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跟着他们来到商场, 在两人身后不近不远的跟着。被跟踪的两位因为聊得太投入,谁都没有发现这个鬼鬼祟祟全程尾随的男人。
所以秦瑟看到了不喜欢甜食的容岩在商场一楼的甜品店买了两支水果色的冰淇淋,和男人一人举了一支, 边说边笑。看到他们并肩走进二楼的书店,在精挑细选的明信片上写下对彼此的祝福, 并默契的交换。看到他们在三楼的花店前, 各捧一束鲜花,将对方送的明信片小心翼翼的放进花丛里。
最后看着他们捧着鲜花和祝福,带着满足的笑容手牵着手离开商场, 进入隔壁的剧院。
秦瑟没有跟进去,也没有回咖啡厅, 他又回到了商场, 在一楼的甜品店买了一支原味儿冰淇淋, 在二楼的书店买了一张没有落款的明信片,在三楼的花店买了一捧被退货的过期鲜花。
最后带着鲜花和没吃完的冰淇淋,来到剧院门口。门口的垃圾箱里赛满了演出的宣传单和小广告,秦瑟把干枯的过期鲜花和只剩几口的冰淇淋扔了进去。
演出正在进行,剧场外十分安静, 除了秦瑟, 没人知道是谁把这样一束花扔在了这里。
秦瑟在剧场外的长椅上坐下, 看街上来往的私家车,扬起的烟尘仿佛依依不舍的挽留。看显示屏上循环播放的预告片, 从人间悲喜的戏剧播放到飘然出世的舞剧。看背着工具的清洁工阿姨打开垃圾桶, 收走一捆捆被遗弃的宣传单、小广告, 还有一束虽然枯萎却依然艳丽的过期鲜花。
秦瑟的眼睛被那束花刺痛, 木然站了起来, 鬼使神差般回到了花店。看着五颜六色的花海, 秦瑟选中了最张扬、鲜艳、娇嫩欲滴的那束。
一如那个永远能轻易抓住他的眼球,早早便抓住了他的心却一言不发离他而去的人。
两个小时后,舞剧结束,容岩和书恩也随离场的观众一起离开了剧场。
“今天过得很开心,多亏了有你。”因为有了书恩的陪伴,任务也好,其他烦心事也好,统统都被容岩抛到了脑后。容岩开心的握紧了书恩的手,“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书恩也很高兴,不如说,看到容岩开心他就高兴,但是他晚上还有工作,只能遗憾的摇摇头,“今天没请假,下次吧!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酒吧玩玩儿?”殷勤的邀请道。
容岩正想答应,回家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不如去酒吧跟书恩学调酒。
“不行!”有人替他回答道。
容岩不满回头,“谁啊,你管我了?”
“祁叔叔确实让我好好看着你。”
秦瑟逆着人流走到两人面前,“走,跟我回家。”说着抓住容岩的胳膊。
“我不回去!”容岩来了脾气,用力甩开秦瑟的手不悦道。
秦瑟不依不饶重新抓了上去,这次没让容岩甩开。
“你是谁?”书恩惊讶的看着这个来者不善的陌生人,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容岩的哥哥。”秦瑟这才看向这个霸占了容岩整整一下午的男人。“你又是什么人,要带容岩去哪里?”
书恩看向容岩。
“秦瑟你胡说,我哥是祁裕,你又是什么东西?”容岩骂道。
“我比你大,你叫我声哥哥是应该的。”秦瑟面不改色,依旧盯着书恩。
书恩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容岩……他说的是真的吗?”心虚的问。
“行了你先松手,我不去酒吧了行不行?”秦瑟抓得太过用力,容岩怀疑自己如果再不答应,手臂可能会被秦瑟生生折断。
秦瑟闻言松开了手,“啪”一声脆响,容岩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还你的!我的胳膊很疼!”将手藏到身后委屈道。
秦瑟被打得脑袋嗡嗡直响,但还是听清了容岩的话。他说他很疼,是自己干的。
“对不起。”秦瑟哑着嗓子道歉。
“你认识我爸,你的道歉难道我还能不接受吗?”容岩更委屈了。既然有心道歉,为什么一开始不能好好说话呢?搞得好像抓奸一样。可他只是和朋友出门玩玩儿而已。
“对不起,我只是太着急了。我找了你一下午。”秦瑟仍在低着头道歉。
容岩看着更烦了,“找我干什么?”
秦瑟看向满脸惊慌的书恩。
书恩身体一震连连摆手,“我该上班了,容岩下次见!”说着一溜烟跑进人流里不见了。
“跟我走。”秦瑟重新抓住容岩的胳膊,这次没有用力。
容岩没有尝试挣脱,抬眼偷偷看着秦瑟的脸,左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
“没有关系,一点儿都不疼。”秦瑟看到了他小心翼翼的眼神,语气轻松的说。
容岩便“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秦瑟带人来到了一家西餐厅,“来这儿干什么?”容岩不解。
“这里说话比较方便。”
这里私密性确实很好,好到有点儿过头了。布置华丽花团锦簇的房间里只有他和秦瑟两人,这让容岩十分不舒服,坐在位子上不停的看来看去。
秦瑟拿出那束依然娇艳欲滴的鲜花,花丛里还藏了一张朴素的明信片。
秦瑟将花送到容岩面前,容岩看到花,乐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也买了花?”
“刚刚那位朋友也送你花了?”秦瑟明知故问道。
容岩摊开空空的两手,“他倒是想送,但我觉得没意义,就送给演员了。”
秦瑟这才意识到,容岩手上什么都没拿。
原来他们买花是为了送给演员。
“对不起,容岩。”秦瑟郑重道。
“为什么又道歉?”容岩问,“花不是送我的吗?”
“不!就是送给你的,我只送花给你。”秦瑟连忙道。
“不用这么激动,我收下了。”容岩说着,捧起花,看到藏在花丛里的明信片。“这又是什么?”拿起明信片问。
秦瑟心跳加剧起来,他也忘了自己写了什么,是“我喜欢你”,还是“我恳求你”?
他想对容岩说的实在太多,竟忘了自己说了什么。
容岩没听到他的回答,以为秦瑟在卖关子,借着灯光仔细看了起来。
秦瑟头昏脑涨的看着只有一桌之隔的人,我会不会冲动之下告了白?容岩会接受吗?ban不,他只会觉得我莫名其妙!过度紧张让他甚至忘了呼吸,像一具灵魂出走的尸体,只等着容岩的召唤。
明信片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素净的空白,和落款处的红章。
“原来你在集章,好无聊。”容岩没劲的松开手,轻飘飘的明信片落到了桌上,“我和书恩也有一个,你要吗?”
秦瑟猛地回过神来,容岩说了什么?他到底在明信片上写了什么?
拿起明信片睁大眼睛,秦瑟梦游般眨了眨眼睛。
原来他真的什么都没写。
看向满脸写着“无聊”两个字的容岩,秦瑟感到心跳再次不合时宜的加剧起来,“你希望我说什么吗,容岩?”
“难道不是你神秘兮兮把我带来这个地方想告诉我什么吗?”容岩反问。
秦瑟这才想起,为了把人带出来,他编了一个并不高明的谎话。
辛辰在网上找了一家出租公寓,八十平的小间,一个人住刚刚好。洪玖帮他把东西搬了过去,因为祁裕的那句话,辛辰最终还是没有辞退洪玖。但是经纪人换了,换成一个刚出校门没多久的小姑娘。小姑娘叫徐乐乐,性格和名字一样活泼,腿脚勤快嘴也甜。搬家明明不干她的事,愣是帮着洪玖忙前忙后跑了一整天。
晚上辛辰请两人吃饭,洪玖有车,先把小姑娘送回了家,又送辛辰回家。刚到楼下,辛辰接到了祁裕的电话。
辛辰有些尴尬,看向驾驶座的洪玖。洪玖笑说,你还拿我当外人吗?
辛辰便接了起来。
“辛辰,听说你搬完家了,明天有时间吗,一起庆祝一下?”
祁裕问的很客气,辛辰松了口气。“明天我要回剧组。”
“那后天呢?”祁裕忙问。
“最近都没有时间,不好意思,小祁总。”辛辰礼貌道。
“那好吧,等你拍完再说。”祁裕没多做纠缠,又嘱咐了辛辰几句“好好休息”之类的客套话便痛快挂了电话。
辛辰开心的看向洪玖,“洪姐,我觉得搬出来的决定是对的。”
“哦,怎么说?”洪玖问。
“让我们都有时间冷静一下。你看,小祁总今晚就冷静很多了。”辛辰高兴道。
洪玖没有说话,挪动着停好车,“小辛,好了。”
辛辰心情愉悦的下车,“红姐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明早见!”
第二天一早,洪玖来接辛辰去剧组。接下来两个星期辛辰都要住在剧组里,一方面是进度,另一方面是补拍之前落下的戏。
辛辰是男一号,戏份又重,一天下来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姜恒知道他回了剧组,也知道辛辰搬了家,他当然想过请假帮辛辰搬家,可是剧组肯放辛辰走,就是因为有他在顶着,如果连他也跟着跑了,剧组一定会怪罪到辛辰身上。
整整一天,姜恒根本无心拍戏,眼睛盯在辛辰身上,连同组的演员都看了出来。
“姜老师,早就知道您和辛辰关系好,没想到竟然如此要好。”女一号李雯雯玩笑道。
“什么?我们怎么了?”姜恒做贼心虚,突然被问到,有些慌张。
李雯雯便只是笑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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