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章继续施行着每日必惹的政策,现在都不去潘玉院子里等匡连海了,而是直接去他的院子里找他。
她满嘴跑火车,抱他的背,摸他的手。但是这次,她发现这人开始一改柳下惠的嘴脸,看她简直像是看一块肉一样!
李含章心底有些害怕,想着自己最近胆子有点肥,也不知道是从哪借来的。这人连下毒杀人的事都做的出来,动不动就要在她脖子上划一道口子,难道稳如泰山地被她贴贴了几次,就能认为他对于她是安全的吗???
她见潘玉还不来,深觉是进了狼窝,准备打道回府,没想到直接被这人扯到他面前站着。
平日好看的丹凤眼此时就像是老鹰一般锐利,仿佛带了钩子,再加上那玩味的笑,仿佛能看透一切,好像只要稍稍瞧她一阵子,就能看出她在想什么、以前经历过什么一般······
“放开我······”她扯了几次手,扯不出,只能言语要求。
“颠鸾倒凤从初一到十五?”眼前这人挑起嘴角,但怎么看都是讥讽的笑。
她摸摸鼻子,想着自己给他写的纸条可以自成一套金瓶梅,又被人家这么明着问,强掩尴尬······
“怎么,你做不到?”此话一出,她就想回手抽自己一耳光。
现在逞这口舌之快有什么卵用?她是怕这气氛不够诡异吗?
她没发现眼前这柳下惠有种要基因突变的趋势吗?
说她是李家的傻子,她就偏要变成个傻子吗!!!???
李含章深觉丢了场子,在家闷了一天。次次日一大早,她掐准潘玉出去骑马的时间,杀回她的院子,藏好了荷包和小纸条后,坐在石凳上晒太阳。
“你莫要多管闲事。”身后传来一声警告。
“何谓闲事?”李含章舍不得睁眼,只含糊了一声,反问。
“师妹同武官龙之事。她是经不得别人提那小将军的,你莫要激怒了她。”匡连海罕见地为她解释了一番。
“唔······有道理。”李含章睁开眼,适应了一会,扭头看他,发现他正并排站在她身边。
“这么关心你的小师妹,我要吃味了。”她摸上他的手,握住,看他的侧脸。
匡连海转头看着她,直视她的双眼,反握住她的手。
她心底一惊。这人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难道是想令她知难而退?
李含章收回脸上伪装的甜笑,也回视他,仔仔细细地探寻着,想从那张脸上,那双眼睛里看出点什么,但什么都没看出。
“你再这般看我,我可要轻薄你了。”她声色肃穆,想用这威胁来压制对方,想让他妥协,想让他像往常一样躲避她的亲昵,躲避她的直视。
但罕见地,这次他竟没有这般做!他仍旧在直视着她,仿佛在宣战!
李含章缓缓站起身,不放过他双眼里的任何一丝闪烁,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笑容完全消失,面色凝重。
可他的双眼仿佛一潭死水,又或者是不见底的深渊,一丝一毫的妥协也无。
他不怕了。他竟然不害怕她轻薄他的事情被潘玉发现了!
她最后的一个筹码也没了!
是不是给的刺激太少了,让他觉得她没什么真本事,只会耍些小手段?
她仍然没放开匡连海的手,一个跨步踏上石凳,轻轻弯腰,顺着对方几不可闻的呼吸,含着他的下嘴唇轻轻吮了一下,然后起身,垂眼看着他。
那双眼睛当中没有丝毫的愧疚、害羞、厌恶,甚至任何情绪都没有!除了那张嘴的下嘴唇被她吮得多了些鲜艳的色泽外,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李含章心底陡升一股异样感,要么是征服欲,要么是其他若有若无的正在发酵着的东西······她看着他挺直的鼻子从山根一路高耸到人中沟,指向那张漂亮的菱形嘴唇,心底那丝异样感飞快膨胀,变成了痒,令她鬼使神差地再次贴向他的嘴唇
等到她睁开眼,离开那张脸,才发现,对方除了面色微红,仍然无甚表情。
李含章有种莫名的挫败感。难道是对方对她的肆无忌惮毫无反应让她产生了这种感觉?还是因为她仿佛是被勾引了一般开始贪恋这种感觉?或者是另有其他可以解释这刚刚发生的见鬼的事情的合理理由?
她想不通!
她想跳下去,才发现匡连海的双手正虚虚环着她的腰,仿佛生怕她要掉下来一般。
李含章做决定连脑子都没过,直接扑进他的怀里,仿佛惩罚一般低头重重咬了一口他的嘴唇。而他也准确地抱住了她,把她放在地上,仿佛最后那个吻不曾发生过。
他接受了她对他所做的一切!
她到底是该开心,还是该不开心?
不,她不开心,她要气死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但是她就是气!
李含章一甩袖子,也不等潘玉回来,径直回了李府,黏在赵氏身边,拼了老命的绣荷包,拼了老命的弹古琴,每次一弹,赵氏都要把她请回自己院子弹,而她又不想回去自己呆着,因为只要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就禁不住去想那些对方没有任何反应的画面,然后一股挫败感、自责感,甚至该死的懊悔,或者可以称之为羞愧感的东西油然而生,让她直想撞墙,一死了之。
第一次为了故意气他,亲他的时候,他嫌弃的几乎想把她脖子抹了,后来每次碰他的时候,他都要用剑气在她手臂上划小口子,今天她做了这么大的动作,他竟然就这么,任由她做了???
他干嘛不推开她,拦住她,再在她身上划口子以示警戒?
天啊!她都做了些什么!
这是什么年代,她都做了些什么大逆不道、有损闺名的蠢事!!???
结果那见鬼的画面和停留在嘴唇上的触感,甚至连带着停留在心底的那股痒齐心协力地拧成了一股绳,一直在那儿上蹿下跳,侵蚀着她的脑子,自成一幕幕小电影,强制性地在她脑子里疯狂循环播放······
李含章扶额,头痛欲裂。
“含妹妹,这是怎么了?”
潘玉的声音传来,令她一个机灵,立刻正襟危坐,笼起袖子,见她身后并没有那个熟悉的影子,轻轻呼出一口气,脊背稍微放松了些。
似乎是表现得过于明显,潘玉眼睛转了转,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含妹妹,怎么了,我大师兄没来,想他啦?”
“玉姐姐,你在说什么呢······”李含章展开折扇遮住脸,装作一脸害羞的样子,心底里只想尽快打发她走。
她要遁地了。没错,潘玉再打趣,她就要遁地了。
“我大师兄就是这样的,不善言辞。他心底里有谁或是没有谁,除了他自己,没人晓得。”潘玉夺过她手中的扇子,摆弄扇柄。
哦,有人告诉你他是个专挑软柿子捏的狗男人吗?
“含妹妹,那个死老鼠,他竟然轻薄我!我要被气死了!”潘玉开始说她见鬼的经历,一脸义愤填膺,“他偷了我的钱袋不还,拿了我的玉佩也不还,我,我······”
“缘分。”李含章对于她转移话题感到极其的兴奋和开心,立即接茬。
“什么缘分?他就是一只又臭又黑的死老鼠!仗着自己是当今圣上的亲戚,到处为非作歹!”潘玉开始□□她的植物叶子,吓得她赶紧把自己手中刚完工的荷包塞给她捏。
“不是冤家不聚头。”李含章笑着打趣。
“哦?你跟大师兄不是很好的吗?我才不要冤家呢!听说他正跟我爹爹提亲呢!”
她跟那大湿兄才是真正的冤家!她光看表面,当然不知道那狗东西就是个阴险狡诈心思深沉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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