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林乐晗的一番话, 乔汐产生少许危机感,但全部脑细胞都在催她睡觉,她很快就被干扰得没有思考能力, 决定先睡觉, 有什么事等睡醒后再说。
由于时间太晚,回自己家有一段距离,林乐晗干脆留下来过夜。
第二天早上, 她睡到自然醒, 悠哉慢哉地起床, 准备去餐厅吃早餐,不料, 踏出客房没几步, 两张极其眼熟的面孔出现。
这两人, 分别是顾以诚和伊伊。
林乐晗有一瞬间的茫然,视线不由自主地上下扫视两人几遍。
顾以诚熟练地抱着伊伊, 而伊伊拿着玩具, 兴冲冲地向顾以诚展示完毕,然后轮到向她展示。
林乐晗眼睛在看玩具,对伊伊作出回应, 实则大部分注意力是回想伊伊刚才叫了好多声的‘叔叔’, 顾以诚温柔耐心地和伊伊说话。
见鬼了,她是在好朋友的家,也知道好朋友和顾以诚没有超越普通男女的关系, 可此时此刻,她竟略微诡异地看顾以诚有点像这里的男主人。
正当她想跟顾以诚打招呼,余光却是扫见乔汐从远处走来,并听乔汐说:“乐晗, 你起太晚,吃午饭的时间,不要吃早餐了。”
林乐晗用笑容代替言语,朝顾以诚笑了笑,立即走到乔汐的身边,小声问:“太子爷为什么在你家?”
“伊伊早上六点睡醒,说要上去和小可玩,江怀行他们未必睡醒,我叫陈阿姨带伊伊下楼散步,碰见顾以诚遛狗,他们玩到一起。”见她哥快把午饭做好,乔汐顺便邀请顾以诚吃。
楼上楼下的邻居,关系和谐,吃顿午饭算是正常的人情往来。
“这样啊。”林乐晗目光放远些,发现乔风也在,“早,乔总。”
“早。”乔风环视眼前的所有人,“午饭做好了。”
“你们先吃,我要处理一些工作,晚点吃。”说罢,乔汐走进书房里。
除乔汐以外,其他四人坐在餐桌旁。
林乐晗尝了两道菜,发自内心的夸赞:“廖阿姨手艺真好。”
乔风瞥了瞥林乐晗:“午饭是我做的。”
林乐晗脸上不显尴尬,扭头笑着对乔风说:“乔总手艺了得,随便做的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我今天有口福。”
“别客气,多吃点。”乔风将林乐晗刚刚夹了好几筷子的菜挪动,挪到林乐晗最近的位置。
不是在陌生人家里,林乐晗自是不客气的,吃得一脸满足。
吃到一半,她瞄了好几眼书房的方向:“乔汐忙什么工作,还不来吃饭?”
顾以诚边将伊伊的碗填满饭菜,边回答:“我听乔汐说,她找律师拟一份重要的协议。”
林乐晗猜乔汐找律师多半是拟抚养权协议,不再往下聊。
胃部空间被占满一半,她对食物的专注力下降,百无聊赖地观察坐她对面的顾以诚和伊伊,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逃不过她的视线范围。
顾以诚怎么像在照顾自己的孩子,一会给伊伊夹菜,一会用纸巾擦干净伊伊沾上食物残渣的嘴角,一会问伊伊想吃什么,十足操心的老父亲。
乔汐来吃饭时,伊伊和顾以诚已经吃饱,到客厅玩乐高了,乔风则回到自己的房子,就剩林乐晗陪乔汐吃饭。
林乐晗挨着乔汐坐,好奇地问:“太子爷的副业是当你家保姆吗?”
用‘保姆’来形容顾以诚,她认为是褒义词。
“……”乔汐挑起眉,“什么?”
“太子爷好有耐心,一直帮你带孩子。”
女儿讨人喜欢,顾以诚有时间陪小孩子玩,她也没让顾以诚一个人帮她照顾女儿,陈阿姨时刻紧跟他们,乔汐音量稍稍降低:“他不是天天帮我带孩子,谈不上当我家保姆。”
“我觉得他还有点像这里的男主人。”
“你认真的?”
“认真的。”
“你知不知道男主人是做什么的?”
“他帮你带孩子带到你家里来,伊伊看着和他相处良好,伊伊不叫他叔叔,叫他爸爸,绝对不存在违和感。”林乐晗没别的意思,感觉是这个场所带来的致幻效果。
之前就老被误认她、女儿和顾以诚是一家三口,乔汐懒得解释。
现在听林乐晗这么说,她无奈地笑笑:“继父可不是谁都愿意当的,顾以诚是你上级,又是你未来的老板,你小心被他听到。”
“你没说他愿意当伊伊的继父,你自己把话题歪了,哎,你是不是也被他的美□□惑?”林乐晗开起玩笑,“假如你和太子爷成了一对,以后你是我的老板娘,请吹枕头风,助我升职加薪。”
不可置否,顾以诚拥有顶级的外表,美色确实诱人。
乔汐能欣赏顾以诚长得多好看,但是没有那种怦然的心动。
哪怕她有心和顾以诚恋爱,让他当她女儿的继父,他不一定愿意,而且在这之前,有个问题,顾以诚不喜欢她。
她认真作答:“若是轻易被美□□惑,我应该在高中时就被诱惑成功,不用等到如今,你指望我吹枕头风来升职加薪,不如靠你的努力来得快。”
一提工作,林乐晗叹气道:“业绩没达到预期,升职加薪别想了,我今年的年终奖堪忧。”
“今年还有三个多月,我再给你找找客户。”
吃完午饭,乔汐关于抚养权协议的具体细节,要跟律师当面谈。
出门之际,路过客厅,看见顾以诚说同一句英语,先教她女儿,后教鹦鹉,一人两只鸟学得格外认真,她朝他们说:“我出去办点事,晚上前回来。”
顾以诚笑道:“好的,晚上见!”
伊伊挥挥手:“妈妈再见!”
原则上,顾以诚不适宜在她家待太久,奈何顾以诚和她女儿玩得来,家里又有两个住家阿姨和林乐晗在,乔汐才不在出门前委婉地叫顾以诚离开。
乔汐一走,林乐晗无所事事般地也到客厅,打开投影仪看电影,当然不是全神贯注地看,时不时地瞟一眼旁边的顾以诚和伊伊。
越往后,她越觉得顾以诚像这里的男主人。
午睡时间的到来,伊伊开始打瞌睡,最后平躺在沙发上。
见状,顾以诚明白伊伊是要睡午觉了。
这时,门铃响起,廖阿姨开门。
门一开,江怀行打量屋内,寻找女儿和乔汐的身影。
他没看到乔汐,反倒看到女儿被顾以诚从沙发上抱起,顾以诚还问林乐晗:“伊伊房间是哪个?”
林乐晗知道伊伊有自己独立的房间,但伊伊平时是和乔汐睡的。
伊伊显然到点午睡,她打算带顾以诚到主卧,然而一道夹杂冰冷和不悦的视线令人忽视不得。
林乐晗不出声,目光集中某一处,顾以诚条件反射地顺着她目光那边看。
江怀行面色微沉,大步流星地向他们走来。
女儿眼睛半睁半闭,脑袋昏昏欲睡地靠在顾以诚的肩膀上,不注意他这位父亲有没有来,像极顾以诚代替他的位置,女儿似是被顾以诚抢走,江怀行心里十分不好受。
他二话不说地张开手,欲将女儿抱到自己的怀里。
意外发生,跟在他后面的廖阿姨开口说:“江先生,乔小姐不在,伊伊眼下要午睡了,请你离开。”
拿乔汐的钱财,肯定是替乔汐做事,廖阿姨原想拦住江怀行进门。
可惜江怀行动作敏捷,她一时防备不及,只得追上他了,再叫他出去。
在乔汐的这套房子里,仿佛谁都有权利对他下逐客令,谁都比他更有资格地待在这,江怀行紧拧剑眉:“我带伊伊上我那午睡。”
负责和江怀行对接他探望孩子的事,乔汐也没交代她拒绝江怀行的探望,廖阿姨想也不想地道:“好的。”
伊伊早已彻底闭上眼睛,在大人的说话声中睡着。
顾以诚低头看了看伊伊,轻声说:“江总,伊伊睡着了,你抱她坐车去你家,吵……”
没得到在这里出入自由的权利,一看顾以诚就是比自己权利多,女儿又乖乖地在顾以诚怀里睡觉,江怀行相当不喜。
准确是厌恶,他讨厌有男人在这里出入,这给他带来不安全感。
他没耐心地打断顾以诚:“我带我女儿走,不关你一个外人的事。”
话音未落,江怀行神色强硬,动作较轻地抱走女儿。
下一刻,伊伊不幸被弄醒,睁开双眼,恹恹地看一眼父亲,叫一声‘爸爸’而后朝着顾以诚说:“我要叔叔抱。”
“!!!”林乐晗眼中浮现一点惊讶。
“江总,你也听到了。”顾以诚向前一步。
女儿刚刚像做出二选一的答案,自己在女儿心里的地位有所下降,并且是比顾以诚低一位,江怀行忍着面色不变,温声哄道:“妈妈不在家,去爸爸那里午睡,好不好?”
顾以诚等着抱伊伊去睡觉,江怀行在哄伊伊跟他走,目睹这样的画面,林乐晗两只眼睛不够用,一次又一次地轮流看顾以诚和江怀行,莫名嗅到剑拔弩张的气味。
让小孩子做这种选择,实在是不人道,她拿出主人的姿态,把伊伊从江怀行的手中抱过来:“乔汐有事外出,叫我好好照顾伊伊,我得陪伊伊午睡,你们两位都请回。”
乔汐没亲口叫她照顾伊伊,可乔汐临走前有眼神暗示她。
称不上睁眼说瞎话,她对江怀行和顾以诚下完逐客令,急忙抱伊伊到主卧,再将门一关,隔绝外面的世界。
两人身高相差无几,江怀行皱眉注视顾以诚,冷声道:“我女儿已经有性别意识,你和我女儿没血缘关系,也不是我和乔汐的重要亲属,请你不要跟我女儿有过多的接触。”
伊伊的亲生父亲是江怀行,于情于理,他都可以说这些话,顾以诚懂他是站在父亲的角度为女儿着想,
可是,为什么他听出江怀行对他有强烈的敌意?
无视暂时没弄清楚江怀行来自哪里的敌意,他双手插兜,脸上带有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我算伊伊比较亲近的长辈?毕竟,她生病时,我陪乔汐带过她去医院看病,平常我也陪她玩,和她们一起吃饭之类的。”
自己和乔汐待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见一面都极其困难,偏偏顾以诚说得像随时随地和乔汐在一起,引人遐想,江怀行眉宇瞬间皱成川字形,心底渐渐形成醋意和妒忌。
“以前我没住在这栋楼,现在我住这栋楼的顶楼,我更加方便地照顾乔汐和伊伊,以后不劳烦你……”
“等等,江总。”顾以诚下意识地做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乔汐跟我说过几次,她八百年前跟你和平分开了,谁照不照顾她和伊伊,轮不到你来做主吧?”
顾以诚语气温和,仔细听,其实能听到一丝挑衅,作为同性,江怀行岂会领悟不到挑衅意味什么,脸色一下子阴沉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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