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逢歌只想好好完成任务,回到现实的世界。
要是死在这里,是不是就算任务失败,永远不能回去了?
夏逢歌吓得猛然睁开眼,一把把住了章辞凡的手,厉声道:“你想干嘛!”
章辞凡吓得周身一抖,手也随之松开,玻璃碎片瞬间坠落——
呃,不是玻璃碎片,是一块像玻璃碎片那么大的钻石。
原来钻石这种东西,也不是越大越美的。
此刻,这夸张的尺寸安在正常的戒圈里,看起来真的很蠢。
“我在卧房里捡到的,还给你。”章辞凡说着,用力抽出自己的手,退后一步,“刚刚不小心掉到了桌子上,应该没有坏。”
夏逢歌越过他的身子向后看去,不远处果然有一张做工精致的玻璃桌子,想必那就是刚刚玻璃碰撞声的来源。
这是她不久前在卧房里和谁求婚被拒了吗?
还是预先在各个地方放上一枚戒指,以备不时之需?
夏逢歌不太清楚,她只觉得这没东西丑得离奇,还重得不得了。
身为霸总,她是不是得有点儿品味?
她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丑东西,随手递过去道:“我不要,给你吧。”
“我不能收。”章辞凡说得满脸正义。
“好吧。”夏逢歌懒得强迫他,随手一抛。
小说电影里的戒指脱手后,总是飞到无影无踪。
然后还必定有一方会后悔,上山入海也要把戒指找回来。
但是这枚戒指吧,实在是太笨重了。
除非有着十年起步的掷铁饼经验,否则想扔飞都难。
它像是一枚实心球陷进了泥地里,被她扔出了一米多的距离,便定在原地滚都滚不动。
“咚”一声巨响,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往这儿砸了枚导弹。
阳光太烈,钻石反射的光照得她眼睛疼。
夏逢歌顺手拿起一条毛巾,“嗖”一下飞出去盖住了它。
为了缓解眼睛被强光照射的不适感,她闭了闭眼。
【这可是枚价值连城的戒指,一旦售出,就可以解决他家的经济危机。
可他不仅拾金不昧,甚至在自己主动要求把戒指送给他的时候,都断然拒绝了。
呵,真是个特别的男人。
流连于情场多年的她,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为男人心动,可是眼前这个别样的男人,让她的心头升腾起一种久违的感觉。】
行呗,反正不管怎样都要让她心动。
夏逢歌承认,自己刚刚确实有那么一瞬的心动——
被吓得。
“请问……主人,您想要喝点什么吗?”解决完戒指后,章辞凡双手交叠于身前,毕恭毕敬地问道。
夏逢歌的眼皮不自觉地一跳:“你叫我什么?”
“唔……夏总?”章辞凡茫然道。
“不,就你刚刚喊的那个,再喊一遍。”
章辞凡的眼睛飞快地眨了几下,意识到了她的坏心思。
他抿了抿唇,像是在艰难思考,末了迫于无奈,还是小声唤道:“……主人。”
因为不情愿,听起来有点儿哼哼唧唧的。
啊……
夏逢歌满足地长舒了一口气。
她好像在这个世界里,被开发出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性丨癖。
很不错,回头再有机会把章辞凡哄上丨床的时候,一定要让他这么喊自己。
“来杯冰水就好。”夏逢歌露出一个稳重的笑,仿佛刚刚春心荡漾的那个不是她。
章辞凡动作还算麻利,没多久便给她呈上了一杯冰水,杯壁挂着湿丨漉漉的水珠。
当他刚刚将水放在她身旁的桌前,夏逢歌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杯子,也覆上了他的手背。
章辞凡吓得赶忙抽回手,五指不自然地蜷丨缩了几下。
“不给自己也倒一杯么?”夏逢歌道。
“我不渴。”章辞凡摇摇头。
好吧,不渴,这么大的太阳下,他迟早得渴。
“坐下吧。”夏逢歌指了指旁边的躺椅。
“不用,我站着就好。”
真是怪犟的,夏逢歌冷笑了一声:“我命令你坐下。”
章辞凡犹豫了少顷,还是缓缓上前,端端正正地侧坐在躺椅上,被迫面对她。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家伙,夏逢歌懒得看他,舒舒服服地躺着,吹一吹河风。
运河挖得很宽,轮船离岸边有一定距离,因此,岸上的人并不能清晰看到甲板上的情形。
夏逢歌悠闲地望着街景,看高楼大厦在眼前缓缓掠过,原本燥热的午后空气,反而变成了一种闲适。
看着看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异响。
夏逢歌耳尖地扭头望去,刚好看见章辞凡舔了下嘴唇。
他刚刚伸出粉色的舌尖,同她撞上目光后,便吓得赶紧缩了回去。
很显然,那原本湿丨润柔软的嘴唇,现在看起来有几分干涸。
“夏……唔,主人。”章辞凡怯生生地唤她。
“说。”
“我可不可以……去给自己倒杯水?”他问得很小心。
夏逢歌一扬眉:“刚刚是谁说不渴的?”
章辞凡垂下眼不敢看她,小声道:“我现在渴了……”
“不许去。”夏逢歌答得毫不留情,语罢收回目光,还舒服地将双腿换了个交叠方式。
耳边没再传来回答声,夏逢歌坏心地等待着。
果然,不出五分钟,章辞凡再度开口道:“主人……”
“又怎么了?”夏逢歌故作不耐烦道。
“求求你了……我真的很渴……”那原本清亮的嗓子,都哑了几分。
夏逢歌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祈求的目光,终于稍稍坐起,而后拿起自己的那杯水,递到他面前。
“谢谢主……唔!”
就在他准备伸出双手接过杯子时,夏逢歌一把打掉了他的手:“手老实放着,别乱动!”
章辞凡吓得慌忙收回手,盯着眼前的杯子却陷入了犹豫之中。
杯里只剩大半杯水,虽然夏逢歌举得有几分倾斜,但他低头尝试了下,根本喝不到水。
看起来,她似乎没有再倾斜杯子的打算,章辞凡只能再度开口道:“主人……”
“不想喝了?”夏逢歌说着就把杯子往回拿。
“想!”章辞凡慌慌张张地伸手想要拿回杯子,但想到她刚刚的要求,手甫一伸到半空中,便赶紧克制地握拳垂下。
“想喝就别说话。”夏逢歌说着,再次把杯子举到了他嘴边,依然是那点儿可怜的倾斜度。
顶上是炎炎的烈日,虽然有宽阔的遮阳伞,却根本遮不住暑气。
眼前的冰水尚未完全回温,凑近能感受到“咝咝”往上冒的凉意,像是一种无言的诱丨惑。
干涸的喉咙已经开始发涩,章辞凡不得不将头垂得低些,犹豫着伸出了舌尖。
夏逢歌的嘴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微笑,继续板着脸看他。
舌尖好似感受到了水汽,不由得向下再探了探。
接触到水面的那一瞬,带起了一圈涟漪。
久违的湿丨润终于随着舌尖抿进了嘴,食髓知味的章辞凡忍不住再度伸出舌头,又舔了一口水。动作比刚才大了些,响起教人羞涩的水声。
起初的动作是生疏和犹豫,而后,章辞凡越来越熟练地舔着水,面上现出一丝满足。
这个动作不够精细,舔起的水有的溅到鼻尖,有的顺着下巴滚过脖颈,惹得他下半张脸湿丨漉漉的。
章辞凡舍不得浪费一丝一毫,舌尖时不时在嘴边卷过一转。
等他喝到满足时,水面已经下去了一小截。
他抬起头,回忆起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尴尬地别开了眼。
夏逢歌收回水杯,放回桌上时故意用力敲了一下。
“当”的一声,带动他周身一颤。
“你知道你刚刚喝水的样子像什么吗?”夏逢歌语速不疾不徐地问道。
章辞凡没有回答。
但从他骤然泛红的耳根,能看出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像一条狗。”夏逢歌微笑着自问自答道,“一条向主人讨水喝的狗。”
章辞凡依然没有应声,只是将头垂得更低了些。
少顷后,他刚刚好不容易喝下的水,有一滴化作眼泪,悄然从眼角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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