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今天下班有点早。
或者说, 自从不能在儿科照料日本的花朵,他就毫无在医院加班的兴趣了。
到达熟悉的小诊所时,森鸥外有些意外太宰治还在这里。
“今天不去找川上少主吗?”
那日爱丽丝折戟后, 他便不再把爱丽丝放在诊所做无用功, 想听川上清和的消息, 还不如像以往那样问盟友尾崎红叶和学生太宰治。而说起太宰治——两个少年的友谊兜兜转转,最近又好得宛如一人,昨晚太宰治还很遗憾地说川上少主的课业时间被调整到了白天……
按照森鸥外对便宜学生行动模式的了解,对方吃完晚饭就该直奔港口fia大楼了。
“马上就走。”
太宰治坐在平板床上踢着小腿, 假作不知情道, “森先生这几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说愿意为日本的未来加班到天明吗?”
正中死穴。
森鸥外皮笑肉不笑道:“……不劳太宰君费心。”
两个塑料师徒你来我往了几句, 纷纷察觉到某种生理性的不适,停下聊天。
太宰治看了看时间, 从床上跳下, 准备出门。
“我走啦森先生!”
见太宰治高高兴兴的样子, 深知便宜学生这副模样多么难得·森鸥外忍不住问:“川上少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森鸥外和川上清和接触很少。
仔细算来只有两次:废弃教堂初见一次、五大干部会议上一次。
然后……
他就原因不明地被下放到医院了。
事后森鸥外当然也想过, 会不会是川上清和做了什么手脚, 但当时少主刚到港口fia不久, 无权无势对fia也不熟悉,这件事的主动权很明显在老首领那里,如果他怪川上少主, 不就和古代那些亡国不怪国君怪宫中女子的愚民一样吗?因此森鸥外仍是在老首领身上下功夫。
依照他对老首领的了解, 过不了多久, 自己就能回到港口fia的漩涡中心、老首领的身边了。
但这不妨碍森鸥外对这位川上少主越来越好奇。
太宰治转脸, 将手放在耳后, 拖长了调子道:“森先生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接着打开门跑掉。
森鸥外:“…………”
太宰君, 敷衍的时候好歹认真一点啊。——室内是没有风的。
港口fia大楼。高级公寓层。
织田作之助又在切西瓜。
红发青年觉得他现在的工作挺安逸的, 虽说职位是保镖,但这方面他基本没有派上用场过,大部分时间都在做助理的活。——织田作之助其实挺不理解为什么少主觉得他该拿两份工资的。
将西瓜切成豆腐块大小,撒上盐,开两瓶汽水,再把少主和太宰喜欢的零食开袋取出适量摆在有许多格子的零食盘里……
想到两个少年无忧无虑地打游戏吃东西的样子,红发青年整个人都散发出温和的气息。
——可另一边的情况,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美好。
神代清和在和太宰治双排。
激烈的pvp对战中,神代清和正全神贯注地攻击敌方大本营,太宰治冷不丁道:“那个女人好看吗?”
“……!”
神代清和一个手滑,送了。
太宰治幽幽道:“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
神代清和动作自然地举起手闻了闻,初时不觉,仔细嗅闻才闻到股非常淡的、若有若无的香味,“…………”
贝尔摩德!!
黑发的少年内心疯狂diss某个女人瞎讲究,明明在用假身份还改不了明星毛病,又想到这可能是还没用假身份时喷的香水,只不过香味一直没散……质量好得有点离谱了吧?!面对太宰治怀疑的眼神,神代清和当场抬手发誓:“我保证我和那个女人没有任何感情。”
他没有说谎。
后面几天都要去莎朗老师那里学表演,谎话难圆,何况——
对着吃醋的太宰猫猫,看着那瞪圆的鸢色眼睛,哪个铲屎官忍心欺骗呢?
“那个女人是谁?”
“啊……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
织田作之助端着零食盘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般不妙的对话,简直梦回他做底层成员的时候处理的一桩桩“家务事”。织田作之助放下零食盘,又端来汽水和西瓜,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即使身陷太宰猫猫的胡搅蛮缠之中,如此为难的表情也引人注目,神代清和脑内过了一遍刚才的对话,嘴角疯狂抽搐起来,为自己的清白发声:“织田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太宰治站上沙发,叉腰:“那是怎样?你说啊?”
神代清和把太宰猫猫薅下来,满头黑线,“你最近都在看些什么啊,狗血剧么。”
黑发的少年快速在小伙伴耳边低声道:“和我的身份有关,你确定要知道?”利用太宰猫猫喜爱猜谜不愿认输的性格回避掉这个问题,神代清和接着把小伙伴按在沙发上摆成坐姿,若无其事地重新拿起手机。
“……”
因为他们俩,一个送,一个挂机,队友们正在锲而不舍地朝他们输出优美的日本话。
神代清和果断重开。
太宰治慢吞吞捡起自己的手机,跟着重开。
气氛恢复和谐。
对于宿舍里的三人来说,这个晚上虽然有小小的插曲,整体却是称得上美好平静的,但对于某个被监视的黑衣组织成员来说,就完全相反了。
月光皎洁。
贝尔摩德借着月光,从窗口往下望。
黑手党们静默地守卫,换班和巡逻的规律在她长达六小时的观察中完全清晰,如今要等的,只是一个时间。
人类最容易犯困的时间。
即使黑手党被称作夜行生物,也不会例外。
贝尔摩德想起搜集到的情报。
突兀拜访的黑手党少女没有拿走她的手机和电脑,贝尔摩德自然是上网查过的,可惜川上清和这个名字在网络可谓毫无存在感,不论是明网还是暗网。贝尔摩德一时拿不准对方是小鱼还是大鳄,很自然地,她想到了某个刚在横滨吃了个亏的、黑衣组织的同事——
同为情报组的波本。
遗憾的是,两人的交流并不顺畅。
这时候贝尔摩德就很理解琴酒的感受,神秘主义者确实挺讨人厌。
但——
a secret kes a won won。
何况,她已经得到了最关键的提示。
川上清和……
港口fia的少主?
同样知道港口fia目前情况的贝尔摩德,联系今日川上清和的请求,几乎是立刻推出了对方需要表演成高傲妩媚有风情的尤物的原因——哎呀,那位老首领,原来已经疯到这种程度了么。
想到黑衣组织和港口fia的一些生意往来,贝尔摩德眼波流转,思索一秒又很快放弃,毕竟那不是她负责的部分。
况且,港口fia未必不能维持与黑衣组织的生意往来——即使老首领没了,不是还有位不简单的少主么。
围住四周的、明显和老首领无关,仅归属于川上清和本身的势力的这些黑手党,看起来可真是训练有素啊。
贝尔摩德坐在连接微型摄像头的电脑屏幕前,观察短租楼的情况。
隔壁房间的夫妻很可能也有问题。
短租楼被黑手党围着,租客们自然纷纷退租,除了由于各种原因不知道外面情况的,整栋楼的无关人等基本清空,可隔壁房间那对年轻的夫妻仍没有动静。
真是做足了准备啊,川上少主。
但你若是只把我当做莎朗·温亚德……
我可就不能陪你玩下去了。
金发碧眼的女人把玩着手`枪,在幽暗的室内勾起红唇,满室生辉。
凌晨三点。
惴惴不安、睡眠极浅的老板娘被黑手党的火并声吵醒。
老板娘躲在窗沿悄悄往外看,见围着楼房的黑手党正和一群队形散乱、乍看起来很不靠谱的人交火,不由在心中求神拜佛,希望这群煞神能不要波及她的房产,同时疯狂回忆这种情况造成的损失在不在保险的赔付范围内。
贝尔摩德站在窗口。
此时她已易容成老板娘,换上身和被月光照耀的楼房外侧同色的衣服,只待黑手党疏忽,便可从容离开。
横滨的外围成员水平好像比东京的高嘛。
地域问题?
作为黑衣组织的代号成员,贝尔摩德和大多数代号成员一样,并不把外围成员的命当回事,何况她已经将黑手党换班和巡逻的规律发给了那些外围成员,又挑选了合适的时间,自觉已经仁至义尽。
该走了。
带上手机和武器,女子窈窕的身影轻巧地沿着窗台攀附在排水管道,灵活地到达10楼,稍稍整理,沿楼梯往下移动。
贝尔摩德惟妙惟肖地扮演着因担忧自身房产出来查看的老板娘,她知道以老板娘的性格,这时绝对缩在房里,不会出现两人同时出现的黑色幽默。——路遇的黑手党并不多,而黑手党们若是不能主动配合,就会被动配合……易容下,来自黑衣组织的女子露出冰冷的微笑。
到达一楼。
这是黑手党最多的楼层,也是最混乱的楼层,而她只要——
“抱歉,温亚德女士。”
柔和而坚定的女声在她身侧响起,“前面太过危险,请您止步。”
那对夫妻里妻子的声音。
贝尔摩德勾唇转身,正待说些什么,呼吸却猛然一窒。
来人确实是那位妻子。
而在这位年轻的女性身后——
一个高大的女子悬浮着。
她梳着姬发、长发披散飘荡;她面容惨白、空洞的双眼流下血泪;她身着和服,手持一把武士刀;她全身都被笼罩在层朦胧的光晕中,昭示着非人的身份。
贝尔摩德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是……异能?”
年轻的女性礼貌道:“「夜叉白雪」,请多多指教。”
贝尔摩德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然而在发现枪支对「夜叉白雪」基本无效、且「夜叉白雪」拥有的速度和力量远非她所能及后,只得遗憾地接受失败。
她被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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