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洛兮：？？？
她差点呛死自己，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说：“你在说什么鬼话！那是我徒弟！”
顾言翻了个白眼：“可算了吧，那年上元节，就你们之间那个氛围，还说不是互相有意呢？”
一边说着，他一边又斜睨了她一眼：“不会吧，你也和那些老古董一样，讲究什么尊师重道的狗屁东西？”
洛兮：……
她摆摆手试图揭过这个话题：“先不说我怎么想的，他心里有喜欢的姑娘了，你就别瞎掺和了。”
顾言闻言眉梢轻挑，一脸不信的样子：“不可能，当时上元节他看你那眼神我可太熟悉了，绝对是男人看着自己心悦的女人的样子。”
“什么鬼？”洛兮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就是上元节那次试探过他，才发现他已经有了心悦之人了的。”
一边说着，她一边回想起了许多许多年前，那个让人印象深刻的上元节。
……
“师父师父！今天是凡间的上元节哎！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嘛~”眀樱语拉着洛兮的衣袖撒娇道。
洛兮无奈地叹了口气，顺手揉了揉眀樱语那个迎风招展的丸子头：“好。”
“果然还是小师妹最有用！”凌洛兮在一旁笑嘻嘻道，“师父最受不了小师妹撒娇了。”
云千客抿了抿嘴，他一向不喜欢人群密集的地方，所以试图推脱：“我还有些事情……”
话没说完，就被眀樱语打断了：“不行大师兄！这可是我们师门的集体活动，你不能缺席！”
说着，她又拉了拉洛兮，疯狂示意。
洛兮看了眀樱语一眼，对着云千客笑道：“有什么事情放到明天再说吧，今天难得大家都在，一起出去聚聚也好。”
既然洛兮开了口，云千客也不再推脱，只是无奈点头：“好。”
很快，一群人便来到了人间最繁华的京城中。
此时正是明月当空，夜色阑珊时，而街道上却一派繁华，灯火通明。
无数小摊贩都在外面吆喝着，不少地方还搭了戏台子，有歌伎和舞者在上表演，下面是无数人疯狂的叫好声。
看出来难得没有宵禁，大家都趁着上元节出来热闹一番。
洛兮四个人也在街上走走停停。
她在之前的上元节就来过几次，所以没什么特别新奇的。
凌清秋从小在皇城长大自然更熟悉，云千客则是因为不习惯人群热闹，所以一直比较沉默，最后所有人里就属眀樱语最兴奋。
刚好凌清秋对这里的东西都很熟悉，洛兮干脆让他拉着眀樱语去把所有的地方都逛个遍，约定好子时在一家酒馆门前集合。
转过头，洛兮就看到云千客依然沉默着，虽然脸上还是保持着平常的笑容，却看得出来兴致缺缺。
洛兮叹了口气：“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性子跟一些寡居老人一样，只喜欢清净呢？”
云千客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是我打扰了大家的兴致……师父你要不也和他们一起去看看吧。”
洛兮闻言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又不是没来过。本来想着你以前应该没见过这些凡间的节日，可以带你凑个热闹，没成想你这么排斥。”
云千客张了张口，有些犹豫：“倒也不是排斥，只是……”
话没说完，看着洛兮明亮的双眸，他却顿住了：“……没什么，我就是……不太适应而已。”
洛兮懒得理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正好余光扫到一家在卖面具的摊子，干脆拉着他一起过去了。
小摊的摊主看到两个人顿时神色一亮，笑着奉承道：“两位一看就是神仙眷侣，如此气度不凡，咱还以为是天上的仙人嘞！两位过来可是想要来挑选面具的啊？”
洛兮和云千客闻言都是一愣，然后她连忙摆摆手：“不是，我们不是……”
然而摊主一脸“我都懂”的表情，直接从摊位上挑了两张面具递了过去：“我看这两张特别适合你们，戴上试试怎么样？”
洛兮推脱不了摊主的好意，无奈地接了过去。
两张面具上雕刻的形状相似，都是云雾中一条似蛟似蛇的神兽冲破云层，目光炯炯的同时活灵活现，显然可见雕刻之人手艺绝佳。
唯一不同之处是两张面具的颜色，一张是白色的，一张是青色的。
摊主在一旁絮絮叨叨解释：“这可是小摊卖的最好的两张面具哩！白色那张是按照神兽白矖的样子雕出来的，青色那张是神兽腾蛇，都是女娲娘娘手下的大护法！我看正适合两位这般神仙人物！”
洛兮饶有兴趣地随手拿起白色的面具，拽着后面的绳子想要从脑后系上，云千客在后面看着，非常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了绳子，轻声道：“我来吧。”
说着，他动作轻柔地将洛兮的头发理顺，发丝从他手中柔顺的滑过，而他在调整好面具的位置后，才打了一个漂亮的绳结，既不会太松导致面具脱落，又不会太紧让洛兮感到难受。
在这期间，洛兮能够清晰感知到他双手在她身后微动时，仿佛对待珍宝一般轻柔的动作，她听得到绳子摩挲间的沙沙声，甚至能够隐隐感受到他修长身躯传递来的热度，还有隐约呼吸时带起的温热潮湿。
洛兮控制不住地感到脸上传来一阵热度，只在暗中庆幸一切都被面具挡住了。
而一旁的摊主却是笑眯眯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笑而不语。
云千客却对此毫无所知，顺手就拿起了另外一张面具，戴上后随意在脑后打了个结，洛兮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
戴上面具后，似乎是因为多了一层遮挡，云千客的状态放松了许多。
在洛兮还在自己的储物袋中努力找凡间通用的银子时，云千客已经拿出了两块碎银递给了摊主，温润笑道：“不用找了。”
摊主连忙笑着接过银子，热情道：“好嘞，您二位下次还来啊！”
洛兮一边转过身，一边有些挫败地说道：“说好是我带你们出来玩的，结果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没准备银子吗？”
云千客丝毫不惊讶，并不客气地将凌清秋和眀樱语也卖了：“不，他们两个人的银子也是从我这儿拿的。”
洛兮这下不气馁了。
她就说嘛，只有云千客才能考虑得这么周到，绝对不是她的问题！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洛兮问他：“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云千客沉吟了一会儿，指了指不远处的河流上一弯拱桥：“不如去那里看看吧。”
河边有一些人正在放花灯，河上满是五颜六色的花灯漂浮着，从桥上眺望应该风景甚好。
洛兮没什么意见，正好那附近的人也少了很多。
没成想他们才刚刚走到桥边，就遇到了个熟人。
只见顾言依然一身张扬的红衣，手里拎着个酒葫芦，正懒洋洋斜倚在桥边，目光悠远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灯火明灭间衬得他神色少有的沉静。
还不等洛兮和他打招呼，顾言便已经微微侧过头，呼哨了一声：“哟，我们洛掌门也带着徒弟出来凑热闹了？”
洛兮：……
“你怎么认出来我的？”她疑惑地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具，“我带着面具你都能认出来？”
顾言笑出声来，摇摇食指：“请不要小看一个专业医俢对于气味的灵敏度。”
说完，他随手扔给洛兮两盏花灯和写字用的笔墨，摆摆手转身便离开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的二人世界了，有缘再见。”
洛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语了一瞬间，对云千客说道：“别在意，他就这个鬼德行。”
然后她扬了扬手里的花灯，双眼在明灭灯光下粲然，笑道：“来都来了，不如去放个花灯吧。”
云千客点点头，面具下凝视着她的眼睛微弯，温声道：“好。”
两个人来到河边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路上洛兮已经和云千客解释了花灯在凡间用来许愿的传统。
洛兮拿出纸条，踌躇着思考自己要写什么愿望，迟迟没有下笔。
她余光瞥见云千客那边几乎完全没有犹豫地飞速几笔就写完了，忍不住出声道：“你写了什么啊？”
云千客动作飞速地用手遮住了纸条，面具下的目光略带一丝无奈：“师父，不是说好不能偷看的。而且是你说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唉，知道了知道了。”洛兮撇撇嘴，沉吟一会儿，拿起笔也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随后将其折叠好放入了花灯之中。
两个人一起将花灯放入河中，看着它们顺着河流向下飘去，逐渐融入到了河面上万千的花灯之中，远远望去无数光点飘飘荡荡，周围杨柳的枝条随风飘拂，在微晕的月色下有一种静谧的美好。
洛兮远远眺望了许久，忽然转过头想要说话，却猝不及防跌入了云千客一直凝望着她的双眸中。
他看得是那么认真，在面具下，那双往常清澈而温润的眼睛似乎倒映着万家灯火，蕴含了满天星光，而他的目光如同最柔软的水流或月光，向着洛兮的眼睛中央流淌而去。
她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一种心悸感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就连脸上的热度也瞬间蒸腾起来。
不知是不是这夜色太过温柔，又或者是因为面具的存在遮挡住表情，让人升起一股无端的勇气。
她开口，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声音清晰而又带着一股小心翼翼般响了起来：
“你……有心悦的女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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