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塔第四层并没有通往下一层的“门”,也没有所谓的修行者通过的“路”,有的只是一片虚无。

    吴城宇蹙眉,不知为何,他在这里感受不到一丝天地灵气。

    “我们先冥想入定。”秦然提议道。

    吴城宇颔首,两人随即盘膝坐下。时间一点一滴而过,可两人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就好像所有的感知都在逐渐消逝。

    “你听!”不知过了多久,吴城宇突然开口。

    “什么?”

    “你没有听到吗?是乐声。”

    “乐声?”秦然静心倾听,却依旧什么也没有听到。

    吴城宇闭着眼喃喃道:“静中闻乐声,如梦非梦,虚无之境,楼台宫阙,碧瓦凝烟,珠翠绮罗,馨香成阵。”

    秦然似有所感,接着他的话说道:“由渐法而入顿法,由有为而入无为,由不空而入真空,形空而意不空,是为炼神还虚以合大道。”

    吴城宇听到秦然的话猛然睁开眼,看到她微弯的眼里跳动着欣喜的光。她是如此聪慧通透,他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在漫漫人生路上遇到如此投契、相知相许之人,但他也很担心,若有一天他跟不上她的脚步,她会不会为自己而停留?

    秦然看吴城宇只盯着她不说话,想起领域之战以来的种种,有些心虚地问:“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吴城宇一愣收起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我只是担心你,你这般逞强容易伤了自己。”

    “可他们都欺负到头上了,难道我还不反击吗?”

    “与叶霜同入乾坤塔也是反击?你就不怕自己真的丢了入乾坤塔的大好机缘,就算你拥有郦妍的记忆,她的感悟与你自己所悟又怎会相同。”

    “我知道错了。”秦然努努嘴,随即坏笑道,“你莫不是吃醋了?”

    “不应该吗?”吴城宇挑挑眉。

    秦然脸颊微红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还在乾坤塔内,收敛些。”吴城宇嘴上这般说,却依旧搂过她让她靠坐得更舒服些。

    “可惜我们只悟得还虚合道之意,修为还是太低了,否则倒是可以试一下。”秦然不免惋惜地说道。

    “试什么?”

    “试试能否悟到破碎虚空之意进入第五层!”

    “若按你之意乾坤塔应该只有五层,又何来第六、第七层?”

    “会不会是”混沌两字秦然没有说出口,因为说到混沌就不得不提到修罗。

    秦然心头一动,突然想起乾坤塔幻化的自己说过她是什么钥匙,难道就是可以不通过领域之战进入乾坤塔的钥匙?那这钥匙可否进入后三层?老祖宗当时好像笃定她能进入乾坤塔,而且是后三层,难道老祖宗知道自己就是钥匙,抑或是因为自己见过老祖宗才成为了钥匙。老祖宗都说了些什么来着?秦然仔细回想着见到修罗魔皇后他说的每一个字。

    吴城宇看着秦然变了几变的脸色,甚至还用有些复杂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疑惑问道:“怎么了?”

    “城宇,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与入第五层有关?”

    “有关亦无关。”

    吴城宇凝眉:“难不成你已猜到如何进入第五层,而这第五层你去得我却去不得?”

    秦然愣了愣,是啊,这一点她居然没想到。原本以为第五层之上是关于修罗的秘密,她担心被吴城宇发现自己的身份,所以想与他坦白。

    “你先闭上眼,什么都不要想。”

    “为何?”

    “我想到一个办法,成不成还不一定,你不许偷看!”秦然瞪他一眼以示警告。

    吴城宇无奈照做。

    秦然收了嬉笑的表情凝聚了乾坤两种元力于掌心,慢慢靠近想让它们互相融合,可两种元力虽彼此交缠却无法融汇。就在她以为失败之时虚无的空间之中,秦然盘膝坐着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古老的阵法图案,图案亮起的瞬间她就感受到了其中的传送之力,关键时刻她一咬牙抓住了吴城宇的衣袖,将他一并拖进了阵法之中。

    封闭的房间中央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古老的阵法,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随着阵法的亮起而闪现在房中,两道身影轻轻落地激起了地上的薄灰。房间里除了他们身旁一座木质的楼梯蜿蜒向上没有其他任何摆设,一个圆圈被刻在了房间正中央的地板上,秦然两人和那处楼梯正好被圈在这个“圆”里。圆圈之外被均分为八等份,地面之上分别刻画了八大属性的古老图腾。

    秦然和吴城宇面面相觑,大着胆子踩在了刻画着震属性图腾的地块之上,随即他们周身的环境突然变换成了一片雷云朵朵的热带雨林。两人按照心中记下的图腾布局朝左跨了一步,热带雨林瞬间被连绵起伏的山脉所替代,再向左跨出一步,场景一下又切换到了一座海中央的孤岛之上。

    吴城宇感觉到了一丝熟悉:“这是坎之领域。”

    秦然拉着他退回到中心圈内,他们又“回”到了房中:“乾坤塔第五层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无殇之地。”

    “这与破碎虚空应该毫无关联吧?”

    “属性领域,难道乾坤塔是要我们掌握属性领域?”秦然猜测道。

    吴城宇摇头表示自己也猜不透,他看了一眼向上的楼梯:“我们是否去第六层看看?”

    “好。”

    第六层比第五层更简单,除了不变的连通上下两层的楼梯外,甚至连地上的图腾阵法都没有,可是秦然一进入第六层就感受到了一丝古怪,她走了两步却听到吴城宇略带惊讶的呼唤。她转身却发现吴城宇并不在她身后,而是在她的左侧,且离她起码有几百米的距离。

    “你跑那么远作甚?”

    吴城宇古怪的神情盯着秦然,她是走在他前面的所以并没有看到,其实秦然只向前走了两步,而他也只走了一步,可他们就这样变成了相隔数百米的距离,方向也不是一前一后。

    吴城宇解释了一番后说:“这地方太古怪了。”

    “我倒觉得挺好玩的,一步不止距离改变连行进的方向都改变了,我有点期待第七层能有什么惊喜。”

    乾坤塔第七层是一个只有五平米左右的房间,一个破旧的蒲团随意地摆在地上,说不出的寂寥。房间的墙上有三幅壁画,秦然走到一幅有些熟悉的壁画前,那上面画了一棵树,给人一种古朴、充满生机的感觉。

    “南希古树?!”

    “六道轮回?!”吴城宇的惊呼与秦然几乎同时响起。

    秦然转头看向吴城宇身前的壁画,其上是一个漩涡形状的图案,她在秦立妍的记忆里见过,正是雪域的六道轮回。两人相视一眼朝第三幅壁画走去,那上面是一座八角七层宝塔,正是乾坤塔。

    “我有些看不懂了。”吴城宇不解地看向秦然。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懂。南希古树、六道轮回和乾坤塔,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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