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贺让骁先放开的,程尔仓促接起电话,呼吸有些乱,她低着头听着老师讲话。

    等她接完电话转身,看见贺让骁背靠着墙,拿着手机回复消息,外面天色暗下来,楼梯间昏昏沉沉的。

    手机的光照在他的眼底,漆黑的眼睫低垂着,程尔看了会儿,视线移到他屏幕上。

    他总是很忙,有各种找他的消息,他在微信回完,又去泡芙。

    那一排排的红色消息提醒看起来恐怖,他指尖飞快点开,但也不回复就放着。

    “贺让骁。”她叫他名字。

    他抬起视线,看见她微微鼓起的脸颊,眼底逐渐生出点趣味,顿了下,抬起下巴等着她发话。

    她往前迈了一部,手指故意在她屏幕上点点,“每天都有这么多人找你吗?”

    贺让骁愣了下,目光很深地看着她。

    “吃醋了啊?”

    他怎么知道啊。

    程尔抿唇,沉默片刻,觉着屏幕有点烫手,收回来藏背后,“我不可以吗?”

    贺让骁浅浅的提了提嘴角,拉起她手,把手机交她手里。

    “密码6个1,欢迎你随时随地检查工作。”

    手机有点热,贴在她手心,仿佛牵着他的手,热意渗透沿着皮肤往心口游走。

    她心拼命跳起来,突然傻了眼。

    她只是想让他心情好点。

    “我不是真的要看。”她解释。

    贺让骁低头,漆黑的眼忽然凑近,盯着她看了会儿,“那就是吃醋了。”

    程尔睁大了眼睛,秉着呼吸,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想让我女朋友查岗,不行啊?”他退开,懒懒散散地说。

    “啊?”

    他稍微直起身,身影照下来,几乎将她拢住,低哑的嗓音有些蛊惑,

    “想让她查岗,她管着我。想她只关心我一个。”

    晚上程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盖上被子眼前就浮现在医院那一幕,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滴滴答答更是扰人。

    她干脆掀开被子爬起来,打开手机,都11点多了。

    走廊里安安静静的,不知道贺让骁睡了没。

    她去翻了他朋友圈,又去逛了一圈泡芙,很快她发现贺让骁将他泡芙的名字从[c++]改成了[听]。

    他怎么会改成这个,好犯规啊。

    程尔心口重重跳了下,生出一阵无法忍受的心悸,胸膛埋在膝盖缓了会儿,她继续翻手机。

    手机震了震,她立刻起身,退回消息界面。

    贺让骁发了一张图。

    是什么啊,程尔点开照片,酒店的网不太好,小图模糊不清,转了好几圈才加载出来。

    规规矩矩地写着他所有的软件的登录名和密码。

    最后一行密码竟然是他的银行卡密码。

    程尔还没回过神来,有新消息进来。

    还是他。

    [x公主:手机密码换成你的生日,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转天一早,早上七点多,天空黑沉沉的。

    经过一整晚秋雨洗礼,地上堆积了一层落叶,空气潮湿阴冷。

    贺让骁的感冒不见好转反而加重,伴随着阵阵咳嗽,整个人状态不太好。

    吃过早餐,大家在候场区等候安检。

    带队老师捏了捏男生们的肩膀,叮嘱他们:“戒骄戒躁,沉着应对。”

    交代完男生,又交代女孩们,“你们盯着他们,仔细读题,团结协作。”

    大家绕城一个圈,有仪式感地击掌,然后信心满满地走向安检区。

    贺让骁精神不济,走在最后,脚步有点散。

    程尔等他走过来,和他并排往里走,刚想问他感觉怎么样,就听见有人叫她。

    她一转身看见林星里站在不远处,他身上穿着德森的秋制校服,白色衬衫外罩着深蓝色针织毛衣,外面穿着同色系的西装外套,胸口挂着繁复庄重的德森校牌。

    贺让骁停下来,视线直直地看着林星里一步一步走近。

    “昨天训练赛怎么没看到你啊。”

    程尔啊了声,侧脸看贺让骁,好像不知道怎么回答似的。

    “她昨天陪我。”

    贺让骁神色冷淡,嗓音更是寡淡沙哑,分明不是在陈述问题,而是在问你有意见吗?

    林星里愣了下,视线不动声色将他打量,面上的笑意不减。

    贺让骁单手插兜,稍微歪头看着他,暗暗想他这副豁达坦然的样子衬得他多小心眼。

    “你们住几楼啊?”

    贺让骁眸光沉了些,眼里有些不耐,他啧了声,忽然阴阳怪气的,“我是不是碍着你俩叙旧了啊?”

    程尔知道他心思,憋着笑默不作声,看着他演。

    “程尔,方便借一步问你个问题吗?”林星里客气说。

    贺让骁嗤笑声,“有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同学你赛前叫走我的队友,谁知道你是不是要找她泄露战术。”

    林星里怔住,好大一顶帽子扣头上,他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辩解。

    程尔却弯了下唇,客客气气说:“有什么事情赛后说吧。”

    林星里点点头。

    目视着两人进入安检区,挨得很近,贺让骁看她的眼神不清不楚,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

    进入赛区,两人脖子上都挂上了身份牌,蓝色的带子在衣服上晃了晃,贺让骁双手插着口袋,神情放松,痞帅的样子格外引人注目。

    不少同学朝他投来视线,贺让骁环顾四周,仿佛没什么能走进他倨傲的眼里。

    就算参加过a那种赛事,程尔仍旧没练成大心脏,本能感到紧张。

    这次比赛的奖杯陈列会场舞台上,金闪闪的奖牌耀眼夺目,贺让骁碰她手臂,抬下巴指了指奖杯

    “想要吗?”

    当然想要啊,程尔已经跃跃欲试,所有细胞都调动起来,只想酣畅淋漓比一场。

    “我来碰碰国内奥赛的高手。”

    贺让骁低头笑了,他耸了下肩,“想要的话赢来给你玩。”

    程尔看他,这一刻不是看贺让骁,而是在看一个可敬的对手,眼前这个人和昨天完全像换了个人,语气好狂啊。

    “听没听过,巾帼不让须眉。结局未定,你我皆是黑马。我们女孩子想要的,自己拿。”

    长发窝在颈侧,她伸手往耳后拨,露出漂亮纤细的脖颈,程尔眼里闪着自信的光。

    这一刻她是锋芒毕露。

    身上有着女孩的韧性和气节。

    从容又自信。

    贺让骁抿唇点头,亮眼的光照在他身上,少年意气风发,“我喜欢你这么自信。”

    程尔说:“你也不差。”

    然后,她刚说完,就听见贺让骁说:“但是,赛前用美人计没用。”

    “嗯?”

    他笑着转身,视线从她脖颈扫过,朝她那边歪身子,窃窃私语,“比赛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啊。”

    程尔笑得明媚动人,身上仿佛笼罩一层薄薄的光。

    “赛场上拭目以待吧。”

    贺让骁点头说好,在程尔转身去找带队老师时勾住她校服,往前一步,压低了声说:“那,我等着你拿奖牌给我玩啊。”

    这次赛程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自题自解答,试题与以往赛题不重复,将代数、数论、几何、组合数学等按照三个等级出题,一共30道选择题,按照组委会评委评判得分。

    第二阶段,每个参赛学校组成一个6人参赛团,两天两试,每试3题,每试45个小时,每题7分。

    两个阶段经由组委会评委仲裁评判出一二三等奖获得者。

    贺让骁精神不太好,但丝毫不影响他的脑子,做题精准又狠,程尔发现贺让骁不光聪明,心算更是厉害。

    只不过第二轮程尔因为漂亮且刁钻的解题思路惊艳评委,得到评委认定数学上有意义的解答,给予口头奖励。

    赛事如火如荼。

    时间每分每秒都过得紧张。

    程尔用黑色头绳将长发固定在脑后,露出纤细白皙脖颈,她心无旁骛写题。

    赛场安静,只有笔尖在赛题勾画的沙沙声。

    第一天赛程结束,桦川队名列前茅,早有贺让骁这位学神为桦川争荣誉,后有程尔实力加入,桦川这次实力非凡。

    大家陆续从赛场出来,贺让骁慢悠悠走在人群后面,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脖子来回晃动,视线低下来,没看见程尔走得快些,他们中间被不认识的人插了队。

    他松开手,往前一步,勾着她肩膀把人拽到身边,程尔看看带队老师,提醒他注意影响。

    贺让骁慢条斯理松开手,问程尔之前那道题目的解题思路,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会场门口。

    雨下得有点大,外面一片昏沉,大概是下了很久雨,地面积起一层水。

    来之前没下雨,很多人都没带伞,堵在会场门口。

    有的同学已经和带伞的同学共伞离开,带队老师左顾右盼,说要先回酒店给大家拿伞。会场到酒店的距离不远,贺让骁远远眺望一眼,刚想准备说话,身边出现个人。

    林星里叫住程尔,他手里拿着伞,“程尔,你跟我一起撑吧。”

    他笑起来,两个酒窝很惹眼,是女生就会被迷得那种阳光男生,偏偏人还温柔。

    旁边有女生偷偷议论着林星里,当然也有人将目光不停地投向贺让骁。

    林星里的视线始终停在程尔身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忽略她身边的贺让骁。

    “现在雨挺大的。”林星里强调。

    贺让骁低下头,很轻地嗤笑声,身上那股散漫的劲儿仿佛被雨水浸透,双手收回口袋,淡淡的睨着两人。

    “贺让骁——”

    一道陌生女声忽然打断气氛,贺让骁温吞地移眼看过去。

    一个面熟的女生走到他面前,伸手递来伞,“我能单独跟你说两句话吗?”

    女孩身穿a中校服,黑发扎成高马尾,眉眼漂亮,整个人青春洋溢。

    他在记忆中搜刮,只想到他们前几次比赛见过,仅此而已。

    贺让骁迟疑了两秒,说:“不能在这儿说?”

    女孩摇头,指了指一旁的空处,“就几句话,不会耽搁你们回去吃饭。”

    贺让骁没接她的伞,看了程尔一眼,跟她说过去看看,然后跟着女孩来到空处。

    程尔视线一直追着两人,幸好他们离得不远,几秒后,贺让骁的目光朝她看来,两人视线碰一起,他漫不经心地勾了下唇。

    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却让程尔的心跳又乱又快,心尖尖像是被人掐了一把,她佯装自然地移开视线,不出几秒,又看回贺让骁。

    她忽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句,第一次心动不是心跳也不脸红,而是你看向他时,看了一眼还想多看一眼。

    当初在闷热的楼梯间,初见时,她看他,早就不止看一眼。

    林星里叫她名字,她才回神重新看向他。

    “我能问个问题吗?”林星里问。

    程尔低头,视线不知道往哪里看,有点散,心不在焉地点头。

    林星里盯着她看了会儿,问出憋了很久的问题,“你之前说有喜欢的人……”

    他的声音有点慢,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痛苦。

    程尔听见喜欢的人,抬起头看他,见他薄唇开开合合,声音变得有点模糊。

    “是不是贺让骁啊?”

    程尔想都没想,几乎本能地承认,“是啊。”

    说完,她意识到在自己实在不会遮掩,会让人看笑话,脸后知后觉红了一片。

    “你看出来了?”她又问。

    林星里脸上的表情沉得厉害,沉默了几息,“真的是他?”

    程尔点头。

    “除了他,别人不行?”

    程尔知道他什么意思,也听出他语气的低沉,还是点头,不是除了别人不行,而是她根本没考虑过别人。

    光线越来越昏沉,门口的灯光被蒙蒙水汽模糊,有些微弱地映照着这块地方。

    林星里站在昏暗的光线里,背着光,失魂落魄和低沉颓然交织着,他低着头,静了会儿。

    贺让骁跟女孩讲完那道题的解题思路,再看向程尔时,她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身前是薄薄的水雾。

    贺让骁找女孩借了伞,抬步来到程尔身边,也盯着外面漫无目的看了会儿,“他走了?”

    程尔嗯了声,视线移到他手里的伞,想到那个漂亮女孩,心里有点吃味儿,“你们聊完了吗?”

    她的嗓音闷闷的,还不自在。

    贺让骁应了声,撑开伞,橘黄色的伞瞬间占据视线,程尔闻到了伞上的香气。

    静了静,雨点滴答。

    贺让骁握着伞,忽然转了个方向,伞绕到程尔背后,将她整个后背拢住随着手臂收力,她身体前倾,脚下快速移动两步,站到了他跟前。

    有伞挡着,没人能看见,她的视野里只有他。刚平复的心跳又拼命跳起来,甚至愈演愈烈。

    她觉着他的眼里,趣味很浓,视线很深地看着她,有点迫人的危险感。

    “你……你干什么啊?”

    程尔仰起视线,看着他的眼睛。

    羞涩软软的嗓音,不像是质问,更像撒娇。

    “你们聊什么了?”

    程尔一怔,没说,反问他,“你们呢,聊什么了?”

    聊了那么久,而且他没有丝毫不耐烦,难道他对每个女孩都这样有耐心吗。

    想到这个,程尔视线转向一旁,下一秒,冰脸的手指钳住下巴,转向他继续对视着。

    他弯腰,头低点,漫不经心盯着她看,过了会儿就笑了。

    程尔不自在,他捏着下巴不让动,低笑着说:“小耳朵,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啊。”

    贺让骁觉着程尔其实挺灵动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平时的乖巧的都像是她的伪装,他很喜欢她这样。

    “我没有啊。”程尔否认,“而且,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行啊,胆子挺大的啊。”贺让骁说,“不告诉就不告诉。”

    手腕将要抬起伞,忽然手腕被压住,他视线动了动,喉结缓慢地滚了下。

    “他看出我们的关系了。”

    贺让骁故意逗她似的,拖着耐人寻味的调子,“我们什么关系啊。”

    程尔睁大眼睛,脸一下变红,就连水雾潋滟的眼角都染上一抹艳色。

    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贺让骁想伸手抹下她的眼角,手指动了动,最终将这股冲动压了下去。

    他往深了咽嗓子,喉结性感地往下滑动,声音变得有些低,“她问我之前第15题的解题思路。我找她借了伞。”

    程尔眨了眨眼,不太信,“真的吗?”

    贺让骁开玩笑,“你好像很不信我啊。”

    程尔摇头,“没有啊,那你给我说说你的解题思路。”

    贺让骁撑起伞,身上那股迫人的姿态不见,又恢复懒洋洋的样子,他将她带进伞里,一起走入雨中。

    “——我被冤枉了,要哄才能好。”

    转天一早,程尔打开门就看见贺让骁倚在门边讲电话。

    听语气大概是周寄打来的,两人插科打诨了几句,贺让骁笑骂了句,撩起视线看程尔,“不说了,程尔出来了。”

    地方说了什么,他懒洋洋一笑,“老男人怎么会懂。”

    程尔在想他跟周寄聊什么,贺让骁忽然捏着她肩膀,将人往前带了两步,站到他面前。

    他冰凉的手指探到了颈边,忽然停住,低头瞧着她。

    程尔感觉到那点点冰凉贴着皮肤,却没动,心跳和呼吸都快了起来,视线忍不住四处看,生怕有人突然出房间。

    静了静。

    他身上的气息靠了过来,人近在咫尺。

    呼吸也是。

    程尔紧张地攥着手机,缓慢地眨了眨眼。

    呼吸乱了,脑子也乱了。

    视线四处游离,最后停在昨晚为了哄他,特地去买了送他的小屁桃情侣手机壳。

    他昨晚还嫌弃,今天就用上了啊。

    手指在颈边动了动,折进去的衣领被翻了出来,他帮她整了整衣领,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想什么呢?”

    “什么都没想。”

    “骗人。”

    他松开手,退到安全距离。

    “我以为……”她羞涩地说不出。

    贺让骁捕捉到点什么,不打算放过,“以为什么?”

    走廊的空气似乎不流通,暧昧浮动着,那股淡淡的气息缠上她的呼吸,程尔闭了闭眼,“以为你……想亲我。”

    贺让骁顿了下,他又特意看她,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想着啊。”

    程尔因为他这句话,面红耳赤了一整个早晨。

    带队老师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十分着急。

    直到赛场紧张凝重的氛围才让她的心跳以另一种节奏跳动着。

    第二天的赛程更紧凑,也是第二阶段比赛最后阶段,大家铆足了劲想博个好前程。

    赛场仿佛进入了一种凝滞的状态。

    大屏幕的计时器跳动着,红色数字不断递减,紧迫感扑面而来。

    天公不作美,外面响起一阵阵轰隆雷声,几乎将氛围渲染到了极点。

    那场比赛持续了九个小时之久,等到比赛宣布结束,评委核定结果,身上那根紧绷了几天的弦,忽然松开,有的人累虚脱了坐在位置上休息,

    有的人还很亢奋,跟同伴讨论着解题思路。

    大概数学迷人的地方就在于此,一次次解题,像是一次次攀登新的山峰,沿途的美景,半山腰的偶遇,亦或者登顶的成就感,各有各的收获。

    程尔累得厉害,窝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视线放空,脑子也放空。

    这次的赛题难度还行,只不过她很久没参加比赛,体力跟不上,而且遇到了好题目动静的心情难以平复。

    一直到比赛结束,她手里捧着奖杯,还有种走上云层,软绵绵的失重感。

    再看看,与她隔了一位的贺让骁,接过评委的奖牌挂在胸口,她好像又有了点实感,他们真的拿奖了。

    程尔弯腰接过奖牌,沉甸甸地挂在脖子上,那一刻她从云端回到了地面,老师们笑着,同学们鼓着掌,她眨了眨眼睛,侧头看向贺让骁。

    他也再看她,那一瞬,真的好想哭。

    只是那天贺让骁从领奖台下来,就被带队老师叫走,一直到回学校都没见到他。

    程尔打听过,他只是被带队老师带出去,接走他的是他妈身边那个有身份的男人。

    只是她没想到,那天过后,往后的三天里都没见到贺让骁。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中秋节快乐呀!

    抱歉来晚了,本来能早十分钟,被猫猫踩到了关机键……

    “结局未定,你我皆是黑马。”化用网络。

    另外,文中数学竞赛有参考引用部分资料,请勿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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