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娃娃鱼?”王叶突然问。
堡主也是一愣:“什么娃娃鱼?”
王叶对这位新师父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看到玩家们的任务是捕捉娃娃鱼, 抓到一条带回就能算完成任务。”
“你能看到玩家的任务内容?”堡主瞟向徒弟。
王叶小得意:“不止,我还能看到那些观众说些什么,现在可以确认那些观众确实来自碎星域, 而游戏应该和域主有关。”
“你能影响游戏多少?”
“不是影响游戏,是影响游戏系统。我正在攻略它,等我夺过它的操控权, 不敢说让整个游戏系统为我所用, 但让游戏继续不下去还是能做到的。”王叶的野心可不止是让游戏进行不下去, 他希望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目前能影响多少?我能帮你什么?”堡主大人似乎丝毫不惊讶徒弟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弟子就要这么能干!
王叶笑道:“您从外界下手,吸引碎星域的目光, 就是在帮我。之后需要您帮我什么,那就看我能把游戏系统控制到什么程度。现在嘛, 比起影响,我只能看到游戏的各项操作, 主要也是因为这个游戏的编程语言我不熟悉, 这是一种我没有接触过的符纹, 我需要时间研究它的原理。”
“我相信那对你不是问题。”
“那是当然。”王叶跟萧生猿大师等人学过炼器和符纹, 又实际接触过木星的瓷片记忆体和传输体。发现在堡主那个时代早就出现了类似地球编程语言的符纹体系。
就是类似电脑和网络的东西也已经出现,而他看到的那些瓷器就是载体。
有了这个具体认知后,他再看游戏系统的程序语言就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虽然碎星域的知识体系和木星的不一样, 但至少不会让他看到系统的程序语言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最美好的是, 他学习过石片里的原始符纹后,再看游戏系统的程序语言,就从无从下手变成了有一定头绪。
虽然元元可以帮他理解、分析和入侵游戏系统, 但他自己能彻底弄明白, 也能让元元的侵入过程更顺利更快速, 他也能从给游戏植入病毒变成能反过来控制游戏。
不过这个过程就没必要和堡主说了。
话题回到刚才,两人都很好奇娃娃鱼是什么。
虽然地球也有娃娃鱼,但王叶可不觉得同名就是同物。
为了先了解这个遗迹的具体情况,两人就没立刻动手,而是到处探索和观察。
两人都发现了这里的最大boss,一个十三级的存在。
但这位目前还没有出现的意思,王叶也从后台看到这场游戏的难度高达十级。
“十三级的boss,游戏却只有十级。虽然十级已经是超级难度,但如果十三级的boss出现,那对玩家们来说就是必死局,所以那位boss恐怕不会直接出现,但应该会给予影响。影响会是什么?”
“伥兽。”堡主冷冷道,眼中满是愤怒。
王叶正要问伥兽是什么,就看到了玩家的变化。
这批玩家进来的时间并不比王叶和堡主早多少,他们才进来半个多小时。
但这场游戏不愧是十级难度,他们刚进来没多久就有人失踪。
失踪者还不是新玩家,九级以上的游戏就没有新玩家。
“这场游戏我以前看到过相关介绍。”江澜开口。
其他玩家听他这么说,立刻向他靠拢。
江澜在游戏城也是名人,因为个性比较沉稳,为人也不古怪更不变态,信任他的玩家很多。
在这场游戏开始之初,玩家们认出这位,就自然而然以这位为首。
“这场游戏作为十级游戏,以前也有玩家进来过,除了极少数人,大多数玩家都会栽在这场游戏中。”江澜环视众玩家:“我说这话不是废话,而是告诉你们,这场游戏如果不能齐心合力,只想着自己的话,那么到最后很可能是全灭的下场。”
“只要你不让我们做炮灰。”有玩家似开玩笑一样地说道。
江澜当然知道玩家们最忌惮的是什么,他也没承诺一定不会让其他玩家做炮灰,只道:“如果大家听我的安排,我会尽量把大家都带出去。我先跟你们说我知道的这场游戏的详细,不需要你们付出什么。听完,如果决定还是分头行动,那么再说。”
所有玩家都竖起耳朵,包括王叶和堡主也在偷听。
“首先,根据这里的场景和我们遇到的事情,我只有七分确定这是我看到的那个介绍中的游戏场。游戏并不会把相同游戏场都取相同的名字,有时任务也完全不同,所以我说的只能作为参考。”
有些玩家急性子,恨不得催促江澜快点说重点。
但江澜性格就是这样,再怎么催也没用,他就是要按照他的速度和思路来说话。
“我们的游戏场叫失落的圣地,但我看的那场游戏介绍则叫远古的哀嚎。我们的游戏任务是捕捉娃娃鱼,而那场游戏的任务则是查出哀嚎者是谁,并且实现哀嚎者的愿望。”
“但根据那个玩家对游戏场的描述,我判断那场游戏的背景和场景,与我们现在玩的游戏一模一样。”
江澜的脸色变得严肃:“换言之,他们碰到的危险,我们也会碰到。而他们碰到的最大危险不是游戏场中的怪物和环境,而是……玩家自己!”
众玩家悚然一惊。
江澜加快语速:“那个玩家说那场游戏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其他玩家全都死于非命。而被怪物杀死的只是少数,玩家彼此攻击偷袭而死的达到三分之二以上。也就因为玩家们彼此间不信任,组成的队伍完全溃散,最后才差点造成团灭。”
有玩家忍不住了,催问道:“玩家们为什么会彼此动手?是被影响和操控了吗?”
江澜点头:“没错。看到那些瘴气没有,只要吸入瘴气,我们就可能被影响神智。被怪物伤到,也会被影响神智。另外还有哀嚎声,我不知道我们这场游戏有没有哀嚎声,但大家一定要小心哀嚎声,一旦听到,我们很可能会疯狂到立刻彼此攻击。最可怕的是被控制的玩家根本看不出已被控制。”
“操!这么危险,我们还得提防彼此,这场游戏还怎么玩?”
“不难怎么叫十级游戏?”
“行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江澜大佬,那些开场就失踪的玩家又是怎么回事?”
江澜脸色有点发白:“他们已经被影响了,所以等会儿看到这些失踪的玩家,大家一定要小心。”
其他玩家面色各异。
有人迅速提问:“他们怎么会被影响,他们遇到了什么?”
一名女玩家突然道:“你们没听到吗?在我们刚进入游戏场时,我就听到了类似哭泣的呻-吟声。”
听力好的玩家纷纷点头,还有人说:“我当时以为这场游戏里有鬼怪,当时听到那哭声,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还有玩家不解:“为什么听到哭声的人这么多,却只有少数几个人失踪?”
“听到哭声不代表就受到攻击。”
“那如果听到哭声的玩家都已经被影响了呢?江澜大佬刚才不是说了,玩家被影响和控制后会彼此攻击,而其他玩家都无法察觉他们已经被控制。”
这句话一出,原本聚集在一起的玩家唰地分开,看向周围玩家的目光都充满了警惕。
而之前说听到哭泣声的玩家更像是被孤立了出来。
“喂,不至于吧?现在就闹分裂?这样不是更容易被各个击破?”听到哭声之一的玩家怪声叫道。
其他玩家看向江澜:“江澜大佬,你怎么说?你觉得这些人还可信吗?”
江澜的喉结动了动,他看起来还算镇定:“我们可以分成两个队伍,听到哭声的玩家走在前面,没有听到哭声的玩家走在后面,但也不用分开太远。”
“等等!如果有人明明听到哭声却说没有听到怎么办?”
“那就不分,大家还是一起行动。”江澜表情淡然。
“可如果……”
一道阴冷声音突然插-入:“所有话都是江澜大佬说的,他说玩家会彼此攻击,他说听到哀嚎声的玩家会被控制,什么都是他说。可如果江澜大佬没跟我们说这些事,大家也不至于疑神疑鬼,把同伴都当做敌人。”
玩家们面面相觑,就是江澜身边原本的队友都有些头疼。
“我说众位!”一名寸头玩家用充满挑衅的腔调,怪声怪气地说道:“都是老玩家了,在场的人我相信没有谁是蠢货。别一点分析能力都没有,什么都是听别人说。我们剖开现象看本质,实际问题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相信江澜大佬,还是不相信。”
江澜身边的队友力挺江澜:“对,相信的就跟着一起,不相信的就分开。就这么简单。”
之前第一个说听到哭声的女玩家开口:“就算我们选择相信江澜大佬,可这场游戏到底要怎么破局?重点是如何打消大家对彼此的怀疑?”
江澜看向那名女玩家,不喜不怒地说:“的确,这场游戏因为玩家会被控制,想要破局很难。我们不知道身边到底谁被控制了,有可能我、有可能你,都已经被控制。包括我们现在说出的话都不可信。”
“!还是别合伙了,大家还是各玩各的吧,看到其他玩家别靠近,也别相信其他玩家的话,尽早抓到娃娃鱼走人,这样最安全。”有性子暴躁的玩家拔腿就走,拒绝了集体行动。
其他玩家互看,有本身就是独行客的,也默默退出。
还有两三人为小队的,也决定只相信本小队成员,但他们没有立刻离开,他们还想从江澜那里多得到一些信息,比如:
“江澜大佬,那位写出攻略的玩家有没有写要如何对付这里的怪物,以及要如何分辨和唤醒被控制的玩家?”
江澜露出笑容,终于有人问到了点子上:“他写了,但他也不敢保证百分百有效,可他最终活了下来,所以我想他写的内容至少有一定参考性。”
众玩家眼巴巴地看着他,再次用目光催促他快点说重点。
江澜也没继续吊大家的胃口,说道:“被控制的玩家的血液是灰红色,这是最明显的特征,也是他们付出多条人命后才总结出的唯一特征。”
玩家们互看。
那名女玩家轻笑:“这么说,我们现在只要划自己一刀,看下彼此鲜血的颜色,就能初步分辨出谁是被控制的、谁没有被控制?”
“至少比没有办法好。而且只要一个小伤口就可以,这个代价我们完全付得起。”
“他们付不起。”堡主突然说道。
王叶立刻看向堡主:“难道不能划出伤口?”
“对。这场游戏的重点是绝对不能受伤,否则只有变成伥兽的份。”堡主脸色阴沉。
“这么说,那个叫江澜的玩家有问题?”王叶摸下巴。
堡主:“也不一定,他说被控制的玩家的血液呈现灰红色,不是假话。写下这个要点的玩家很可能不知道‘不能受伤’才是破局重点。”
王叶怪笑:“这场游戏可真复杂,观众们一定很喜欢。”
的确,观众们现在都在热情讨论游戏剧情,并搞出了“猜猜猜谁是暗鬼”的赌盘,觉得江澜有问题的观众相当多。
而观众喜欢的事情,王叶就想破坏。
“除了不能受伤以外,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那个伥兽是不是就指被控制的玩家?有办法让伥兽恢复吗?”王叶问。
堡主:“你想帮他们?”
王叶坦然点头:“帮他们就是帮我们自己,游戏和观众想看玩家们死、想看玩家互相折磨,那我们就反着来。观众不爽,我就爽了。”
堡主勾起唇角,“伥兽确实很讨厌,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破解。伥兽的控制者最讨厌笑声,只要有人对着伥兽大笑,伥兽就有可能会脱离控制。”
王叶:“……这么奇葩?”
堡主笑得特别温柔:“这个方法是我琢磨出来的,你觉得很奇葩?”
王叶当即道:“怎么会!这个方法太绝了,不愧是师父您,竟然能找到这么高效简洁价廉物美又容易实施的解救方法。”
“那你还待着干什么?没看那些玩家就要动手割伤自己?”
王叶撒腿就跑,他本来就是隐身状态,一旦脱离堡主身边,就连堡主都看不到他跑到哪儿去了。
堡主大人见徒弟跑不见,虽然不知道他要怎么通知那些玩家,但有那只大兔子帮助玩家,他就可以把全部精力都放到那个伥兽控制者身上。
对自家徒弟的本事,堡主大人还是很有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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