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应沉驱车跟着陈曲前往水晶会展中心，他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点头同意了，他觉得自己可能真是闲得慌。
下车后，应沉跟着陈曲靠着刷脸直接进了内场。室内吊顶很高，挂着许多水晶灯点缀，整个会场明亮大气，两侧门前摆放着鲜艳各异的花，旁边立着顾芊月的单人海报，不少粉丝纷纷合影留念。
应沉感觉到手腕被握住，他侧身问：“怎么？”
陈曲突然像个依赖感满满的小孩子，惶恐不安着告诉他：“我有点紧张。”
“……”
应沉手指向前方海报那问：“你要不要拍照？”正好上一批拍完照刚走。
“好啊。”陈曲欣然应允，兴冲冲将手机递过去后又收回，“会不会被认出来？”
毕竟在海宁，他大小是个名人。
“……”应沉没想到这时候他却顾忌起自己的面子问题，愣了好一会。随后扯笑，冷冷反驳他：“在海宁，还有不知道你陈大少爷追星的？”
就说刚在门口，人主办方见到陈曲时的热络样，活像见到了财神爷。说得更直白点，就是见到了大冤种。
“也是。”陈曲很容易被说服。自信满满走过去，小心翼翼挨着顾芊月拍了张合照。然后盯着照片左看右看，唇角的笑容不由得蔓延，四舍五入这也算是他和顾芊月真人的合照了。
应沉嫌弃般往旁边移了一步。与一道黑色身影不期而遇撞上，手臂相擦着而过，应沉道：“不好意思。”
那人个头不小，身形偏瘦。戴着鸭舌帽，头压得很低，看不清楚脸。不发一词便往左侧走廊那走。
应沉的眉心不自觉锁紧，想到几次见到顾芊月，她都是这副打扮，于是渐渐松开。那人估计是个明星吧。
小臂又被熟悉的触觉掌控，应沉双唇翕动了下，“又怎么了？”
“我想去上个厕所。”
“……”
上厕所还需要打报告，应沉被他整得没脾气了，“你去。”
“可能需要有点久。”他此刻的脸色就如便秘一般，紧接着又道：“你先进去等我。”
“……”不然呢。
直到活动快开始前的五分钟，陈曲才匆匆赶来。
应沉揶揄他：“你这时间码的刚刚好。”
陈曲装听不懂道：“开玩笑呢。”参加芊月的活动，他怎么可能迟到。
两人插科打诨这一阵子，便各自将注意力放回到舞台上。
舞台上，主持人在控场，说着司空见惯的开场白。然后终于等到那句“让我们欢迎今天的主角顾芊月上场”，陈曲神色一振，应沉微眯的眼缓缓睁开。
目光所及之处，顾芊月带着明媚的笑容上台，她一身粉色收腰长裙，腰肢纤细，仿佛盈盈不可握。衣袖采用镂空设计，衬出她白皙的好肤色，袖口处的蕾丝花边设计则尽彰显女性的柔和之美。
这身粉色很称她。
为了配合礼服，她特地用了浅色眼影，打造夏日的透明妆感。整个人活力四射，明媚犹如一朵盛开着的蔷薇，是让人不可忽视的亮丽风景。
陈曲伸手在应沉眼前撩了撩，“怎么样，我们芊月漂亮吧？是不是比你们那警花漂亮多了？”
他垂下眼睑，难得的没有出声反驳。
久到陈曲光顾着拍照了，身侧人冷不丁来一句，“没有可比性。”
“……”他的手机差点哆嗦掉地，感情他还一直认真想这个问题来着。
台上有条不紊地走着下面的流程，主持人抛出几个刁钻的问题，顾芊月都巧妙回答了。
主持人问道：“有什么想跟在场粉丝们说的吗？”
这个问题不难，很常规的问题，也是最能引发粉丝热潮的问题。
果然，主持人才抛出这个问题，应沉他们前排都开始沸腾了，七嘴八舌一齐冲着台上喊话。
他听了一耳朵，听到一堆“想你”、“爱你”之类大同小异的话。尤其是他身边人喊得最凶。
……
只见顾芊月将食指竖起，放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场内逐渐安静下来。舞台的灯光聚焦到她一个人身上，她整个人白到发光，犹如神抵。
她往前走了几步，脚踝处的饰品链条随风晃动，纤细的脚骨脆弱仿佛易折。
“很感谢你们每一个人的到来。”她清甜温和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传递到场馆内的每一处。
她接着停顿久久没说话。一会向左看，一会向右看，想记住更多人的面孔。突然，她的视线平移，接着慢慢转回，盯了五六秒才确定。
第四排靠过道的那位面无表情的男士竟真的是她所认识的应沉。应大队长怎么会来她的品牌活动？
早说啊，早说她可以送票给他。
应沉的视线与她的对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冷漠脸。长腿一直拢着，他难受得往前伸了下，不小心踢到前面人的椅背。
前面人回头，他弯腰低头与人说着什么，再抬眸，只见顾芊月勾起唇角，眼眸眉宇间都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
她郑重承诺着：“我会努力成为更好的顾芊月，请你们耐心见证我的成长。”
她出道时间不过短短四年，未来还要走很远的路，或许还要面临许多挑战，只有不断突破自我，才能成为更好的顾芊月，不负更多人的喜欢。
底下一致呼喊，“我们等你！”
顾芊月笑着很用力地点头，眼眸深处已被泪水浸湿。她所拥有的她一直很珍惜，这些一直是她触及心房的柔软，也是她一直勇敢向前的无限动力。
陈曲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一面吸着鼻子，一面用胳膊肘撞了下应沉。
应沉斜眼过去。
陈曲将心中猜测说出，“你说刚刚芊月说那句话时，是不是在看我？”
“……”
他还没说话，陈曲已经自动认领，“不行，宝贝这么努力，我也不能拖后腿。”
“……”
应沉难以启齿。他想告诉他，他怕是想得太多了。他与顾芊月的目光曾短暂交汇，他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陈曲，顾芊月看的那人不是他。
话到嘴边又觉得很没意义，说出真相又能怎样呢，还不如将错就错，也能让这小子上进点。
“芊月明明看的是我好不好？”他前排的人突然转身，“你多大的脸啊？”
“……”
“就是。”他们前面另外两人一齐转身，异口同声着：“芊月明明看的是我们好不好？”
“……”
应沉不想耗在这样无意义的事情上，没争辩直接拽着陈曲走了。陈曲走前还不忘记仇地一人送了一个白眼。
一路上，陈曲一直在絮絮叨叨：“还我多大的脸啊？明明看的就是我好不好？她明明冲我笑来着！”
应沉不为所动，专心走路。
“沉哥？”
他不甚走心道：“嗯，看的是你。”
“……”
“不是。”陈曲道：“我想上厕所。”
“……”
他该感谢他颓废的这阵子脾气也有所收敛。应沉尽量和颜悦色从门缝里挤出两个字，“你去。”
又站到熟悉的海报前，应沉与人大眼瞪小眼一会，便无聊地偏开目光，假人果然是没有真人好玩。
“您是应沉老师吗？”面前戴黑框眼镜的女孩一面看看手机，一面又抬头看看他。
应沉道：“我是。”倒是第一次听见老师这个说法，还挺新颖的。
见他承认，女孩说明来意，“我是芊月姐的助理，是joy哥让我来请您的。”
刚说完，他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两下，是joy发来的短信，再三拜托说是有事找他帮忙，请他务必跟着女孩过来一趟。
应沉将手机锁屏，还放回兜里，便对女孩道：“带路。”
“好好。”女孩估计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眼底的喜色藏也藏不住。
到后台休息室，女孩打开门请应沉进去。
应沉踏进门内，环顾了圈四周。室内构造与上回在影视基地见到的那个相似，唯一不同的是u型沙发上，整整齐齐坐着三人。
顾芊月、joy、琪琪他们都在。
她还穿着那件水粉色连衣裙，肩上随意披了件米白色外套。见他看过来，她笑着道：“应警官。”
“顾小姐。”应沉打了个招呼。
顾芊月指着旁边空位道：“过来坐。”一面又对琪琪道：“你去帮我买三杯咖啡。”
“应警官有什么忌口吗？”顾芊月问他。
应沉轻声拒绝，“我不用。”
顾芊月点头了然，随后对琪琪道：“给他带杯拿铁。”
“……”
他的意思就是不用帮他带。应沉琢磨着下回还是得直接点。
女孩和琪琪一同出去，室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顾芊月见应沉还没过来坐，催促道：“应警官，你坐啊。”
应沉看了看，舍远求近，直接在joy身旁落座，双手交叠置于腿上，他开口道：“你们找我有事？”
joy和顾芊月互看一眼，点头道：“有事。”
紧接着他神秘兮兮从茶几下方拿出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包装完好的快递盒。
应沉看向joy，无声询问。
joy一脸紧张，“应警官，您给看看，这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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