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子姐和中原好像很聊得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但听着脑内入江正一胃痛的声音,泷川悠一还是没忍住笑了一声。
“你被抛弃了啊,正一。”
入江正一深吸一口气:“……不,比起嘲笑我,你还是先处理一下你的手吧。”
泷川悠一看了一眼。
只是烧伤而已,就算要去见雪莉,外表也可以用幻术遮蔽。
唯一麻烦的是开枪。
……刚刚应该用左手的。
“那就再见了。”
身体被人轻轻地抱了抱,泷川悠一顿了下,垂眼时捕捉到那抹熟悉的颜色。
是明子姐。
青年抿了下唇角,僵硬地拍了拍入江明子的背。
“再见。”他的下颌轻点,目送着入江明子坐上车。
直到对方离开,泷川悠一才若有所思地开口:“明子姐抱我的时候好像和别人不太一样。”
中原中也拎起地上昏迷不醒的任务目标,听见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时皱了下眉:“太宰?”
“……大概。”泷川悠一默默移开眼。
其实还有很多人,但是告诉中原也没什么意义。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长得不够高吗?
算了,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泷川悠一想着,看向那名名为[藤原]的研究员时视线逐渐冰冷下来。
艾斯托拉涅欧的事情不能让森鸥外知道,这就意味着他不能堂而皇之地将[藤堂]带去红叶姐那的审讯室。
而一旦进入港口黑手党的大楼,森鸥外势必会得到消息。
他必须争分夺秒,把这家伙的嘴巴撬开。
-
[森首领召见了中原大人]
泷川悠一收到这条来自部下的短信时,正从浴室里走出。
——没有解药。
这是藤堂临死前求饶的遗言。
本就是为了激发异能力者潜能而研制出来的药物,艾斯托拉涅欧覆灭后,又在几个家族间流转,数据和一开始早就不一样了。
除了强制性地完成异能进化,没有其他出路。
……谁知道会进化成什么样。
泷川悠一啧了一声,将额前湿漉漉的碎发往后捋,烦躁地一拳砸碎了镜子。
碎片落在脚边时发出清脆的声音,水珠顺着裸露的踝骨落到地上,泷川悠一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
他看向满是裂缝的镜子中面无表情的自己,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朝房间里走去。
“抱歉。”打开衣柜的门的时候,泷川悠一的眼睫颤了颤,“吓到你了吗,正一?”
入江正一没有回答,他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字。
泷川悠一对此倒是毫不在意,他从衣柜里拿出两件风衣,犹豫几秒,侧过脸时看向露台。
“穿白色是不是太奇怪了?”
太宰治轻盈地跳下栏杆:“如果只是吸引宫野小姐的注意力倒是很合适。”
他说着,推开玻璃门,平静的目光扫过浴室内掩着的一片狼藉。
“说的也是。”泷川悠一想了想,拿起椅子上的一件衬衫。
单薄的布料掩住缠绕绷带的后背,太宰治靠在墙边,看着他把扣子一颗一颗地往上系,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泷川悠一拿起那件白色的风衣:“森先生让你来找我?”
“不是我哦。”太宰治轻描淡写地说,“虽然收到命令的是织田作,但大概是想让我努力工作吧。”
泷川悠一一顿,瞬间理解对方的意思。
身体撞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对方带着水珠的银发落在耳边的时候,太宰治轻笑了一声。
泷川悠一撑着手,不理解地扬了下眉尾:“送上门被我打,你的脑子终于因为装了太多东西坏掉了?”
太宰治不置可否,只是心情愉悦地抬手,极富技巧性地在他的后腰轻轻一敲。
泷川悠一身体一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栽下。
太宰治无比自然地伸手接住,散乱的银发缠绕住他搂在青年后背的指尖。
“在认识悠一以前,我一直觉得痛苦是件讨人厌的事。”太宰治说,“虽然现在也很讨厌,但好像也不是不能忍受。”
【“除了自杀,你有什么爱好吗?”】
去年巡逻的时候,悠一曾经这样问过他。
掌握喜好的话,说不定就能推测出弱点。
正是因为知道悠一的想法,所以太宰治那时才拖长语调耍赖地说了句【“没有”】。
——不过如果是悠一的话,稍微能让他产生一点期待。
玩笑的话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现实。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自作自受。
“……你哪学的?”泷川悠一眯起眼,思绪朝无法推测的地方拐弯,“喂,你该不会也要学小梦野一样和我同化了吧。”
太宰治眨了眨眼,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无视了很久梦野久作的存在了。
虽然只是随便和芥川提了一句,但那孩子即使被q折磨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杀气也在认真执行任务。
“比起这个。”太宰治好奇地问道,“你是起不来了吗,悠一?”
泷川悠一:“……”
青年的脸色又沉了两分,显然不是很想面对这个事实。
沉默半晌,他紧抿的唇角松开:“怎么做到的?”
太宰治:“问我吗?”
泷川悠一:“呵,不教算了。”
“倒不是这个问题,”太宰治无辜地说,“但那样悠一不是更起不来了吗?”
“……”
“闭嘴。”泷川悠一阴沉着脸说,“等我起来就砸死你。”
看来是恢复了精神。
太宰治想道。
不过悠一大概一时半会之间是学会不会的,毕竟这可是他被中也追着揍了无数次总结出来的逃脱经验。
当然。
太宰治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对方被自己揽着的后背,
他之前的确也没想到,这招还能用在这种地方。
-
下午三点,东京。
“斯缤尼塔,你是被人揍了吗?”
飞速行驶的轿车中,伏特加透过车内后视镜担忧地看了一眼后座的那抹白色身影。
“……你看我像是被人揍了吗?”
泷川悠一抬起眼,轻哼。
“我只是腰酸而已。”
跟着太宰学了十分钟,什么也没学会。
这简直就是他战斗生涯中的滑铁卢。
相比之下,还是直接一拳下去把别人的腰打断方便些。
泷川悠一这么想着,视线落到身边琴酒的身上。
角度、力道——他模仿着太宰又试了一遍。
从琴酒那抬起的阴冷眼眸中,泷川悠一再次认识到自己学不会这招的事实。
“无聊?”琴酒说。
泷川悠一:“有点。”
琴酒收回视线,手中的报告翻了一页:“能跑一个晚上,我看你挺有聊的。”
泷川悠一凑近,这才发现琴酒手上的是他的行动轨迹。
gps的信号显示在港口黑手党的大楼内当然不行,所以把窃听装置取掉后,泷川悠一就把手机交给了巡逻的部下,拜托他们随便走走。
……好有活力。
看着那复杂的路线图,即使是泷川悠一也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很好,现在有理由解释他为什么腰酸了。
“话说回来,你们去见雪莉都不带礼物吗?”扫了一眼车内简介的配置,泷川悠一问道。
琴酒冷笑:“你以为我们是去干嘛的?”
“见面。”泷川悠一回答得很快,给出的答案却毫无价值。
琴酒这才注意到他今天与众不同的装扮。
组织里有代号的成员,穿白色的他还是第一个。
泷川悠一:“你没告诉我,所以是你的错。”
“后面有替换的衣服。”琴酒的语气浅淡,屈起的直接抵在颧骨,“斯缤尼塔,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骨头敲断,让你永远也说不了话。”
泷川悠一没说话,但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荧亮的屏幕上,备忘录里打着简短的一行字。
[哈,独/裁]
琴酒嗤笑一声,手指往下拉了拉。
他的这个动作猝不及防,泷川悠一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备忘录的下方,赫然是一张刚拍的照片。
照片里的琴酒双腿交叠,慵懒地靠在车窗边,一双森冷的绿眼睛安静地垂下,冷峻的五官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锐意。
“斯缤尼塔。”琴酒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你哪来的偷拍习惯?”
……你手上的其他报告看起来挺有用的。
泷川悠一这么默念,嘴上说的却是“画画”。
琴酒想起那天他的彩带枪。
五颜六色的彩带落下,斯缤尼塔手边的资料上全是他所谓的杰作。
——臭脸琴酒、q/q人琴酒、史迪仔琴酒……
琴酒面无表情地把他手机里的照片全部删光。
泷川悠一心痛到窒息。
咦,不对,昨天晚上好像刚备份过。
……
不心痛了,但是现在笑出声也不太好。
嗯,还是继续心痛吧。
泷川悠一做出决定,装作沮丧地别过脸去。【小鸟生气了?】
手机上的消息弹出,琴酒抬眼,与远处一栋大楼上的贝尔摩德对视。
【对了,泷川的右手在昨天受伤,要动手的话现在是好时机】
【虽然我现在也找不到他在哪】
全是废话。
任务失败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也只有贝尔摩德这个女人干的出来。
要不是boss对她青睐有加……
琴酒冷哼,余光瞥见斯缤尼塔托着下巴的手。
没什么异常,只是脑袋在睡觉的时候因为道路颠簸撞到了车窗好几下。
一声又一声,砸得人烦闷。
在他干出更多蠢事前,琴酒索性抬手将他单手搂过。
斯缤尼塔的那双蓝眼睛睁开了一瞬,对视几秒后毫不在意地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耳边的呼吸声均匀,从肩上垂落的银发不分你我地纠缠在一起。
琴酒盯着他看了一会,默不作声地转过头,继续整理资料上的信息。
保时捷在一栋公寓前停下。
不过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损失了大半研究的成果,本准备好迎接这位topkiller的怒火,结果拉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诡异又和谐的一幕。
雪莉站在车门外,震惊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上车。
“……怎么回事?”
被人夺舍了?她刚回国的时候,见到她的琴酒还不耐烦地说她是麻烦。
有道理,虽然这辆古董车不常见,但人万一是易容的呢。
得出结论的雪莉突然变得警惕,下意识地握紧莱伊之前给她的枪。
琴酒注意到她的动作,不屑地扯开唇角:“怎么,要我请你?”
砰。
雪莉关上车门。
好吧,不是夺舍。
这家伙只是双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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