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处理干净了?”山洞之中莫一涵问道。

    “属下已派人悄悄将那人送往岩魔族关押,我们沿途行进的痕迹已被抹去,暗魔族的人如今也没有大张旗鼓地搜寻他们,只是派人暗中查探。不过我们并没有找到另一人的尸体。”

    在他们赶往巫魔族时莫一涵就命靖枫将吴城宇的尸体和林溪藏起来,并隐去他们一路上的痕迹。秦然是魔皇公主的事除了阿泰和布谷,目前只有他一人知晓,连靖枫都不知道。

    “没有尸体?难道是被暗魔族的人带走了?”

    “暗魔族的人是在我们之后才到的,那一片是沙漠,属下猜测尸体是否被流沙带走了。”

    “也有可能,反正他已气绝,是断不可能还活着的,咳咳……”

    “主人,不如让属下与您一同去战那地龙?”

    莫一涵摆手:“不必,这里是两界山,你们务必守在此处保护她。”

    “是。”

    他们到达两界山烈风谷已经有半月时间,莫一涵将秦然安置在一处隐秘山洞中,派人将她和阿泰严加看管。这段时间秦然始终处于昏迷的状态,脸上的紫黑之色虽褪去,可莫一涵知道她已是强弩之末。

    就这样,莫一涵与地龙一战就是一个月,却始终无法得到地龙丹。地龙丹在地龙头上位于七寸处的那个鼓包之中,地龙丹取出,地龙也会在顷刻之间死亡,所以是地龙守护最严密的地方。那地龙有化形期,对付起来本就不易,若是真的打得狠了他又怕地龙死了,到时地龙丹也就无效了。

    “记住,地龙狡诈,若是它看到人多或是必死的结局,它宁可自毁地龙丹已绝生路,所以你切不可让它有这样的判断!”

    这是临走之时布谷对莫一涵的嘱咐,所以他一直没有叫上靖枫等人帮忙。

    靖枫眼看着莫一涵的伤势一天比一天重,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却依旧不放弃夺地龙丹。这天,莫一涵迟迟未出现,从他离开山洞已有七日时间,靖枫等得心焦就要去寻,就看到一个身影衣衫褴褛一瘸一拐走来,脸上似带着笑。

    莫一涵身上已无一处完好,最重的伤在左肩处,伤口深可见骨,那是他故意引诱地龙所受,也是在地龙咬住他之时,南天离火以极快的速度将地龙丹从地龙角上剜了出来。

    “主人!”靖枫忙上前扶住他。

    “快扶我进去。”莫一涵有气无力地说道。

    莫一涵将地龙丹送进秦然口中看到她身上隐有金光闪烁,半个时辰后她的肤色渐渐正常,脸上还似有红晕,他笑了笑终是晕了过去。

    秦然醒来的时候莫一涵已经带着她从两界山回来了,他们如今正在巫魔族邑风镇临山而建的一处宅院内。

    “你终于醒了。”莫一涵欣喜地看向她。

    虽然布谷说只要她服了地龙丹就可痊愈,可他们从两界山回来的一路上她始终没醒,要不是看她脸色尚佳,他肯定又要带着她闯一次布谷府邸,之所以选择住在这里也是因为此地离巫魔族主城很近。

    秦然没有说话,她睁了一会儿眼又缓缓闭上,她知道自己从鬼门关回来了,可她的心已随吴城宇而去,她宁愿永远不要醒来。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我只说一句就走。你既然是魔皇公主就应该知道你对暗魔族有多重要,这里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你可以放心在这里调养休息,等你想清楚了我们再谈。”

    莫一涵走出院外,靖枫迎了上来。

    “人都派去了吗?”莫一涵问道。

    “已经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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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逝者已矣,你再伤心又有何用?”黑衣老头在秦然心中说道。

    “你忘了他让你好好活下去了吗?”绿衣老头跟着劝道。

    六和器魂不断在心中开解她却不见秦然有任何反应,她就静静躺在那里不言语亦不动,脑海中一片空白。就在器魂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一股力量屏蔽了他们,他们再不能感受到秦然,也不能与她说话。

    “唉……阴阳两隔的痛苦当年我父皇也是感同身受,如今你也是这般。”一道声音出现在秦然的脑海中。

    她猛然睁开眼,随即进入了自己的意识之海。意识之海深处隐月沉睡之地,秦然立在隐月剑旁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悬浮在自己对面。

    “师父”

    “我借着隐月的力量留了一丝独立意识在剑身上,我不放心你。我能感受到你很痛苦,甚至想要放弃一切随他而去。”

    “可我还是活了下来。”

    “你觉得这像是一种背叛?”秦立妍的独立意识猜中了她的心思,“你错了,这世间最容易的就是放弃,最不易的就是放下。”

    “我放不下。”

    “那就记住他,越深刻越好,带着这样的痛实现他的愿望。”

    “他的愿望?”

    “他不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吗?”

    “没有他,我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没有谁是谁的全部。你知道父皇当年是存了什么样的念头活下来的吗?”

    “恨!”

    “你只说对了一半。他是想报仇,不过更重要的是改变。改变整个大陆,改变世人对仙魔不两立这种根深蒂固的念头,因为这才是他们悲剧的根源,而你,你与他的一切也源于此。只是父皇行事有些偏执,而我也只看到了恨,直到最后他也希望我可以改变,所以才将生机都给了我,只可惜我没有能早点明白他的用意。”

    “我没这个能力,也没那么伟大。”

    “你有,你悟性极高,能登上乾坤塔后三层那是连我都不曾做到的,最重要的是你心中有爱。带着你对他的爱,带着失去他的痛改变这个世界,让父皇母后和你们之间的悲剧不再上演。”

    “就算如此他也不会活过来。”

    秦立妍深深看了一眼秦然,幽幽叹了口气:“因为我的执念你一直压抑着心里的恨和所有的负面情绪,对吗?你不想走我的老路我可以理解,可所有的正面与负面都属于你,所有的善念和恶念也都源于你,不可摒除。同时拥有善与恶才是完整的你,你才有机会走得更远。不要排斥它,要学着接受它、拥抱它,我相信当年我没有做到的你可以。”

    “接受吗?”秦然自言自语,秦立妍的话带着一丝丝蛊惑,像一个巨大的茧裹住了她心底最深沉的痛和悲伤,为她开启了一条并不算光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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