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说:“问题是,笔和熏香如果是黑影,我暂且将曾经居住过的人都称之为黑影,他们是如何带进来的,每次黑影的出现,我几乎都是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并有拿着什么或者放下什么的举动。”

    宋成双思忖了下,他在只有和凌厉二人独处的时候,通常不会戴墨镜,微蹙起的眉眼也特别好看。

    “我的理解是,这里和老城区的影射是一种片段和结果,比如黑影出去了,等他再进来的时候带来的变化,我们只能看到结果,就好比他去找邻居修电视,邻居拿着铅笔走了进来,随手放在了桌上,具体这一段的情节并没有,却直接有了结果,桌上多了铅笔,第一晚他开门后应该也是发生了什么,只是那段情节你在屋里看不见,势必发生了什么,导致的结果是屋里的熏香是点燃的状态,因此你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宋成双的推测很有道理,凌厉灵光一闪:“等下,宋,这么说的话,到底是什么触发了这些情节的产生,我的意思是目前为止只有我的房间出现了黑影和情节。”

    “你又说到重点了,凌厉。”宋成双笑意更浓了:“我理解是我们的举动或者无意中说出的话刺激了影射,语言可能太过严谨了,我觉得某几个词语可能才是触发的关键点,毕竟要我们说出曾经一模一样的话,那是不太可能的。比如昨晚,黑影出门了,开门后看到了它穿过我的身体走了出去,而当我提议回房间拿手电筒去走廊探查的时候,你的房间一直没有异像,突然黑白电视机再次开启时,两个黑影出现在房里,分明刚才的影射幻像已经消失了,为什么又出现了?因为再次被触发了,你想如果别人来修理电视机,通常会带什么,工具?又或者是手电筒?”

    凌厉心跳和语速都加快了,宋成双的思路实在太过敏捷顺畅了,原来他早就将一切串在了一起:“因为你拿了手电筒,是手电筒这个物件触发了曾经发生过的幻像。”

    “我的推测就是如此。”

    凌厉惊喜的同时,又仔细回想了第一晚:“可是第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在房间,我没有自言自语,只是检查了房间而已,那又是什么触发了情节?”

    宋成双说:“关于这点没有答案,或许可能就是你打开了某个柜子,也许柜子里应该藏有修理电视机的工具,所以就触发了,又或者是别的原因,它是盲盒强制规定的必须开启其中一环。”

    凌厉随手拍了下宋成双的肩:“宋,过来人,你可以啊,你完全不像是只比我们多三个盲盒,就像是多了十几个似的。”

    宋成双微微一怔,随即戴上了墨镜,“走吧,再次去肖晶的房间看一眼,也许有更为说服力的线索。”

    天色更为亮堂了些,浮着层晨曦破晓前灰蒙蒙的雾气。

    一过六点,宿舍楼回复了正常,他们走了两层楼梯,来到了肖晶的房门前。

    锁上的门轻易被宋成双和凌厉撞开了,窗台两侧厚重的老式窗帘向左右拉至了极致,肖晶的身体垂挂在正中间由上而下的绳圈里,对着他们的是她消瘦无力的背影,窗外逐渐亮起的天色在她身后落下沉重到让人心悸的巨大声音,脚下是踢落的椅子。

    凌厉想起了昨晚她房门前沉闷的促响。

    “宋,昨晚我们经过的时候,就是她上吊而死的那刻。”如此非常的残忍。

    宋成双却说:“即便知道也是救不了她的,我想昨晚这道房门一定打不开。”

    他们走到了窗台前的矮桌边,肖晶的正脸映入眼帘。自从进入了盲盒世界,每一位参与者都是死神的猎物,绝望,惊惧,癫狂,各种匪夷所思难以想象的表情凌厉都亲眼目睹过,然而肖晶刻入脸庞的绝望着实震动了凌厉的心。

    他无法用语言形容那是一张怎样绝望的脸,就好像一个人毕生唯一仅存的希望被残忍地掠夺,她面对的是比死亡更惨烈的绝望。

    凌厉的视线落在了桌上摊开的作业簿上。

    他先前没有进入过肖晶的房间,所以无法确认这本作业薄是一直存在的还是后来出现的,但是他们在昨日傍晚前去过石库门对应的1655-926-31-88,作业本是在第二次出现的,这无疑是个线索和契机。

    “宋。”凌厉语气坚定:“我肯定你所有的推测都是正确的,石库门的926-31,作业簿上是小学数学题,只是没有答案,而肖晶房间里的作业薄上也是只有题目,没有答案。”

    凌厉觉得自己编造故事的兴趣度逐渐提高:“既然是对应的房间号,我就用宿舍大楼的门牌和参与者代替了,再来假设下,为什么冯少霞的屋子里突然多了作业薄,没有答案的本子上又突然多了答案,最后出现在了肖晶的房间里,我的故事是冯少霞屋子里曾经的住户是小学生,她的题目是找肖晶房间里的人完成的。”

    凌厉指着摊开在桌上的作业题:“虽然答案填满了,可这扭曲的字迹可不像成人写出起来的,而据我们之前的推测,那间房的确是幼童,小学低年级很合理。”

    宋成双早起的嗓音带着起床气的低沉,意外的好听又沉稳:“故事很合理,就是不够精彩。”

    “精彩?”

    宋成双说:“既然参与者映射的就是老城区曾经住户的死亡方式,那他们到底为什么这么死了?”

    冯少霞被尖锐的大片玻璃刺穿了全身,血流而尽,肖晶在房内自缢身亡。

    曾经的住户在那本该是充满烟火气的老弄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亮后,所有人都来到了肖晶门前,她的死是在“众人意料之内”的。

    薛凯只是冷冷瞥了一眼,一脸万幸地走了。余灿心中不忍,眼下有着深深的乌青色,显然因为肖晶的事她心里难受了一宿,她终究是内心谴责极为不忍,甚至闭紧双眼,默默开始了祷告。

    吴勇男最烦她这样,直接拽着她手臂给拖走了。

    赵对对等他们都走了之后,轻声说:“七点还没到,你们来看下我的房间,很奇怪。”

    赵对对的927-11和他们所有人的房间都略有不同,家具之类的别无二致,关键在床的左侧,按道理一两步的距离就是紧贴的墙面,但是赵对对的床边确是个柜子,可真要说是柜子,又并不相似。

    这个柜子从底下通天而上直至顶部天花板,柜子背面也是如此,和墙面连成一体,并非独立而行。

    “说真的,我本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赵对对说:“我自己卧室里的衣橱就是这样的构造,一体式的还挺流行,可是这里毕竟是□□十年代啊,这种构造不太可能吧,关键是我昨天在对应的石库门那里找到了那间房后,我就震惊了,那间房没有这个奇怪的衣橱,这一块区域就是空的,直接是墙了。”

    陆文多说:“那你晚上有没有像凌厉一样看到黑影,或者是衣橱里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没有,我其实还真的担心这个衣橱是不是某种异样的表现,结果并没有。”

    赵对对的房间是个问题,凌厉决定把这间房也当作是今天主要勘察的对象。

    他们去食堂吃了早饭,期间又各自分享了下昨晚的发生的情况,赵对对原本也打算走出走廊的,可一想到屋子里那奇怪的柜子,便钻进被窝等待变化,在听闻了他们所分析的结论后,震惊地长大了嘴,毕竟入夜之后所有楼层的房号都变成了一整个老城区的平面,她是绝对无法想象到的。

    赵对对看着远处的余灿,她还是选择了吴勇男和薛凯一桌。

    赵对对叹了口气:“这件事要不要和余姐姐说一下。”

    “余姐姐”陆文多“啧”了几声:“你和人家是有多熟啊,还姐姐。”

    “我就是气不过那个渣男啊!”赵对对气愤地握紧了拳头,她一想起余灿的遭遇,就气得浑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张开了:“是真的很生气,虽然平时我要是看到类似家暴新闻也很生气,但是我这一次气到不行,气那个恶心的渣男,还气余姐姐不成器!”

    陆文多想想,也是可以理解,拍了下她的肩,还把碗里的油条掰了半根给赵对对:“世界对你的恶意,我理解,说真的,这盲和的恶意和馈赠,我觉得赵对对的表现特别明显,可能是她的技能都是外在表现那一挂的,感觉都没法收放自如。”

    “不想提。”赵对对吃起了油条:“这一次我的技能完全没用,我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出来,这里的老人无视我,连其他医护工作者的npc也无视我,技能废了。”

    宋成双能感受到薛凯那桌在时刻注意他们的动向,便故意打翻了碗,像瞎子似的毛手毛脚,嘴里却不留痕迹地说:“今天你们要注意下那个穿着蓝条纹的工作人员,如果看到他,立即告诉我。”

    这次的参与者里只有他和赵对对是蓝条纹的衣服,而疗养院里似乎只有一个npc和他们的服装一样,并且只有在傍晚才出现过,他不认为盲盒这样的安排只是身份高低的差别。

    赵对对点头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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