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结结巴巴道:“你……怎么……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就是我送给大人的礼。”南宫澂继续说出让孙尚心惊胆战的话。

    孙尚慌忙朝门口喊道:“来人,来人,快来人!”

    “大人,不必费口舌了,他们来不了,外面全是我的人,禁卫军已将这里包围了。”

    现下孙尚才知道为什么门卫没有阻挡他进来,又为什么会说他们通报不了,原来外面早已变天了。

    南宫澂看着满脸震惊的孙尚,说道:“现在孙大人不妨让他说说出了什么事,也好让孙大人知道我送的礼有多大?”

    孙尚神色悲凉地看了看那个满身是血的人点头,受到指示后,那人哭着说道:“大人,昨晚不知从哪来了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带了十几人,说是大人派我们执行任务,还说非常难办,需得派亲信且精锐人员,有多少派多少……”

    孙尚吼道:“你就派了,蠢货,如要用兵,必定会手执令牌,而且那令牌是特制的。”

    “大人,那人有令牌,而且就是您亲手刻的那块。虽然有了令牌,但此人太过生疏,我还问了他很多问题,都一一答对了,我才信了他,把人派给他了。”

    “派出多少?”

    “五千精锐全部派出,后来才知道,他们被埋伏了斩杀殆尽,与此同时,陵园来了一批军队,将所剩的士兵全部控制了,大人,我们三万多人马没了。”

    孙尚瘫软在地,终于弄清了他所说的大礼,原来他说的辛苦了一晚上指的是这个。

    孙尚不甘心问道:“从你们一进城,我就派人严加盯着,你们主仆二人和那两千禁卫军一直没去过任何地方,都在我的监管之内,怎么就会有人拿了令牌,而且那两千禁卫军昨晚并没有外出,哪里来的军队?”

    南宫澂居高临下冷哼道:“我知道禁卫军被你盯着,自然不会让他们办事了,他们只是负责吸引你的视线,而真正办事的是豫州地方军。你从我进城时就盯着我了,可你没想到在我进城之前就已派人潜入了,你自然是盯不出什么了。”

    “所以你就装作每日和我饮酒作乐,所有的人都在我的管控之中,自然不会想到还有人去找地方军,甚至拿到了我的令牌,而且昨晚睡前我都看了还在暗格中。”

    南宫澂冷笑一声,夸赞道:“孙大人聪明!”

    “你是怎么知道我将士兵藏在孙家陵园的?这个没人知道,而且百姓们更是不敢说话。”

    “你自己说的,我本来不想这么对孙大人的,奈何大人太过狠毒,居然让百姓有口不敢言。我派亲信先行到达豫州,想要探查有利消息,结果发现人人不敢说话,无从探查,想必大人费了一番心血吧。既然无从探查,我就与你寻欢作乐,将自己和禁卫军暴露在你的眼皮底下,而那个亲信就成了你的影子,跟了好一阵才发现暗格中的令牌,大人也是小心谨慎,每晚必定看过之后方可入睡。大人也是好计谋,将人藏在陵园中,谁也想不到偌大的阴森森的孙家陵园竟然还有活人,你也不怕扰了你家祖先的清静。昨晚你看过令牌之后,我的人就拿出来了,去到陵园先将精锐调离伏杀,剩下些乌合之众就好对付多了。大人,这份大礼够大吗?”

    “你还真是狠毒,杀人不眨眼。”

    “孙大人,这就错怪我了,我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大人手下的亡魂比起我来恐怕只多不少,居然还能听到大人一声赞叹,实在是难得。”

    孙尚恨恨道:“三皇子好计谋,这一切怪我太大意了。”

    “也不能这么说,大人还是很尽心的,一直监视着我和禁卫军,还把令牌看得如此重,藏人的地方也算是绞尽脑汁了,不过算差一步,没想到我会提前派人进城,这也怪不得大人了。”

    “你骗我竭尽全力地去赈灾,说是为我升官,实则利用我帮你做事,是不是?”

    “我若是赈灾,你怕出事必定横加干扰,不如让你心甘情愿地做,我只需在旁提点。”

    “哼,三皇子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好色之徒着实委屈了。”

    “也不在乎这一次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会在乎这一次?

    一旁的众位官员们听着他们俩的对话,瞠目结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孙尚居然豢养私兵,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好色的三皇子居然是装的,还把这些私兵处理了,且手段极其狠毒,让人不寒而栗。想到以前与孙尚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直冒冷汗,纷纷跪下喊道: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他孙尚所做之事我们完全不知情,孙尚在豫州一人独大,他逼着我们做了些我们不愿做的事,这些都是他逼的,我们不敢反抗,还请殿下明察啊!”

    “殿下明察,我们都是被逼的,如果不照做,他就会杀了我们,殿下也看到了,他将百姓杀的都不敢言语了,我们实属无奈!”

    ……

    孙尚看着这一个个平常跟他喝酒吃肉、讨好巴结的官员们如今落井下石,气得恨不得上去踹他们几脚,将们的脖子扭断,愤恨地指着他们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小人,畜牲,平常讨好我时恨不得舔我的脚,现在我落难了就反踩一通,我做的事还不得有你们的出谋划策,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你们以为跪下求饶,他就能放过你们,别做梦了,他杀我那么多的兵,眉头都不皱一下,心狠手辣,还会放过你们?”

    官员们听了孙尚的话,面面相觑,这个三皇子手段狠毒,计谋高超,他们跟着孙尚做了那么多的事,他肯定也知晓了,该怎么办?

    孙尚慢慢从地上起来,与南宫澂对立站着,冷笑一声,“我看各位不如与我一起背水一战,说不定还有个生路。”

    南宫澂深邃的双眼是透骨的寒冷,刀刻般的俊脸满是不屑,薄唇张道:“就凭你们还配与我一战,痴心妄想!”

    “三皇子,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岳父大人若是知道你如此不顾情面,到了京城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杀我几个兵就能了事的,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京城的事就不用孙大人操心了,我们把豫州的事办妥就行了,这豫州的天暗了这么久,也是该亮的时候了。你做过什么,他们做过什么,你们清楚,我也清楚,你,我不会放过,他们,我也不会放过。”南宫澂将决定他们生死的事说得轻飘飘的,就好像是吃饭喝茶般容易。

    “殿下,饶命啊,我们是被逼的。”

    “殿下,饶命啊……”

    ……

    孙尚看着油盐不进的南宫澂,气急败坏道:“南宫澂,你今天杀了我,来日可不要后悔,你一个卑贱的皇子也敢动我,就不怕我身后的人吗?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不要一时冲动,反而害了自己。”

    “后不后悔大人是看不到了,就不劳大人操心了,”对着门外大喝一声,“宋统领,将人全部押下去绕城走一圈,召集百姓罗列他们的罪状。”

    “是!”

    孙尚再次瘫软在地,眼神恨恨地望着南宫澂,咬牙切齿过后又满脸绝望,从来都是他让人生便生,让人死便死,从来都是别人害怕他,向他求饶,还从来没有体会过由别人来决定他的生死。他从来不知道面对死亡是如此的害怕,是如此的寒冷,那些被他所杀之人是不是也像他如今这般绝望,这般凄凉?是不是也像他如今这般明知没有可能仍然抱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有人能够救他,希望可以不用死。

    南宫澂看着绝望的孙尚,心里非但没有轻松,反而更加的沉重。这些人平时高高在上,从不把百姓当人看待,只会奴役、欺辱他们,从来不会想到自己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当自己权力至上时,放肆地挥霍、张扬,主宰着他们所认为的一切,一旦自己成了那个被主宰的人才会切切地感受到那份沉痛。火苗不落到自己身上永远不会觉得痛,人性的自私贪婪被他们展现得淋漓尽致。以前千将军看到被人欺负的他时说到还有很多这样受尽欺辱的人,那时还小,一知半解,现在总算明白了,也更加明白当初千将军教自己的一番苦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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