    就这么放任下去,绝对水到渠成。

    饭后,南孝宇刚踩上楼梯,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他家简女士给他转账了。

    八百块。

    南孝宇在想,刚刚饭桌上,他要是喊鹿笙‘嫂子’,他家简女士会不会一个冲动给他多转个一千呢?

    转念一想,不行,他哥刚刚饭桌上的举动,明显还在压制着自己的内心,这个时候喊嫂子,那估计是在绝自己的后路。

    毕竟四十分钟前,他哥才给他转了两千。

    南孝宇哼着歌上楼了。

    楼下,南怀璟正在收拾餐桌上的碗筷,鹿笙在给剩菜包保鲜膜。

    简女士呢,抱着英宝宝,坐在沙发里,正一脸笑意地看着那一对佳人。

    南知礼呢,还在纠结着自己到底哪里惹他家简女士生气了。

    怎么就对所有人笑,只对他冷着脸呢?

    餐桌和厨房都收拾完,鹿笙和南怀璟来到客厅。

    “妈。”

    “简阿姨。”

    简女士在想,这两人什么时候能异口同声地喊她“妈”呢?

    “妈”倒是没有一起喊,不过两人倒是都说了句“我先上楼了。”

    唉,暂时也就只能在心里磕磕了。

    目送两人出了门,南知礼终于逮到空子了:“老婆,我到底——”

    没等他说完,简女士就抱着英宝宝从沙发里起身了:“天越来越冷了,咱们英宝也要添一件厚衣裳了!”

    南知礼:“……”

    今天多云,风有一阵没一阵地刮着。

    两人一前一后往楼上去,到三楼平阶的时候,鹿笙在后面喊住他。

    “南教授。”

    南怀璟转身看她。

    “今天谢谢你。”谢谢给她拿牛奶解辣。

    “小事,”他别开视线,往阳台那儿看一眼:“我先回去了。”

    他转弯往走廊去的时候,步子迈的很大,真到了走廊,他步子又慢了下来。

    想回头看一眼的,到底又忍住了。可是走到门口,他还是侧头往楼梯的方向看了眼。

    空空的。

    他低头,自嘲似的笑了笑。

    以往的周末,鹿笙其实很少出去,她的生活,只有她自己才能感受悠闲惬意,在别人眼里,其实很枯燥乏味。

    可生活是自己的,干嘛去管别人怎么想呢!

    鹿笙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会去想她在南怀璟心里的印象,她会猜,他喜欢宅在家的女孩还是喜欢户外运动的女孩。

    如果他喜欢前者,她就窝在家。

    如果他喜欢后者,她也可以重新拾回过去的自己。

    不是特意为他改变,而是这两者,都是她。只不过她现在越来越懒,想动,但身边却没有一个能时时督促她的人。

    画起画来,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再一抬眼,窗外的天都暗了。

    伸了个懒腰后,她站起来在原地扭扭腰抬抬腿,做了会儿拉伸。

    刚想再重新坐回去继续画画,外面传来了简女士的声音。

    “鹿笙啊。”

    鹿笙忙从卧室往外跑。

    院子里的高杆灯已经亮了,简女士站在楼下朝她招手:“快下来。”

    一楼客厅里开着暖气,英宝宝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唐装,在咬脖子上垂着的金黄色流苏。

    鹿笙坐在沙发里,在吃简女士刚洗好的草莓。

    十二月正是大棚草莓上市的时候,价格虽然贵,但味道也是真的好,酸酸甜甜的。

    “味道还不错吧?”

    鹿笙咬了一口草莓尖尖,“嗯。”

    刚刚简女士洗的时候尝了一个,酸酸甜甜,水分也多,味道真不错。

    简女士就爱看她吃东西那细嚼慢咽的样子:“我今天买的多,等下你把那两盘也端回去吃。”

    茶几上的确还有两盘,鹿笙摆了摆手:“不用了简阿姨,那两盘留你和南叔吃就行了。”

    简女士不想提她那气人的老公:“你南叔不爱吃草莓,我天冷也不爱吃凉的。”

    可是鹿笙吃出来了,这盘里的草莓一点都不凉,明显是用温水泡了。

    鹿笙捏了一个大的,递到简女士嘴边,简女士把她手往旁边推了点:“你自己吃吧!”

    鹿笙就很执拗,又递到她嘴边:“你就吃一个嘛!”

    绵绵音都使出来了,简女士没了抵抗力,张嘴咬住了。

    草莓很大个,虽然鹿笙非常喜欢吃,但也不好吃太多。

    简女士在吃完鹿笙给她的那个后,自己也捏了一个吃,“怀璟在楼上吧?”简女士下午不在家,带英宝买完衣服,又抱着英宝逛了会儿知南街,又买了草莓,冬天本来就夜长昼短的,左晃右晃一回来,天就暗了。

    鹿笙下午没听见三楼有锁门声:“应该在吧。”

    “那你就帮我送一盘给他。”简女士说的很是随口,让人听不出一点刻意。

    鹿笙答应的爽快:“好。”

    简女士把两盘草莓都给她:“另一盘你带回去自己吃。”

    鹿笙低头看了眼:“孝宇不是在家吗,我给他端去吧。”

    简女士立马摆手:“你可别给他,那小子就会糟蹋人,人家都是女孩子才吃草莓尖尖,他一个大小伙子也吃草莓尖尖,没点男人样!”

    鹿笙抿嘴笑。

    虽然简女士这么说,但鹿笙还是先去了趟二楼,门闭的严实,鹿笙敲了两下门,过了分把钟,门才开。

    南孝宇露了半个身子,见是她,先是一愣,然后立马笑了:“姐,有事啊?”他这声姐,喊的比中午还顺溜。

    鹿笙把其中一盘草莓递过去:“简阿姨让我端给你的。”

    怎么可能,南孝宇是个超级不喜欢吃酸的人,草莓他就只吃尖尖,因为这事,他不知被简女士痛批了多少次。

    他嘿嘿笑:“谢谢姐,我不爱吃草莓,你拿上去给我哥吃吧,水果里,他比较爱吃这个!”他这是变相告诉鹿笙,他哥的喜好呢。

    鹿笙的确是不知道南怀璟对水果的喜好,她心里有小小的惊喜:“你拿着吧,这不还有一盘吗。”

    南孝宇不接:“我真不吃,”他顺带着也说了自己的喜好,不过不是故意:“我不爱吃酸。”

    鹿笙抿了抿唇,递过去的盘子收了点回来:“那好吧。”

    等鹿笙走到三楼,想直接往走廊去的时候,她双脚顿住,眸子转了几下,她突然偷偷弯了点嘴角。

    白薇薇总爱说她傻,不对人耍心眼。

    才不是,她有心眼的,只不过懒得用而已。谁知,这难得用一次,还用在了南怀璟身上。

    鹿笙发现了,南怀璟家的门,也不爱关严实,总是会隙一点门缝,或大或小。

    鹿笙敲了两下门,窗户那儿传出一声:“进来。”

    他声音发沉的时候,其实有点苏,不知道别人听了是什么感觉,但鹿笙觉得很性感。

    鹿笙往阳台上的那扇窗户看了眼,推门进去。

    她上次在他这洗头的时候发现了,他这儿的格局和楼上楼下不太一样。

    简女士那里和四楼一样,都是三室一厅,房型紧凑,和一些商品房的房型很像,但他这里就只有两扇卧室的门,卫生间的面积比楼上楼下的都大,上次她看见了,里面有一个圆形的按摩浴缸。

    不仅格局不一样,装修的色调也大不同。

    一楼简女士那儿的家具都是红木,她住的四楼是暖黄,但他这里是黑白灰。

    浅灰色类似于地砖的木地板,墙是白墙,天花板一圈是黑色线条走边,有射灯。沙发对面的背景墙也是很浅的灰色,电视是镶在墙里的,一圈也是黑色线条走边。

    客厅里开了一圈射灯,鹿笙站在白色的茶几前,没有踩到从茶几下延伸出来的深灰色地毯。

    南怀璟从卧室里出来,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她手里端着的草莓:“有事?”

    不找点借口来找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鹿笙把装着草莓的盘子放到茶几上:“简阿姨让我给你拿来的。”

    盘子放下的时候,鹿笙就后悔了,要是他说了声“哦”,她就只能转身走。

    “坐吧。”

    鹿笙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看他。

    南怀璟却没再说话,走到电视柜旁的一个半人高柜子旁,拎起一个奶绿色的水壶和一个玻璃杯去了厨房。

    等鹿笙端正地坐进沙发里,他从厨房里出来了,背对着她,站在柜子前,好像在泡茶。

    鹿笙身上没穿睡衣,来之前回四楼换下了,这会儿,她穿的是一件高领毛衣,领子松垮叠落的那种。

    所有的毛衣色调里,鹿笙偏爱三种,浅灰、肤色还有纯白。三种颜色都很抬人的气质,但给人的感觉却都不同。

    她今天穿的是浅灰色,显得人优雅知性。

    也很巧,南怀璟身上穿的也是一条浅灰色的裤子,是很垂质的那种布料,有点像针织,又有点不像。

    不过他白天穿的也不是这身,不知是下午什么时候换的。

    南怀璟转过身来的时候,鹿笙立马收回了眼底的贪婪,表情老实,眼神规矩。

    一杯飘着浓浓热气的透明玻璃杯放在了她面前,另一杯在他手里。

    南怀璟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里坐下,鹿笙看了看她面前的杯中液体,黄中带绿,茶色明亮,虽然香气不飘,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桂花乌龙吧?”她问。

    南怀璟抬头看了她一眼:“嗯。”

    鹿笙端起杯耳。

    他说了一声烫。

    再烫也没她的小心脏烫,鹿笙觉得心口那处都要快被融化了。

    “我楼上也有这种茶。”她说话声轻细,看他的眼神里却闪着浓浓的光。

    当然,南怀璟没有看她,只低头看着手里的茶。

    客厅里沉默的很安静。

    在没遇到他之前,鹿笙一直都在想,她会不会遇到一个,哪怕彼此不说话都不会觉得尴尬的人。

    就像是现在,明明你不说我不说,可这种安静的沉默却让人很舒服。

    杯口的热气慢慢地淡了,鹿笙轻抿了一口。

    茶入花香,花入茶味。花香和茶香互溶,入口有回甘,很有层次感。

    比她楼上买的好喝,鹿笙问:“你这在哪儿买的?”

    南怀璟这才又抬头看她:“喜欢?”

    她没好意思说,只轻点了一下头。

    南怀璟起身从刚刚的柜子里拿出来一盒,放到她面前。

    鹿笙忙摆手:“不用了,你跟我说在哪买的,我自己买就好了。”

    南怀璟重新坐回去,“你要这么说,我是不是也要还你一盒桂花酥糖?”

    他还真是喜欢两清。

    鹿笙哪还能拒绝:“那谢谢你了。”细听,能听出她语调和刚刚不同,带了点无奈。

    掌心虽然还有杯身的余温,可杯里的茶却见了底,南怀璟余光看了眼:“还要吗?”

    鹿笙不好意思再续杯,就只能摇头,可摇了头就不好再继续坐着了,她把玻璃杯放到茶几上。

    “那我先回去了。”她起身。

    南怀璟没有说挽留她的话,他跟着站起来,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问:“今天怎么没去打网球?”

    鹿笙在门槛那儿停住脚。

    为什么呢?

    总不能说因为他在家吧。

    她转身朝他笑了笑:“从这儿到那还挺不方便的。”她说的也是实话,坐地铁的确不方便。

    南怀璟知道她之前的住处,所以对于她刚刚的理由,也没觉得意外,意外的是他接下来说的一句:“我明天下午过去,你如果去的话,可以跟我一起。”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可能还有点约她的意思,可他是南怀璟啊,他的人设摆在那儿,所以鹿笙就觉得,他最多就是顺路捎带她一下。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总归能坐他的车,能和他一起。

    所以她想都没想就说:“好啊。”

    把她送到门口,南怀璟没有多做停留就回了客厅。看到那盒桂花乌龙还放在茶几上,他想都没想,拿起来就追了出去。

    “鹿笙。”

    他很少喊她的名字。

    鹿笙的‘笙’字,如果轻音喊出来,尾调是平和的,但如果音调拔高,尾调就会扬起。

    有不少人都夸过她名字好听,可鹿笙却从没有这种感觉,甚至还会觉得平平无奇,可刚才经他口中那么一喊,突然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

    名字还是那个名字,但是喊的人不同,感觉也就不同了。

    她回头,看见他朝自己小跑过来。

    有一种奔向她的感觉。

    鹿笙没有站在原地等他,她转脚迎上去。

    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彼此都停住了脚。

    南怀璟把那盒桂花乌龙茶递给她:“这个忘了拿。”

    她故意没拿的。

    想看看他会不会追出来。

    鹿笙伸手接过,抬头看他。

    她眼里宛若星辰,心里有涟漪在荡,但她都没有表现的很明显。

    她说了声谢谢后,就转了身。

    南怀璟站在原地,目送她到走廊拐角,直到人影消失。

    可鹿笙强装出来的镇定从容在回到四楼后就彻底偃旗息鼓了,小跑着回到房间后,她就忍不住嘤嘤嘤地给白薇薇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鹿笙的第一句就是:“他约我了,他约我了!”

    白薇薇先是懵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你说南怀璟?”

    “对啊!”

    “他约你去哪了?”

    “就是之前那个网球馆,明天下午他说带我一起去。”

    白薇薇显然很意外:“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是吧?”

    鹿笙还在自己兴奋着:“当然不是!”

    白薇薇懂了:“那他就是露出了男人的本性!这说明他之前对你的种种冷漠都是装的!”

    鹿笙不和她争辩:“你不懂!”

    她不懂?

    男人的那些花花肠子,那些看似清冷疏离又或者斯文的禁欲皮囊,说到底,不过是伪装出来吸引女性靠近的伎俩。

    她不懂?她不要太懂好吗?

    “不信啊,不信的话,咱来打个赌怎么样?”

    鹿笙问:“打什么赌?”

    “你不是说你们约的是下午吗?那就赌你们打完球,他会不会约你吃饭!”

    鹿笙想都没想:“不会!”要是能主动约她去吃饭,那他就不是南怀璟了。

    白薇薇哼笑:“那我就赌他会,我要是赢了,你就给我做一百个桂花酥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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