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羽是百般不愿吃下丹药，可不等他拒绝，下颌就被捏住抬起。
一颗通体漆黑的药丸，被眼前人不由分说地喂了进去。
凤轻羽欲哭无泪，只盼着帝凌不要问一些他不能说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帝凌好整以暇地看着要崩溃地凤轻羽，淡然道：“你还做了哪些我不知道的坏事。”
“！”
凤轻羽死死咬紧牙关，拼了命地把想说的话咽下去。
他知道，如果把实话说出来，那他就死定了！
搞不好原来的二十鞭子，直接变两百都有可能！
而看凤轻羽这副咬牙不肯说的模样，帝凌挑了挑眉梢。
他就知道，这混账东西还有事情瞒着他。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还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坏事。”帝凌沉声喝问。
这一次，凤轻羽再也忍不住，喘着粗气松开了紧咬的牙关，“我往你的菜里吐过口水！”
“……”
帝凌气的牙齿咬的咯嘣响，握着鞭子手柄的手经络条条绽放，整张脸如同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哗啦啦地沉了下来
“好，你真是好样的。”略一回想，帝凌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最重要的是他还吃了！
药效过后，凤轻羽吓得不轻。
小心翼翼去拉帝凌的手腕，生怕对方一个不开心，又是一鞭子抽下来，
“我当时，当时不是不知道你是我大哥么，如果我知道，就算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的，常言道不知者不罪嘛……”
凤轻羽搜肠刮肚地为自己开脱，见帝凌脸色未有丝毫好转，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真的怕了，为了求情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要不您也吐我一回？”
不料，帝凌的脸更黑了。
好在，帝凌还是有一定的风度，强行压下住满腔怒火，“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这一回，凤轻羽的脸色更差了。
牙关比上回咬的更紧。
帝凌见状，厉声呵斥，“说！”
凤轻羽闭上眼睛，“妹妹的毒是我下的！”
说完这句话后，他整张脸都白了。
帝凌微愣，凤轻羽说的是他不知道的事情，那这个毒……
就是最开始的毒！
他还以为是上修真界的那些家伙，趁着他防备不力，悄悄潜入进来下的毒。
却没想到竟然是凤轻羽。
这人先下毒，后以解毒为名来到他妖族，以此为筹码肆意要挟，哄骗他割肉放血，将他们兄妹二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简直其心可诛！
帝凌气的浑身颤抖，将手里的鞭子扔在地上，单手扣住身侧的树桩，用力之大骨节都微微泛白。
这次，他是气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凤轻羽伏在地上，明显感到身上的气息凛冽起来，背上当即出了一层冷汗。
想到自己险些铸成大错，心下也是愧疚难言。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拿起那条被扔到地上的鞭子，费力地递到帝凌手中。
然后不再求饶，不再反抗，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
双手死死扣住地面，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然而帝凌却没有动手，目光一点点沉冷了下来，出口的话再无一丝情感。
“从前你犯再大的错，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怎么能……”
帝凌的怒气彻底爆发，“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不愿搭救，不想你才是幕后黑手。”
“凤轻羽，你太让我失望了。”
凤轻羽红着眼抬起了头，帝凌这些话，像钢刺一样刺在他心上。
恍惚间，他觉得方才挨的所有鞭子，都没有这句话让他难受。
“大哥……”
“别叫我大哥！”帝凌厉声打断，“我没你这样的弟弟！”
凤轻羽慌的不行，脸上惨白如纸，眼睛却红的如同浸了血，鲜明的对比，让他看起来可恨又可怜。
“我……”话语哽在喉咙，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认错？求饶？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都无法抹去他犯下的错！
他无法为自己辩解，也没有勇气去拉帝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离开，眼神中的希望逐渐散尽，只剩绝望，就像一只被遗弃在天地间的幼狼，迷茫又无助。
也就是在这时，一阵嚣张的叫骂声传来。
凤轻羽和帝凌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山顶，从高处望去，可以看到一队人马，徐徐向山上攻来，沿途试图抵抗的守卫，皆在那铁骑之下骨血成泥，不久前还一片宁静的山峰，瞬间哀嚎遍地，血光冲天。
凤轻羽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咳了两声，“应该是北境的人。”
帝凌没有回应。
他早就认出来了。
聚灵草就是从这群人手里抢回来的，他怎么会不认得？
瞟了凤轻羽一眼，以他的状态，想要对付这些人，难。
“凤轻羽，你是忘了我们的契约吗？竟然敢打伤我们两头凶兽，公然抢走聚灵草。”紫衣青年摇着扇子，在众人的拥簇下走了上来。
“可是你违背契约在先，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明明是清俊温润的眉眼，却蕴着一丝散不开的阴煞之气，颀长俊美的身形四周，裹缠着骇人的戾气，面容和气息的极致反差，使他脸上的笑容分外虚假，整个人也透着一股捉摸不定的味道。
凤轻羽咬紧牙关，眼眸中燃起愤怒的火焰。
察觉不对，帝凌偏眸问他，“什么契约。”其实帝凌一早就觉得奇怪，凤轻羽这样的人，想要从北境得到聚灵草有太多办法，根本不至于要他帮忙。
当时他还不知道凤轻羽就是他弟弟，所以在去取聚灵草时故意换上一身红衣，就是想暗中算计他一遭。
不等凤轻羽回答，那紫衣男子发现了帝凌的存在，挑剔地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你又是什么人？”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凤轻羽抬起了眼，同情地看了眼紫衣男子，似乎已经看到了他倒霉的模样，竟然敢和他大哥这么说话……眼珠转了半圈，凤轻羽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先前的萎靡顿时一扫而空。
在帝凌投过来的询问目光中，老实解释：“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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