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阳光从窗纱透进来,懒洋洋地落在闷进枕头里睡觉的男人身上。薄被搭在他腰上,□□的上身肌肉结实好看,他的肤质偏小麦色,漂亮诱人。
浴室的门被推开,梳洗完毕的女人擦着头发走出来,停在床边,床头的闹钟指向7点,他还在睡。
知夏俯身看着他,长睫毛垂着,浓密得比女人还好看。她伸出手指,在他的睫毛上扫过来扫过去。
一下秒,随意蹙着眉头,连眼睛都没睁开,抓着她的手指压在自己脸下,声音慵懒好听,“别闹。”
小心地将自己手指抽出来,知夏用酒店的笔和纸给他留了言,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也就在房门闭合的一瞬间,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眸子。他看着床头那张别平整压在遥控器下的纸张失了神,这女人一动不动地瑟缩在自己怀里一宿没睡这件事。
他知道。
知夏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个多小时,她一下公交车,就看到daily的店门紧闭,装饰好看的玻璃木门上悬挂着牌子,上面准确地指明了营业时间。
9:00-20:00。
天气有些闷热,她环顾附近,找了家开门的早餐店,要了一个包子一杯豆浆,坐在店门口,边吃边等。
邹明玙停好摩托,刚摘下头盔就看到坐在梧桐树下喝豆浆的知夏。烈日灼眼,她穿着简单的白t,休闲的浅蓝色牛仔长裤,静静地坐在人家店门口,一下口一小口喝着手里的豆浆。
她脸上带着娴静的神采,看到他的时候抬手先冲他挥了挥手。
日子悠长而美好。
他忘了是在哪里见过这句话,突然想到自己前两年为了经营起这家店,创业和合伙人分家,扛过最穷的时期,前期陷入现金流困境,抵押车子咬牙也过来了。
女孩你拿着谁的心,再看她的眼底,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是盛夏啊,又过一个夏。
“来这么早。”他走过去跟知夏打招呼,扬了扬手里的钥匙,“走吧,回店里。外面太热了。”
知夏迈着小步跟着他后面,她极少数会去主动跟人打招呼,但这是未来她的顶头上司,自然要多跟人有交流才是。
邹明玙的钥匙都挂在一串,只见他从兜里掏出钥匙,找了一会儿才找到钥匙。他对着锁孔转动手腕,店门口挂着的木牌随着推门的动作左右摇晃了一下,也就是进门的瞬间,知夏才注意到落地窗前是被额外加高了一层,从角落的位置隐隐约约传来小猫的叫声。
她好奇地探头过去,就看见一只圆滚滚毛发光亮的猫一步步体态轻盈地出来。
“维纳斯,打个招呼。”
邹明玙放下头盔,抬手将屋子里的空调风力调大了一格,扭头冲知夏扬了扬下巴,“那边有她的猫粮,能帮我加一下吗?”
知夏看着边上密封的储粮桶,突然有些想工地上的那只小咪。
倒了小半碗,她看着碗里颗粒匀称的猫粮失了神。脚边此时传来温热,她低头一看,猫咪正蹭着她的裤脚来回走动。
“她不怕生。”
邹明玙一一打开柜台的机子,他抬眸看着依旧蹲在地上的知夏,落地窗前撒下金色暖阳,给她周身又渡上一层,她呆呆地蹲在那里看猫,偶尔会伸手去顺理它背部光亮的毛发纹路。
维纳斯舒适地探出爪子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瘫倒在地上,任她抚摸。
一时间,他不知该羡慕猫还是羡慕她。
其他员工陆陆续续进门,都很友好地跟她打起招呼,她笑着跟每个人点头,甜品小铺这样的氛围,普通却极易上心。
直到有个短发小姑娘过来,简单介绍着自己。
“叫我小米就好了,今天我先教你简单的煮茶。”
她看着面前的女孩子,个子不高但为人直爽,又看了眼纹丝不动的大门,依旧没有见到昨天那抹雷厉风行的身影。
猜到她是在等谁,小米解释,“顾姐不是员工,她不会经常来。”
“小米,你带着知夏好好熟悉一下设备,今天主要任务就是让她熟悉后厨的流程。”
邹明玙系了条墨黑色的围裙,从冰柜里拿出前一晚烘烤好的蛋糕胚,摆在料理台上进行最后的点缀工作。
知夏第一次看一个男人做甜品,他在电子秤上称取了适量白糖,依次加进淡奶油里打发成型。刀起刀落,水果都被切成好看的形状准备在一旁。每做一步,他都用随手的厨房餐巾将料理台擦拭得干干净净。
“邹哥是不是超级酷。”
小米捅了捅她的胳膊,一脸骄傲,“他以前还扎小辫,看见门口那摩托没有?他连上车的动作都超酷的,难怪每天那么多女顾客上门。”
“小米。”邹明玙没抬头,依旧操持着手里的裱花袋,“没活干是不是。”
小米吐出半截舌头,冲知夏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进后厨再说。
“这是计时器,每个刻度上有标注不同茶叶需要焖煮的时间,只需要倒下茶叶的时候按下计时器就可以了。”
小米指着挂在墙上的长排计时器,拿起一旁的滤网,将正好到时打的绿茶液滤出。
“之后再加满冰,就可以拿出去给他们了”她利索地从制冰机里淘了几铲子冰块,盖上茶桶,“看你身板是不是也没啥力气?这个桶还挺重的,你要是搬不动就让外头的男孩子来。”
“噢对了,还有一些关于机器的维护和保养……”她从里头的柜子里拿出一本4a纸大小的本子,用塑胶封面装订成册,扉页用马克笔手写了大大的“维护”二字。
字迹工整,笔力□□。
随后小米又给了她一个未开封的纸盒,“惯例每个新来的员工都能领到邹哥自己手作的杯子,每个都不一样,你快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知夏小心翼翼地接过,拆开纸盒,里头躺着一只饱满的圆桃子形状的陶瓷杯,看精致细节就知道手作人是个精益求精的人。
她收下杯子,对着小米甜甜一笑。
“知夏,你这……”小米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一些不好意思,“还有没有好起来的可能?”
好起来……
知夏有些失落,攥着杯子的手收紧。
她自己也不知道。
那些不愿被提及的过去就像深山里旧屋的老墙,越是在快被遗忘的阴翳角落,终日不见天日,就越容易随着时间流逝腐蚀脱落,露出斑斑驳驳的内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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