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陈霖桐回到六君茶叶公司,李副官和马掌柜在办公室在商量办法,俩人都急得不行,陈霖桐把山田次郎在安溪的情况向李副官和马掌柜讲述了一遍。

    李副官一听,按奈不住心里的愤怒,“这么说曹东升跟日本人勾结在一起了?”

    陈霖桐点点头,“嗯,制茶株式会社的山田次郎就住在县城的盛隆客栈内,赵黑虎见过他多次,所以认出了他。”

    马掌柜释然地说:“这几天我一直奇怪,陈掌柜怎么不管这件事,原来是在暗中调查他们。”

    李副官怒不可遏,一把抓起桌上的大檐帽,“太可恶了,我这就带人去把那个日本人抓了。”

    陈霖桐摆摆手,“别急,现在还不能抓他。”

    “为什么?如果任由他们捣乱,咱们的茶就收不起来。”李副官不解地问。

    “呵呵……”陈霖桐咧嘴一笑:“咱们的茶怎么会收不起来,已经有人替咱们收了,而且还不用花咱们一分钱。”

    李副官疑惑地看着陈霖桐问:“陈掌柜是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赵黑虎一直带人盯着宝顺茶庄,估计他们收购了有七八千担茶了,我猜近期会把这些运走,这么多的货肯定走水路,我安排人去安溪码头打听货船的情况,我想在半路拦下这批茶。”

    “干嘛要在半路截下他们的船,直接在码头查扣了多好。”

    陈霖桐摇着头说:“如果在码头查扣了这批茶,曹东升会说这些茶是他的,是给国内的茶商发的货,我们就拿不出查扣的理由。在清溪下游拦截住货船,我们马上把这批茶运走,然后就说查扣了一批日本人的货物,假装不知道这批茶是谁的,曹东升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绝对不敢承认茶是他的……”

    马掌柜拍手叫好,“妙,陈掌柜这一招空手套白狼太妙了。”

    李副官面露忧虑,“这边只有一个班的兵力,留下几个看守仓库,就只有七八个人,人手有点少。”

    “这个没关系,赵黑虎再带上十几个伙计一起行动,人手足够了。”

    李副官点头同意,“好,就照陈掌柜的计划行事。”

    (2)

    安溪清溪码头边停泊着几十艘运货的沙船,船工们都闲坐在甲板上,石水根和赵黑虎挨个登上沙船询问着。

    俩人来到一条沙船边,船老大王建平坐在甲板上喝茶,看到石水根跳上船,急忙站起来打招呼,“石老大,你不是在湖头码头停靠着吗,怎么来这边了?”

    石水根双手抱拳,“王兄弟好,我来打听一件事,最近有没有人雇船运茶?”

    “你还真问对了人,有人雇了我和陈老四的船,要运一批茶。”

    赵黑虎急忙问:“王大哥认识雇船的人吗?”

    王建平摇摇头说:“不认识,第一次见那个人。”

    “他说要把茶运到什么地方吗?”

    “也没说。”

    石水根好奇地问:“不知道运到什么地方怎么谈运费啊?”

    “对方只说是三天的航程,到时候会告诉去哪里。我要了五十块大洋,对方没有还价,一口答应了,还留下了十块大洋的定金。”

    “什么时候跑这趟活?”

    “今天晚上就装船,具体什么时候开船那人没说,石老大打听这么详细干嘛?”

    “呃,没什么,是一位朋友托我打听的。”

    “光顾说话了,快坐下喝碗茶。”王建平招呼俩人坐下。

    石水根摆摆手,“不了,我们还要赶回湖头,谢谢王兄弟了。”

    赵黑虎和石水根下了船,俩人边走边说着话,赵黑虎低声说:“雇了两艘船,看来货物不少。”

    石水根点点头,“王老大的船能装载四千担茶叶没问题,两艘船就是八千担。”

    “一定是我二弟打听的事了,赶紧回去跟他说一下。”

    俩人说着话匆忙离开码头,赶往湖头镇。

    (3)

    天色开始暗下来,办公室里变得光线暗淡,李副官和马掌柜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陈霖桐倒背着双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三个人都默不作声。

    马掌柜起身走到桌边,取下灯罩,把里面的蜡烛点燃,然后对陈霖桐说:“掌柜的,先去吃饭吧,今晚不一定会有消息。”

    “再等等,如果他们要运走茶叶的话,肯定要提前定好船只。”

    赵黑虎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二弟,打听到了,他们今晚就要装船……”

    李副官急忙站起来,着急地问:“他们今晚就要把茶运走?”

    赵黑虎点头道:“嗯,他们定下了两艘沙船,船老大说今晚就要装船,不过他不知道什么时间开船。”

    陈霖桐迫不及待地问:“知道他们把茶运到什么地方吗?”

    赵黑虎摆摆手,“船老大也不知道运到什么地方,雇船的人只是告诉他三天的航程,回来的路上我问过石老大,他说三天的航程最大的可能是去厦门。”

    陈霖桐颔首道:“不错,株式会社的总部在厦门,所以把茶运到厦门的可能性最大,他们晚上装船就是怕被人知道,我估计他们肯定会在天亮之前离开县城。”

    李副官心急如火,“我们得赶快行动,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别急,七八千担茶装上船至少要三四个时辰,时间还来得及,我安排一下任务,大家分头行动。”

    “好,陈掌柜请说。”

    陈霖桐对赵黑虎说:“赵大哥连夜返回县城,找到瘦猴他们几个,你们一定要趁装船的时候混到两条沙船上,我和李副官会带两条船到距离县城十多里的下游等着运茶的船,到时候你们协助我们逼迫两条船停下。”

    “没问题,我带一个兄弟上一条船,瘦猴和另外两个兄弟上一条船。”

    陈霖桐对李副官说:“李副官开车去趟奇卿村,找大牛带着十几个年轻力壮的伙计来。我去码头找石老大商量一下,准备两条船。”

    “好,咱们马上分头行动。”李副官说完急匆匆走出办公室。

    马掌柜看着陈霖桐着急地问:“掌柜的,那我干什么?”

    “你就在家里坐镇,看护好咱们的家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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