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沉听了温诗槐的话,下意识先看了谢屿一眼。
谢屿不动声色地抬了抬下巴,示意是他自己拿主意。
温诗槐站得近,没看到这两人的互动,对面的贺司燃却看得清清楚楚的。
脸色比刚刚还要黑上三分。
他贺司燃跟人约个饭,被人三推四辞的,最后需要温诗槐帮腔也就算了,陆迟沉刚刚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拿不定主意,还要个修车的首肯?
在知道谢屿跟温诗槐的关系前,贺司燃对谢屿这个人还算礼遇。
看重的是谢屿的赛车水平。
他的行为还能解释为礼贤下士,陆迟沉这算什么?
贺司燃暗嗤一声,这都算自低身价了!
陆迟沉不知道贺司燃在想什么,他也不在乎。
自从知道谢屿和温家千金结了婚,陆迟沉就特意去查了查温家。
贺司燃与温家姐妹的关系,圈子里已经不是秘密。
一个出身优渥又外形俊朗的年轻男人,有几桩风流韵事不奇怪,如果不是因为谢屿,陆迟沉对此压根不感兴趣。
但现在既然八卦自动往陆迟沉脸上扑,他也没有不看的道理。
于是,陆迟沉便应许了大家凑一局。
几人搭电梯一道下了楼。
温诗槐刚刚与谢屿没找到单独说话的机会。
原本要跟谢屿道歉,也没找到好时机。
虽然谢屿面上看起来并没有跟她置气的意思,但也是淡淡的,除了刚才在陆迟沉面前的一搂,两人并没有其他交流。
如果换了其他时候也就罢了,但是在贺司燃和温妤面前,她尤其不能落了下风。
几人一道走出电梯,陆迟沉走在前面,温妤挽着贺司燃。
温诗槐与谢屿并肩走在后面。
她想要拉开点距离,找到机会先把歉道了。
她抬头数次看向谢屿,几度张嘴却都只是嗫喏,“谢屿……”
没跟人道过谦,怎么这么难张口啊!
谢屿听不到温诗槐的声音,微微俯身迁就她的高度,“嗯?”
温诗槐咬了咬牙,本来就是她不对,有什么不好张口的。
她一踮脚尖,凑到谢屿耳边,“今天早上,我……”
“诗诗姐!”舒小可在身后突然爆出的一声喊,让温诗槐猝然一惊,原本就踮着的脚站立不稳,晃了一下,红唇撞在了谢屿的脸侧。
前面的三个人恰好也听到这声叫声,回了头。
看到的就是温诗槐踮脚吻上谢屿的一幕。
所有人:“……”
各人脸上的神色都不一样,陆迟沉那看戏似的表情算是最轻松的。
也是陆迟沉先开了口,“看来我请你们吃饭,是耽误事了?”
温诗槐的肤色太白,稍微一点热就红得很明显。
谢屿勾了勾唇,在她耳边道:“道歉的方式很合我心意,下次挑一下场合,再多点诚意更好。”
温诗槐:“……”
总觉得这个不要脸的在开车。
脸更烫了!
她为了转移自己的窘迫,立刻转身瞪向舒小可。
舒小可的表情是所有人里最夸张的,两只手捣着唇,不可置信地看着温诗槐和谢屿。
温诗槐立刻反应过来,她之前跟舒小可说过谢屿是“已婚”,今天又暴露了自己是已婚身份,敢情这丫头压根没把自己跟谢屿联系在一起?
看到他们一起出现,才反应过来?
温诗槐停下脚步的这个当口,舒小可已经跑了上来。
大眼睛滴溜溜地在温诗槐和谢屿之间转来转去,年纪轻轻的,一脸“老母亲的微笑”。
温诗槐生怕舒小可激动之下说出什么“大猛男”“天菜”之类的话,率先开口道:“小可,我们待会儿有个饭局,你自己打个车,回头我给你报销。”
舒小可这会儿反应倒快:“我手机坏了。”
她暗搓搓地想跟着去。
她是温诗槐的助理,万一席上有什么需要人服务的呢?
温诗槐却让谢屿把自己的车钥匙给舒小可,“你开我的车回公司吧。”
“好吧。”舒小可接过车钥匙,巴巴地走了。
温诗槐原本的打算是,谢屿本来就是替陆迟沉开车的,他们两个正好可以坐陆迟沉的车。
没想到,贺司燃直接点了谢屿,“你不是司机吗,正好来替我们开车。”
温诗槐拧眉。
贺司燃摆明了要羞辱打压,连风度也不讲了。
谢屿淡淡地扫了一眼那辆大众,没有动怒,只道:“你请不起我。”
贺司燃针锋相对道:“你一个开车的,身价能高到哪儿去?!”
谢屿不理。
贺司燃一把拉开驾驶座的门,对僵直在座位上的司机老周,“你下来,今天不用你开车了!”
老周不敢违命,只好战战兢兢地下来。
把为难的目光投向温诗槐。
温诗槐受够了贺司燃这种他不爽就让所有人不爽的幼稚,先对老周抬了抬手,“没事老周,下午你放假,车子贺总自己会开。”
老周如蒙大赦,也不管贺司燃的脸色多难看,就跑了。
温诗槐挽住谢屿的胳膊,朝陆迟沉的宾利走去。
“站住!”贺司燃阴恻恻道,“不管你要多少钱,小爷最不缺的就是钱!”
谢屿终于站定,回头看着贺司燃的眼神,波澜不惊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睥睨。
温诗槐在一旁看得鲜明。
“你真的有钱,可以去看看脑子。”谢屿淡嘲道。
贺司燃:“你……”
拳头又硬了。
贺司燃还是毛头小子,陆迟沉和谢屿虚长几岁,早就过了他这么冲动的年纪。
陆迟沉上来拉了个偏架,“贺少果然血气方刚。既然你都这么大肆宣扬,待会儿这顿饭不让你买单,我都不同意。”
贺司燃眯起眼睛看向陆迟沉。
温诗槐也在这一刻终于确定,陆迟沉确确实实如假包换,站的是他们这一边。
或者说,是谢屿这一边。
陆迟沉站在他的宾利旁边,自己拉开了驾驶座,“贺少,开个车而已,能为两位美丽的女士服务,是绅士的荣幸。”
陆迟沉都这样说了,贺司燃再不甘心只能让一步。
他冷眼看着,那个叫谢屿的修车工,倒真的敢拉开后座车门,先让温诗槐上车,而后心安理得地坐到了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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