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泽状似无意地问道。
“不知道。”
贺西洲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手腕处,只是那串檀木珠早就散了,剩下的一颗挂在沈晚星的脖颈上。
那是禁锢。
也是魔。
檀木珠散的那一天,他放出了心里的困兽,从此一切乱了套。
他拨开那团乱麻,活生生理出了一条线。
韩烨泽舔了舔唇,他的心理压力也很大。
“我上次海钓,认识了一个钓友。他钓鱼钓了几十年。”韩烨泽像是闲话家常一般聊起这件事,他的余光观察着贺西洲的反应。
“他和我说,他钓鱼用两个饵。一个触底,一个悬浮。”
“若是其中一个饵没了,那么浮漂便会升一目。”
他看着贺西洲问道,“你钓鱼用几个饵?”
“西洲,我换一个问法,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和沈晚星的婚姻关系的?”
他连呼吸都放缓了。
韩烨泽的手心出了冷汗,他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等着贺西洲的一个答案。
“不久之前。”
贺西洲淡淡地落下了一句,他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韩烨泽憋着一口气,松懈下来深深地喘息。
不久之前……
砰。
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
他的棋局里到底有多少人?
他是不是要默认这一段婚姻了?
天光大亮。
街道上熙熙攘攘,私人专机停在了医院上空停车坪。
黑衣保镖分列两侧,一对长相姣好的中年夫妇走了下来,女人满面泪痕,男人扶着她缓缓走动。
日光熹微,倾泻一地。
梧桐叶斑驳的光影流转。
那对夫妇走到了最大的那个病房。
“夫人!”
“先生!”
“大少,先生和夫人到了。”
助理轻轻敲门,他还刻意挪动步子躲开了边上的陆云齐。
他在医院冰冷的长廊上坐了几个小时了,看上去神情呆滞。可听到陆家夫妇到了,他整个人颤抖了一下。
陆云晋打开门走了出来。
正好对上陆云齐乞求的目光,他无视了。
长廊那头,两个身影匆匆走近。
陆夫人的步子越发快了起来,她看到陆云晋便忍不住捂着唇哭出声。
“云晋!”
“母亲。”
陆云晋和父母的关系便是如此,尊重不亲昵,他是长子从小就失去了撒娇的权利。
“云晋,你妹妹呢?”
“在病房里,还没醒。”
陆夫人一听又哭了起来,她看到了陆云齐便伸手狠狠地打了几下。
“你妹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她是真的难受。
前一秒收到了女儿找到的消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闻小儿子设计想要让宝贝女儿消失。
他怎么能做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哪怕对方是普通女孩,他也不能如此恶毒。
如今,报应到自己的身上了。
可最无辜的还是晚晚,她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
“母亲,安静。”
陆云晋制止了她。
“佩珊,我们先去看看孩子。这臭小子等以后再好好教训,你别哭。”陆源拉着妻子的手,他一夜未眠。
眼底泛青,眼睛也微微发红。
这个坚毅的男人,也哭了。
“好!好,先去看看晚晚。”
她努力克制着眼泪,可是她无法停下。
陆云晋推开了病房门,让陆家夫妇走了进去。
陆夫人的脚步声特别轻,她生怕惊扰到女儿睡觉。
只是一看到她身上的纱布,她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她紧紧捂着嘴唇生怕泄露出哭声。
晚晚……
她这一路上,将她所遭遇的那些事全都看了一遍。
晚晚,她的晚晚遭受到这世上最残忍的事。
三岁,陆家弄丢了她,她辗转被人收养。
十岁那年,毁容,从此被身边的人嘲笑讽刺,她自卑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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