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楼内正是安静,  突然一声震天响的踹门声传来,伴着门外的凶恶声音,把楼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不约而同地朝门的方向看。

    千玉门的规矩,一旦拍卖开始就会封门,唯有位高权重,  家世不凡之人才能进入,其他的闲杂人等皆不能靠近。

    从来没有人会这样踹门。

    上官家不是什么侯王丞相之族,在奚京中的地位也比不得谢家和周家,但也是大多数人都惹不起的存在,  因着上官家历来都是皇亲国戚那一挂的,  没人会轻易挑战皇威。

    既定下了规矩,那边要遵守,  像这样踹门的事还是头一回出现。

    掌楼的管事立马使了个眼色,守在楼梯门处的下人便匆忙去门口查看,  那管事冲台下的人笑笑:“诸位受惊,小人已经派人去查看。”

    台下坐着形形色色的人,从少到老各有不同,  有些是奚京本地之人,  有些却是寻着千玉门的名声而来。

    而上官娴也坐在其中,  正赶上明天谢潇南的生辰,  母亲叮嘱过她好几回,  要她挑个昂贵有面的礼送给他,上官娴在城中找了一圈,  最后还是打算来自家的楼中看看。

    起先那一脚没能将门踹开,  静了片刻后下人走到门边,  刚想开门探查是谁闹事,  外面的第二脚就踹了上来,这次力道明显大了很多,一下就将门栓踹裂,两扇门猛地炸开撞向墙壁,发出巨大的声音。

    这次把楼中的人吓得厉害,纷纷发出惊呼,转头一瞧,就见门外站着个海棠红衣袍的的少年,剑眉星目面容俊俏,正是把门踹开的人。

    他身边是个杏色衣裙的少女,背着手扬着下巴,一脚踏进了楼中,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她目含轻蔑地扫一眼屋内的人,一开口声音清脆悦耳:“还没见过哪个铺子大白日锁门的,不迎客?”

    上官娴一见是她,秀眉蹙起,脸色一下子浮上厌恶来。

    楼中没人见过温梨笙,也没见过沈嘉清,却见她进门之后摆出一副看不起人的架势,身后跟着一溜随从,林林总总十来人,一下就将门边的空地站满。

    温梨笙往里走,楼中的下人立即上前来拦,都还没靠近温梨笙就被身边的随从伸臂挡下。

    沈嘉清从风伶山庄带来的这一批人,是沈雪檀经过认真挑选之后交由他的,一来是保护几人一路去往奚京的安全,二来则是想着温浦长在奚京若要做事肯定要用人,所以这些人几乎都是山庄里的顶尖高手。

    面对这些下人,他们都不用说话,浑身的气息散出来,立即压迫得人不敢靠近。

    温梨笙模样娇俏,发上戴着花簪,几缕小辫缠着锦绳垂在肩膀上,乍一看就像是富贵家里出来的千金小姐。

    即便脸上有几分凶相,却并不慑人,楼中掌事又是见惯风浪的,自然不怕她,于是笑脸迎过来:“姑娘,千玉门有规矩,时辰一到就会闭门,若是姑娘想要楼中东西,等拍卖结束后再来吧。”

    “怎么还有赶客的?你会不会做生意?”温梨笙抱起双臂,满脸不爽道:“你是觉得我出不起这个银钱买你们家的东西?”

    沈嘉清往柜子旁一站,摸了下上头摆着的玉石佛像,嗤之以鼻:“下等货。”

    霍阳都快被吓死了,这一楼大堂来来回回几十双眼睛盯着,看起来都是锦衣玉食的富贵人家,如今温梨笙和沈嘉清却摆明了一副找茬的样子,他生怕到时候被围殴拔光衣裳扔到大街上。

    霍阳悄悄把腰带系成死扣。

    听到沈嘉清的话,掌事立马就明白来者不善,扯着冷笑道:“怕是小店容不下两尊大佛,还请二位去别处看看吧。”

    说着一摆手,楼中的下人就要上前驱赶,仍是被散成包围圈的十来个随从给拦住,人高马大浑身杀气,楼中的下人根本不敢动手。

    温梨笙瞧见台下的座椅还有空位,当即走过去,懒散一坐:“我今日就要在这买东西,你若不做我的生意,便是看不起我,若是我被人看不起……”

    她话说了一半,没往下说,其中威胁意味十足。

    沈嘉清就道:“这大小姐脾气不太好,若是让人看不起了,约莫会恼羞成怒,把这楼里的破烂玩意儿砸个精光。”

    台下众人发出了低低的讨论声,也早已有人看他俩不爽,当即拍板站起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这岂能是你能胡闹的地方?”

    于是也有人帮腔:“这千玉门的东西,是奚京出了名的矜贵,你张口便说这些是破烂玩意儿?”

    “恐怕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看不懂这些宝贝。”

    “千玉门许久没人敢闹事了,如今来了个丫头和小子砸场,倒也是稀奇事。”

    一时间议论纷纷。

    沈嘉清说这些是破烂玩意儿倒也不算是故意贬低,风伶山庄里什么宝贝没有,那些上等玉石,名师所作之物,各种稀奇古怪的宝物他是从小把玩的,从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中。

    温梨笙看沈嘉清一眼,将身旁的座椅一挪,示意他坐下,并不在意那些议论声。

    掌事下了台子,几步走到温梨笙边上:“姑娘,门一关便不再招客,这是千玉门的规矩,玉门楼建成二十余年,从未有人坏过规矩。”

    “那今日就破了这个规矩。”温梨笙懒懒抬眼:“我是好心来给你们商铺送钱,别不识好歹。”

    掌事何曾见过这般傲气嚣张的人,当即撕破了和善的脸皮,想喊人将她赶出去,却忽而听上官娴开口:“王掌事,让他们留下吧。”

    温梨笙倒是没注意到她也在,眸光撇了一眼,也没有搭理,一副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上官娴并不算是玉门楼的东家,但她的嫡亲哥哥已经开始打理玉门楼的入账生意,也算半个少东家,所以上官娴的面子他们还是要卖几分的,当下挥手让旁边的下人散开,对温梨笙笑道:“那姑娘好生坐着。”

    说罢就转身要走,温梨笙却道:“等等。”

    王掌事转头看她,不明白她还想干什么。

    温梨笙左右瞧了瞧,见别人的桌子上都有茶和瓜子点心,自己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有,自然不乐意:“连茶都不上,这就是你们楼中的待客之道?”

    王掌事本想说你也配让我们上茶?但见楼中众目睽睽,怕落下个欺负小姑娘的恶名,于是没好气道:“来人,给二位上茶。”

    “三个人。”温梨笙声音懒怠,拖着长腔,总有股子不善的意味:“你眼睛不好使?”

    王掌事眉头一拧,就见旁边的霍阳战战兢兢地坐下。

    他沉着一口气,阴沉着脸离开,台下议论声还未断,霍阳也不敢说话,只静静的坐在位子上。

    很快三盏热茶奉上,还给了瓜子点心,霍阳因过于紧张有些口渴,想先喝口茶润润,却听见温梨笙低低的声道:“别喝。”

    霍阳要去拿茶盏的手顿了一下,就见温梨笙眼睛还顶着台上那即将展示拍卖的玉石,嘴巴轻动:“什么东西你都敢喝,没吃过中毒的亏是吧?”

    霍阳立即把手缩回去,不敢再喝,连同桌上的瓜子点心看也不看一眼。

    温梨笙指了一下台上,对沈嘉清道:“瞧,那有把剑,看着成色怎么样?”

    沈嘉清寻着方向看去,就见展台之中果然挂着一柄长剑,剑身漆黑,没有繁琐的花纹和雕刻,简简单单的样式,剑刃看起来很锋利。

    “看着不错,偏中上。”沈嘉清道:“这种剑娇贵,只能砍人,砍不了其他东西。”

    温梨笙点点头:“砍人就够了。”

    霍阳在旁边听着,不敢插话。

    等了一刻钟,沈嘉清有些不耐烦了,拍着桌子嚷道:“什么时候开始啊?这都进来坐多久了?”

    他一嚷嚷,王掌事立即从后面钻出来看,见又是他便没好气道:“尚在准备阶段,公子请稍安勿躁,若是真等不了可以先行离去。”

    沈嘉清催促:“能不能动作与利索点?就这办事速度搁在我们家,早被赶出去了!”

    王掌事气得鼻子都歪了,心说你以为你是谁。

    上官娴也像是忍无可忍:“请两位安静些,既进了这楼中,就要守楼中的规矩,否则千玉门也不缺你这份生意。”

    温梨笙暗笑,心道这你就忍不了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许是沈嘉清的催促起了作用,没等多久拍卖总算开始,有个模样貌美的女子拿着小铜锣在台上轻敲了一下,第一件宝贝就被推出来,是个雪白的玉石葫芦,足有一个拳头那么大,色泽光润颜色纯粹。

    “这个雪玉葫芦出自江南名师余蓬之手,耗时整整七七四十九日……”

    台上人正在介绍时,忽而响起声音将其打断,温梨笙不耐烦道:“别说那么多啰嗦行不行啊?”

    台下一片哗然,皆对她打断介绍非常不满,甚至有几人喊着她出去,一时间楼中纷乱无比。

    王掌事连忙站出来缓和气氛,正想把温梨笙几人请出去时,就见沈嘉清一摆手,那十来个随从一同上前来,站在他们周围形成一个半包围圈,个个都人高马大的,往那一站十分有压迫感。

    沈嘉清扬声道:“你们来楼中买东西,难不成我们就不是了?怎么你们就高人一等?今儿小爷还就要在这散一波财,谁若拦着小爷,别怪拳脚无眼。”

    霍阳缩了缩脖子,这语气他熟啊,每回沈嘉清这么说话的时候,他都会挨揍。

    十来个随从往旁边一站,周围的声音顿时小了许多,楼中的人多少都有点身世背景,可也知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眼下这极为嚣张的两人面生,不知来路如何,身边又带着那么多凶神恶煞的打手,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若是在楼里吵起来,铁定是要挨一顿打的,到时候就算是带人能找回场子,这顿拳头也是实打实的挨了。

    所以纵然有人不满,却没有真的与温梨笙和沈嘉清争吵起来。

    这多少让温梨笙有点失望。

    她本以为奚京的人脾气都大,端着架子,时时刻刻看不起别人,没想到她都这么挑衅了,这些人没一个人能站出来跟她吵的,让她挑事的计划落空了。

    这奚京人也不行啊!

    玉葫芦报了价,台下陆续有人竞拍,温梨笙等着几人争夺一番之后,余下个报价最高的,正要敲定时她才张口,一下就比那人的报价高了一倍:“五百两。”

    她突然叫价,还翻了一倍,当即引起了旁人的不满:“这东西分明已经被我竞得,岂有你漫天出价的道理?”

    温梨笙耸肩:“台上又没敲锣,你想要,你再往上喊啊。”

    五百两,直接加了一倍,买一个玉葫芦摆件,那不是寻常富贵人家能挥霍得起的,那人只好忍气吞声,咬牙拂袖离去。

    见他直接走了,温梨笙更是一脸失望,怎么找个人在楼里吵架那么难?

    这个方法不大可行,温梨笙转了转眼睛,飞快的寻思别的方法。

    她五百两叫价玉葫芦,敲锣之后这东西就会记在她的名下,等拍卖结束后自会有人请她前去房中缴钱领物。

    台上继续上其他东西,小到玉簪挂饰,大到佛像屏风,凡是被抬上来展示在台上的东西,温梨笙都先让别人争一会儿,争到后面价格高了,没人争时,她再突然开口报价,一倍一倍的往上加,甚至加到一个极其夸张的数。

    似乎没有上限,她面色轻松地报出的价钱仿佛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数字。

    直到报出整整一百两黄金时,霍阳吓得汗都流出来了,凑到她耳边压着声音说:“你是不是疯了?你上哪拿那么多黄金啊?!一百两啊!”

    温梨笙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莫慌莫慌。”

    霍阳觉得她脑子不正常了。

    温梨笙却浑然不在意,她故意抬价抢东西已经气走了好几个人,严重扰乱了这场拍卖会的秩序,王掌事也面色铁青站在台子后方,心口憋着一股怒气。

    下人为难的跑过来询问:“掌事,现在抬上去的所有东西都被那个丫头给标下,这……”

    王掌事阴郁的眼睛看着姿势懒散坐着的温梨笙,低低道:“让她继续拍,价钱都记好了,到时候若是交不上银钱,就打折了腿毒哑卖到窑子里去。”

    一个时辰的时间,温梨笙就拍了九个东西,好像看出她诚心闹事,许多人都已经放弃竞拍,静静的看着热闹,不知道她目的到底是为何。

    直到那柄一开始被她看上的剑搬到台子上来时,已经没有人跟她争东西了,温梨笙觉得索然无味,将这把剑拍下来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伸了个懒腰,忽然道:“咦,我的银票怎么没了?”

    她一直是大堂中众人的重点关注对象,这突然喊了一声银票丢了,立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温梨笙就指着当中那个方才瞅她好几眼的人喊道:“你看什么看?瞧你这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银票?!”

    被指着那人当下就被一个随从领着衣领给掂起来,吓得连连摆手:“我没有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

    王掌事见状就知道她又要整幺蛾子,立马带着人来到她面前:“这位姑娘,你又有什么事?”

    温梨笙瞥他一眼,眼中带着轻蔑:“我银票丢了,进门之前还在的,定是被楼中的人偷走了。”

    座下一片哗然,平白无故被定罪为贼,谁都不乐意,当下指着温梨笙七嘴八舌的叫骂起来。

    不过这些人到底是打小就读圣贤书的人,端着架子只动嘴皮子,哪像温梨笙和沈嘉清这种,不讲理只管动手的恶霸。

    眼下大堂里吵个不停,王掌事正想着如何安抚其他人时,就见沈嘉清噌地一下站起来,一掌劈在了桌子上,只听爆裂声响起,一掌结实的桌子当场就四分五裂,桌上的茶水点心撒了一地,大堂猛地安静下来。

    茶水溅了霍阳一脸,他连忙用袖子擦擦。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唇红齿白的俊朗少年,一掌能劈碎一张桌子,这一下若是打在人的身上,骨头都要断两根。

    沈嘉清冷着脸,“谁再敢多说一句,小爷这一拳头可就不是砸在桌子上了。”

    拳头才是硬道理。

    温梨笙得意的笑一声,对王掌事道:“我在你们楼中丢了银票,没找到之前,你们这拍卖别想再继续,现在就把门锁上,让我的人搜搜身,好好找找。”

    王掌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还没等他说话,温梨笙手边的随从就已然动身,前往门处要将门锁上。

    但来楼中参加拍卖的人多是千玉门中的常客,且家中都富贵,哪能真的让人当成贼来搜身,若是传出去,千玉门的口碑怕是完全给败坏了。

    王掌事急道:“姑娘,你从进门开始就三番五次的找茬,先前我都对你多番隐忍,你却越来越过分,你可知千玉门背后的东家是谁?”

    温梨笙闻言笑了,“怎么现在才想着搬出东家来压我?太晚了吧?”

    “不管你来路如何,在这奚京里没几个敢惹我们东家,你若是识相点,现在交了银子领了货离开,那我便不计较你今日故意找茬之事……”

    温梨笙打断他的话,“你都说了是故意找茬了,我能就这样走?”

    王掌事脸色一沉,面上浮现阴狠之色,说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留面子,来人,把门窗守好,别等下等她逃了!”

    话音一落,一排人从后台两边涌出,迅速包围在两边,守在门窗处,手中拿着腕子大的长棍。

    温梨笙要的就是这场面,只是没想到这老头脾气那么好,挑衅那么久才叫人。

    她正要起身说话,却见上官娴突然站起来,喊了一声王掌事,将他叫至一边。

    王掌事跟对她到了后台的僻静处,说道:“七小姐,这死丫头摆明了就是来寻事滋事的,在京城中我还未见过这号人,想来是从外地而来,不晓得天高地厚,必须要狠狠给她个教训!”

    上官娴面色平静,摆了摆手道:“不可,这人是谢府的,与世子关系匪浅。”

    王掌事大惊失色,随后很快就猜到,“竟是世子身边的人?难不成是世子从北境那里带来的?”

    上官娴点点头,“这女子此次前来目的不明,为了不惹事端将她随便打发走就是,莫要起冲突。”

    先前王掌事说在奚京敢惹上官家的没几个,而谢家不偏不倚就是那几个之一,如今得知温梨笙是谢府的人,且还与世子关系亲近,王掌事是万万不敢再嚣张,出去再与温梨笙说话时,面上端了谄媚的笑。

    “不知姑娘丢了多少银票啊?我命人仔细找找。”

    温梨笙见他这表情,在心中暗骂一声晦气。

    这狗腿子态度转变太快了,刚要挑起的事又被平息。

    温梨笙撇撇嘴,本想说五千两,但话到了嘴边就又往上抬了些许,“十万两。”

    “十万两?!”王掌事震惊得脱口而出:“你出门带那么多银票?”

    她当然不可能带那么多,这个数也是她信口胡说的。

    “我家不缺钱。”温梨笙笑着说。

    王掌事眼皮子都抽起来,一脸的肉疼,摆摆手朝身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大堂中下人开始装模作样地寻找起来,一炷香后,王掌事捧着十万两银票送到温梨笙面前。

    她嘴角抽了抽,心说这上官家真是个好拿捏的。

    这忙活一通,事儿没挑起来,倒赚十万两。

    霍阳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温梨笙将银票收下揣在袖中,气愤地想,今儿我还就不信挑不起来这事儿了!

    王掌事本以为十万两奉上,这事儿也就算摆平了,毕竟也是收了银子,这姑娘应该没有那么无赖。

    可惜他完完全全想错了,温梨笙就是一个极其不讲理的无赖,她刚装好银票,就咦了一声:“我的传家宝怎么不见了?”

    王掌事眼皮子又剧烈的抽起来:“什、什么传家宝?”

    “我的传家玉啊!”温梨笙比划着:“半个板砖那么大,白色的,我进来的时候还拿在手中呢。”

    王掌事惊得失声:“半个板砖那么大的传家玉,你随身带着?!”

    温梨笙理所当然道:“是啊,我爹说是保平安的,让我出门就带着。”

    王掌事将她周身左右看看:“那姑娘你站起来细细找找,可能是掉在哪里了。”

    温梨笙假模假样的看了一圈,喊道:“没有,肯定是让人偷去了!那是我的传家宝玉,肯定遭贼惦记着!”

    “你知道遭贼惦记,为何还要捏在手中?!”王掌事只觉得气血一阵阵翻涌,气得绷不住儒雅的架子,大声喊叫起来。

    “你嚷嚷什么?”沈嘉清推了他一下,“你是在指摘我们做事?”

    王掌事忙摇头,“不敢不敢。”

    他压下心中的怒意,转身带着人往后仓而去,赶忙挑了快品质上乘的宝玉,拿出去送到温梨笙面前,小声道:“姑娘瞧瞧,这是不是您丢的那块宝玉?”

    这玉雕工精细,色泽醇厚,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珍品,王掌事摆明就想息事宁人,拿出来贿赂温梨笙的。

    温梨笙接过来在手中翻着面的看,牵着嘴角笑一下,而后劈手摔在地上,砸碎了这块玉,满脸的嚣张跋扈,十足一个恶霸,“就这块破玉,也敢与我的传家宝玉相提并论?”

    王掌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给我找!”温梨笙扬声一喊,“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十来个随从立即应声而动,抬手就在一楼大堂中打砸起来,所有玉石珍品,翡翠珍珠一并摔在地上,琳琅脆响不绝于耳。

    吓得一众人瞠目结舌,嘴巴都合不上了。

    霍阳更是直接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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