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先摸过来了, ”光头alpha见到周琼,眼睛亮了一下,他咧开嘴角, “动作挺快嘛。”
“也还行吧。”周琼谦虚道,“你怎么过来了?”
她也不算快, 只是因为没打算放过贾德森,便一路悄咪咪地跟着他, 没和他分开。
“因为大小姐伤心了。”光头alpha仇视地看着瘫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贾德森,狠狠地咬着牙,“总有些垃圾不会挑时间, 挑场合地出来丢人现眼。”
玛格丽特知道她家投资的医院在周琼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恶劣的事件后, 她沉默了半刻, 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是微微别开了脸, 但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保镖老大还是在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她红通通的眼眶。
尽管她什么也不知情,玛格丽特依然觉得羞愧。
在看到她藏着的眼泪的那一秒,保镖老大的心都要碎了,随之,便是高涨的怒火。
光头alpha问周琼,“你揍他了吗?”
“揍了。”周琼实话实说, “给他留了口气, 还让他捐了一半钱。”
“你的手段太嫩了,你知道我们这一行一般会怎么做吗?”光头alpha冷笑了一声, 他大声说给满脸恐惧的贾德森听,“像这种垃圾, 仁慈一点就把他拴在轨道上, 用铁锹一根一根压断他的手指头。”
“要是残忍了, 那就放进灌满老鼠的油罐桶里,再扔到海水里泡个三天三夜。你猜猜三天后再打开油罐桶,里面还剩什么?!”
说着说着,光头alpha缓缓蹲下,他用粗壮的手指揪住贾德森的脑袋,狞笑着靠近他吓得冷汗直流的脸,恐吓道,“你听好了,是我在看着你,你最好长个教训,不要再做些上不了台面的蠢事了。”
“否则,我就会让你知道有些人还是不出生会比较幸福!”
说完,他便毫不留情地摁着贾德森的头砸到了地面上,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贾德森身体便软了下来,彻底失去了意识。
光头alpha看着站在一旁默默看着的周琼,嗤笑道,“怕了?”
“没有。”周琼摇头道,“我知道你在帮我。”
保镖大哥说那番话是为了威慑贾德森,让他不敢找她的麻烦。
“倒也上道。”光头alpha咧嘴笑道,他看了看一直站在不远处,冷着一张脸,安静地看着他们动作的银发oga
“你是谁?”光头alpha问他道。
银发oga只是掀了掀眼皮,臭着一张脸说,“是谁不重要,反正人也揍完了。”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周琼唤住了他,一直没有好脸色的银发oga当真停住不动了。
他有些不耐烦地微侧过身体,黑袍簇拥着的银色发丝下露出流畅的下颌。
周琼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说不定问了心里更不好受,但总归有些放不下,于是便索性顺着自己的心意开口道,“那个,西尼尔怎么样了,他好些了吗?”
听到她的问题,银发oga顿住了。
“好肯定是好不了的,但也死不了,”他回头,眉毛皱得有些凶,银发oga眯起眼睛,语气凉凉地问,“你喜欢他?”
这句话一出,旁观着的光头alpha脸色突然不对起来,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周琼。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周琼还是有些头皮发麻,她脑子里还在回荡着那句掷地有声的“渣a”。
“没有,”她否认道,“只是有些在意。”
“不喜欢还在意什么,是alpha滥情的天性?”银发oga转了回来,他对着周琼似笑非笑,眼中带着一丝嘲讽,“还是因为你是个烂好人吗?”
周琼没有说话,他却步步紧逼道,“你能救得了西尼尔一次,难道还能救得了他一辈子?更何况,这世界上还有数不清个西尼尔,你都能救得了吗?”
他的怒气来的莫名其妙。周琼总觉得他在和自己较劲,可是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劲可较呢?她不过才见了他第二面,他们之前甚至都不认识。
可是,直觉告诉周琼,这个银发oga并不是讨厌因为她才呛她。
难道是他天生嘴比较欠吗?
想了想,周琼决定打乱他的节奏,她不仅不回答银发oga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周琼觉得一直在心里叫别人银发oga似乎也不太好,而且她总有一种预感,这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们以后一定还会有交集的。
听到周琼的问题,银发oga似乎有些诧异,他抬眼,雪白的睫毛随之轻轻扇动,大概顿了两三秒后,他才有些不情不愿地说,“安其罗。”
接着,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周琼,又重复了一遍,“我叫安其罗。”
按理说,银白色的眼眸本应是冰冷而无机质的,但周琼意外地在其中看见了某种不断沸腾喧嚣着的复杂情绪,像是最末端的万华镜,不断旋转着瑰丽的彩块。
安其罗愈发上前了,他和周琼贴得很近,这已经不是一个礼貌的社交距离了,因为周琼已经能感受到他起伏着的呼吸。
周琼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她下意识想向后退一步。
但安其罗却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臂,硬是将她拉到身边,他孩子般,带着古怪的执拗凑近了,蓬松翘起的银白色的发丝轻轻刺挠着周琼的脸庞,腿弯处落下的黑袍与她荷叶般自然垂落下的粉白色裙摆交融着。
过于亲密了些。
“是你问我的。”他固执地看着周琼,孩子气地抿起嘴角,镜面般光滑的银白色眼眸安静地倒映着周琼不解的面容。
她甚至能在他的眼睛里看见清晰的自己。
“是你先问我的。”安其罗的眼睛一动不动,他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
他并没有刻意去鼓起脸庞,只是他天生带着些的婴儿肥在他精致的面容上增添了少年人的稚气,使他看起来如坚持寻求答案的孩童一般执着而热切。
“所以你一定要记住我。”
这句话好像是从他的心中沥出来的一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孤注一掷。他的眼中燃起火焰,雪白的火焰,在天光中悄无痕迹地静默燃烧着,是灼热的,但也是易碎的。
奇异地,周琼心中竟对他涌现出了许多额外的宽容。
她迟疑地点了点头,好像是要记住安其罗此刻的样子。
周琼在心里默念了他的名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安其罗执着于让她记住他,但记住他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她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等到她这句话后,安其罗一直紧绷着的面容似乎松了,他像是确认安全后的狠戾小兽一样,在猎人的眼皮底下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他又重新恢复成那副倨傲的,有些臭屁的表情。
安其罗冲着周琼扬了扬下巴,“我走了。”
这是简单通知她一声,还是需要她的回应呢?
周琼举起手,摇了摇,“再见?”
“哼。”安其罗冲她努了努嘴,从喉咙里轻哼一声,他转身,伸出雪白的手指拉下了黑色的袍衣,那头星辰般璀璨的银发重新被夜幕笼罩住了。
他不再回头,在周琼和光头alpha的目光中,向外面走去。
周琼默念着他的名字,有些愣神。
“哼!”紧接着安其罗的“哼”,保镖大叔故意从鼻子眼里发出一声更为粗犷的“哼”声。
察觉到周琼看过来的一言难尽的目光,光头alpha瞥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我叫杜克,你一定要记住了,我叫杜克。”
周琼扶额:本来这句话从安其罗的嘴里说出来有一种奇怪的宿命感,但是经过杜克这一番矫揉造作的添油加醋,就变得哪哪都奇怪起来了。
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既视感。
“你这觉悟不行。”周琼必须和杜克谈清这个问题,她严肃地端着脸,批评道,“不要什么事情都往某个方面想。”
之前的露比,埃尔奥特倒也算了,但是连第一天见面的安其罗都要误会的话,那一定是因为杜克的脑子里有思维定势。
他的想法很有问题。
和周琼本人的作风是没什么关系的。
“我可什么都没说。”听到周琼隐隐的指责后,杜克反而一本正经起来了,他抱臂,粗壮的肌肉隆起,“你自己这么想的。”
“对吧,又是一双纯洁的翅膀?”
“……”周琼无奈道,“我们能换个话题吗?比如说我们要坐着这个飞行艇去贾德森的家里吗?”
“当然不是,”杜克咧嘴笑道,“你跟我一起走,去我们的飞行艇里,我有好东西给你。”
“好啊。”
周琼自然乐意搭便车。
杜克开来的飞艇比贾德森的还要豪华十倍,只是靠在豪华红丝绒背椅中的周琼此刻却有些坐立难安。
问题就在她手中的书上。
书的封面上明晃晃的大标题写着,《a德修炼手册——守好a德,人人有责》
察觉到周琼的抗拒,杜克挑眉道,“怎么你不满意?那换一本!”
他从满满一柜子书中随意抽出一本。
周琼打眼一看,赫然三个大字,《a德经》
“……行吧。”
她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在杜克督促的目光中翻开了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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