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敛很快就从学校毕业,毕业典礼当天,付敛向她求婚了。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但虞宴觉得自己一直在被什么东西推着走,一旦虞宴想要放慢脚步,付敛就会对她说,这些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虞双江女儿的婚礼,排场自然不能小,这一天,他们一起筹备婚礼的选址和流程。
虞宴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她什么都不用做,付敛就会把所有都安排妥当。
“我想在台上放一个栀子花柱,我们可以在这里交换戒指,然后拥吻。”付敛对这一切都充满了期待,他总会察觉到虞宴游离的思绪,然后将人拉回来。
虞宴被他的情绪感染,“嗯”了一声,开始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婚礼当天,虞宴站在舞台中心,付敛则是穿着一身洁白的西装,一步一步朝着她坚定地走来。
雨后的青草地透着清新和凉爽,阳光折射在雨珠上闪动着成串的光辉,付敛站定在她面前,将手捧花递给虞宴,捧花的主体由栀子花构成,外层的花瓣上还残留着花萼的淡青,其中夹杂着几朵白桃。
虞宴的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接。
她愣愣地望向四周,所有熟悉的面孔都在为他们祝福,何望栖跟奚年依偎在一起,露出欣慰的笑容,冲她点头示意。
“何望栖跟奚年怎么也来了?”虞宴站在那里,手停在半空,小声问付敛,“江北这么多事,他们不用管吗?”
付敛轻握住虞宴手掌,将捧花塞进虞宴手里,话语里是极致的爱意:“是啊,他们为了腾出时间参加我们的婚礼,放下了很多要紧事,快笑一笑,今天你要高高兴兴的,我保证,从今天起的每一天,你都会很快乐。”
“可是这么多丧尸,他们不在的话……”
“你在做梦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丧尸。”虞宴好像看到付敛的笑里藏着些许嘲弄。
她指着远方,提出质疑:“可是没有丧尸的话,那里的高墙是用来防什么的。”
付敛慢慢放下她高举着的手,安抚道:“什么都不防,如果你不信,以后我可以带你去外面游玩,你不是一直都想去沙漠吗,我们的蜜月旅行就定在那里,好不好?”
虞宴看向手中的捧花,一瞬间画面抽动,她好像看见手里的栀子花束变成了一堆白色小蘑菇,但很快又变了回去。
见虞宴神情疑惑呆滞,付敛问道:“怎么了。”
虞宴揉了揉眼睛,看到手里的捧花并无异常,突然释怀道:“没什么,可能最近想吃蘑菇了吧。”
他们交换了对戒,付敛的脸慢慢贴近,试探性地触碰虞宴嘴角,人群立刻哄笑起来,虞宴被付敛吻地头晕目眩,身体仿佛有了自己的意思,舌尖搅动,回应着付敛的盛情。
好像只是眨了下眼睛,她和付敛就双双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付敛的吻还在继续,他腾出一只手解开西装纽扣,劲瘦的胸膛压在虞宴身上,虞宴就只好用手抵住他胸口薄肌。
可她觉得这样不对,反身将付敛摁倒在床上,占据主导地位。
付敛问:“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虞宴莫名其妙:“什么样的你?”
付敛又说:“身为oga的我,你喜欢吗?”
付敛的眼神迷离,一刻不停地释放着求爱信息素,虞宴神情恍惚,仿佛就要醉在里面。
见虞宴没有回应,付敛又说一遍:“如果我变成了alpha,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幸福,所以,喜欢身为oga的我吧。”
他仰头,想要再次吻上去,却被虞宴的手掌挡住。
“什么话,无论你是alpha还是oga,或者是beta,你都是付敛,只要是付敛,我都喜欢。”
付敛的眼里闪过阴霾,他粗暴地将虞宴的脑袋摁下来,唇齿相撞的痛感让虞宴忍不住想骂人。
“你有病吧!”
付敛此时却阴冷如毒蛇,眸光翻涌,低哑的声音充满了暴戾的占有欲:“不可以,你只能喜欢我。”
虞宴被吓得坐起来,付敛却执拗地握着她的手臂,想要将人拉下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才是alpha,付敛只是一个弱小的oga,可自己的全身力气都使不出来,想要大声喊叫却发觉失了声。
她拼命捶打着付敛,想要从付敛的禁锢中挣脱出来,可一拳下去,像是打在了一块水分充足的海绵上。
她惊恐地看着被他打穿头颅的付敛,无数条白色蛆虫在里面蠕动着,可即使是这样,付敛的另一只眼珠还在不停转动。
虞宴这时才意识到,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她所认识的付敛。
“艹,付敛也是你能假扮的,你他妈,就算是变成贡献值,我也看不上你。”她挥动拳头,将“付敛”的整颗脑袋捶地稀烂,浸满床单的不是血,而是脓水,散发着一股腐败的恶臭。
白色礼服变得不再洁白,虞宴干脆撕扯掉碍事的裙摆,系成一个结,探索周围的布局。
她之前被模糊了意识,所以才没发觉这些梦幻的搭配。现在清醒过来才发现,所有东西都经不起推敲,仙人球上长着绿叶,金鱼被养在仓鼠笼里。
可是她该怎么离开这个世界,“付敛”已经被她捶成一滩肉泥,却这并没有改变什么,她仍被困在这里。
“你要醒过来,虞宴。”
奇怪的声音又从虞宴的脑海里传来,相比这个世界,明明这股声音才更为空灵魔幻,但虞宴却不知为何更信任它。
“我要醒过来,难道我现在是睡着的状态吗?”虞宴尝试拧自己的胳膊,但除了疼痛,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烦躁地四处踱步,最终将视线定格在窗口。
她与假付敛的新房处在顶楼,高层的风能将窗外的所有东西都席卷干净。
夜风搅动着窗帘,在虞宴耳边嗖嗖地穿过,将她的发丝吹地凌乱。
虞宴整个人站在外面,握住窗框,一丝犹豫也没有,纵身跳了下去。
瞬间的失重感让虞宴惊醒过来,额上早已布满薄汗。
付敛正在用水冲洗她的口鼻,见虞宴终于没事清醒,紧张的脸上如释重负,泪水不争气地从眼眶滑落。
“还好吸入地不多。”付敛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他用衣袖为虞宴擦拭水珠,丝毫不敢懈怠。
虞宴刚做完一场噩梦,心有余悸,虚弱地问道:“付敛,是你吗?”
“是我。”付敛低头温和地看着她。
虞宴却捧着他的脸,贪婪地汲取着他的唇瓣。
付敛整个人僵在那里,依旧是那么纯情。
吻毕,虞宴开心地搂住付敛腰身,道:“这感觉才对嘛,这才是我的付敛。”
“所以你都梦到什么了,我看你睡着的时候一直是笑着的,就和上面挂着的尸体一样。”付敛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
虞宴尴尬地笑了笑,她才不会说自己和一个人形蘑菇亲了,太丢脸了,于是只说是开心的事。
“不过后面他好像露馅了,对我没那么温柔了。”
付敛蹙紧眉头,虽然虞宴选择性地说了梦里情景,但他也靠推测自己补全了剧情,脸上有些不大高兴,“可能是孢子被我冲洗地差不多了,所以催眠的效力弱了些。”
他扯断附生在虞宴身上的菌丝,又用随身携带的酒精棉片擦拭裸露处。
既然孢子能够使人陷入梦境,而这东西又防不胜防,他们自然是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安装上微型遥控炸药,又拖来一桶汽油浇在各处,便去寻找失联的队员,准备撤离。
跟着付敛的藤蔓,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被困的邵启他们。
“队长!”邵启惊喜地喊着虞宴,一时间泪如雨下,“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哭什么啊,丢不丢人,心态这么容易崩趁早滚蛋。”虞宴没好气地训道,一边和付敛一起搬开堆压在他身上的碎石块。
一边同样被埋,但情况要好上许多的另一队员揶揄道:“队长,邵启上次也哭了。”
“你放屁,老子从来有泪不轻弹,就这次没忍住。”说完邵启一个没忍住,吹出个鼻涕泡。
虞宴轻笑出声。
邵启这些人虽然实力不弱,但年纪确实小了点,没有二队那群老人沉稳老道,可二队那群人受过伤,已经不适合在外奔波,江北分部又实在缺人。
没办法,他们这个分部实在是太偏了。
“恶狼呢?”虞宴问道。
“一半死了,一半跑了。”邵启瘸着腿,在其他队员的搀扶下,跟在虞宴身后。
此刻距离大门二十米处,正聚集着大波丧尸,虞宴示意下蹲,匍匐到门口,打算不惊动尸群,悄悄溜出去。
玻璃门被推动的刹那,却发出剧烈的爆炸声,是恶狼设下的陷阱。尸群涌动,朝着大门奔来,虞宴暗骂一声,大喊快跑。
队员们立刻鱼贯而出,抛出种质库的外围,耳边的通讯器传来微弱的人声,看来他们已经出了信号干扰的范围。
虞宴在最后头,边开枪解决几个快要追上来的丧尸,边冲着通讯器拿头,留守的队员喊道:“所有人注意,准备撤离。”
为了节约启动时间,车上的人在见到虞宴他们的瞬间发动车子,待人进来地差不多了,缓慢前行。
“虞宴!”付敛伸手想要把虞宴拉上去。
用光弹夹里所有子弹后,虞宴一步跨上装甲车,右手被付敛牢牢紧握。
按下□□的瞬间,火光翻涌,一部分丧尸因为冲击腾空而起。
车速加快,尸群跟在后面,渐渐与他们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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