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司拉住孟南一条胳膊, 微微俯身把他架起来,游臣靠在墙壁上,右手夹着烟, 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小朋友, 不问我们刚刚在做什么吗?”
苏云司冷笑一声, 嘲讽意味十足:“老大叔, 有本事别把人灌醉了再勾引?你也知道孟南清醒的时候根本看不上你,才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你该庆幸孟南喜欢你, 上一个对我这么说话的人已经死了。”
“时刻庆幸着呢。”
“小司……”孟南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脑袋,嗓音低沉, 动作轻缓,像只慵懒的大猫。
游臣饶有兴趣地看着, 觉得很稀奇似的。
“第一次见他这么喜欢一个人。”
孟南和游臣的交往是游臣的父亲促成的,当时孟南还是个三把手,十六七岁, 胳膊拧不过大腿。
孟南不喜欢游臣,不喜欢夜总会里的陪酒女郎, 也不喜欢私人会所里的兔儿爷。游臣就没见过他在乎过什么东西,来者不拒,却又很有分寸, 始终把人隔绝在心口的防线之外。
他们短暂地交往过两个月,关系却比帮派里一些兄弟的感情更浅薄,孟南不会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他问过为什么,孟南说他有洁癖。
洁癖?
是在嫌他脏吗?
可他有什么办法?他不过是他父亲的一颗棋子而已。他也曾卑微地渴望过孟南的爱, 希望孟南能带他逃离那片泥淖, 可那终究是奢求。
“苏云司, 你真幸运。”游臣掸了掸手上的烟,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羡慕,“我在你这个年纪想要得到的东西,你全都毫不费力地拥有了。”
苏云司警惕地望着他,像太过年轻的猎犬,在老练的野狼面前显得有些吃亏。
“好好珍惜。”他抬步离开,从洗手台上拿起一个白色的礼品袋递给苏云司,“你们结婚我就不来打扰了,提前送份新婚礼物,应该会是孟南喜欢的款,你要是不喜欢就扔了吧。”
苏云司偏头看了看孟南,孟南醉醺醺的,和他蹭在一起也不嫌热。
他想知道孟南喜欢的会是什么东西,伸手接过了礼品袋,打开一看,居然是件定制的黑纱长裙,裙摆镶着碎钻,一字领点缀着珍珠,后背几乎全露,裙侧开叉很高。
比起孟南,这条裙子好像更符合他的尺码。
“呃……”人呢?
苏云司把裙子塞回礼品袋,正打算退回去,孟南却突然抱紧他的肩,不安分地挤过来,把他困在墙壁和手臂之间。
“小司。”
孟南醉醺醺的,前额抵着前额,孟南的体温更烫一些。
苏云司嗯了一声,推了两下,没推动。
孟南伸手,慢慢抬起他的脸,呼吸越来越近,酒气也越来越浓重,苏云司不喜欢这股味道,偏了偏头想躲过这个吻,被孟南掐着下巴按回来亲了个结结实实。
龙舌兰的苦味在两人的唇舌间蔓延交缠,孟南醉了之后下手不知道轻重,苏云司下巴都快脱臼了。
几分钟后,孟南和苏云司出现在马路旁边,苏云司招了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孟南则老实地站在他身边,唇角还渗着血。
“小司!”
苏云司正要上车,王新芝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站在不远处的石墩旁,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妈,等会儿还有蛋糕和棋牌呢,吃完就在这个酒店歇着,明天我骑叔叔的电瓶车来接您。”苏云司给她几个方案,“或者您现在就想回去的话,和我们一起也行。”
王新芝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身边的孟南怔怔地流泪。
“还走不走?”前面司机催促。
“妈,先上车吧。”苏云司看她有话想说,为她打开了门。
一路上,王新芝看了他们很多次,一直欲言又止,不停抹眼泪,司机都忍不住安慰了几句,苏云司却格外沉默。
孟南靠在他的肩上,昏昏沉沉地睡着。
车辆拐进梨花巷,停在了苏家门口。苏云司付了钱,架着孟南下车。
“妈,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王新芝抿紧唇哭着,泪如雨下,崩溃的表情传达着她此刻痛苦不堪的心绪,她终于忍不住抓住儿子的手,哀恳道:“你们别这样……”
“别怎样?”苏云司望着她,眼里没有温度。
“别、别乱搞……”那两个字好像非常难以启齿似的,王新芝用了很大力气才哭出来。
“我和叔叔是认真谈恋爱的,不乱搞。”苏云司朝她笑了笑,“您与其关心我和叔叔乱不乱搞,不如担心苏铭有没有在外面乱搞吧。妈妈,叔叔对我很好,能和他在一起是我的福气。”
王新芝艰难地摆了摆手:“你爸他不会的。”
“也许吧。”
“孟南他……三十多了。”王新芝泣不成声,“你和他在一起……自毁前程……”
“那就自毁前程吧。”苏云司坦然道,“我不在乎。”
“你会后悔的,你才十八岁,人生的路还那么长……”
苏云司伸手擦去母亲的眼泪,清冷的月光下,他的笑容温柔得近乎失真。
“就算我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我也不会后悔爱上他。”
――
孟南家,二楼,浴室。
苏云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孟南按进浴缸里,给他脱掉鞋袜,打开放水口,慢慢淹至孟南的胸口。
单薄的衬衫贴在饱满结实的胸肌上,随着动作多了些褶皱,孟南双手扶在浴缸壁上,脊背微微弓起,目光警惕,摆出了防御姿态,并不配合。
苏云司打开淋浴喷头,喷了他一下。
孟南立刻跳出来抓人。
苏云司急忙躲开,浴室地滑,跑得很小心,没几秒钟就被孟南逮住了。也许朝捕猎高手露出后背是一项愚蠢的举措,孟南扑上来,咬了咬苏云司白皙的颈侧。
“小司……”
孟南在他耳边低低地喘着,好像忍什么忍得很难受。苏云司冷漠地推开他的脸,又安抚性地亲了亲他的唇瓣:“先洗澡。”
苏云司突然想起醉酒泡澡好像不太好,于是只能架着人一起淋浴。他慢慢地给孟南解开衬衫的纽扣,沉甸甸的胸肌和健硕的腰腹露出来,被水流冲刷得很干净。
苏云司坏心眼地摸了摸孟南胸上内陷的地方,结果被孟南按在墙上亲了好几口,他的衬衫也湿了,被孟南扯成碎片。
洗完澡后,苏云司围着浴巾,从书包里拿出上周末买的衣饰,哄着孟南穿上了。孟南空有一身蛮力,现在脑子一片昏沉,苏云司说什么他做什么,只是还惦记着今晚上苏云司要给的答案,困极了,但强撑着没睡。
苏云司把孟南扶到床上,让他平躺着,自己则趴在他身边,轻轻抚摸他右眼的刀疤。
“叔叔,我能亲亲你吗?”
孟南迟钝地点点头。
“我能抱抱你吗?”
孟南抬起手臂,把苏云司抱到自己身上。
“我能操吗?”
孟南好像听不懂这句话,皱着眉想了老半天,最终放弃理解,眼睛慢慢阖上,像是快睡着了。
苏云司撑着脑袋看他一会儿,忽然莞尔道:“不说话就是默许啦。”
――
翌日,苏云司神清气爽地从孟南怀里起来了。
凌晨已经帮孟南擦过身体,衣服也洗过了,两人穿的都是平日里的棉质睡衣,似乎一切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除了堆在洗衣机里的床单,充满腥味的房间,全身酸痛不堪的孟南。
苏云司找了个好位置,跪在孟南睁眼就能看见的地方,认真翻看着大学专业填报指南。
直到床上一阵轻微的响动,孟南动了动酸软的胳膊,慢慢睁开了眼睛。
苏云司把书一推,藏进床下,眼眶倏地一红,酝酿片刻,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专业的演员也不过如此了。
孟南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的心肝宝贝跪在地上掉眼泪,那点睡意立马抛到九霄云外,急忙掀开被子冲过去扶,腰背却咔嚓一声,当即痛得他趔趄了一下。
“叔叔!!”
苏云司这下是真被吓着了,站起来扶着他,泪眼汪汪地问:“伤到哪儿了?”
“我不知道……全身都痛。”孟南咬着牙,低声喘着气,“腰闪了,后面、后面也痛……”
“我马上叫救护车!”
“等等……”孟南想先问清楚,“你刚刚怎么跪在地上?”
话音未落,苏云司砰地一声直直地跪了下去,哽咽道:“叔叔,昨晚上……我们都喝多了。”
孟南怔了怔,后面还在隐隐作痛,似乎还残存着异物抽动的感觉,胸部也时不时地刺痛一下,他垂眸看了看,原本应该内陷的东西居然还尖尖地凸着,把棉质布料顶成一个不小的弧度。
他立刻反应过来苏云司的意思。
“叔叔,对不起……”
苏云司紧紧地攥着他的手,长睫一扑,晶莹的泪珠就落在地板上,发出略微沉闷的声响。
孟南忍着痛,从床边慢慢蹲下去,抬起苏云司的下巴,温柔地亲了亲他湿润的泪痣。
“没关系。”孟南搂住他,“下次轻一点,叔叔年纪大了,有点受不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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