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岩破天荒花了一千多积分在道具商城兑换了很多道具, 像伪装虚弱的道具、屏蔽痛感的道具、解毒道具等等。看宿主如此大方的挥霍积分,003开始好奇起来,宿主究竟打算如何离开这个世界。
容岩的打算其实很简单——装病。
雨停的那天, 早上七点,秦瑟准时出现在容岩门前, “二少, 该开会了。”
祁裕净身出户,祁展鸿又重病在床,祁家能做主的只剩容岩一个。秦瑟每天的任务从追着容岩到处乱跑变成了抓容岩去上班, 今天也不例外。
秦瑟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房间里静悄悄的, 没有丝毫声音。秦瑟推开房门, 容岩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二少, 今天复工,该起床了。”
容岩还是一动不动。
秦瑟走到床前,无声的看着容岩的睡颜,清晨的阳光为那张天神一般的俊脸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秦瑟伸出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还是慢慢落了下来, 轻轻推了推容岩的肩膀。“二少……”声音也轻柔了不少, “该起床了。”
容岩慢慢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 “秦瑟, 我难受……”
“你怎么了?”秦瑟当即担心起来, 又担心容岩是为了逃避去公司装病。伸手试了试容岩的额头, 温度正常。
“我难受……”容岩却重新闭上了眼睛, 嗫嚅道。
秦瑟便认定他在装病, 将人从被子里捞起来,“先到公司再说。”
容岩罕见的没有反抗他,任由人为自己换好衣服。秦瑟却只觉得这是为了要把戏做足。
早饭容岩只喝了几口粥便不肯再吃任何东西了,秦瑟虽无奈,还是载着人来到公司。
早上例行开会,容岩作为吉祥物一般的股东,只需要听着就行,却渐渐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二少,二少,醒醒!”眼看满桌的人都在看着容岩,秦瑟连忙喊人,容岩却纹丝不动。
秦瑟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想起早上容岩的撒娇,忐忑的试了试容岩的鼻息,十分微弱。慌张抱起人冲出门外,“来人啊,去医院!”
医院向来是最忙碌的地方,这天早上却忙得越发厉害。秦瑟拿着一沓沓化验单跟着护士跑前跑后,三个小时后,终于拿到了全部结果。
容岩真的病了,这种病极为罕见,国内外对此毫无对策,只能靠患者的毅力能拖一时是一时。秦瑟不相信,他本就是医学系的博士研究生,毕业自国外知名大学,已经拿到了多家医疗机构及公立医院的offer,是为了容岩才回到国内并一步步成为容岩助理的。
他不相信这个结果,当即联系了国外的导师。导师遗憾的告诉他,医院的诊断并没有错。即使带病人跋山涉水来到国外,他们也无法给出更好的治疗方案。
秦瑟跪在容岩床前,紧紧握住昏迷不醒的人的手,“容岩,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你醒醒,你醒醒啊!”
躺在床上的容岩轻咳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容岩,还难受吗?哪里不舒服?告诉我!”秦瑟扑到人面前,双目赤红。
“咳咳……”惨白的双唇微启,容岩艰难的喘息着,“难受,我好难受……”
“容岩,会好的,你会好起来的!”秦瑟忍住眼泪,“你要喝水吗,喝口水吧。”
“妈妈,我想见妈妈……”容岩梦呓般呢喃道。
“好,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见妈妈。”
“我真的会好吗?”
“会的,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秦瑟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为容岩倒了一杯温水,“喝点儿水吧,容岩。”
扶着容岩慢慢坐起来,喂了半杯水进去。
“我要回家,我想见妈妈。”唇边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随着嘴唇的张张合合流了下来。
秦瑟帮他擦掉那抹水迹,“等你好一些了,我们就去找你妈妈。”
“你骗我,她早就死了!”容岩突然哭了出来。
“对,我骗了你。但是你肯定会好的,容岩,我发誓!”
“我不要听骗子说话,我要见我爸,我爸呢?”容岩捂着耳朵喊道。
“小岩,爸来晚了!”祁展鸿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医院本想瞒着祁展鸿这个消息,毕竟他自己本身就是病人,奈何祁展鸿虽然卧床,手眼却依然通天。听说宝贝儿子得了这种怪病,祁展鸿顾不上自己的老身子骨,架着拐杖匆匆赶来。
“爸!”看到亲人,容岩哭得更厉害了,“让我回家吧,爸!我不要在医院里。”
“孩子,过两天再回家。”祁展鸿怀疑是医院诊错了,“我们再检查一遍,一定是诊错了。”
“我不要再检查了,”容岩边哭边说道,“我要回家,我要去找妈妈。”
听到容岩说找妈妈,祁展鸿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起来。“孩子,你命苦啊!”
医院那边闹得鸡飞狗跳,祁裕的公司也并不宁静。
因为今天,冯家的大少爷冯扬要亲自前来视察。拿人家手短,得了冯家的投资就要端着人家的少爷,祁裕和郑翊难得亲自作陪,早早便等在了公司。
好在冯大少爷没什么架子,准时赴了约。两人来到门口接人,看着款款而来的高俊男人,郑翊的笑容逐渐凝固。
“是他?”
“你见过冯少爷?”祁裕问。
岂止是见过,这不是那个陪酒嘛!
等等,冯扬,杨峰……
郑翊再也绷不住脸上的表情,转身就走。
留下一脸懵逼的祁裕尴尬的打招呼,“冯少,早啊。”
最后一行人还是拗不过容岩,为他办了出院手续。
为了更好的照顾容岩,秦瑟搬进了容岩的房间里。当晚,秦瑟一夜未睡,目不转睛的看着沉睡的人,生怕自己眨一下眼睛,他就不见了。
清晨,容岩睁开眼,看到雕塑一般守在自己床前的人,“秦瑟?”不确定的问道。
“是我。”秦瑟的声音沙哑。
“你的头发?”
秦瑟摸了一把头顶,掉下几根白发,“没事儿的。”
容岩摇摇头,“不,全都白了,秦瑟。”
秦瑟抓住容岩的手,“没事儿的,没有关系,它们是黑是白都没有关系。容岩,你还难受吗?睡得好吗?”
容岩乖巧的点点头,“没有昨天那么难受了。”
“今天天气很好,吃完饭我们一起去散步。”秦瑟说。
“不去公司了吗?”容岩问。
“不去了,以后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再也不去公司了。”
饭后,两人还没来得及出门,便有人上门拜访,是程清。
“二少爷不见客,让他走!”秦瑟毫不客气的赶人道。
“我要见他!”容岩从房中走出,制止了他。
“外面风大,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容岩只穿了一件居家的薄衫,透着单薄的身形越发瘦削。秦瑟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容岩身上。
“程清呢,我要见他。”
“他很快就过来了,你快快进屋去!”秦瑟催着将人送回屋里。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程清便被管家引了进来。
“容少,我听说你——”程清话未说完便哽咽着再也说不出口,因为容岩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只是几天时间,便瘦了不少,面色似要比纸还白,衬得那双如墨的眼睛越发黑沉了。
“容少!”程清跑到容岩面前,激动的抓住了容岩的双手。
“松手!”被人大声呵斥了。
程清这才看向容岩身后的助理。只是,这助理几天不见,怎么就白了头发?
程清狠狠瞪了助理一眼,并没有松手,“容少,我来看你了!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走了,你打我骂我吧,我哪儿都不去,只陪着你!”
“程清,不要傻了。”容岩轻轻收回了手,“我什么都知道的,我撑不了多久了。”
“谁说的!”白发的助理上前,推开程清抱起容岩一气呵成,在二人尚未反应过来时便抱着人大步跑上了二楼,“二少爷累了,程先生请回吧。”
程清反应过来后连忙跟上,“我来照顾他。”
秦瑟充耳不闻,抱着人回到房间,砰的一声将程清关在了门外,“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把那个人赶走。”将容岩放在床上轻声道。
容岩点点头,秦瑟便气势汹汹的出门去了。
003适时冒出来,“宿主,您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直接走不好吗?”
“还不是为了祁展鸿。”容岩惬意的舒展开身体,哪有半分生病的样子。
“您是怕祁展鸿伤心?”
“伤心?我是想让他内疚。把我们娘俩丢海外那么多年,虽然不是我本人,但是想想还是很生气!”
“原来如此。”003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但容岩显然低估了祁展鸿的薄情程度。
只消半个月,老头儿便说服自己接受了小儿子重病的事实。容岩不满地翻着白眼,偷偷订了出国的机票,“是你逼我使出杀手锏的。”
第二天容岩失踪了,他什么都没带走,只带走了一张照片,是小时候一家三口在海边的合照。
祁展鸿拿着空相框,双手颤抖,“是命,都是命啊!”
秦瑟连夜飞到国外,天亮时落地,打车来到照片里的那片海边,拿着容岩的照片逢人便问,见没见过这个男孩子。
“没有。”
“对不起,没见过。”
秦瑟找遍了这座城市所有有海的地方,却没人见过容岩。
“会不会是容岩走错了路?对,海这么大,一定是他走错路了。”
就这样,秦瑟的下半生在寻找中慢慢消逝,直到不小心失足跌进了海里。
在冰凉的海水中越坠越深,秦瑟突然想起了一场火灾。那场大火,他明明找到了心爱的人,却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怀里消失了。
秦瑟蓦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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