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告诉你们千剑阁近日为何一直跟着我了吧?”
我的本意本就不是同他过招,属实没想到他出手会如此之狠厉,虽然我没受伤,可最后一招确实砸得我胸口闷疼。
可咱打不过人家,痛也不能喊,真是苦不堪言啊。
楼风浅嫌弃的扔了手中的树枝,一跃而起,隐进了丛丛树荫里,再找寻不到了,只留了一句话给我。
“有人在追杀你,你好自为之吧。”
有人在追杀我?
莫名其妙。
我不过同江湖门派借了些银两,即已嫁给了千重一,他自会兑现承诺帮我还清那些债务,我就不信武林门派还有理由追杀我了。
除了这事,我想不起来还有哪个门派会派人追杀我,我也没惹什么事,更不像那些门派总喜欢打打杀杀弄一大堆仇人。
话说回来,这人不是同衙门老爷在一处吗?何时丢下他一路跟着我来了?
怀揣着这些问题,趁着楼风浅不在,我到山涧里洗了个痛快的凉水澡,这才慢悠悠的往回走去。
就见千重一立在我入林的路口,静静望着我带着一身的水汽从黑暗中走来。
“你怎么站在这里,不回去休息?”
看到他如一株亭亭而立的竹,静默等待我的模样,使我不知所措,好似做错了什么事,让他牵袢挂念。
“你去了好久。”他说到,声音清冷,带着点点的不开心。
我的心缩了一下:“那个……刚好看到那边有山涧,就洗了个澡……这么热的天……不洗澡好难受……”
“很晚了,回去吧。”
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回我们的帐篷,我跟在他身后,楼风浅的话让我不自觉生了警惕心,细心聆听起周围的声音,寂静的夜色里,唯有我们两的脚步声,伴着虫鸣响在蜿蜒的道路上。
隔天早上,原班人马照常上路,没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
我暗暗松一口气,想着楼风浅肯定在危言耸听,不过他也不像是那种大老远追着我开玩笑的人,这事我不能掉以轻心。
又平安的走了些天的路,便到了一处驿站,这驿站是进沧州的转折点,到了这里,再继续沿官道走几里路便能进沧州的州城离幽。
一路的奔波,着实车劳人顿,便在驿站里歇下了。
马车上总让人睡得不够舒坦,一进厢房躺到柔软的大床上,总算感觉自己落到了人间。
千重一没有上来,似乎同巡察使商谈什么事去了,我没胃口吃饭,这马车摇摇晃晃颠簸得厉害,我浑身都在酸疼,躺在床上就不想动,迷迷糊糊中半睡半醒。
“啪嗒~”
“谁!”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约听到一声声响,我猛然惊醒,弹起身子警惕的环顾四周。
屋子外的天色沉闷,要下雨的节奏,屋子内光线有些暗,但并不妨碍我看得清清楚楚,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多余一个人。
屋子也正常得很,想着自己大概是幻听的时候,一低头,看到我的盟主令牌掉在床边,我疑惑的捡起来,走到窗边往外看。
在我愣神的间隙,偷令牌的人早已逃之夭夭无迹可寻了,沉沉的天色下,驿站背后的林子青翠茂盛,是藏人的好地方。
我不知道什么人在这种时候来偷我的令牌,偷我的令牌又为的是什么,不过我确信楼风浅没有说假话。
只是让我头疼了,本盟主聪明绝顶,却属实想不起来谁会这么没眼力见,居然不喜欢玉树临风潇洒俊秀的本盟主,还想杀之而后快。
肚子有些饿了,我下楼去找千重一,一楼的大堂里,坐落着换守下来的侍卫,却不见千重一和小宁子。
我觉得奇怪,就到谢楠和太子那一桌,问他:“小徒弟,你舅舅呢?”
谢楠不知道在和太子谈论什么话题,笑得合不拢嘴,同我说话半天都说不完整一句。
“哈哈哈哈哈……师傅……哈哈哈哈……舅舅他……”
这时候小宁子从后门进来了,原本就一脸的疑惑,转而见到谢楠同太子,脸色更加不对劲了。
我懒得搭理这个没用的小徒弟,走到小宁子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的家主呢?”
“啊!夫人!疼疼疼!”
“嗯?”
我又扭了下他的耳朵,他痛得大叫:“盟主!盟主!撒手!”
趁千重一不在,我非教训教训这个小叛贼不可,居然手胳膊往外拐,跟着别人调侃他的主人,还如此理直气壮!
有靠山了不起啊!现在被我逮到机会了吧?
“哎哟,不是有千家主做靠山吗?现在你的靠山不在了吧?”
“盟主,我错了……”
他欲哭无泪,立刻求饶。
“说吧,你们家主哪里去了?”我满意的松开了他。
“我也在找呢。”
小宁子捂着耳朵,一脸的担忧:“进驿馆后,他就说自己出去一下,眼下都晚饭时间了,可我到处都找不到他。”
听完我一掌拍在他的后脑上:“你个缺心眼的东西,你不好好跟着他,你让他一个人出去!”
他比我矮了一个头,拍起他的脑袋是相当的顺手。
“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正忙着呢。”
看他这么没用,我也懒得继续追问了,兀自出了门,去问守在门口的侍卫,有了他大致的方向,我要了一匹马慢悠悠的往他走的方向去。
有银竹在,我倒是不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只不过即已是夫妻,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这会子眼看要下雨的节奏,他不要走太远的好,虽说此处离离幽城不远了,可依旧是山野间,猛兽总归还是有的。
一路上都不见人影,我有些疑惑是什么样的理由能让千重一只身一人往山野间走。
不一会儿,前方的道路上有个人影从路边的丛林里窜了出来,悠闲的抖了抖身上的灰尘,一手握着怀中树叶包裹着的东西。
那身形,那动作,一眼便让我看出是千重一了。
我骑马走到他面前,听到马蹄声,他抬头看向我,笑了笑:“你怎么过来了?”
我下了马,站在他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他:“怕你只身一人有危险。”
他再笑,明亮的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哎呀,娘子在担心我,我好开心。”
尽管听他这些情话已经好几遍,我还是会忍不住的脸红,以及……开心。
别过脸不去看他:“谁是你娘子了!”
“要下雨了,回去吧。”
他挽住我的手,同我一起上马。
“怀里藏的是什么?”
明明本盟主马术一流,我竟坐在前面,这样一来他怀里的东西我又不能看了。
“好东西。”
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淡淡说了句,然后策马奔驰在道路上。
风中有一闪即逝的血腥味,还没来得及让我上头就消散了,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银竹内力深厚,平日里把自己的气息隐藏得及好,连我也很难察觉,因此不知他到底在还是不在。
回到驿馆,瓢泼大雨就打下来了。
不愧是洪涝易发的地带,如今入七月竟还能下如此大的雨。
千重一急急忙忙上了楼,都不等等我。
这很奇怪,平日里有机会他都要粘着我的,今儿个竟自己回房了。
我想跟上去,可是饿得慌,想着他也没吃东西,就到厨房去要了些吃食。
上楼后,我故意放慢了脚步,收敛气息,走到厢房里,果然,听到千重一在屋子里同人说话。
“你回了?”
“有没有受伤?”
“身上的血弄干净了吗?”
“子轻不能闻到血液的味道,那天他们来的时候我就该想到是他们的,都是我大意了。”
“快些回去休息吧,千万不要让子轻知道他们。”
话音落了,屋子里没了声音。
想来是银竹出去过,然后又回来了,身上还带着血迹,他们定然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
我推门走了进去,看到千重一坦然的坐在桌边,手里用帕子擦着什么,我走过去,把饭食放到他面前。
“你在做什么?”
桌上放着他先前用树叶包着的东西,一溜儿红艳艳的刺头儿,指头大小。
“这是金樱子,用来泡酒味道极好呢,你以前最爱喝了。”
他宠溺的笑。
我看他娴熟的动作,想到他以前,一定经常摘这个东西吧。
“刚刚是不是银竹在房里?”我目视着他,眼里带着严肃。
他抬头与我对视,眼里的光却总那么不正经:“哦,确实,我让他出去办点事,身上弄了些血迹,你不是怕血吗?我就让他先走了,去把身上的血迹弄干净。”
我不信,脸色依旧严肃。
他却在此时一口亲上来,我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啊!你又占我便宜!”
“没办法,我们家子轻严肃起来的时候太可爱了!”
我:……
我在认真的和你说话!能不能不要一上来就调情!
问话失败!
果然想从他嘴里探出点什么,除非他愿意,否则都是无稽之谈。
我愤愤的把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只可惜驿馆的饭食,是真的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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