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时辰尚早,雄风派内已然戒备森严,院里一片寂静,其间却不知潜伏着多少暗卫,顾衍与陆珂溟在此危机四伏之时擅闯他派,若是被人发现,饶是名头再大,也免不了遭人怀疑与柒墟教有干系。

    陆珂溟随顾衍一同在偌大的庭院中旁若无人地飞走着,顾衍似乎对雄风派十分熟悉,很快便寻到一处偏僻后院。

    后院的一角落里,有两人在密语,其中一人便是莫丛。

    莫丛旁边之人黑色斗篷罩着全身,就听那人道:“此番好不容易将钟百微擒住,想把那魔门门主引出来,半道却被杀了,你派的人就丝毫没有察觉?”声音尖细,竟是个女子。

    莫丛道:“那针来得太快,我、我……”

    女子看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嘲讽道:“教主昨夜已知晓此事,派我前来同你说,若三日内寻不到此人,你的死期便至了。”

    莫丛很明显地慌了,“魔门已销声匿迹十几年,教主为什么非得寻到那草包门主不可!”

    那女子冷哼一声,“愚不可及!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钟百微杀了,单凭这一点,这门主便不会是个草包。”

    莫丛无可辩驳,只得道:“既然这般厉害,我们又哪能寻得到?”说着,他拉上女子的手,“不如趁教主还没降罪,我们赶紧逃吧!”

    女子狠狠甩开他的手,只觉格外恶心,“莫丛,天下万物没有什么是无需代价便得到的,教主当日应你请求杀了莫向,你就该想到今日。”

    莫丛闻言道:“我早便不想当这麻烦掌门,若不是教主说我这么做才能同你见面,我又何苦干出这弑父的事!说到底,那柒墟教教主,不也只是个藏头露尾的胆小鬼……”

    “啪!”就听一声脆响,女子毫不留情扇去莫丛一掌,她手法极快,莫丛一时闪避不及,竟被打翻在地。

    “你!”莫丛捂着脸怒斥道。

    “怎么?你想还手不成?你打得过我么!就你这般,不过是教主脚底下一条最无用的狗,脑中尽是些龌龊勾当,却在这嚷个什么!”女子冷笑一声,又道:“我劝你最好加紧动作,省得狗命不保。”说罢一个闪身便消失了。

    “小伊!你别走!啊!”莫丛欲起身追去,却又被顾衍一颗石子打趴在地。

    顾衍与陆珂溟相视一眼,便朝那女子方向跟去。

    那女子很快入了山间,山林间迷雾腾腾,泛着丝丝寒意,女子在迷雾间七绕八拐,竟似能在迷雾中视物一般自如。陆珂溟与顾衍就跟在其身后不过五尺的距离,却因二人步法极轻,女子一直未有察觉。

    顾衍朝陆珂溟瞥了几眼,终忍不住传音入密道:“你没什么想问的?”

    陆珂溟只盯着前方女子的背影,“问什么?魔门门主?”

    顾衍不置可否。

    陆珂溟看向他,“为何要问?”

    言下之意,不论顾衍是何人,与他又有何关系,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看到陆珂溟淡漠神色的在那一瞬,顾衍生出些莫名的烦躁,但又被很快压了下去,他淡声道,“确实,毕竟我也不是。”

    很快,女子停下脚步,直直跪下,“护法。”声音恭敬,全无适才与莫丛对话时的狠辣。

    几人从林中缓步而出,为首一人身上亦罩着件黑色斗篷,面上却戴着白色面具,三分像魔,七分似鬼,在这诡异莫测的林中显得阴森可怖。

    女子垂头,“奴婢已遵照护法所言,跟那狗东西交代几句便来了。”

    被唤作“护法”之人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在摸一只听话的宠物,“做得好。”

    女子对这动作甚是受用,声音也柔下来:“护法还有何吩咐?”

    “呵呵”

    刺耳的笑声传来,护法的笑声被贯以了内力,女子听得苦痛,却不敢运力抵挡,只有生生受下,“等着绑人见教主便是。”

    话音未落,这护法连同他身后数人便朝二人所在之处提爪袭来,速度极快,狠辣非常。

    顾衍在这等时刻仍不忘带上银质面具,电光火石间,他左掌微旋,运力格挡,竟是后发先至,那人显然未料道顾衍竟能轻易化开这一爪,但他也只是“呵”了一声,另一只手很快又缠上来。

    女子一惊,这才发现身后竟然藏着两人。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正想拔剑加入战局,却在看清来的是五星使后默默退至一旁。

    五星使已朝陆珂溟包围过来,手中拿着的铁轮急速飞旋,也不见如何攻击,却是在不断缩小包围圈,陆珂溟蹙了蹙眉,纳闷地怎地这柒墟教教徒武器如此奇特。

    他抽出桑烟,银光闪动,已是一剑朝铁轮中心刺去,只听一声尖锐厉响,铁轮被这一击已有脱手之象,陆珂溟正待运力追击,却被身侧一人迎面而来的铁轮击退半步,格挡的手肘微微发疼。

    陆珂溟被困在阵内,只觉眼前有一群小太阳在绕着他转,那铁轮竟是越转光越盛,入目亮如白昼,他双眸被刺得发酸,干脆直接撕了衣衫的一角,将双眸覆上,屏气凝神间,方才听出这几人脚步的门道。

    这几人看似在乱兜圈子,实则脚下的每一步都是落地有致,分毫不差地踩在阵法方位上,连绵不绝,永无尽时,宛若一张编织密实的网,只等着被围困之人精力耗尽,束手待毙。

    陆珂溟正思忖着解阵之法,便听顾衍传音入密道:“这是五星飞轮阵,天璇星方位虚实倒置,实时拿桑烟刺天玑星位便可破。”

    陆珂溟想到顾衍在自顾不暇时仍记着他,拼斗之余也传音回了句:“师父,您还收徒弟么?”

    接着,陆珂溟便听到另一边,似是有人脚步不稳踉跄了下。

    五星飞轮阵果然如顾衍所言,阵眼在天玑星,陆珂溟运力朝那人刺去,然那一剑刚送出,却听身后一道暗器破空而来之声,陆珂溟忙反身避开,阵法虽因适才的一剑出了些许紊乱,但很快便又恢复原样,甚至更牢固。

    陆珂溟扯下蒙在眼上的衣衫,瞥见一旁目光始终不离他的女子,微微头疼,倒是将她给忘了。

    他这边无可逃脱,顾衍在一旁也与那护法斗得正凶。

    护法已同顾衍过了数十招,一对银钩虽狠厉,在顾衍掌中却似被化解得无影踪,面对如此形势,他却丝毫未有慌张之色,眼中闪动着难言的兴奋:“坤灵掌,呵,你果然没死。”

    顾衍声音低狠,嘲讽道:“倒未曾谢宫丧护法当日的不杀之恩。”

    “我只恨当日没直接杀了你,否则此刻岂容你在这叫嚣?”宫丧一钩直往顾衍脖颈而去。

    顾衍拽着他的手腕,朝后拧去,宫丧死咬着牙又一钩朝顾衍门面袭来,顾衍松手后撤,只听宫丧道:“你这坤灵掌倒使得比你那废物爹要好看得多,不亏是被妓|女养出来的杂种。”

    话落,林中瞬间变得肃杀阴冷,明明是青天白日,却阴气森森。

    他二人的对话陆珂溟并未听清,只是略有所感地朝顾衍望去,顾衍此刻的杀意已经浓重得将这林间落叶都吹起,他双眸漆黑宛若深渊,漠然而深沉,情绪虽深埋其间,却满是无形的压迫。

    顾衍邪邪一笑,轻飘飘吐出两个字:“找死。”

    在刹那间,顾衍大袖展动,双掌带起的真气漫天而起,白皙的手掌便似地狱使者的夺命索一般探进宫丧密实的防护中,宫丧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他却似未有所觉般咯咯笑着,“小杂种,坤灵掌最耗内力,这般打法,你又能撑过几时?”

    顾衍面具下的那对眸子愈发黑沉,“你死便足矣。”

    宫丧瞧着他愈发强劲的掌风,勉力稳住身形,笑道:“真是个疯子。”

    又是一道低沉的相击声,顾衍已一手掐上宫丧的脖颈,便在这一刻,竟从雾林中飞身出一灰衣人,就见他左手凌空一扬,数十根银针向着顾衍飞去,顾衍衣袖微扬,银针尽数落地,但顾衍也因此失了将宫丧杀死的机会。

    顾衍渗人的目光朝灰衣人望去,灰衣人面上罩着面纱,瞧不清容貌,他脚步微错加入战局,同顾衍动起手来。

    陆珂溟微一蹙眉,这灰衣人武功极高,一招一式间透着些邪气,他知晓顾衍已受了内伤,对上这二人怕是要落了下乘。

    思忖片刻,陆珂溟手中放缓攻势,让阵法得以收紧便挥动衣袖,一道血红在阵法中穿梭,旁人却无法瞧见其中光景。

    很快,阵法的众人行动渐渐迟缓,是壹暮。然陆珂溟未免身份暴露,并未让它下死毒,桑烟运转于掌心,还未待那女子反应过来,已被桑烟击中,五星飞轮阵也终是溃不成军。

    一道闷哼声传来,陆珂溟下意识侧首看去,顾衍与灰衣人对了一掌,来不及躲闪迎面而来的银钩,肩膀被扯下一块血肉,宫丧也生生受了顾衍一掌,呕血不支倒地,尚还吊着口气。

    陆珂溟紧了紧手,煞气在不自知间悄然而出,桑烟上寒芒闪烁,剑气直刺肌骨,竟将那五星使都被激荡得退了半步。

    陆珂溟眯了眯双眸,指尖微动,鬼魅的身影在五人间移动,不过几瞬,五人讷讷地看着心口止不住的血柱,轰然倒下。

    女子见状忙拔剑而来,陆珂溟手起剑落,那女子几招间便断了气。

    灰衣人见状便不再恋战,他抓起宫丧,挥手扬起一阵毒风,毒粉在日光下泛着森森荧光,但陆珂溟又怎么惧怕这些,他直直便欲朝二人追去,顾衍却扣住了他的肩,他面色惨白,低低道了句:“别去。”

    陆珂溟一愣,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适才的举动确实欠妥,那灰衣人武功极高,且擅使毒,加上此处地界不知是否还留有柒墟教党羽,若是再出来几个灰衣人,他怕是带着壹暮也无法应付。

    陆珂溟取下顾衍的银质面具,看着他惨白的面色,“还好吗?”

    顾衍摇摇头,呕出一大口黑血。

    陆珂溟蹙了蹙眉,“你中毒了,”他揽着顾衍,“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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