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好吵……

    千万只蚊子的嗡嗡声萦绕在她耳边,好像突然来到闹市,七嘴八舌的吆喝和讨价还价的声音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其中某个人在说什么。

    朝阳真纪睁开了眼。

    触目可见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贴着墙壁的铁笼,她缓缓眨了眨眼,头因为那一下重击昏昏沉沉,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歪过头判断,自己应该是躺在地上,这个房间里大概有二十几个人,唯一一个门口也被铁栏封死,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朝阳真纪用手臂支起上身,身体像被□□了一番,完全使不上力气。她的书包不见了,身上没戴什么配饰,只能紧紧抓住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天气开始燥热了,包括她在内,周围的人穿的都是短袖。

    她打量周围,都是些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有男有女,有的看穿着家境优渥,也有的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工农家庭出身。

    所有人都一副惊慌失措又一头雾水的样子,四面八方压抑的泣音让她乱糟糟的脑子更加难以思考。

    哭哭哭,哭有什么用啊!

    朝阳真纪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金发,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冷。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里开了空调,接触到冷气的皮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跪坐在她右手边的女孩哭哭啼啼地抹着眼泪。

    “别害怕,警察一定会找到这里,把我们救出去的。”另一个男孩轻声安慰着他。

    朝阳真纪因为这天真的话多看了他几眼,最普通的黑发黑眸配色,在今年来兴起的染发风潮中算得上乖巧。相貌清秀,肤色白皙。

    他身边的女孩似乎挑染过头发,发尾偏棕色,五官上乘,即使还未长开,已能窥见日后的风采。

    朝阳真纪默不作声地观察了一会,意识到心中异样感的来源,这两人眉眼间隐隐有些相似,言谈却像第一次见面。

    虽然身边还有很多人,但她此时眼中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个,其他人的脸都被涂上一层厚厚的马赛克。

    朝阳真纪像局外人一样看着那个男孩替女孩抹去泪水,麻木地像吃饭时电视转台到八点档又空不出手去换台。

    周围的喧闹此刻都销了音,她冷冷地盯着这两人互动。

    “啪嗒——”有人向后拉开了那扇门,然后“哐当哐当”打开了铁笼。

    忙着哭的人都停了下来,开门的是一个保安模样的人,他后退迎进来两个白大褂。其中一个把他们都打量一遍后皱起眉,不满地问保安:“就这些?”

    “这一批就这些人,总共二十三个。”开门的保安低眉顺目道,显然那两人的地位要比他高得多。

    “够用了。”另一个白大褂倒是挺容易满足,看了一圈后随手挑中了缩在男孩后面的女孩。“就那个吧。”

    保安得令就要进来把人带出去,女孩拼命往男孩身后躲,朝阳真纪在一旁看他们老鹰抓小鸡似的周旋。

    男孩看着被自己身体挡住的女孩下定了决心,对那个指名要人的白大褂说:“要不换成我吧,我代她去。”

    “你?”那人饶有兴味地将他上下端详一番,“你确定要代替她?”

    男孩抿着嘴看向背后一副楚楚可怜作态的女孩,回答道:“我确定。”

    “那就带走他。”那人点头向保安示意,待保安带走他后不紧不慢地补充道:“还需要一个。”

    朝阳真纪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融入大气不敢喘的人群,希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还需要一个,只要躲过这一波就能得到一段安全的时间,明眼人都看得出被带出去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绝对、绝对不能被注意到。

    那个研究员很有恶趣味地慢慢一个个看过去。每个被他盯着的人都提心吊胆,又在他的视线移开后明显松懈下去。朝阳真纪在他的视线移开后微微勾起嘴角。

    “就那个金发洋妞吧。”一直很不耐烦的研究员见不得对方猫抓老鼠一样把时间花在这种事情上,替他一锤定音,选了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

    “好吧,这次听你的。”恶趣味的研究员无所谓地摊手。

    朝阳真纪的笑容僵在嘴角。

    他在说谁?

    金发的特征太明显了,一瞬间好像呼吸都被剥夺,朝阳真纪头皮炸开,浑身发冷,如坠冰窟。她僵硬地转头去看四周,绝望地发现在场二十四个人中,只有她一人有一头灿金色的头发。

    ——

    日野雅史醒来后发现自己就着曲起的腿睡了过去。

    他放下压得发麻的腿,边揉边惊叹自己的腿居然没有从椅子上滑下去。

    他已经习惯了在这个时候被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情惊醒,没有太在意。站起来舒展四肢,伸了个懒腰后,他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天都快亮了,他一看表,发现快五点了,距离上学还有一段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

    他没有睡意,不打算再睡个回笼觉,准备对自己好一点,洗漱完后按冰箱里的剩菜给自己做个早饭。

    他已经把那面看不惯的镜子用布遮上了,既不得罪房东也不用再面对自己的脸。

    吐出口中的漱口水后,他猛地掀开那张布,难得地对镜盯着那张脸。

    真的有点像哎。他惊讶地发现。

    打开冰箱,日野雅史细细点了一遍,记下缺的食材,计划晚上再去超市补上。

    “没有吐司了……还有一些昨晚的饭,今天早上可以吃米饭。”他喃喃自语。

    他拿出食材,按每日需要摄入的糖和盐分配好量,依照比例调好味增,给自己煎太阳蛋时还差点让油溅到手上。

    手忙脚地搞定好一切,把盘盘碗碗端上桌,他拿去筷子对只有他一人的饭桌说了声“我开动了”。

    吃的时候他的脑子也不闲着,总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说梦和现实并不全然相似。他直到发现芙兰特和原身长得有点像之前,一直以为原身的行为说好听点叫怜香惜玉英雄救美,说难听点就是□□熏心被美色所惑。

    而且他当初也没这么关注他们,几个画面都是梦境再加工出来的,充满了想象的水分。

    芙兰特的确长得不错,她被挑出来进行相关训练后,据说在honeytrap方面大有建树,虽然不像贝尔摩德一样会易容,但在气质拿捏上算一把好手,在情报组混到了代号。

    那瓶行走的香水自此赖上了继承了日野雅史这具身体的自己,尤其在自己得到代号后。

    日野雅史对她避之不及,又不好太过招眼。不仅是因为她的香水味,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在人心这方面玩不过她,如果这是自己理想型那他宁愿单身一辈子。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美貌,那就是别的什么。日野雅史想到他们有些相似的脸,也许原身有个长得更像的姐妹之类的亲戚吧。

    想到自己可能还有血缘上的亲属,他开始对着一桌子菜发愣。

    朝阳真纪没有亲人接触野惯了,不代表日野雅史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哪怕这对他有利,他也不能这么武断,总不能真的把认识以前的日野雅史的人全部清理掉。

    可是如果日野雅史真的有亲人在世的话,他们为什么不来找他,任由他消失了七年?

    不管怎样他都要提前做好准备,日野雅史暗自下定决心。

    吃完早饭还有一段时间,检讨昨天晚上已经补完了,今天的前期评定考试他也足够自信能过,不需要复习。

    日野雅史抽出手机,开始骇入户籍科查找日野雅史家人的信息。

    他了解到日野雅史的母亲离婚后与他的父亲和妹妹分居在不同城市,他的母亲在他十八岁刚从研究所出来的时候就因为车祸去世了。难怪从来没人找上来过。

    日野雅史随的是母亲的姓氏,他父亲的姓是采女。那这具身体最开始用的名字其实是采女雅史。

    已死的母亲不会对他造成影响,日野雅史的注意放在他素未谋面的父亲和妹妹上。

    他盯着妹妹采女莲的照片良久,觉得越看越眼熟。

    那张证件照再瘦一点,气色再糟糕一点,脸色再难看一点……这不就是他昨天在月台上看见的女鬼嘛。

    世界真小啊。日野雅史干巴巴地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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