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时不时地传来维修道路的声音,就像是在给那天的断电事件续上尾声。
夏吟这几日时常担心当天的断电事件又会再一次的上演,好在没多久,周围的施工队就撤离了,小区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这几日的她,面对编辑的杜月的催促,也是心烦意乱,她差一点就把杜月给拉入黑名单。
她能理解杜月需要完成绩效,可是对于新的漫画,她一丝灵感也没有,而且她一想到未来会面对的漫长的连载期也有些心生退意。
要不就再休息一段时间。
许是她从s市回来后,在家宅得时间太久,让田梨看不下去了。
田梨给夏吟发了个消息,说她认识的公关那边,送了几张珠宝展开幕式的邀请函,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夏吟犹豫了下,告诉田梨晚点给她答复。
她在网上简单查了下这个珠宝展,虽然还未开展,却已经铺天盖地地都是各种预热的文章和海报。
这次的展品中也不乏外国的皇室藏品,更有首次到国内展出的展品。
深蓝的海报上,一串钻石和红宝石的组成的项链炫目地掠夺着夏吟的视线,她随即答应了田梨的邀约。
田梨听到夏吟答应之后,立刻表示她会跟她一起去,不会让她落单了,让她大可放心。
夏吟直到田梨只是为了让她放心出门,到了现场,大概率田梨会去忙着社交。
不过既然是展览,当大家社交时,她也可以静静观看展品,这也没什么不好。
珠宝展开幕式当天,可谓是星光璀璨。
夏吟跟着田梨现场时,发现现场已经根据海报的颜色全部布置成了深蓝色,深蓝色的地毯,深蓝色绸缎布置成的拍照背景墙,还有深蓝色的桌布,就连装有香槟的水晶杯的杯脚也系着深蓝色的丝带。
如同置身深海一般。
夏吟也认出了在场的似乎有几位明星,似乎是珠宝品牌的代言人和合作艺人,周围环绕着不少媒体和自媒体。
大概是艺人在场,也有明星的粉丝混了进来,不时地还有闪光灯响起。
格外的喧闹的环境,让夏吟有些许地不适,她和田梨打了个招呼,就朝着展览区走去。
一进入展览区,轻柔的乐声取代了嘈杂的人声,周围的参观者也只有寥寥数人,只有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尽职的守在原处。
看到夏吟入内,工作人员也立刻上前,问夏吟需不需要介绍,她赶忙摆了摆手。
珠宝背后的故事可能很重要,但在设计之初,珠宝本身的美才是最关键的。她暂时不想被一些人为附加的意义影响了她的判断。
最初的几个的展区,都是一些胸针和戒指之类的小型展品,越往里走,似乎展品约华丽。
夏吟也逐渐放慢了脚步,被这些流光溢彩的珠宝吸引了目光。
她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似乎下一本漫画的题材画珠宝设计师也很有趣,这样就可以自行设计一些珠宝。
正当她被一座皇冠深深地吸引的时候,她身边传来了高跟鞋的脚步声,她以为是田梨看她消失太久,所以来找她。
看到来人,她原来的好心情立刻荡然无存,边轻穿着一身暗红色的礼服站在她身边。
夏吟认出这身衣服似乎是礼仪小姐的衣服,见边轻没开口,她也不打算跟边轻纠缠。
她刚准备离开,边轻在身后轻声叫住了她:“夏吟。”
夏吟没有停住脚步,边轻又急忙唤了她一声。
见夏吟还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边轻才急匆匆地说了句:“我和喻朗已经分手了。”
夏吟停下来,回头看向边轻,她不知道边轻来找她说这话的意思。
边轻朝着夏吟走了两步:“我跟喻朗已经分手了,他从公司辞职后一直状态很不好,还一直酗酒,但是他喝醉的时候喊得都是你的名字,还说找不到你他很难过。我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用短信跟他说了分手。”
夏吟轻抬了下眼皮,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她对这两位陌生人的感情生活没有任何兴趣。
她遇到边轻就像是遇到一个陌生人,但这个陌生人却又要拖着你,向你讲述你不感兴趣的事情一样。
如果真的是陌生人,夏吟觉得她还会多点耐心。
她转身欲走,边轻却一把抓过夏吟的手臂,夏吟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冷冷地看了眼边轻的手,又不耐烦地拨开了她的手。
边轻又自顾自地开了口:“我听喻朗的朋友说,喻朗的状态还不是很好,你能不能念在往日情分上去看看他。”
就连背景播放的古典音乐似乎都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诡异的尴尬,陷入了曲子终了后的空白阶段。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
夏吟则是很好奇,边轻就是站在何种立场上,来跟她说这番话。
是对喻朗念念不忘的前女友?喻朗的好朋友?还是念在大学同窗的情分?
就算要去关心喻朗,无论怎么排序,她都不是排在前几位的那个人。
夏吟着实不愿浪费时间在边轻和喻朗的事情上,转过回廊却吓了一跳,不知道何时起,林松楠就站在那里。
她打着手语问林松楠听到了多少。
“从喻朗的状态不好开始,”林松楠顿了顿,“你会去看他吗?你的前男友?”
夏吟立刻表示了拒绝,她干脆利落地告诉林松楠,她和喻朗已经一刀两断,不然她也不会及时搬家。
她只是希望这两人永远不再在她面前出现。
林松楠没作声,扯开了话题:“你还要继续逛逛吗?”
尽管夏吟现在的心情就像是明明想喝奶茶上面那层奶盖,却发现奶盖完全融进中底下的茶底般浑浊。
她明明以为她已经能忘记那件事情,结果还是猝不及防地受到了伤害,但她还没看到这次的展览的镇展之宝。
她跟随着展馆的指向标志,朝着场馆的出口走去,在快到出口的地方才看到海报上项链的真品。
她驻足在项链前,看着项链的钻石和宝石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林松楠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边,看着身边的人,眸色沉沉地看着面前的项链,他却琢磨不出面前的人究竟是在看项链,又或者想着其他事情。
夏吟对着项链放空了一会儿,走到出口处,田梨似乎正在那里等她。
田梨看到她,高兴地挥了挥手,看到她身后的林松楠:“林松楠,哦,不,林总,你也来了,刚才都没看到你。人我找到了,我们就先走了一步了。”
林松楠还没来得及回答,田梨就挽着夏吟的手离开了。
他还能清楚地听到田梨正在对夏吟说:“我刚才看到边轻从展馆里出来了,她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
夏吟点点头又摇摇头,随即又叹了口气,她回头看了眼林松楠没跟上来,她将田梨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她打着手语将刚才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田梨看完夏吟告诉她的事情,立刻怒从胆边生:“她怎么还这么不要脸啊,还来找你,要照顾喻朗也是她自己去啊,她还来找你做什么。”
夏吟只能一摊手,表示无奈,她如果能理解边轻的脑回路,她也不至于如此苦恼。
让这两人消失在她的生活里,明明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田梨拉着夏吟就要去找边轻理论,夏吟及时制止了她,她还不想把这事情闹得众人皆知。虽然她没有错,但那些看笑话的人永远不会分清是非黑白。
夏吟和田梨回到了小型酒会上,发现这满目的蓝色正巧和她现在略显忧郁的心情十分契合。
田梨和夏吟找了张无人的桌子站定,夏吟心不在焉地拿了一杯香槟扯着香槟酒杯上的缎带再系好,显得无聊至极。
田梨则是高度紧张地在用目光搜寻着各位礼仪小姐,她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林松楠身边。
边轻正在林松楠身边,似乎正在和林松楠说着什么。
林松楠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了边轻的身上,反倒是和田梨的目光对个正着,她冲着田梨点了点头。
田梨回以点头的同时,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下夏吟,咬牙切齿地让她朝林松楠方向看一眼。
夏吟抬头看到了并肩而立的林松楠和边轻,林松楠只是将空杯子放到了边轻手里的托盘上,朝着她们站着的方向走了过来。
田梨趁着林松楠走过来的间隙,对夏吟说:“我刚才清楚地看到边轻跟林松楠在说话,你最好问问林松楠,边轻都跟她说了什么。”
夏吟顿时觉得一股疲倦感席卷全身,早知道她就应该宅在家里,如果不出门,就不会遇到边轻,就没有那么多事情。
林松楠走到她们面前,他对夏吟说:“刚才那位礼宾小姐就是跟你说话的人?她刚才好像看到我们在一起,误会了一些事情。”
夏吟先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林松楠的问题,随即有些懵地看着林松楠,她不理解林松楠后半句话的意思。
林松楠却没解释:“快结束了,你们要走吗?”
田梨看了看周围的人确实都陆陆续续开始往外走,她点点头,对夏吟说:“那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我再回去。”
夏吟刚要点头答应,林松楠截过话头:“我带夏吟回去,你可以直接回去。”
田梨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林松楠和夏吟的邻居身份,这样她也不用再绕路了,对林松楠说:“那就麻烦你了,夏吟,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夏吟冲着田梨摆了摆手,目送着田梨离开。
林松楠对着夏吟说:“走吧。”
他们二人来到场馆外,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周围不少都是在等车的宾客,有人认出林松楠特意上前攀谈,问候林松楠的同时,也好奇地看向夏吟:“这位是……”
林松楠看着夏吟有些不安地回避对方的眼神:“是位朋友。”
对方见林松楠不多解释,也不好再追问,带着好奇离开。
林松楠的车停在了门口,司机下车,为二人开了车门。
他们一前一后上了车,等到车平稳驶出了一段距离,林松楠才开口:“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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