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蒋卫的脸色像便秘一样难看, 杜乔笑得更开心了。
秦绍延勾起唇角,看向她的眼眸里尽是柔情。
这时有人起哄道:“蒋卫你哑巴了?不是要说谢谢吗?”
如果这声“谢谢”说出口,无疑是在主动求和。蒋卫回瞪一眼, 最终吃不下这顿饭,“你们吃吧, 我还有事。”
说着,他抬起屁股就走, 没分给杨家兄妹半个眼神。
刚刚那么丢脸, 杨蕾拽了拽兄长的胳膊只想赶快离开这里,更在心中把蒋卫也给记恨上了。
在来之前, 她也不知道大哥是让她来相亲的, 那男人凭什么把怒气撒在她身上?
见妹妹脸色不好, 杨光心虚地撇开眼,和大家说句告辞后也跟着离开了。
等人走后,顾城才松气。
有人却再次提起杨家八卦,“你们知道吗?杨家最近物色不少门当户对的男人想把杨蕾嫁出去, 估计蒋卫是他们看中的对象,以刚才的情况来看, 蒋杨两家应该是没戏。”
“她家为什么那么着急啊?”
随着这个问题,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顾城, 这可把顾城惹毛了,“你们有病吧?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和她都分手很久了!”
于美丽的暴脾气在此刻终于忍不住了, 她用力甩开顾城的手,气愤道:“谁让你跟她处过对象,活该大家都问你!”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再也不想跟他说话。顾城一脸无奈,只能追出去哄人。
而除了秦绍延和杜乔,大家见到这幅画面仿佛已经见怪不怪,继续吃吃喝喝没有理会……
在除夕前。
杜乔跟着秦绍延去了一趟四合院。如今他们在京市有两套房子,一套是秦绍延父亲留下的遗产:一进一出的四合院,还有一套是五进五出的四合院,这是杜乔用烫伤膏的配方换来的。
两套房子离得很近,都是空置的,平常有人帮忙照看,院里院外都很干净。
杜乔望着自己的资产开心不已。其实她现在手里还有一笔钱,完全可以再买一套房子。
但这年头木仓打出头鸟,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在他们房子附近有很多四合院,多数都是大杂院,一个院子最少住十多户人,处处都是扩出来的棚子,四合院里的原建筑早已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之前有附近住户知道他们的房子空着没人住,便想要霸占,幸好有人帮忙看着,才没发生“鸠占鹊巢”这种事。
为了感谢帮忙看房子的人,杜乔他们特意买了礼物送上门。
看房的是一对老夫妻,就住在大杂院里,儿子儿媳死得早,孙女还丢了,现如今只能一边找孩子一边艰难过活。
为了让他们能过个好年,杜乔买来的礼物都比较实惠的,除了米和面,还有十斤猪肉,足够吃到过完年。
老太太推辞半天才收下这些礼物……
时间转瞬即逝,除夕这一天很快就到了。
不得不说,京市的除夕要比海岛热闹许多。
旺仔和小奶糖穿着一身小红袄,提着没点燃蜡烛的红灯笼,绕着院子来回跑,那左摇右摆的样子又蠢又萌。杨春梅不放心他们,只能跟在后面护着。
比起秦家的欢声笑语,隔壁杨家却没什么动静。
这几天,杨春梅故意在院子溜达,就是为了堵杨蕾那个小狐狸精,可是一等好几天也没等到人。
反倒是杨家其他人,她算是认识全了。就在她以为今天又要空等一场的时候,杨蕾和她父母竟然从家里走出来,拐个弯进了他们家的院子。
“你们有事?”杨春梅眼睛一戾,看起来很凶。
杨蕾下意识地往母亲身后躲,这让杨母不禁皱眉。
“今天是除夕,我们来给老爷子拜个早年,他在家吗?”
“在,你们进来吧。”
狐狸精都上门了,杨春梅哪还有闲心在院子里瞎晃悠,她牵着俩娃昂首挺胸地走进屋,那高傲的模样又把杨母气得心头一梗。
心想秦家找的亲家是什么人呐?
大家走进客厅,秦老爷子正在自己同自己下棋,见家里来人了,便放下棋子迎客。
“秦爷爷,新年好。”在老爷子面前,杨蕾表现得很随和,完全不像平时那样的冷漠。而杨父和杨母也在这时候开口拜年。
秦正卿点了点头,和他们说了几句吉祥话。
按理说,两家人交情一般,拜完年也该走了,但杨父却迟迟没动。
秦正卿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静观其变。
见杨父一直不说话,杨母剜他一眼,替女儿出头道:“是这样的,秦伯伯,我有件事儿想跟你说一下。”
“你说,什么事?”秦正卿命人准备三杯茶水,然后靠坐在沙发上依然气定神闲。
杨母瞧向杨春梅,支支吾吾的样子欲言又止。
她本以为老爷子会让那女人回避,却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个:“这里没外人,你说吧。”
在当事人面前告状,还挺需要勇气的。杨母深吸一口气,决定为了女儿豁出去了。
“前段时间,小蕾和绍延坐一趟火车回来,她是想着大家都是邻居,能蹭个便车回来会省去不少麻烦,便厚着脸皮央求绍延能捎她一段,但绍延拒绝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变得有点哽咽,“也不知道这位丈母娘是从哪儿误会的?非说小蕾是狐狸精在勾引绍延,弄得小蕾最近吃不好睡不好,还频频做噩梦,说太丢人不想活了……”
她渐渐泣不成声,“你说这不是冤枉我家孩子吗?如果小蕾真有那心思,绍延能快三十岁才结婚吗?”
那意思仿佛在说:如果她女儿想嫁给秦绍延,根本没有杜乔什么事。
杨春梅听到这话,再一次怒了,“你闺女是个什么货色她自己清楚,当时火车上那么多人看着呢,没谁能冤枉她!我女婿跟她说得很清楚车上没位置,但她还是要坐。你说说,她是傻还是贱?非得和别人的丈夫挤一趟车?”
“……”这字字句句如同噩梦重现,杨蕾躲在母亲身后装起了鹌鹑。
她不会泼妇骂街,只能找家人替自己出头。
杨母自予知识分子,平时只会阴阳怪气不会吵架,她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嘴。
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杨父。
他看向秦正卿,耳根子气得爆红,“秦伯伯,您这位亲家说话是不是有点过分啊?我女儿还没出嫁,像这种流言蜚语万一传出去,你让她还怎么活?”
这也是他们最近找婆家的原因之一。
火车上的罗乱事,秦正卿今天是第一次听说,他拧紧眉,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绍延是已婚身份,除了妻子以外,无论异性是谁都要避嫌是对的。春梅是我故友的女儿,她也只是直性子,其实人品不坏。你家杨蕾也不小了,听说最近在相亲,相得怎么样了?”
他这番护犊子的言论,直接把杨家夫妻气到肝儿颤。杨母激动得想要站起身,却被杨父用力按了下去。
“您可能听错了,小蕾没跟谁相亲,她不急着结婚,那都是大院里瞎传的。”
“是没有好小伙儿吗?要不要我给你们介绍一个?我看老刘家那个小儿子就挺不错。”
“不用不用,这种小事就不麻烦您老了。”
如今处处落于下风,他们无心再呆下去。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正想离开。这时,杨春梅端着茶水走过去,态度极为热情,“你们把茶喝完再走吧,叭叭这么久应该也渴了吧?”
秦正卿低头摆弄棋子,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杨母拒绝喝茶,杨春梅又往前递了递,见她这样执拗,杨母气得伸手推了推茶杯,下一秒,一杯热茶全都浇在她新买的呢子大衣上。
大片的水渍慢慢晕开,她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你干什么呀?你知道我这件大衣花多少钱买的吗?我这是第一天穿!”
见她生气了,杨春梅就高兴了,只是没整到杨蕾,颇有一点遗憾……
这天傍晚吃完团圆饭,秦绍延被老爷子叫去二楼书房。
他刚进房间,就有一块砚台朝他扔了过来,那重量如果砸在脑袋上一定会出个血窟窿。
“你说说你,惹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对方都找到家里来了?幸亏小乔是个善解人意的,不然准跟你离婚不可!”
秦绍延弯腰捡起砚台,再把它放到书桌上,表情中带着一丝认真,“今天是除夕,提离婚不吉利,骂我可以,咒我离婚不行。您老能不能呸三声,把刚刚的话收回去?”
还想发飙的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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