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搜出来保存的热搜图片，视频和博文，将手机递给卜谣。
有昨天顾时害怕一把抱住她手臂，还有他后来牵着她衣角走，也有两人走在后面小声说话，几个视频剪掉了中间部分被拼接在一起。而那篇博文则是她昨天动过心思的博文，写的是商场那天的事，昨晚突然有人认出来图片里的人是卜谣。
卜谣看着这些信息陷入沉默。
琴姐双手环胸，“昨晚你在干嘛？”
卜谣：“睡觉。”
琴姐：“睡觉？！卜谣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两个月消失不见回来立马就跟顾时传上了绯闻，你这俩月是不是还干别的事了？”
琴姐似乎已经没脾气了，她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扶着额头，大半夜跑过来她还没休息好，这位却是安安稳稳睡了整晚。
秋秋拉拉卜谣，小声问，“姐，琴姐忙活半个晚上，才探听到白清漾的人好像接触过最开始爆料视频和图片的那个营销号，但我们没有证据，姐你想想你有没有在录节目的时候和她发生什么冲突。”
白清漾？卜谣闭上眼睛调出她的数据看了眼。
晦气。
她会自己解决这个人，尤其是这人还和背后出钱杀她的人有关。
“凌晨时候顾时那边就已经撤了热搜，但你个人的热搜还挂着，我先自费帮你撤掉，但是因为顾时粉丝的下场你的黑料已经传遍，你温柔知性的人设都快崩掉了。”
“多少钱？”
“……加上公司规定罚款，一共八十万。”
琴姐坐到沙发上头疼得紧，也不知道卜谣是怎么了，以前多稳重温柔一个人，现在这跟换了个人似的，一天天就知道钱钱钱，卜谣家中情况她虽说是不了解，但好歹也没听她说有多惨吧？
卜谣默默拿出手机准备给琴姐转账，秦助理便道，“钱都已经付过了。”
卜谣望着秦助理，片刻后点点头，这钱确实该戚朝出。
“顾时那边已经澄清和你的关系，这篇博文怎么办？你是怎么打算的？”琴姐单手支着额头并不看卜谣，还在生气中，
这篇博文当然得……留着。
她昨天准备做的事既然已经发生，钱已经扣掉，那就更不用删除。
“留着吧，也没证据证明那就是我。”卜谣直接摆烂。
秦助理轻咳一声，“那个，有那天在场的人说听到了广播在找一个叫卜谣的人，基本已经完全证实人就是您和老板。”
“嗯，知道了。”她还是没有要花钱删除那篇文章的意思，琴姐看着她越加奇怪的态度脸色沉重下来。
“就趁着你在这里，我把话跟你们说明白。”琴姐视线从卜谣身上移到秦助理身上，声音完全冷下来，脸色黑沉如墨，“你们偷偷结婚的事情已无法改变，我只希望那个男人能有点自知之明，不要打乱你的职业规划，不要对你的事业造成影响，安分一点。你马上有一部准备冲奖的新电影要上，不要在这关键时候出什么幺蛾子。”
她话好似是对卜谣说的，但视线却对准秦助理没有挪开过。
秦助理礼貌地笑着点点头，“我会转达。”
“事不宜迟，正好上午不拍摄，你们现在就去跟他讲清楚。”
琴姐对于卜谣的结婚对象是半点都不了解，她试图查过，但查不到。这会儿看着面前这男人的模样，想来那个男人应该不会太差，就是不知道对卜谣好不好，刚结婚没多久就直接将卜谣送上热搜。
怕是难说不是一个渣男。
戚·渣男·朝正在高层总统套房里看文件，只是那鼠标半天都没动下，文件也停留在那一页。屋子里没有开窗帘，点着灯，柔和的灯光为他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脸上的轮廓显得更为明显立体。
开门声传来他头都没回一下，只装模作样动动鼠标，“她醒了吗？”
身后的人没说话，坐到他旁边单人沙发靠上，才慢吞吞问：“身体哪里不对劲？”
戚朝愣了愣，侧过头看见身后那人，他转过头继续看屏幕，“没事，你先去拍综艺吧。”语气很平静，将心底杂乱的情绪都压的死死的。
“手给我。”
按理来说，该和上次一样，卜谣一说他就将手递上去的，但这次他只是回头看看卜谣伸出来的那白玉纤长的手，没有动作。
卜谣又说一遍，他才声音有点闷地道：“你今天不忙吗？”
连续两次的拖延消耗掉卜谣对这种事情为数不多的耐心，她一把拉过戚朝的右手手腕，冷声说：
“如果身体出问题导致你的价值消失，你会比你想象中的更快离开这个世界。”
戚朝手心紧握，卜谣轻吸一口气，看在八十万的份上再忍耐一次，“手张开，放轻松。”
戚朝似乎感受到了她已经在临界边缘的脾气，慢吞吞摊开手将掌心交给她检查。卜谣还是无法进入他的数据世界，仅在外围检查便他的身体数据。
状态良好无异常。
她眼神平静地望着戚朝，“你放弃了工作，找借口过来就为了那一个绯闻？”
戚朝没想提起这件事，只回答：“我过来出差，原本是陈经理来，但他家中临时有事所以只能我亲自来。”
卜谣：“他家中什么事？”
戚朝：这……秦助理没告诉他啊。“他，他母亲再娶。”
卜谣将视线转向旁边，神情很是不耐烦，想说他两句又想起这个世界正在崩坏，他早晚都得挂掉，干脆放弃，站起身准备离开。
戚朝一把抓住她手腕，不甘心问，“你就走了？”
卜谣抽出自己的手，还没说话戚朝便似来了点脾气又来抓她的手，被卜谣再次躲开，他走近一步，视线稍稍往下与她对视。
脸上的不满与委屈初露，“我不可以吗？”
他看到卜谣眉头微皱，没有退缩，“我都看到了，他抱你的手臂还躲在你身后，你也没有推开他。”他的委屈抱怨在这一刻尽数展露，漂亮的眼睛里委屈得让人想责怪自己。
除了卜谣。
卜谣像上次那样将手抚摸上他脖子，“戚朝，我前天晚上说的话你没听进去是吗？”
戚朝梗着脖子，“我在努力学习，在试图融入这个世界，但这才一天。”
卜谣忽然笑一声，“一天怎么了？”她声音在这个时候格外好听，带着浓烈的蛊惑意味，引导着戚朝往她想要的方向走。
“我们成过亲，你都不肯让我牵你的手，却愿意把手给别的男人抱，愿意走在别的男人前面。”他声音里也是委屈得不想话。
安静的室内，禁闭的房门，卜谣贴近他的身体，几乎将重量全部放在他身上，手还是放在他后颈摩挲，微踮起脚尖贴近他耳旁，热气喷洒在他耳廓，她看到戚朝的耳朵很快就红了。
她慢慢悠悠问，“看你这意思是喜欢上我了？”
戚朝捏紧手心，没有回答。
她又道，“所以一听说绯闻就将我前晚上的话都抛之脑后，赶紧跑过来守着我是吗？”
戚朝试图辩解，“我不是，我来出差的。”他嗅到了前天晚上那种不好的味道，想要阻止卜谣说下去，但卜谣却根本懒得管他。
她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慢慢收紧，声音渐渐冷漠，“不过就是跟你说了两句话，你就把心放我这，这喜欢是不是太廉价了？无能的人没有资格喜欢别人，你还是在示弱祈求别人的注视，我说的你根本当是废话是吗？”
她感受着戚朝的身体忽然僵住，呼吸似乎都屏住，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
两人僵持片刻，戚朝抬起手抓住她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苦笑着，“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但我是真的身体不对劲才来找你的。”
他的手暖和，卜谣的手冰凉凉的。
“当我踏进戚氏集团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就像出现了第二个人在控制这具身体，他会自己处理文件，会自己做决定，我只能看着无法阻止，直到他迈出戚氏集团。”他吞咽一下，收起眼神中的大部分委屈，留下些许失望将她望着，“这样你信我吗？”
卜谣与他对视，在灯光下她能看到他眼中倒映出她的影子。
有些不自然地收回视线抽回手，听戚朝接着说，“我甚至能在他存在的时候获取他的记忆，学习他的处事。”
卜谣重新坐下，端起水杯饮一口，“嗯，这是数据的残留，很快就会消失，你可以借此机会学习。”
戚朝‘哦’一声，同样坐下来，看着卜谣半晌不说话，卜谣也不着急走了，闭上眼睛靠上沙发背。
“所以，我可以问问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男人吗？”
“不是。”
“那我让秦助理找人去断了他的手，你怕不怕？”
“随便你。”一个数据罢了，她为什么要怕？但戚朝这番问话下来，她也自然许多，起码证明戚朝确实有这方面的心思，提前断了也是好事。
“你真的不担心？你当真不喜欢他这种男人吗？”
戚朝又接着问她，方才还掐着他脖子杀气重重的人此刻就安安静静坐在旁边听他一口一个喜欢也不见生气。
卜谣甚至心平气和报出顾时的房号。
“1208，我会为你处理掉监控。”
戚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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