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椒房宫,沈凌羽就问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娘娘,我想知道我母亲来找您所为何事?”

    “他们已经走了多年,有些事知道的太清楚未必是好事。”

    “千帆不孝,身为他们的子女没能为他们守孝。我已见过平叔了,对他们的死心存疑虑,倘若不能查清楚,就真的对不起他们的在天之灵。我不但要搞清楚他们的死,还要将他们带回来。所以不管如何艰难,我都不会后退的。”

    沈凌羽看她坚定的眼神,心想或许她真的能找到真相,将他们带回来,“当年你母亲来找我,是把你托付给我。她对当初的事心生不安,怕回不来就让我照顾你。”

    闻言,千帆红了眼眶,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声音沙哑道:“也就是说当初母亲对这事也怀疑过,才将后路想好。”

    “对。”

    “我问过平叔,他说以当年济国的国力还不足以再次发生战争,而母亲也有所怀疑,可见当年的事是个阴谋,可是有什么人想要父亲的命?这个人如此神通广大,还能让济国听令?”

    “我也想过此事的缘由,只是不敢去推测。”

    “娘娘,当年孟氏一族如何?”

    “你是说太师一族,应该不会。千机府何等显赫,当年太师也只是中等官职,宸妃还被我压着,他们哪来的实力和千机府抗衡?”

    “如果不是他们,如今地位显赫的武将就只有段将军了。”

    “段容骥现在掌管着一半的千家军,他也确实有动机。只是以他的身份还调动不了济国的人来帮他,更何况还是如此大的一个局。”

    “可以肯定他的身后还有黑手,只是这个人是谁呢?能够对付父亲的,除了忌妒就是忌惮了,有动机有实力且位高权重的,难道是……”千帆皱着眉猜测下去。

    “住口,你在胡说什么,你这话让人听到是不想活了吗?”沈凌羽发现苗头不对,立马喝止她再说下去,要是传出去,这世上怕再也没有千机府了。

    千帆被打断后也不敢想下去,捕风捉影的事要是被有心人利用,恐怕千机府又是一次危机。

    沈凌羽看她没有再乱想,说道:“没有证据又不明朗的事,不要乱说,小心祸从口出。既然你想查,就应该知道当中的凶险,三思而行。与你的安危相比,我想他们宁愿你糊涂点。”

    “娘娘,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再乎多等些时日吗?”

    沈凌羽何偿没有怀疑过,只是她怕真相太过残忍,残忍得将人撕成一块一块的。

    千帆拜别沈凌羽后就出宫了,本想直接回府的,想起宸妃说的话,心里堵得难受就叫阿宁自己先回府,她去了南宫澂的府邸。

    整座府邸普普通通,没有一处可亮眼的地方。当年他的母妃过世后,他能有这么一座府邸恐怕在他人眼里已算是恩宠了吧。她自小在千机府长大,有众人的宠爱,实在想象不到一个没人疼爱的孩子要怎么在宫里长大?宸妃今日敢当着外人的面骂他贱种,私底下恨不得剐了他的皮。

    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去,不需要通报,所有人都对她恭恭敬敬,如同她是这里的主人,只是出去了一躺。

    推开书房的门,南宫澂正坐在书桌前快速地运笔,赤焰等在桌前候命。

    听到声响,南宫澂抬头一看是千帆,低下头快速地写了几个字就卷起交给赤焰道:“就这样,事关重大,务必亲手交给他。”

    “是。”赤焰领命退出去了。

    千帆好奇问道:“什么事,怎么看你这么严肃?”

    “今早,在朝堂上,收到宁国的国书,宁军想要以重礼借道丞国边境,说是去攻打济国,朝堂上众说纷纭,一些人同意,一些人反对。”南宫澂起身走向她。

    “此时大军借道,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的目的,恐怕是假途灭虢吧!”千帆说道。

    “你看出来了,可是朝堂上竟然有人同意?父皇摇摆不定,我刚刚写信给李真,让他联合一些官员反对此事。”

    “他们贪生怕死,怕拒绝后宁国来犯,只想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还会在乎先辈们打下的江山吗?”千帆不屑道。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同意后届时宁军进入大丞必定会攻打我们,如果拒绝那么他们就有理由攻打我们,这场仗不管拒绝与否都会发生,丞国为何还要受此屈辱,可笑的是还有人相信宁国真的只是借道。”

    “你有何准备?”千帆问道。

    “现在只能先让大部分官员反对,父皇拒绝宁国后,只能看事态如何发展了,如果真的打起来,能领兵的寥寥无几,也不知父皇是如何看待你的。”

    “我有一个想法,真的打起来的话,以上次的经验来看,陛下应该不会考虑让我出战。到那时,你一定要将此事揽在身上。”

    “为何?”

    “你师从我的父亲,兵法谋略自是不差。现在千家军一分为二,此乃兵家大忌,如果其他人领兵,我不放心,千家军若是我不能掌管,宁愿那个人是你。”

    “好,我竭尽全力!”

    “谢谢!”

    南宫澂笑笑,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对了,你今日去宫里可有收获?”

    “哦,只是聊了些往事,没发现什么疑点。”对于她今日的推测不想让南宫澂知道。

    南宫澂知道她不想多说,也就不再问下去,转身去给她倒杯茶。刚把茶杯拿起感觉到身后有个人抱了上来,想要转身,听到千帆说道:“别动,就这样。”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甚至可以说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拥抱。南宫澂知道千帆害羞,所以尽管她许了来生,他还是未敢有半点越界,除了她受伤抱过她之外,仅限于牵手。今日为何她会主动抱他,是受了什么委屈吗?好像又不是。

    千帆只是单纯地想要抱抱他,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想着他之前过的日子,心里隐隐作痛。如今的他有能力自保,还能拨弄朝堂,这几年又付出了多少?他当初跟她说的过去恐怕也是轻描淡写吧,她能想象那种煎熬,她不过才过了五年那样的日子,而他却过了十几年。千帆就想这样抱一下他,给他点安慰,更多的是给自己安慰吧。

    李真联合了一些正直的老臣每日都上书给陛下,请求陛下不要引狼入室。而苻铣和唐御史也上书给陛下,说李真他太过杯弓蛇影小题大作了。两两对决,僵持不下,孟太师很聪明以关禁闭为由不表态。后来更是发展到朝臣们都跪在了鉴知殿外。本以为事态越发恶劣了,没想到沈皇后出现了,她来到鉴知殿只问了南宫峻几个问题——千骁将军为何而死?千勇将军为何而死?她的父母叔叔们为何而死?先辈们打下的国土为何要让他国的士兵踏入?

    被问住的南宫峻呆愣了良久,最终叫柏大学士写了一封措辞严谨且委婉的回绝书。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李真等人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感慨道:幸亏有一位沈皇后。过后又是一阵叹息,若不是她自闭宫门,又何来孟氏一族的辉煌?

    南宫澂在国书发出去之后,就派赤焰去宁国打探消息,千帆为了千帜也能学着点,叫她和赤焰一起去,两大高手拜别他们后就出发了。

    京城一切又变得宁静了,但他们知道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千帆每日在府里加紧练功读兵法,公孙执善和柏清颜时不时地过来找她。南宫澂每日都在收集各方情报,除此之外,他还给千帆准备了一个惊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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