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到中午时,许星苒肚子的疼痛缓解了许多。但腰腹还是很不舒服。
她不想去吃饭,课间恰好碰上应悦,让她帮忙带盒方便面回去。
她慢吞吞的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先回宿舍。
冬日的阳光懒洋洋的,通过玻璃窗照进教室,让站在她旁边的人将影子落在她桌子上。“今天中午请我吃饭。”
许星苒被阳光晃了一下眼,看清人后,才道,“我今天中午不去吃饭了。”
自上次说用饭钱抵干洗费后,但其实之后周云起没让她买过饭。
而且,现在都是一个班级吃饭。虽然都能坐在一起,但也是各自跟朋友买好后的。她中间有试着给他买粥或酸奶,但这样明晃晃的送给周大校草又太引人注意。
她本来就被人说成‘xx婊’了。
“给你,多买一些。”她拿出饭卡给周云起,积极道。
周云起看向她,少女仰头微笑,很急切让她花钱的样子。
看来是很不想再欠他了。
周云起垂头与她对视了片刻,倒也没纠结,修长的手指拿上她的饭卡,自己就去了。
许星苒抱上校服往宿舍走,寒风扫过,她感觉大腿处凉丝丝的,腹部一阵热流,没走几步,又开始疼起来。
真的不能仗着身体好,就硬作了。
她第一个回宿舍,在床上趴了会儿后,陈子悦和丁萌也回来了。
见她在床上躺着,丁萌过来问她,“你不舒服吗,星苒?”
“生理期。”她脸色苍白的说道。
她终于体会了一把痛经到底是怎样的了?
“喝点热水吧。”丁萌看了眼宿舍中间的大桌子。“你杯子在哪?”
“墨绿色那个。”许星苒有气无力的说道。
陈子悦从自己柜子里拿出两包女生红糖来。“沏上红糖吧。”
转到新宿舍已经快一个月。
她也十分喜欢现在的宿舍。
宿舍里的人虽各有特点,但大家求同存异,互相包容,每个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她也渐渐没了刚到新班级的那种孤独和无归属感。除了——
陈玉涵总是来她们宿舍玩,太吵外。
丁萌坐在中间椅子上跟她们聊天,而陈子悦虽然也跟她们说话,但手中的书一直都在翻看着。
她发现,陈子悦十分刻苦,永远都在看书学习,不管教室里还是宿舍。有时候,她半夜一俩点起来上厕所,都能看到她被子里会露出一点光亮。
不一会儿,有人在外面敲了敲她们的宿舍门。“许星苒在吗?”
丁萌打开门,申夏拿着一个打包盒和一个塑料袋进来。
“周云起让我给你的。”申夏说道。
打包盒里是鸡丝朝鲜面,配菜加的足足的。塑料袋里是红糖。
申夏走后,丁萌围上来,“你这后桌对你可真够好的啊。”
其实,丁萌或者说不熟悉的同学对周云起还是有很深的误解。
周云起相处起来,其实跟普通同学一样。他跟班级大多数人相处的很好,虽然一张脸高冷无比,但同学有事情,他看到会自觉帮忙;别人请教他问题,都会很认真的教;班级的卫生区,都是主动承担,从不偷懒。
对班级事务也很上心,申夏会经常找他拿主意。每周一次的充饭卡,生活委员如果有事忙不过来,都会很信任的交给他,也从不出错。
他像是个多面手,每一面都满分。
她十分懂为什么多女孩子会跟他告白。因为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何况还顶着那么一张帅气的脸。
与其说,周云起跟普通同学一样,不如说,他就是普通的同学。
——除了长得帅一些,成绩永远第一罢了。
她不想让周云起的好意,变成同学嘴里暧昧的旖旎。
许星苒回答的很没良心,“我饭卡在他手里,所以也帮我买了一份吧。”
“你的饭卡为什么在他手里啊?”丁萌问。
许星苒就把初雪那天的事以及包括她的痛经简单说了一下,丁萌听完,长“哦”一声,“那确实是买饭比较好。估计大部分人都不会去收干洗费的。”
这时,应悦也来敲门,给她送方便面。应悦本身就是自来熟,之前搬宿舍的时候也跟丁萌和陈子悦见过,很自然的聊起天来。
应悦吐槽起来,“现在我们老谭同志深得张怀生所传,不仅让写检讨,还加抄学生手册。罚站他还没收椅子,课间连休息都不让休息。”
老谭同志是三班的班主任,是一个脾气很好的老师,平时就是有点镇不住学生。
“因为开年级大会的时候,三班特别被张怀生点名了。”许星苒不由得为以前的班主任多说几句话,“你们不能仗着老谭脾气好,就可劲欺负他啊。”
“嗐,自老谭黑化后,我们也有检讨过。以后会收敛些。”
宿舍这边热闹无比,以致陈玉涵跟凌丹丹回宿舍了。她们都没注意到。
见聊了有一会儿了,应悦才十分不好意思的离开。
应悦离开后,丁萌笑着跟她说道,“你这朋友可太有意思了。她怎么什么事都知道?老师们离婚、结婚、过月子的事,她都知道。李杰是我们班的,我都不知道他跟闻乔好过……”
许星苒将朝鲜面吃完,边收拾垃圾边吐槽自己的朋友,“她确实在这方面很‘博学’。”
吃完饭后,腹部慢慢好了许多。她丢垃圾回来时,宿舍很安静,只有陈子悦的翻书声。
她还没走到床铺前,突然听到凌丹丹床铺旁边的人跟她说道,“李疏桐的项链是不是还在你这里?”
许星苒愣了一下,因为没指名、没道姓,她还不确定是不是跟她说的。
等她坐在床边,她才琢磨起这句来,好像确实是跟她说的。
她往凌丹丹床铺边看了一眼。
陈玉涵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她那条项链是日本的一个潮牌,基本款都一万二起,早点还给人家。”
许星苒脑子‘嗡’的一下。
什么意思?
这是认定她偷拿了李疏桐的项链?
“你把话说明白一点。我不确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许星苒严正的说道,但心情尽量保持平和。毕竟她可不愿意会错意,冤枉了人。
陈玉涵沉默了一下,又说道,“疏桐说,她搬宿舍后,她的项链就不见了。”
许星苒回答,“嗯。然后呢?”
陈玉涵深叹了口气,有点不耐烦,“她自己那又没找到?难道没在你这吗?”
许星苒站了起来,“她那没找到,就一定在我这?”
陈玉涵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蹙,嫌弃的抿了抿嘴,“你多找找不行吗?那么贵的东西。而且对李疏桐意义还挺大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找啊?”许星苒气血上涌,“你是认定我拿了吧?”
丁萌接话道,“李疏桐自己来问过了,她知道没有在这里啊。”
“行吧,行吧。没在你这里就没在你这里呗。”陈玉涵站起来,很淡定的要跟凌丹丹道别。
那种感觉又来了。
就是那种什么话都被她说完了,还一副好人的嘴脸。
给你定了罪,弄得你一身狂躁,你有冤未鸣,但她自己却一副大度的姿态原谅你。
许星苒走到门口的位置,打断了陈玉涵的淡定的道别,“把话说清楚。”
丁萌和凌丹丹也赶紧站起来拦。
“我真特码的受够你这副死样。”许星苒不客气的说道。
“现在这个宿舍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八只耳朵。你这些话难道不是认定我偷李疏桐项链么?你现在装什么风轻云淡的?”
“你急什么?”陈玉涵扬着头,不耐烦的样子,“你多找找,把话跟人说清楚不就行了么。”
“什么叫我多找找?什么叫把话跟人说清楚了不就行了么?”许星苒气的头昏。“我找的时候,还得叫你来看?除了你外,谁不清楚?”
“玉涵。早就找了多次了,不在412。”凌丹丹在一旁说道。
“我不知道你天生是真的傻,还是装成的这个傻逼样。我跟说一遍,你的桌子,我就靠上了一次。现在还不到一个月,我们可以去查监控。还有你在厕所里说我的那些坏话,坏话虽然都是从曹红梅嘴里说出来的,但你那个‘看破不说破’、‘大家有目共睹’也是一样的意思。”
铃声正在这时响起,陈玉涵刚要往外面走,又被许星苒拽了回来。
“还有李疏桐的项链。无论是她丢了,还是找不到,都不关我的事。少特么怨到我头上。我管她一万二,还是十二万,我都不稀罕。”许星苒真的气急了,一通说完。
“你自己坦坦荡荡就行,跟我说这些没用。”陈玉涵脸色开始有一点的不自然,强说道,“是我让曹红梅别背后说你的。”
这人还真特么的脑子不正常。
“谁惯的你这种理解能力?”
宿舍门被人踢了一脚,打断了她们的对峙。
张怀生站在门口,看着一切。“你们干什么呢不睡觉?”
“来,出来出来,都出来。别打扰别人睡觉。”
宿舍所有的人都走了出来。
张怀生扫了她们一眼,“你们都在吵?没吵的可以回去。”
五个人都没有动的。
“老师……”
陈玉涵刚要说话,被许星苒截断,“张老师,是只有我跟这个、”她心里暗道了一声‘傻|逼’“在说话。跟其他同学都没有关系。”
张怀生扫了她们一眼,“你们回去,赶紧睡觉。”
“星苒,”丁萌伸手拉了她一把。
许星苒摇了摇头,跟她们对视了一眼,“没事。”
等人走后,张怀生问道,“打铃了,你们没听见吗?”
陈玉涵委屈道,“我听到了。”
张怀生看向她,“你们谁不是这个宿舍的?”
陈玉涵往前小走了一步,指了一下许星苒,“我不是,我刚要走,被她拉了回来。”
许星苒没说话,她之前对分班不满找过张怀生,张怀生对她印象很深刻。
“你说,怎么回事?”张怀生指了一下她。
“这位同学当着宿舍所有人的面,说我偷东西。”许星苒说道,“这种诬陷可是很严重的,我不得跟她说清楚、道明白。”
许星苒因为还在气头上,语气生硬。张怀生看了她几眼,问陈玉涵,“你什么东西没了?”
“不是我的,是我同学的。一个好几万的项链。”陈玉涵告状道。
“你哪个同学?为什么她不来问许星苒?她告诉你是许星苒偷了她的东西?”张怀生问道。
许星苒鼻孔微张,她突然对张怀生产生了敬意。老师真是明白人。
“……没有。”陈玉涵抿了抿嘴,声音还是有点理直气壮,“她现在在家里,我帮她说的。”
“她以后不上学了?来不了学校了?”张怀生接着问。
“不是。”
“不关你的事啊,关键是。”张怀生跺了一下脚,“你同学要是丢了这么贵的东西,可以来找我。你跑到人家宿舍里说这些干嘛?还不是你自己的东西。”
无论她们俩个多么义愤填膺,但在当了多年老师的张怀生眼里,不过是女生间婆婆妈妈、鸡毛蒜皮的小事。
最后,张怀生说道,“你们多少事不能在私人时间说啊,非要占用午休时间。你们舍友不睡觉吗?不觉得自己自私吗?”
许星苒垂了垂眼,很惭愧,但不后悔。
“一千字检讨、十遍学生手则。去找你们班主任,写完检讨再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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