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替身在火葬场教渣攻做人
文/棠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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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夏末，京城傍晚暴雨如注。
南郊宴会厅内，d家九周年晚宴如期举行，场内行业大佬云集，顶流明星纷纷受邀而来，声势浩大。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星们穿梭在人群中，推杯换盏，脸上的笑比头顶的灯光还耀眼。
细碎的交谈伴着钢琴乐声，融为一体。
“世恒那位少东家，今晚没来？”
“新欢作陪，哪儿有精力来敷衍这小晚宴啊。”
“不算新欢吧，那视频看着好几年前了。”
角落里，几位富家千金细声聊天。
“贺书熠也来了，哪儿呢？我还想去要个签名呢。”
“那不是。”
“哎，前段时间我听古醇世家的老二说，贺家那个跟岑朝好了有段日子了，这热搜一上，也不知道他什么心情。”
富家千金都有自己的社交圈，谁跟谁谈恋爱这种事，于他们不过茶余饭足后的笑谈。
但对当事人来说并不是。
落地窗边，贺书熠面无表情地翻着著名营销号发的博文：【事后浅谈，世恒老板此次出柜的公关有多牛逼】
【博主：先反手爆出某影帝家暴出轨转移视线，再放出这几年做慈善的料，水军洗地营销人设，最后资本下场清空词条】
【博主：事发两天，世恒股票稳步上升】
评论里格外热闹：
【5l：套路666，纯纯资本控制了】
【17l：盲猜一波再跟女星上热搜，间接否认同性】
【23l：那男生到底是谁啊？岑朝情人？】
【24l：楼上律师函警告】
贺书熠的目光在中间两条多停留几秒，转而切换页面，点进岑朝的聊天框，最新一条消息，还是事故刚起他发的问号。
昨天上午十点。
贺书熠下戏没两分钟，收到发小朋友发来的推送链接，附赠一张震惊脸的表情包：【你男朋友出轨啦？】
他原以为是恶趣味，点进去一看，发现居然是岑朝。
岑朝是贺书熠的男朋友，年仅27岁被世恒董事会任命为最高执行长，外界声称神秘大佬，商圈赞誉商业翘楚。
恋爱两年半，岑朝始终以工作原因，坚决不肯与贺书熠公开恋情。好在贺书熠作为公众人物，同样不想私生活被人置喙。
直到看见那条几秒的视频。
车牌四个零的黑色布加迪旁，少年身穿藕粉色的毛衣，背对镜头的身影清瘦单薄。
与少年面对面的，正是年轻几岁的岑朝。
视频来源较为久远，画质感人，却依然能看清少年说了几句话，钻进岑朝怀里，后者笑意满满，搂着他的后背低头悄声回应。
视频一经发布，世恒与岑朝恋情两个话题先后爬上热搜尾巴。
等贺书熠去看微博，tag早已遥遥领先。
五分钟后，世恒公关下场，第一批清掉那则短视频。
至此，绯闻事件长达三十个小时，公关部门一字未提视频与背影少年，轻而易举的救回了集团与岑朝的形象。
堪称本年度最佳公关事例之一。
-
经纪人李毓找过来，一眼看见贺书熠立在窗边看雨。
“小熠。”他走到旁边，拍他肩膀，“还在想热搜？”
“什么热搜？”
李毓敷衍地点头：“你就差没往脸上刻字儿了。”
窗外风声裹着雨往玻璃上砸，贺书熠索然无味地转过身靠墙。旁边偶尔路过几名艺人，悄悄侧目。
“有事就说事。”
“刚刚碰见王导了，他意思挺明显，想找你约戏。”李毓手机震动两下，边看边说，“不过我给拒了。”
“为什么拒？”
“还能为什么，他下个本子走的风格，你看你……”说到这，李毓忽然一顿，“我操。”
贺书熠的视线转移到他手机上：“干嘛？”
“你知道谁要来吗？”
贺书熠没说话，只轻飘飘地扬了下眉。
李毓像吃了馊饭，表情又臭又难看：“岑朝。”
“他啊。”贺书熠哼笑，垂眸转动着中指那枚戒指，“我还以为是飞去达库尼亚岛出差了。”
李毓：“……”
这小道消息绝对保真，一想到等会儿要碰面，贺书熠脾气又不好，李毓就头大，忍不住出言劝慰。
“其实你俩的事我不该多说，但那视频一看就肯定是偷拍的。而且看那时间都好多年了，也不是近期发生的。”
李毓打量他的脸色：“岑朝没承认，那里头的人或许就不是他呢……”
媒体收到消息，纷纷扛着长枪短炮往门口挪动，红毯的尽头嘈杂无比，宴会厅内的宾客也开始骚动。
李毓被动静吸引的也望过去，语速加快：“一会儿岑朝来了，你千万别使性子，恋情曝光不是什么小事。”
“我知道分寸。”
李毓皱眉，还想再说几句，宴会厅传来异样的躁动。
而面前的贺书熠忽然朝某处看了眼，站直身子，提步离开。
“小熠！”李毓急急跟上去，“你要去哪？”
贺书熠略扬下巴：“去跟杨叔叔打招呼。”
话虽这么说，但他的态度明显不是去找杨姓导演的，神色淡淡，眼底也染着几丝明眼能看出的，被压抑的乖戾。
李毓走在他身后，强撑着笑跟周遭的资方点头。
碰了两次杯，李毓不经意看见朝这边而来的岑朝，瞬间明白过来，贺书熠到底要去做什么。
他低低骂了句脏，快步跟着。
-
两分钟前，岑朝与相携而来的女星走完流程，签名拍照后，被侍应生带着入了宴会厅。
眼波流转，他立刻看见了站在角落的贺书熠。
垂眼整理好西装纽扣，岑朝问：“有想认识的导演吗？”
身侧的女星能混到陪岑朝出席这份上，多少是有些眼力的，光看他视线往某处停顿的时长，女星就心中了然。
于是挽住岑朝的胳膊，她亲密靠近：“岑总看见东南方向的杨导了吗？听说在筹备明年的新剧本呢。”
“嗯。”岑朝轻笑一声，“带你过去。”
等两人走后，偷溜进来站的稍近些的记者们满脸震惊，这宠溺的语气是认真的吗？
纷纷对视一眼，已经想好了标题。
岑朝自从任职世恒总裁，极少参加酒会。
上任这几年，他可是商界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曾有传言他出差谈合作，东道主不懂事的塞了两个干净姑娘，当夜岑朝就冷着脸离开了酒店，临门一脚的签约彻底黄掉，更一刀切断了旗下与对方的所有合作。
今夜他突然到访，还破了不带女伴的这个规矩，都是娱乐圈里蹚过浑水的，没人看不出这戏码。
场内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一步、两步、无数步，所有人看见，岑朝带着女星站在杨导跟前，并主动出声喊了他。
不但宾客们不明所以，跟贺书熠聊家常的杨导也纳闷，他回头，看见是岑朝更觉奇怪。
“岑总？”
“久仰杨导大名。”
岑朝的嗓音温润清冽，抽出女伴挽着的胳膊伸出手，“早前听家里人提过你的电影，这次受长辈所托，特地来恭喜杨导再获最佳导演。”
杨导霎时受宠若惊：“您客气了。”
话虽这么说，但杨导脸上的笑意疯狂蔓延着，像有意掩饰，他回头看向贺书熠：“小熠，这位是世恒的岑总。”
贺书熠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笑：“岑总。”
从刚才他朝这头走，贺书熠就注意了，在一起这么久，什么亲密的事没做过，这时候反倒要装陌生人。
简直可笑。
而岑朝微微颔首，姿态矜贵，仿佛对他是谁压根不在意。
“……”
看他这样，贺书熠被气笑，突然生出的郁气结于心，舔着嘴唇移开视线，生怕多看一眼就忍不住想揍人的冲动。
气氛一时凝滞，杨导正觉得这冷场的奇怪。
接到李毓的眼神，他赶紧转移话题：“岑总的女伴我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个剧组见过。”
“嗯，这是苏……”岑朝微滞，眉心短暂的拢紧一瞬，回过头。
女星颇为上道，立马往前两步介绍自己。
贺书熠侧耳听着，在岑朝顿住的那刹那，他余光瞥过男人，见对方神色有几秒空白，他极为不厚道地笑了声。
没说几句，杨导就被女星哄的心花怒放：“说来也巧，我刚跟小熠正谈着下部戏的男主呢，你就过来了。”
“不然这样，到时剧本敲定，你也来试个镜？”
女星连连应下，漂亮话不要钱的往出蹦。
有老总端着酒过来，岑朝从侍应生手中接过一杯酒，适时退出应酬，往远处走了几步。
贺书熠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骨节捏的暗暗作响，刚浇灭的火苗又隐隐有了复燃的迹象。
从头到尾，岑朝就没有多看他一眼。
李毓不住的翻白眼，但场合限制，他只能压低声音：“别跟他计较，你大人有大量。”
贺书熠也不知听没听见，几秒后嘲讽又讥诮的冷嗤出声。
一侧相谈甚欢的杨导倏然顿下，偏头看：“怎么了，小熠？”
“没事，杨叔叔。”顿了下，贺书熠才又接着开口：“就是记起了家里养的那只狗。”
杨导与贺书熠父亲交情不错，知道贺家有只频频离家出走的金毛。倾身问：“这次还没找回来吗？”
“找回来了。”
贺书熠懒散道，“不过离家太久，看样子应该是记不太清楚，谁才是它的主人了。”
他的眼皮绷成冷漠的弧度，一眨不眨的，遥遥看向岑朝。这话意有所指，除了他们俩和李毓，谁都没有听出来。
杨导笑着指点他，贺书熠附和着。
被隐喻的岑朝缓慢抬眸，安静的与他对视。
两人的视线碰撞纠缠，一个清淡温和，一个掩着戾意，像冰与火的交融，不分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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