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院价格高,  自然有价格高的道理,其他方面并不用如何收拾,一切都是妥当的,  略打扫了卫生换上家里带来的铺盖就可以住人了。

    叶峥夫夫住了左边屋,云爹住了右边屋,  当中隔着个空屋子,  预备着叶峥读书,并放些杂物。

    几人这些天在船上一直缩着不爽利,天气热身上也黏糊糊的,  紧赶着烧了几大桶热水梳洗了才算缓过口气,晚饭就不做了,  云清去外头买了烧肉面汤并几个白面馒头,几人就着烧肉吃馒头喝汤,  饱饱地填了一顿后早早就歇下了。

    第二日,  叶峥仍旧延续在县城考秀才那回的作息,劳逸结合地温书。

    云爹和云清则出门采买,  这回出来他们是带够了花用的,这些日子卖酱豆腐、肥皂、腌咸蛋,  又卖了秋收和春收的粮,外加上回水恒来家送了点东西,  云罗氏的小金库林林总总攒了得有四百两,还不算散碎铜子儿。

    这回出门,  云罗氏硬给云爹的包袱里塞了一百两的银票并几吊大钱,云爹云清和叶峥都推说用不了那么多,  但云罗氏坚持,  说穷家富路,  这么着也就带上了。

    叶峥看书乏了的时候就会和云清一起出去走走,  叶峥现在的个子已经不比云清矮多少了,他身上彻底抽条,白嫩嫩脸颊上的嘟嘟肥也褪去,完全显示出这张脸的美艳来,如果说叶峥当初穿来的时候,这身体是娇嫩可爱的纤细美人范儿,彻底长开的叶峥却隐隐有了锋锐之气,眉飞似刀,眼波如流,美得盛势又凌厉。

    许是因为坚持练习八段锦的缘故,穿着衣服看不大出来,云清却知道,叶峥浑身覆盖着薄薄的肌肉,线条修长优美,不起眼,爆发力却惊人。

    叶峥现在终于得以一雪前耻,轻轻松松把云清公主抱起来了,床笫之间也各种搞事情,有时弄得云清也有点吃不消。

    叶峥牵着夫郎的手,二人趁着晚风散步到码头边,这就是他们坐船来时的那个码头,每日清晨都闹哄哄的,做买卖的,扛大包的,上下客的,有从远方运了新鲜东西来货商也会直接将货铺在码头边卖,价格比门市的便宜些,但质量好坏就不能保证了,只看买的人自己眼力,云清和云爹经常赶早过来买鱼买菜。

    现在是傍晚,码头人不多,叶峥和云清逛过去,正巧瞧见一只船在下货,那船舱里堆了不少干海带和咸鱼,散发出阵阵逼人的气味,顺着风飘过来。

    州府比叶峥他们溪山村还要偏北,本地居民并没有食用海带的习惯,那船老大是从南边贩了海货来的,本以为可以凭着一舱东西大赚一笔,谁知海鱼倒是卖出去不少,这海带却是乏人问津,州府人民并不知道这看着又干又柴的树皮一样的梆子拿回去咋做菜,又和啥菜做一起才好吃。

    叶峥他们到的时候,人间清醒的船老大已经决定放弃这批海带,让船工搬出去丢了,腾出地方采购些北地皮毛带去南方贩售,好歹平了这一趟的亏空,方不算白跑一趟。

    云清见叶峥的视线一直往那船上飘:“阿峥想吃鱼了?这鱼闻着不新鲜,赶明儿早起我和爹来买现捕的鲜鱼做给你吃。”

    就冲这刺鼻的味儿,云清就怕他娇气的小夫君吃了闹肚子。

    叶峥摇摇头:“不,我是觉得这海带不错。”

    “海带?”

    “就是那边一捆捆的。”叶峥指给云清看,“那就是海带,有消肿利尿的功效,而且海带还是天然的味精,煮汤鲜得很。”

    小夫君嘴里又在冒新词了,味精什么的,云清见惯不怪。

    “走,去问问。”

    叶峥拉着云清走过去。

    船老大正蹲在码头上抽烟。

    “老板,这些海带你预备送去哪里?”

    话音刚落,只见船老大的眼神一下就看住了叶峥:“年轻人,你认识海带?”

    叶峥不动声色:“是,小子从前吃过,觉得味儿不错。”

    云清当然不会拆穿小夫君。

    船老大眼睛亮了起来,语气也有些急切:“那你可是要购买?”

    “……是,我想要购买一些。”叶峥不知船老大为啥这个态度,跟看见救星似的。

    “郎君要买多少?”船老大放下烟斗拍拍裤子站起来,“走,我领你去舱里看看。”

    叶峥本意只是想买一点,但船老大如此热情,仿佛把他当个大主顾似的。

    叶峥盛情难却,但还是对船老大说:“我只买一些家常食用。”以免对方生出不必要的期待。

    “不要紧,反正这些海带也卖不出去了,郎君要多少,要哪些,只管挑拣,不收你钱了。”

    卖不出去……那船工正搬着的是?

    仿佛瞧见叶峥的疑惑,船老大摊手:“没办法,我正要把这海带都处理了,腾点地方购置些皮毛带回去。”

    叶峥点点头,在云清的搀扶下踩着跳板往舱里探头,果然就见船底堆着海带和海鱼海虾之类的,已经清理了一部分,露出船底的疙疙瘩瘩的木板。

    ……等等。

    那疙疙瘩瘩的,好像不是木板。

    叶峥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些垫在海鱼底下的是……

    牵着云清的手猛然握紧了,叶峥压抑着激动,又上前几步细看,终于肯定了,的确就是他想的东西——土豆!

    土豆可是好东西,亩产高,做法又多样,关键口味还很好吃,叶峥在家弄烤鱼和锅子吃的时候,经常想烫点土豆片,但云家人都说没见过他描述的食物,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叶峥就想着,也许这年代,土豆还没有流传进来吧,十分遗憾,少了土豆得少多少美食啊!

    但也没办法。

    谁知无心插柳,竟在这船老大的海货堆里瞧见了。

    叶峥登时也顾不上海带了,指着土豆抑住狂喜问船老大:“老板,这是什么,从何而来?”

    船老大随便看了一眼,不知这郎君咋会问这个,但还是如实说了:“这叫土蛋,是我从一个海货商人那收来的,郎君是瞧着稀奇?”

    船老大又摇摇头,干脆全部说出来:“郎君有所不知,这土蛋非我大启的作物,而是海上漂流而来,先时我不知是什么,尝着味道还成,就把海货商人那儿的土蛋全收了来,预备着走船路上吃,嗐,谁知那海商不老实啊,这土蛋竟是有毒之物,害我一船人上吐下泻,耽误不少功夫,这一趟真是亏大了。”

    这便与叶峥心中所想全对上了,土豆乃是茄科植物,有着茄科植物的特点,即含有龙葵素,成熟的土豆体内龙葵素最少,适合人类使用,可一旦土豆未成熟或者发芽了,就会大量生成龙葵素,这时候就不适合食用了,会导致龙葵素中毒,若土豆霉变,还会生出另一种毒素,叫黄曲霉素,黄曲霉素中毒,轻则上吐下泻,重可致命。

    叶峥瞧着这些土豆全部发青发芽了,还有一小部分霉变了,这就是导致船上人中毒的原因。

    “老板,这些土蛋可都是要处理掉的?”

    船老大肯定道:“清理完海带就清理土蛋。”

    叶峥点点头:“既都要处理,不如我花些银钱买下,如何?”

    船老大看了他一眼,觉得很荒谬:“郎君,你要买我的海带和土蛋?”

    要买海带船老大不奇怪,海带本就是可食用之物,无论谁买去只要会吃都不亏,可这土蛋都说了有毒,这郎君还要买?

    船老大再次确认:“郎君,我可是说过,这土蛋是有毒的,你可确定要买,若中毒了,我是不会负责的。”

    叶峥道:“我很确定,老板开个价吧。”

    船老大再次打量了叶峥,见他一派光风霁月之气,并不像拿他寻开心的样子,想着莫非是富家公子的特殊癖好?不在乎银钱?

    但他又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告诉他们这土蛋和海带都是要处理的,若这二人精明,只需跟着他的船工,等他们离开后自行捡回去就成,一文不花就可以白得了这些东西。

    如今这位郎君却开口说要买,说明也不是个占人便宜的歪心思,乃是个正直的人,这样,自己也不方便开高价了。

    于是船老大试探着说了一个很实惠的价格。

    叶峥并没有拿捏着讨价还价,而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船老大见他如此爽快,胸中郁气顿出,也变得十分好说话,甚至主动提出派船工帮忙把东西给叶峥送到家去。

    “那就有劳了。”

    叶峥付过钱,把地址告诉船老板,船老板果然转头吩咐船工叫把东西往叶峥的住址搬,并让他们把先前丢弃的那些也一同捡回来搬过去。

    云爹正在院中劈柴,就见哥儿哥婿回来,身后还跟着一群汉子,把一捆捆带着海腥味的东西往场院里搁。

    汉子们流水般来又流水般走了。

    船老大十分慷慨,连舱里的一小堆咸鱼也一并送给叶峥他们了。

    望着一院子酸爽的东西,叶峥摸摸鼻子解释了来龙去脉,好在云爹也没说啥,三人开始着手收拾,土豆和海带堆到院子角落的棚子下防止淋雨,咸鱼用麻绳串在通风阴凉处晾晒,又将晾衣绳往院子另一角挪过去,以免衣服沾染海腥味,柴堆不要紧,仍放在原处。

    午后,叶峥读过书休息片刻的时候,就把海带取出一些在水里浸泡,正好早上爹割了一斤带骨肉,晚上可以用海带煮排骨汤喝。

    黄昏云爹烧火煮饭,云清洗衣服,叶峥就把浸泡开的海带清洗干净,挑了厚厚的海带头切成手指长的段和排骨一起炖上,剩下的海带丝混上豆腐点了麻油香醋做了个凉拌。

    一锅白米饭三个人吃,菜是一大盆海带炖排骨和凉拌豆腐海带丝,量尽够了。

    海带果然不亏天然味精的名声,只用了海带头和排骨一起炖汤,没有加其他杂七杂八的佐料,炖出来的汤清亮不腻,放大了肉香,又鲜又好喝,连云清都没忍住喝了好几碗,那凉拌海带丝剩下的汁水都让云爹拌着米饭吃光了。

    古人的味蕾根本没有经受过现代社会各种添加剂的荼毒,对海带中含有的天然的谷氨酸钠,根本就没有抵抗能力,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有一回云清竟然起了抱怨,说自己出来一趟还胖了。

    叶峥正在看书,听了就坏笑着把手往他怀里伸,摸到肚子的时候一怔,竟然还真是,云清那八格垒块分明的巧克力板,竟然有合并的趋势,手感也从坚硬变作略带弹性的软,咳咳好像是真的胖了。

    不过叶峥一向有睁着眼睛吹彩虹屁的技能,当即瞎安慰云清道:“哪儿有,我摸着明明就和从前一样,还是那么坚韧又迷人,叫我爱不释手。”

    云清:???

    日子一天天过,终于到了乡试的日子,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这次准备得更加充分,除不脏手又好吞咽的食物外,另还带了一罐酸梅汤,一些熏虫的艾草和提神醒脑的香包。

    叶峥无视别人的目光,在云清掌心狠狠啵了一口:“清哥儿我进去了,你和爹回吧,大热天不必太早来等我。”

    乡试也是一共三场,但乡试的滋味比起秀才试那可是难熬多了,□□温这一项就令人有些吃不消,七月里的毒日头照在薄薄的遮阳棚上,考号里热得像蒸笼,刚换上的衣服没一会儿就湿了,稍不留神汗珠就能滴在卷面上污染字迹,好在叶峥有先见之明多带了几块帕子,没发生这种悲剧,实在太热就喝口酸梅汤,夜里蚊虫肆虐就点上艾草,隔壁号子里气味熏人就把香包按鼻子底下,好歹熬过了三场。

    等第三场敲了交卷钟,叶峥第一个冲出号子把试卷交了,顶着考官意味深长的眼神往考院外冲去。

    前脚刚离开,后脚就听见身后啪嗒一声,有强撑完三场的考生身子实在太弱,交了卷精神一松就晕倒了。

    叶峥不由庆幸自己把八段锦坚持下来了,现在体质还成。

    叶峥一心想见到亲亲夫郎,谁知走到考场外,就爹一个站在外头,叶峥不由东张西望:“爹,怎么就你一个,清哥儿呢?”

    他那么大一个夫郎呢?

    能有啥天大的事儿让清哥儿把接他这件事给耽误了?

    谁知云爹比他还要激动,扯着叶峥的袖子就往家拉:“快,跟我回去,清哥儿他有身子了!”

    “啥!”

    叶峥意识到爹话里的意思,惊得考篮都砰一声掉了,东西摔了一地,可此刻那顾得上这个:“爹,你说啥,清哥儿有了,是我想的那个有了吗,看过大夫了吗?”

    云爹蹲身捡东西:“早起清哥儿打水的时候晕了一下,瞧了大夫,说是有了一个月身子了。”

    “清哥儿晕了?”

    叶峥惊得头皮发麻,轮到他一把扯住云爹往家拉:“走走,爹我们快回去,大夫怎么说,清哥儿身子还好吧,晕得厉害吗,有没有摔到哪里?”

    云爹随着一阵小跑,两人体质都成,小跑着也不耽误说话:“没摔,我扶着了……”

    半小时的路程翁婿俩跑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叶峥喘着粗气一把推开房门,本以为会看到乖乖躺床上歇息的夫郎,谁知云清竟好端端站在院子里,没事儿人似的晾衣服,见他尾巴着火似的冲进来,脸上还露出诧异的神情:“怎么了吗?”

    叶峥气得没喘匀就上前拿下他手里的衣服:“清哥儿,爹说你有身子晕过去了,吓死我了,你咋不在床上躺着,咋还干活呢?快快快坐下,累不累,我扶你屋里躺会。”

    云清失笑道:“哪有爹说的那么严重,就是脑袋嗡了一下,很快就好了,躺了一个钟,我也躺不住,就起来把衣服晾晾。”

    叶峥小心翼翼圈着云清的腰,云清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爽朗笑容:“阿峥,我们有孩子了。”

    叶峥一听这话,眼圈登时就红了,眼里也显出了潋滟之色,他真是没料到,老天爷如此厚待他,穿越一趟,家人、爱人、孩子,就像开了个大礼包,他一下子什么都有了!

    云清不知他的心结,还以为有孩子这事儿吓到了可能自己还是个孩子的小夫君,安抚地拍着叶峥的头,声音清悦,泛着股令人安心的味儿:“不怕不怕,就算有了孩子,阿峥也是我最爱的人。”

    听了这话,叶峥鼻子一酸,这眼泪水可算是包不住了,伏在云清肩头开始飙泪,还不敢让自己的重量压着云清,可感恩的眼泪水怎么都停不下来。

    跟在后头进来瞧见这一幕的云爹:……

    刚这哥婿跑得太快他一时没跟上,还在感慨哥婿的身子到底是大好,像个有担当的汉子了,随后进门就瞧见这个“有担当的汉子”趴在夫郎肩头嘤嘤嘤。

    云爹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这到底是长大了,还是没长大啊。

    好在叶峥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就收拾好情绪,把云清扶进屋子让他坐,又找了干净衣衫把印着他泪痕的这套换了。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三人在堂屋里坐了,叶峥提议:“不然还是再找个大夫来瞧瞧,只一个大夫瞧了我总放心不下。”

    云清觉得没必要,云爹却认为有道理。

    二比一,叶峥胜,于是他屁股还没坐热,又紧赶着出去请大夫。

    云清瞧见他一溜烟远处的背影摇摇头:“阿峥考学已经够辛苦了,回来还没歇歇。”

    云爹却理所当然:“汉子该当这样,当年你娘怀你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怀得艰难,生下你一个就伤了身子,这是我觉得最对不起你娘的地方,后来也就没再要,如今哥婿能这样盛情待你,阿爹看了方才放心。”

    顿了顿又摸摸鼻子道:“当初你把这个哥婿领回来,我和你娘嘴上没说什么,其实心里都不满意,但千金难买你喜欢,我们就认了,后来事实证明,我儿眼光当真是不错的。”

    往日云爹并不是个话多的人,显然今日也是高兴极了,才说了那么段长的心里话,

    云清也不是个擅长剖白自身的人,听了这话除了感动于爹娘对自己的爱护外,也只是说了句:“阿峥真的好。”

    云爹赞同点头。

    父子俩对坐一会儿无话,很快叶峥就把城里最有名药铺的大夫请了来。

    老大夫白发白须,搭着云清的脉诊了会,肯定地点点头:“是有了,只是月份小些。”

    接连两个大夫都说有了,那自然是有了没跑了。

    叶峥却更关心云清的身体,急问:“大夫,那我夫郎身子如何,他早上差点晕了。”

    大夫道:“令夫郎身体强健,并无大碍,只是哥儿怀身子确是比妇人略艰难些,家人也须多加看顾。”

    叶峥一听云清身子无碍就放心了,连连点头,又问他孕期的注意事项。

    老大夫俱都说了,末了又提醒道:“这孕期头三个月最要紧,记得不要同房,不要干重活,也不要跋涉,过了头三个月胎就坐稳了,到时正常起居便可。”

    叶峥一一记下,付过诊费,起身把老大夫送到门口,还要送的时候,老大夫朝他摆摆手:“别送了,回吧,多看顾你夫郎。”

    叶峥响亮应了,恭敬给老大夫作了一揖才关上院门往里走。

    晚饭时叶峥和云爹商量,大夫说头三个月不能跋涉,要蜷缩在那小小船舱里四五天回乡,对现在的云清来说太辛苦,反正他已考完试一身轻松,不如爹先回去给家里报个信以免娘担心,他和云清先不回去,等过了头三个月的危险期再走。

    云爹深以为然:“就这么办。”

    二人齐齐无视了云清说自己身子没关系,可以坐船回家的意见。

    云清也只好耸耸肩,低头喝汤不说话了。

    第二日,叶峥给云爹带上足够的水和干粮,雇了条船把云爹送走了。

    接下来,叶峥闭锁院门,万事不关心,一心一意只每天照顾起夫郎来。

    谁知第三天傍晚,叶峥同云清吃过饭,正在厨房洗碗,院门被敲响了,打开一看外头竟是风尘仆仆的云爹。

    叶峥诧异:“爹,咋了,您咋又回来了?”

    云爹摆摆手进了院子,关好院门,和叶峥说了个不好的消息。

    原来是挑夫说过的那一伙流窜作乱的贼人竟到了州府附近,离州府不过五十里有个乡村,一村人都被贼人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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