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接到三浦春的电话并且还是拜托自己帮忙,沢田纲吉那根在爱情和家族事业间摇摆的平衡杆忽然倾斜了。他果断地让其他人启程前往第二站普罗旺斯,而自己则收回了刚要迈上车的脚。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事情?”
敞开的车门里坐着西装暴徒里包恩,他挑眉看着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往后收回脚的某人,心里虽然觉得这蠢货竟然是彭格列十代目而大呼彭格列没救了,然而却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可是,小春难得有求于我。”
彭格列十代目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而里包恩却只觉得不忍直视,让他关了车门,黑色的迈巴赫疾驰而去。
于是内心激动面上克制的彭格列十代目很快就等来了三浦春带来委托他代为照看的孩子。
“”
刚想打招呼的手被放下,沢田纲吉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咖啡。
“事情就是这样我知道这样很冒昧,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除了纲吉君我还可以信任谁了。”
暗藏忧郁的眼神隐隐约约,眉头轻轻地皱着,却又好像极力想要去掩饰自己的担忧,三浦春将“无依无靠”的感觉饰演得淋漓尽致——甚至都不需要使用“保持沉默”。
小夜左文字一声不吭地喝着三浦春给他点的热牛奶,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要被送到哪里。
“所以,这是你远方亲戚的孩子,原本是委托你照顾,但因为你要出差,所以你委托了我?”
沢田纲吉缓和了脸色,在听到三浦春的请求是请他在她去往日本的这段时间代为照顾这个孩子,他反倒看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也就是说三浦春回来后不可避免地就要来接孩子,那么他就有可能,不,是肯定能说服三浦春来意大利的大本营做客。
只要这孩子跟他在一起,那么三浦春就不能避免要和他接触。
沢田纲吉忽然觉得这份差事不错,他甚至觉得如果三浦春的远房亲戚不介意,他很愿意代为教导这孩子,甚至还不需要抚养费。
三浦春要是知道他心里所想,估计会想立刻对他来一句“听我说谢谢你”吧。
“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了,纲吉君。”
三浦春摆出了她在过去常常会做的一个手势:
双手合十,举在脸的面前,真诚地微微歪着头,这也让她看起来是那么地无害又纯真,没人可以拒绝她。
沢田纲吉就是不能拒绝她的一员。
“这孩子读几年级了?”
意思是他同意了。
三浦春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有点犯难:她根本就不知道小夜左文字懂多少知识啊,虽然他看起来像个一二年级的小学生,可是他已经六百多岁了啊,懂的东西肯定不少吧?!
“我们家是家庭教育,自主培养,我没有上学。”
关键时刻,小夜左文字出乎意料地说话解决了这个难题。
“是吗?那真是厉害啊。”
沢田纲吉的超直觉一向准确,他觉得小夜左文字的话有些奇怪,正准备看着他发问,但三浦春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搭上了小夜左文字的右肩,默默地发动了异能力,小夜左文字原本有些阴沉的气质忽然就变了,和一个普通的孩子差不多。
‘抱歉纲吉君,可是现在不是一个告知真相的时候。’
三浦春瞄了一眼沢田纲吉,在心里对他道了歉。
终于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彭格列,三浦春心情很好,她也管不着沢田纲吉要把小夜左文字带到哪里,反正在彭格列十代目的身边,没有人会有胆子对他身边的孩子下手。
哪怕是小夜左文字背后的所谓时政,也不可能冒着被时空清道夫“检非违使”发现的危险去消灭他。
这就是三浦春想到的最完美的保护自己和保全小夜左文字的方法。
而想到昨夜和短刀之间的对话,三浦春的心里罕见地有了一丝压迫感。
“时政是诞生在两百年后的组织,他们发现了有许多时空旅行者不断地穿越过去破坏时空规律和历史规律的现象,成立了时之zf,唤醒和复刻了一批刀剑,召集富有灵力的人成为审神者,协助他们肃清乱象。”
小夜左文字言简意赅,很快就让三浦春明白了他背后的时政是什么,三浦春作为情报特工,长期的习惯让她马上找到了问题的核心:
“为什么明明是协助进行历史修正的时政,竟然会成为霍乱者?”
小夜左文字说过历史上“缄默者”一直都存在,而时政竟让派遣刀剑进行追杀行为,这明显与他们的宗旨不符。
“因为力量。”
小夜左文字冷静地说:
“强大的能力让时政领袖的继任者迷失了,他认为时政的力量足以影响世界,从而改变和掌控世界,但在那个时候,缄默者第一次违反了他们长久以来观望的态度,加以阻止了时政领袖的种种打算,所以才导致了双方交恶,而时政也打算利用自己的优势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当然,也有反对者,因此追杀缄默者的计划在时政内部是不能公开的。”
小夜左文字说完这句话,咬着吸管吸了一大口,奶盒空了。
而三浦春终于弄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但她只剩一个疑问:
“为什么是这个时代?”
“并不只有这个时代,时政往每一个时代都派了刀剑,只不过确实没有一次能成功。”
小夜左文字知道她在问什么,见三浦春若有所思,他追加了一句:
“但是时政并不是轻易会放弃计划的,即便你现在不杀我,他们也会派其他刀剑继续追杀你的。”
“我才不担心。”
三浦春丝毫不在意,她从小夜左文字的手中拿过空了的奶盒扔掉,转头解开了他的手铐。
“我不仅不担心,我还要明晃晃地嘲笑他们。”
这就是她为什么忽然把小夜扔给了彭格列的原因。
她要让时政知道,她知道了他们的存在,并且他们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你也说了,这是一个不能被大张旗鼓的秘密,我倒要看看,时政要怎么样在不能公开说明的情况下抹杀我。”
胡闹这种事情,她还挺喜欢的。
小夜左文字没吱声,他看着三浦春那自信满满的眼神,心知时政这下踢到铁板了。
不过他记得,好像抹杀缄默者的每一次任务都是以失败告终。
所以这绝对不是他们的问题了。
“那么,辛苦纲吉君啦!”
回到现下,三浦春对着沢田纲吉露出了她最拿手的灿烂的笑容:
“亲爱的纲吉君,我祝你今天,明天和每一天,都开心。”
“你也是,我亲爱的小春。”
气质温柔的十代目缓缓地笑开了,褐色如蜂蜜一样甜腻的眼底是一抹浓得化不开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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