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兽都买了东西到门口了, 浩元再怎么不待见他们,也得放他们进来。
只是浩元的尾巴尖部那一段从始至终都绕在宣承越的腰上,免得有激动的兽直接上来扒衣服。
“待会儿洛西会来哦。”河马兽人提醒浩元, “等他来了你再守着宣导也不迟。”
“他来干什么?谁请他了?”浩元更加警惕,宣承越感觉他声音都高了几度。
浩元看向果蝠, 果蝠连忙摇头:“我没有叫他,我不可能叫他的。”
宣承越对这些兽的名字不熟悉, 佘文卿看出了宣承越的迷茫, 帮忙解释道:“洛西是曾经最强的特员, 现在算是退休了,不过他有些难搞。”
“难搞?”宣承越不懂。
“他疯了。”佘文卿将手里提溜的酒水放下,“不过危险性不大, 所以不需要被处理。”
宣承越一愣, 果蝠告诉过他,迟迟无法融入现代社会的特员是可能会疯的,但宣承越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碰到一位。
浩元完全不想让宣承越接触那个神经病:“给负责兽打电话!把这个混蛋关起来!”
有那么严重吗?宣承越不明白, 不是说对方没有危险性吗?
果蝠凑到宣承越身边:“他很热情的。”
“每个特员‘疯掉’之后的表现都是不一样的,这位前第一就是放飞自我的那一类。”佘文卿说到这里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事实上他们没必要去融入那种弱者循规蹈矩的社会不是么?
宣承越感觉自己还是没听懂, 热情?放飞自我?但如果没有危险性的话也不是件坏事吧?
他没能思考太久,因为那位被浩元他们挂在嘴边的话题兽物很快就出现了。
“你们在讨论怎么把我拒之门外吗?”那是一道低沉戏谑的男音。
宣承越看过去,在看到对方的脸时愣了一下。
这兽看上去应该有四十往上了,他年轻的时候应当是硬朗俊美那类的,走在路上大概会吸引不少的目光。
而如今他脸上有了皱纹, 魅力却半分不减。
他的个头将近一米九,并没有像其他兽那样穿着小背心, 他上身是藏蓝色的条纹衬衫, 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处, 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他左手上的那只表,表盘也是蓝色,与他的衣服相衬,下身穿着黑色西裤,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
背头这玩意儿要是长相不够气场就很容易显得油腻。但这位兽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得体且舒服的。
他就像是一位上了些年纪的绅士,没那么年轻,却更加引兽瞩目了,就像是酒,时间越久越醇厚。
而且宣承越注意到,他的脖颈处也有黑色的纹身。
似乎这儿所有兽都有纹身。
宣承越有些搞不懂,这些人也算是公务员了吧?这个世界没有公务员不让纹身的要求吗?
洛西朝着房间内扫了一眼,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宣承越,而后他勾唇一笑,朝着宣承越走过去,伸出手:“您好,宣先生,我姓洛,洛西,原型是金雕。”
“您也好。”宣承越伸手同他握住,对方与他握手之后立刻就分开,相当有分寸。
他疯了?宣承越看不出来。
而这时候,果蝠贴近了宣承越的耳畔,用极其轻的声音提醒:“小心被欺骗感情!”
嗯?什么东西?
“我们开始吧?”洛西打量四周,但是没有兽动。
那些兽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但洛西始终是笑着的。
这种僵持不下的场面大概持续了一分钟,最后那位尼罗鳄率先哼了一声,把材料都放在餐桌上:“先吃再玩。”
宣承越感觉浩元缠在自己腰上的尾巴收得更紧了些,浩元把宣承越拖到了自己身边:“洛西现在把你当目标了。”
“什么目标?”宣承越始终觉得自己云里雾里的。
而接下来浩元的一句话,基本就是在宣承越的心理投下了一颗巨雷:“咱们这儿除了你我,还有果蝠和佘文卿以外,其他新来的所有兽,都曾经是他的伴侣。”
宣承越倒吸一口凉气。
“他曾经勾搭过我们仨,还有,他曾经的负责兽就是因为被他玩弄了感情才辞职的。”浩元很无奈,“他的爱好真的很十八禁。据说把兽玩透了之后就会立刻移情别恋。”
宣承越脑子一片空白。
等等,刚才来的那八位兽似乎有男有女,有吃肉的有啃草的,全是他的伴侣?全部?!
“他现在过来的目的肯定是你。”浩元竖瞳几乎缩成了一条线。
“你等一下。”宣承越打断浩元,“你们说他疯了,他就是这么个疯法?”这确定不是单纯的爱玩吗?
问完之后宣承越就看到浩元的瞳仁在颤抖,浩元说:“你不懂,他真的是完全变了个兽,他以前不这样,他以前是一板一眼的禁欲系。”
宣承越:“……”起码外表是挺像禁欲系的。
“宣先生?”洛西出声询问。
“马上就过来了。”浩元抢在宣承越之前回应。
宣承越拍了拍自己腰上的尾巴,示意浩元松开。
浩元其实不太想,因为他觉得这个房间里不安全,但他不能违背宣承越本兽的意愿,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地松开对方。
宣承越在浩元移开尾巴之后,伸手牵住了浩元的尾尖,浩元尾部的肌肉一紧。
“这样可以吗?”宣承越问他。
“可,可以吧,我反正没意见。”浩元心虚的挪开视线。
丢兽!太丢兽了!佘文卿看到浩元这扭扭捏捏的样子就生气。他曾以为浩元只是循规蹈矩了一些,但其实和他一样,都是看不上这种普通兽的,如今看来,他高估浩元了。
宣承越牵着浩元走上餐桌,他俩挨着坐。
按理来说这儿兽挺多的,而且大家刚来的时候都挺热情,应当不会冷场,但因为洛西的缘故,没有一只兽主动开口说话。
“宣导和浩元正在处对象吗?”洛西不觉得尴尬,所以他先开口了。
而牵着浩元尾巴的宣承越被他吓了一跳:“我们只是普通的上司和下属关系。”
“我对行业了解更少,所以宣导更照顾我一些。”浩元反应比宣承越更大,“不是谁都跟你一样,脑子只有恋爱的。”
“嚯?”沉默的众兽看向他们,尼罗鳄笑了,“还玩这一套?”
“谁跟你们玩啊!”浩元恨不得拍桌子立起来,和他们打一架,但考虑到自己在宣承越心里的形象,他没有发作。
真要掀桌子的话,宣承越会被吓到的吧?
“你在搞什么啊?”美洲豹询问,“还藏着掖着,你又不是小学生,这儿没兽会禁止你早恋的。”
“是啊。”洛西笑了,他眯眼看向宣承越,“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哦。”
嗯?宣承越倒是不意外洛西和浩元很早就认识这件事,他意外的是,明明是看着长大的孩子,你特么居然还追求他?!这未免也太过界了吧!
“所以我很好奇啊。”洛西用筷子敲了一下碗沿,深深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他会和你这样的残疾废物关系这么好呢?”
周遭好不容易活络起来的气氛再次沉寂下去。
洛西像是毫无感觉似的,他又敲了一下:“当然啦,你长得真的很赞,而且你似乎拥有自己的事业,为这个无聊社会的运转出了微不足道的一份力,但你真的太弱啦,很容易被玩死诶。”
“你连普通兽都比不过哦。”洛西说完之后一个侧身,躲过了浩元朝他投掷过来的筷子,那筷子直直的插/进了他身后的墙壁,没入了三分之一,显然浩元是下了劲的,如果洛西躲不过去,这筷子插的地方就是他的眼睛了。
浩元一改刚才狂暴的状态,看上去冷静了许多,他手里把玩着另一支筷子,静静地看向洛西:“你可以继续说。”
洛西依旧笑着,他问浩元:“你就是这么对待你老师的?”
浩元没有回应,他与洛西对视,洛西接下来的举动决定了浩元会怎么做。
周遭的特员也都警惕起来,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状况。
佘文卿在看宣承越。
所谓“疯了”的特员,不过是丢掉了那些无聊的束缚,做回了自己而已。哪怕是最无害的那类“疯子”,他们对待普通兽的态度也一定是鄙夷的。
他们不觉得自己应该为了保护这些废物而牺牲一些什么,那些兽不配。
佘文卿眼见宣承越微微睁大眼睛,大概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不友善给惊到了,随后他伸筷子,把辣锅里头的肉都夹自己碗里去了。
佘文卿:……
宣承越看了眼一旁浩元空荡荡的碗,略微思索一下,给浩元分了一半。
“那个,我不用。”浩元跟宣承越说话时的声音还是温温的,还有些心虚。
毕竟洛西也是个特员,和浩元一样。
“你在强作镇定吗?”洛西将那根筷子从墙上取了下来,颇为善解兽意道,“没关系哦,你哭出来也是可以的哦。”
宣承越看了他一眼,问他:“洛先生,你上网吗?”
“当然,我又不是老头子。”洛西对于没让宣承越破防这件事很遗憾。
“那您应该了解我在网上的风评。”宣承越很无奈,“您是想让我配合您吗?不过先说好,我只是个动画导演,本身表演这方面不太到家。”
洛西说垃圾话但是没法直接捅死他,这说到底和网上那些兽也差不多啊,宣承越找不到害怕的理由,所以他决定不破防。
卧槽?!面对这种攻击还能不动如山?神兽啊!
其余特员简直想站起来给宣承越鼓掌,而果蝠还真就直接夸出口了:“宣承越,你好厉害哦。”
而洛西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出,不过他在懵了一会儿之后反而笑容更大了:“那好啊,你配合表演一下呗。”
宣承越终于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不需要开口说话都能感觉到他想表达的是“你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洛西哈哈哈地笑出了声,他依旧是眯着眼睛看宣承越,但和刚才带着威胁的凝视不同,此时洛西的目光没那么聚焦了,有些涣散。同一个动作,因为眼神的不同,便从咄咄逼兽转变为了含引诱意味的挑逗:“我很喜欢你,跟我试试吗?”
对此宣承越的回应是一个蹬腿,连人带椅子后移了足足半米。
这兽到底在干什么啊?爱恨就在一瞬间?他脑子到底是怎么转化的?
“他是在恶心你。”浩元安慰宣承越。
“确实是。”洛西承认了,“不过我不介意和你睡觉哦。”
这顿饭吃得可真糟心,宣承越看向果蝠,原本果蝠是想要大家热热闹闹玩一场,现在这算是被搅得稀烂了,果蝠明显是焦急又失落,看上去更可怜了。
宣承越忽然觉得有些烦躁:“我是残疾兽。”
“我知道啊,可怜的仿人类娃娃。”洛西故作怜悯。
“那你知道欺负残疾兽是犯法的吗?”宣承越继续问他,“你再说我可就录音了,到时候咱们警察局见。”
洛西顿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开口:“你我二兽的纠纷还要牵扯上第三方吗?”
“那怎么办?我残疾兽,我又打不过你。”宣承越直接摆烂。
“你不是残疾兽。”浩元听了有些不高兴,“你很好。”
宣承越拍了拍浩元的手臂,算是安抚。安抚过后他又看向洛西:“我个兽还是希望您不要继续的,我并不知道您经历了些什么,但那些与我无关,我也没法帮忙解决,我觉得您最好是自己控制一下,不然贵地的负责兽应该不会介意帮我将您转移出去。”
他和浩元的负责兽一直都是有联系的,和对方关系还算不错,大概是因为浩元确实打算留在他们公司,而且表现前所未有的好。
宣承越清楚地明白对方态度好是因为浩元,与他这个大名气的导演屁关系也没有。他也不想干这狐假虎威的傻逼事,但果蝠很期待,无缘无故跑过来瞎闹的洛西显然更傻缺。
洛西没了声,他冲着宣承越歪了下头。宣承越只是冷淡地看着他。
最后洛西又是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开玩笑的嘛,那么认真做什么?”
“呵呵。”宣承越配合的尬笑两声。
“不过说真的。”洛西十指交叠垫在自己下巴的位置,“我真有些喜欢你了,不然咱们试试?我可以接受先追求哦。”
“吃菜。”宣承越压根没有正面回应。
“啊对对对,吃菜!”一旁的尼罗鳄跟着来了一声,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宣承越。
嗯,越来越中意了,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搞个对象。
众兽再次活络起来,不过多多少少还有些尴尬的气氛。宣承越状似不经意的询问:“你们为什么都有纹身啊?你们特员是不禁止纹身的吗?”
“那不是纹身,那是特员身上的图腾。”那位小臂上有着玫瑰图腾的兽开口道,“这个东西是可以隐藏的,除非是破了大防,否则不会露出来。”
宣承越恍然大悟:“你们过来吃饭会破防?为什么?”
众兽愣住。而后一群兽都笑了出来。
“呃,有时候特员为了好看也会特意露出图腾。”浩元解释。
佘文卿补充:“尤其是在求偶的时候。”
宣承越倒是对求偶没啥反应,他这个长相被求偶还挺正常的。
“宣导,你真不打算谈个恋爱吗?或者咱们单纯的睡一觉也行啊,你也是有生理需求的吧?”有兽直截了当的询问。
“我不玩一夜情,抱歉啊。至于恋爱……我现在大概还没有那个精力去维系一段感情。”宣承越拒绝了对方的提议,尽管对方的脸和身材都属于宣承越喜欢的那一类。
他自己对自己还是有要求的,有些底线必须守住,毛茸茸可以摸,但是不能乱搞。
有些东西,破了一次戒就收不住了。
宣承越这句话一出来,那些兽齐齐哀嚎,还夹杂着类似“怎么这样”“呜呜呜我没机会了”这样的感叹。
听着他们的声音,宣承越有种恍惚感。这群兽到底是来干嘛的?只是来钓他的吗?
而浩元则是又晃起了尾巴。
宣承越是个相当有原则的兽,不知为何,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浩元还有点小骄傲。他现在的上司真的很优秀啊!
佘文卿朝着宣承越举起酒杯:“您是个很优秀的兽。”
这条白蛇崽子搞什么飞机?洛西撑着脑袋在一旁围观,没再出声。
他记得这条白蛇在偷偷搞一些小动作,之前还想拉他入伙,但洛西没兴趣。当然了,他也没举报,他还挺想知道佘文卿最后能弄出个什么东西来的。
佘文卿对这个仿人类玩偶态度这么好,也不知道心里头憋着什么坏。
至于这个仿真玩偶嘛。
洛西盯着宣承越的脸瞧,其实他没有说谎,他真的很想和这只残疾兽试试,尤其是在对方表示自己对一夜情没兴趣之后,洛西感觉自己对宣承越的在意直接翻了一倍。
他最喜欢这种禁欲系的了。
被自己看不上的残疾兽玩弄,只是想想画面,洛西就感觉自己要憋不住把宣承越绑回家了,那样一定很刺激。
注意到洛西的表情越来越变态,果蝠默默远离了他,
“别夸了。”宣承越真顶不住,不是他底线高,只是兽人们普遍更开放一些而已。
其实也不是不想搞对象,但宣承越总觉得自己的事业还没能做到最好,没那个心思去散发荷尔蒙。
宣承越将酒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他又看了眼易拉罐的瓶身:“这酒怎么一股桃子味?”
“是果啤。”佘文卿解释,“果蝠的饮食受限制还蛮惨的,所以照顾了一下果蝠的口味。”
宣承越感觉自己明白:“你们蛇形兽人都这么面面俱到的吗?”
佘文卿看了一眼浩元,不明白浩元是做了什么才让宣承越有了这种错觉。
宣承越喝完一罐之后就不准备再喝了,他了解自己,他压根没什么酒量。
“你喜欢吗?”果蝠问他。
“很好喝。”宣承越笑着点头。
果蝠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并且给他翻了一罐葡萄味的:“你尝尝这个,我刚喝过这种的,真的很棒!”
“呃。”宣承越愣住,他犹豫了,“我酒量不好,可能会喝醉的。”
尼罗鳄接茬:“酒量不好没关系的,你相信我们兽品,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喝醉了就睡呗。”
宣承越心说我可以相信你们的兽品,但我不相信自己的人品啊。
“吐了也没关系。”果蝠也说,“我会帮忙打扫的。”
宣承越又看了眼浩元,最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说完,还是接过果啤喝了起来。
众兽开始热切地讨论待会儿玩什么,是扑克牌还是真心话大冒险。
原本宣承越只是听着,只在有兽提到他的时候他才应一声,到后面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参与讨论,最后定下来一起玩狼人杀。
狼人杀这个游戏兽人世界并没有,宣承越先是讲解了一通规则。
浩元从宣承越忽然话多的时候就开始怀疑宣承越是不是醉了,但见他只是脸红了些,并没有磕巴或者神志不清的状况,应该……没事吧。
这种想法一直维持到他们吃完火锅,众兽从位置上起身。
之前浩元为了护着宣承越,下半身变成尾巴了。如果要变回去,他就必须得去浴室,顺便拿条干净的裤子。那样太麻烦,所以浩元准备顶着尾巴到睡觉的时候再说。
而原先看着还特别稳重的宣承越在看到他的大黑尾巴之后明显睁大了双眼:“美杜莎?”
“什么?”浩元没能明白。
“为什么我看着你的眼睛还没有石化?”宣承越很困惑,他兀自思考了一会儿,得出结论,“对哦,你是男的,你不可能是美杜莎。”
四周的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肯定是喝醉了。”宣承越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他居然还有点自知之明。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大一条蛇呢。”宣承越困惑。
不,他没有自知之明,他意识完全混乱了!
“那个……”浩元凑上来,双手捧住宣承越的脸,他想弄清宣承越醉倒哪种程度了,需不需要休息。
宣承越看着这条美男蛇,他明白了,这一定是什么山野精怪!吃人的那种。
于是宣承越威胁:“如果你把我整个吞下去,我就划开你的肚子逃出来。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会上当。”
“噗呲。”洛西没憋住,笑了出来,结果他的笑声吸引了宣承越。
宣承越扭头看了他一眼,没啥反应,他又回头去看浩元了:“蛇兄,你的七寸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小时候跟电视机叶问学的那点咏春拳能不能对付这么大一条蛇。
浩元:“……你到底还玩不玩狼人杀了?实在不行你就去睡觉吧。”怎么宣承越喝醉以后还有暴力倾向呢?
“你要跟我玩游戏?”宣承越很诧异,随后他表示,“玩!我肯定玩!”
说完之后他又狐疑地看向浩元:“蛇兄,你没啥攻击性对吧?”
“怎么了?”浩元其实有些不太高兴,宣承越喝醉酒之后似乎就不认识他了,一口一个蛇兄,客套又生疏。
宣承越尴尬地笑笑:“那打个商量,我能养你吗?”他有个朋友养了条玉米蛇,天天跟他发照片炫耀。
他要是能养这么一条大的,那玉米蛇算什么?这大黑蛇一口就能吃下二十条。
要,要,要养他?浩元一瞬间呼吸都停止了。
偏偏果蝠还在旁边供火:“我听说酒后吐真言诶。”
眼见浩元没有说话,宣承越又开口:“我会给你一个家。”保温箱。
“我会给你好吃的。”
小乳鼠好像从网上就能买的吧。
“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努力工作给你。”
只要能得到这条蛇。
“我们每天都可以一起散步,在我下班之后。”
这么一条蛇带出去,那可太霸气了。
周遭的兽那叫一个目瞪口呆,河马兽人嘴巴张得最大:“这是在表白吗?”
“不不不,不可能吧。”浩元伸手握住了自己的尾巴尖,因为它甩动的频率太大了,“我们才认识没多久,不可能有什么过头感情的,而且他不是说了他得专注工作么?”
一旁围观的兽不同意这个观点:“他是对我们说的,又不是对你说的。你不就在他公司里头吗?和你搞对象不浪费时间啊。”
“不,不对。”浩元想要否认,却又觉得那些兽说得真他妈对。
“啊,这种表白也太纯情了吧。”狮形兽人感叹,“明明一句我爱你都没有说,但是好让兽心动哦。”一起散步什么的,算是在许诺未来吧。
浩元快爆炸了:“不可能的!哪怕真是那样,我也不可能答应宣承越!”
不答应?宣承越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提取到了关键词,而后他深情款款地看向浩元:“我会等你的。”
这下浩元说不出反驳的话了,他看着宣承越认真的眼神,忽然觉得这时候自己若是直接拒绝,对宣承越的打击也许会有些大吧,明天要是宣承越还记得,他们之后又该如何相处?
最后浩元只能说:“我会考虑的。”
他想,宣承越也许是真的对他有意思吧。
而宣承越想,这条帅到爆炸的蛇,他必拿下。
浑浑噩噩醉酒状态的宣承越后面还强拖着所剩不多的理智参加了游戏。
他还赢了,一共玩了三十多把,宣承越单兽就赢了十八把,把其他兽的心态都搞崩了。
这其实不是宣承越技术牛,主要还是在玩游戏之前这些兽终于发现了宣承越对兽形更感兴趣的事实,一个两个地都把自己转化为兽形,毕竟宣承越的反应确实挺有趣的。
比如他冲着变身金雕的洛西喊“雕兄”,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杨过,小龙女,都是些兽听不懂的东西。
那一本正经的混乱模样太有趣了,特员们压根顶不住。
而兽化的他们也更容易暴露自己的情绪,如心虚的时候晃晃尾巴,然后就被宣承越抓到问题,被投出去了。
担任“上帝”角色的洛西眼看着宣承越大杀四方,而后贱兮兮地嘲讽对面阵营。
如果不是看宣承越是个比普通兽还要弱的无兽形兽人,对面估计早就一拳打过来了。
原来他不是天生稳妥的性格啊,洛西发现这只残疾兽越来越有意思了,他的身上肯定有更多等待挖掘的秘密,而这种未知感恰恰就是对洛西最致命的吸引力。
最后宣承越困了,他就在沙发上,捞起浩元的尾巴往怀里一抱,直接无缝进入梦乡。
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这么做,然而当着其他兽的面被抱住尾巴的浩元就没法做到这么理直气壮了。
“你经常让他抱你尾巴吗?”已经有兽看出了端倪。
“你别多想,我只是喜欢和他待在一起而已。”浩元说,“和他待在一起会很舒服,被抱尾巴也无所谓吧。”
那兽没有回答,浩元口不对心的事儿又不是什么秘密,他都懂的。
浩元被那种眼神看得发毛,正要发作,抱着小毯子的果蝠就出来了:“我也很喜欢和宣承越待在一起,他很好的。”
他将毯子盖在宣承越和浩元身上,而后自己也挤进去。
宣承越被兽夹在了中间,倒是没觉得不适,他睡觉本就老实,抱住尾巴之后基本就不会动弹了。
“你不挂着睡吗?”尼罗鳄问他。
“今天就不了,我和他们挤在一起。”果蝠也可以躺着睡的,他变回兽形,尽管兽形不太雅观,但兽形是每个兽人最舒服的状态。
果蝠很喜欢和宣承越待在一起,他躺在宣承越身边居然会有一种安心的感觉,明明宣承越没有那么强的硬实力。
这只果蝠对宣承越有依赖性了吗?佘文卿看了眼挤在地毯上将就的三兽,默默闭上了眼睛。
如果宣承越真的和浩元走在一起,那么想让浩元崩溃失控似乎就更简单了啊。
可惜,本来佘文卿没打算对宣承越做太过头的事的。
宣承越是半夜被热醒的,他脑袋还在痛,感觉自己挤在了某个毛茸茸暖烘烘的地方。
周遭很黑,包裹住自己的似乎是蝙蝠的翅膀,那触感是皮质的。那翅膀笼住了宣承越的整个身体,宣承越还是抱着浩元尾巴的,他脸颊贴在尾巴上,这是他唯一的散热方式了。
因为果蝠那颗宛若黑色狗头的脑袋就这么夹在他的脖颈上,贴着他另一半的脸。
按理说果蝠是个成年兽,这样做多少有些不妥,不过宣承越倒没有不适应,毕竟果蝠压根就不像开了窍的样子,跟个小崽子似的。
察觉到宣承越有动作,果蝠也睁开了眼睛,他小心翼翼地注视宣承越,周边没有光亮,客厅的灯已经关了,但果蝠能看清宣承越的脸。
只见宣承越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早点社会化,给自己解禁吧。”没有其他兽的时候他就只能吃番茄,这也太惨了。
宣承越脑壳疼,在摸过蝙蝠头之后,他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只余下在黑暗中还瞪着大眼睛的果蝠,他试图上抬视线,看看自己的头顶,但很显然,没有兽能够做到这一点。
宣承越睡得快,果蝠却没了困意,他就这么睁着大眼睛直到天明,还把早起的浩元给吓了一跳。
“你在干嘛?”浩元眼看果蝠那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在等宣承越醒过来,我还有事情做。”果蝠解释。
“你松开他呗。”浩元无法理解。
“但是他醒了怎么办?”果蝠很纠结。
“那我来搂着。”浩元真以为果蝠有什么天大的,不得了的急事。
可等他接过宣承越后,果蝠却只是伸手在他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两下,而后就立刻露出傻不溜丢的笑容。
“呃……”浩元不知道他在干嘛。
果蝠乐呵呵地爬起来,蹦跶着去了厕所洗漱去了。
浩元思索了一会儿,没能思索出一个所以然,干脆放弃了。
他看见宣承越眼皮不安地动了动,意识到宣承越随时会醒,浩元有些紧张。
昨晚表白的事儿他好不容易糊弄过去了,也不知道今天宣承越会不会记得,浩元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准备?
“你干嘛搂着宣承越发呆?”河马形兽人问他。
昨晚除了佘文卿和洛西以外,所有兽都是在果蝠客厅里将就的。
那俩一个有工作,一个并不受欢迎,所以都走了。
河马还以为浩元是喊不醒宣承越,于是相当好心地帮忙推了推宣承越的肩膀,把兽给叫醒。
在浩元诧异看过来的时候,河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用谢我。”
“谁要谢你啊!”浩元急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然而能猛烈推搡的宣承越却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他还有些懵,醒了之后就看着浩元发呆。
其实浩元由于是黑皮的缘故,他脸红是不明显的。
但宣承越盯着浩元看了半天,他愣是看出了浩元的黑黑的皮肤多了一抹暖色调:“很热吗?”客厅开空调了,他没感觉啊。
不记得了?
浩元一愣,在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失落。
一旁的尼罗鳄和河马聚在一起嘿嘿嘿的笑。
浩元明白了,他们是故意的,但浩元又不好发作,免得在宣承越面前挑破一切。
如,如果昨天的表白是宣承越最真实的想法,那浩元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应,他不能答应……也,也不太想拒绝。
主要拒绝会伤害宣承越的感情吧,他不能那么做。
宣承越完全就是断片了,他揉着自己的脑袋坐起来,心说下次不能再这么喝酒,看周围都被收拾干净了,他一愣:“这是果蝠收拾的?”
“不是,是咱们一起收拾的。”浩元这种下确认宣承越是真的啥都不记得了,“还是你起的头。”宣承越说这么多东西不能留给果蝠一只兽,然后就撸起袖子帮忙扫地了。
他差点把自己从楼上扫下去,幸好这儿的窗户是有护栏的,宣承越没能侧翻成功。
“宣~承~越!”终于听到宣承越声音的果蝠乐呵呵地跑了过来,他把宣承越从浩元怀里提溜出来,而后抱着宣承越蹭来蹭去。
宣承越被蹭的有些懵,果蝠是被他家大黑给传染了吗?
“咱们今天继续玩吗?”果蝠问他。
“今天我可能得回家一趟。”他的棕熊弟弟还在家里呢,而且大黑和小黄还不知道他情况到底如何,他们也想跟自己聚聚,尽管大黑做事不怎么稳妥,但谁让他是宣承越自己选择的狗子呢?他只能受着。
果蝠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
但是他没有试图阻止宣承越。
果蝠只是觉得,如果自己能够融入普通兽社会就好了,那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在宣承越说要走的时候感受到孤单和恐慌。
他真的喜欢和宣承越还有浩元待在一起,他真的很讨厌一个兽待在这儿,被限制管控行为和饮食。
果蝠又默不作声地去了厕所。
他关上门之后双手撑在洗手台上,透过镜子看着自己。
果蝠忽然就想起了洛西。
为什么要把从小在另一种环境长大的他们,强套到普通兽社会去呢?
他无法适应,未来也许会被淘汰,好一些的像洛西一样,还住在这儿,到处溜达,只是不被允许离开。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他会被处理掉。
……不,也没那么糟糕,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就做好了自己随时会死的打算,没差。
果蝠沉默了很久,忽然嘴角向下一撇。
他不喜欢一只兽待着,不喜欢孤孤单单的没有兽陪他说话,他不喜欢空荡荡的房子。
果蝠默默松开洗手台,靠墙蹲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自闭了。
就在他快要变成墙角蘑菇的时候,洗手间的门被敲响。
门外传来宣承越的声音:“是在上厕所吗?”
“……嗯。”果蝠的声音很小,但宣承越听到了。
不会是在哭吧?宣承越清了清嗓子,用温和的语气询问:“我刚才跟浩元的负责兽商量了一下,让他联系你的负责兽,他同意你出门了,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我家吗?”
“你说什么?!”果蝠拉开门,不可置信地看向宣承越。
上一秒说是在上厕所,下一秒就打开门,果蝠是真的演都不会演一下啊。
“我跟你的负责兽申请了双休日,之后你有时间都可以去我家玩。”浩元感觉果蝠可怜兮兮的样子更像他们家大黑了,“你愿意吗?”
果蝠沉默,他就这么看着宣承越,一动不动。
就在宣承越想要继续询问的时候。
吧嗒一声,是眼泪砸落到地上的声音,宣承越不动了,他不敢动。
而果蝠的眼泪哗啦一下夺眶而出,他看着宣承越,还是那个表情,但那个委屈劲儿却怎么都藏不住了。
最后果蝠小声反问:“我真的可以去吗?”
“可以啊。”宣承越伸手揉了揉果蝠的脑袋,果蝠太像大黑了,宣承越一般是不会去揉成年兽头发的。
果蝠深吸一口气:“那,那你等等我。”说完,他又把洗手间的门给关上了。
应该没事了吧?宣承越不确定。
果蝠再次看向镜子,他伸手在自己脑袋顶上,学着宣承越的力道摸了摸:“嘿嘿嘿。”
他笑的乐呵,但眼泪却掉的更凶了,不过果蝠不在意这个,他知道自己只是太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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