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灵每天上下学都会跟在你身边,你已经有些习惯了,今天猫灵却异常地跑开,你心中升起古怪的感觉。
今天一整天,都很奇怪啊。
没有在外逗留,你快步跑回家。
家,在你心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当然,前提是没有违反母亲定下的规则。
回到家后,你犹豫了一下,看向楼道。
楼道里一如既往的阴暗,空荡荡的,没有人影,和这栋楼一样。
特意没有关门,大大敞开着。你才拿起客厅座机的听筒,试着拨打琪琪老师的号码。
“嘟——嘟——嘟——”
电话通了,但没有人接。
没听到吗,还是说……又被无视了?
你刚准备挂断,听筒却传出电话被接通的声音。
“……”
电话那头很安静。
没有人说话。
“呼……”
沉重的、又像是松了一口气的吐息声在电话那头响起。
那口气息,仿佛吹在你拿着听筒的耳朵上。
像触电一般,浑身的毛发都炸起来了,你连忙扣下听筒。
“……喂,你到底……”在电话挂断的前一刻,听筒里传出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带着迟疑、惊恐、怒气。
“啪嗒。”
听筒落回原位,声音戛然而止。
房子里静得可怕。
你心跳不止,原本对家的安心被打破了。
母亲对房子定下的规则里,第二条,不接陌生人的电话,不拨打陌生号码。
琪琪老师的电话号码你拨打了好几次,不算陌生号码,今天拨通后,却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
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间,侵入进来了。
打破母亲在房子里定下的规则。
房子里已经不安全,在不触发规则的前提下,也会有危险。
厨房的水龙头,好像有点松了。
“嘀嗒……嘀嗒……”
水滴漏下来,滴落在水池里,发出规律的声响。
“吱呀——”
房间里的衣柜缓缓拉开一条缝,像是里面塞的衣服太多,自然而然的挤开了一点柜门。
缝隙后面黑幽幽的,透不进半丝光亮。
楼上似乎在漏水,天花板的一角逐渐被水迹浸湿,角落暗下去,散发出腐烂的霉味,你目光看过去时,水迹便没有向下蔓延,当目光转开一瞬,或是眨眼再睁开时,天花板夹角处的水迹便增加了许多,逐渐拉成一个扭曲的人形水迹,歪着的头和一只手在天花板上,身体的部位竖在墙面,另一只曲起向内的手上握着什么东西,因为只是水迹和霉斑,看不真切。
房子变得阴暗潮湿,带着刺骨的寒意,冻得你耳朵生疼,浑身僵硬。
原本平平无奇的家具摆设,都变得老旧残破,上面的斑驳似是霉斑,又像干涸的血迹。
你转着眼珠四处看,连双眼都被那股寒意刺伤,干涩发痒得厉害。
这真是你住了五年的房子?
有点怀疑人生,虽然你多多少少对这个世界的奇怪有点习惯,或者说麻木,但这阵仗对五岁的宝宝来说未免太夸张了。
你努力往外跑,速度却因为浑身僵硬,比走的还慢,更可怕的是你只有五岁,身高一米一,腿长感人,用仅剩的一点镇定扯开嗓门,大喊救援:“妈妈!”
她还没回家,最近一直这样,很忙的样子,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工作。
你有些绝望,望着敞开房门外的楼道,隐约间似乎看到楼梯中间有个红色皮球。
“宥光!”
你保证再也不嫌他吓人了,也不隔着猫眼冲他喊话了。
男孩的身影没有出现,红色皮球停留在楼梯中间,一动不动。
房子里的寒意几乎要把你耳朵冻掉。
那些东西就快冲破无形的屏障,出来了。
房门像是被风吹动,晃了晃,在你眼前缓缓合上。
你使出吃奶的劲往外跑,却一直在原地踏步,只能眼睁睁看着房门一点点关上。
“我想找你玩皮球!”
“嘭!”
红色皮球从楼梯间扔上来,弹在房门上,阻止了逐渐关上的房门,又在地上弹了弹,缓缓滚到你跟前。
房子里滞了滞,连空气都仿佛安静片刻,即将被冲破的屏障停下了。
你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皮球,手指冻得无法将其抓起来,只好用手掌捧住,起身一步步艰难地走出房门。
楼道里,宥光依旧站在那个位置,抬眸看着你,他的目光是冷漠的,带着恶意的。
宥光的目光将你钉在楼梯口,明明走出房子,浑身却变得更冷,你抱着他的皮球,感受着来自他的窥视。
一时僵持不下。
你小口喘着气,不敢走进楼道,不敢退回房间。这里只有你的声音,呼吸的,心跳的。
他救了你,但他也不打算放过你。
被打破的平衡给了他这个机会,他不想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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