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飘之所以离开的原因,是小时候玩伴,将军府独子林兰弁,邀请去天艳雅春楼吃饭。
一楼,一桌,五六少年齐聚。
一名身穿半身薄弱铠甲的少年,忽然猛的站起来,捞起桌上的酒杯,豪饮而尽,然后高高举起,狠狠的摔在地上。
随即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皱着眉头,一脸气愤,声如洪钟:“你们都是我生死之交,我最重要的兄弟,其中任何一人受到伤害,就是我受到伤害,这个气无法吞下,这个仇必须报,这个公道必须讨。”
“可是,他很厉害,还是算了吧,他并没有伤害我性命,”鼻青脸肿的少年,心虚道,毕竟是自己先惹得人家,所以才会被人家教训,他当然不能这么和伙伴们说,只说是被无缘无故的欺负了。
“哼,如果他伤害了你的性命,就不是教训他这么简单,而是要将他头砍下,慰藉你在天之灵。”林兰弁抬起手,再一次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你干什么动这么大火气。”玉飘还没有走进雅春楼,就听见“好友”的声音,要不是为了吃饭,他才不来酒楼。
“这是谁声音,是谁在指责老子。”林兰弁高声怒喊。
众人朝着门外看去,玉飘径直走进来,坐在了他们预留的位置上。
林兰弁定眼看他:“皇长孙”然后伸着手,放在他的脸颊,捏了一下他的皮肉。
玉飘抬手打下,眼神不悦,这么多人看着,他竟然像捏小孩一样捏自己的脸。
众人支支吾吾,不知道是该行礼,还是该坐着,总之不安。
早知道这么多人,他就不来了,林兰弁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结交一堆人,吵闹的人。
有人率先起身想着玉飘行礼,玉飘直接叫他们无需多礼,林兰弁也叫他们不要拘谨,皇长孙很好讲话。
“兵部侍郎之子,无端被打,我们正在商讨如何报仇解恨”林兰弁朝着厨房的方向喊:“老板,上菜。”
一小会桌子上摆满菜肴,还多了一副酒具。
林兰弁虽然对他没有多少规矩,但是礼数还是有的,玉飘身份比自己大,所以在玉飘动筷之后,他才动筷。
这一份尊重,让玉飘很是舒服,也没有有一开始的拘谨,专心填肚子了,因为他实在太饿。
“既然打不过,那就不与他起正面冲突,换其他方式,比如在他的饮食中加泻药,趁他洗澡偷走他的衣裳,他谈恋爱的时候,咱们就搞破坏。”
“太简单了,你看倦哥的伤,怎能轻放,应该在他饮食中下重毒,我们中不乏贵族子弟,还可以诬赖他偷东西,让他的名声受损,人人嫌弃喊打。”
“我不屑用卑鄙的手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可以再长十年,十年之后一定能打过他。”
“你听说过时间可以冲淡仇恨的名言吗,十年后我们就忘了,如何报仇。”
“我倒是有一方式,既可以教训他,又可以给他留下心灵警示,让他日后欺负人之前三思后行,我们可以一起出钱,聘请一名杀手界高手表面杀他,实则重创他。”金西竹道。
林兰弁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认为他讲的方法很好。
“最重要的问题是钱,一名高级杀手,需要大量金额。”金西竹看向玉飘,林兰弁众人看向正在吃饭的玉飘。
兵部侍郎之子,他对他有印象,也陪过自己,帮自己做过事,帮他教训一下欺负他的人,也不是不可以,他的腹中已经有了五分饱。
“交给我处理吧。”玉飘伸手,接过流萤递上的手帕,轻轻的擦了一次自己的嘴唇。
众人互看相视一笑,林兰弁笑的最开心,手拍在玉飘的肩膀上,爽朗道:“我就知道长孙你够义气”
林兰弁起身,伸出手,冲上众人:“来,众筹,有多少就给多少。”
众人毫不吝啬,将自己身上钱拿出来,或多或少都放在桌子上,林兰弁走到他们的身边,一个一个收钱,走到一个衣着在众人之中最为朴素的少年面前时,却没有拿他的钱。
少年见他略过自己,不由拿着零碎的钱,递给他,林兰弁还是没有伸手接,直接收下一个人的钱,少年身旁的少年,握着他的手,让他将碎钱收回:“你家境贫寒,不比我们富裕,你想为朋友出力的心情,我们都理解,但是你过的不好,我们更心疼。”
“是呀,阿梁。”兵部侍郎之子,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少年脸上一红,将碎银收了起来。
林兰弁将所有手来的钱,放在玉飘的面前,然后从自己的衣袖中,也拿出银子放在上面:“这是我们目前身上带着的所有钱。”
“你们是什么意思?”玉飘看着自己面前的白花花的银子,抬眼看着众人:“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太子府不缺钱,你缺私房钱,众人只是想要尽一份心力,如果你不收钱,我们欠你就欠大了。”林兰弁在玉飘耳边窃窃私语。
如果玉飘不收钱,就是他一人出力,如果他收了钱,就是大家一起出力,也不会因为没有为朋友报仇出一点心力,而郁郁寡欢。
玉飘觉得这点小事收钱有失风度,更何况兵部侍郎之子小时候还跟过自己,看着众人眼神真挚的盯着自己,玉飘抬手示意流萤收钱。
夜色朦胧,月光阴冷,天上悉星点缀,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很快恢复平静。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一人在慢慢夜色中孤独慢行,头上带着黑色的兜帽,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这就是玉飘要教训的对象。
风来树动,玉飘发出强大气势朝着他袭去。
狂风吹得他衣决飘拽,将他的帽子从头上吹掉,满头长发如狂草一般肆意飞扬,面容皎白冷峻,双眼冷沉,眼角泛红,像是涂抹了胭脂,凝固的血泪一般。
“我是杀手,今日前来杀你。”玉飘轻车熟路,用着杀手的格调,从墙上一跃而起,像是从天而降,落在他的前面。
“再问一句,你是谁?”男人眼中毫无惧色,声音冷而沉稳。
“我是杀手。”玉飘冷声道。
“什么是杀手。”男人声音沉沉。
“你是傻子吗?”玉飘嘲讽道。
男人沉默半晌,从咽喉中冷“哈”一声,随即一股强悍的气功,充斥四野,铺天盖地朝着玉飘压去。
玉飘发丝衣决向后飞扬,额头留下一滴冷汗,还没有过招,他就感受此人已经挥剑杀自己千万次,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你的剑呢?”男人声音轻轻,语气淡淡,却是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压力。
“无”玉飘蠕动嘴唇,下意识的回他的问题。
男人轻轻抬手,空中旋起龙卷风,慢慢幻化成一把华丽霸气的狮头宝剑,剑从鞘中飞出,寒芒四射,月亮也为其失色,恐惧其锋芒。
玉飘心下想着,自己厉害的是掌法,并非剑法,可是一长一短的距离,那剑划在自己身上,一定很疼,可事到如今他不能退缩。
面上冷漠淡定,运着强大的内力,抵挡他的气功。
男人似在挑衅,要他主动进攻。
玉飘脚上行着快步,运内力于手上,想要一招打废他,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他不能彰显自己武学路数,只能使用深厚的内力。
男人并没有拔出他剑,而是起手为掌,轻松的挡住了他的攻击,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发丝不断的乱抚他的面庞。
男人掌法之中暗含剑势,玉飘以柔克刚,刚而又刚,层层推进,却是寻不着一丝的破绽。
男人刚才是守势,现在变成了攻势,凌厉迅速,打的玉飘应接不暇,怀疑人生,男人的手扇在他的脸上,玉飘羞愤不已:“打人不打脸”话刚说完,又挨了一巴掌,紧接是拳头。
玉飘的胳膊,胸脯,腹部,都受到他的掌法和拳击,以及腿功,虽有雄厚根基撑着,却也是很疼。
掌法越来越乱,乱中隐现剑法,男人眼神微眯,心中暗道:“这是?”就在他迟疑这一刻,玉飘抓住时机,抽出他放在地上的剑来。
男人眼神更加冷冽,杀气外放,以指为剑。
男人的佩剑在玉飘手腕旋转,如一朵不断翻转的花瓣,男人躲过他攻来的剑,玉飘暗叫不妙,他感受到杀气剑逼身,已经来不及躲闪阻挡。
转身,剑气已经逼致咽喉,只差一点。
男人剑气忽然一斜,指向他的手,他的手一阵刺疼,握剑的手松了,剑飞回男人的手中消失不见。
玉飘不明白他的举动,回过头看他时,迎来的是一个巴掌,不是很疼,却是让他的脸变的火热。
不等他讲话反应,男人握着拳头,朝着另外一边脸又打了一拳。
“你……”玉飘伸着手气愤的指着他,要杀便杀,做什么要这么羞辱自己。
男人沉默不语,一击重拳打的他几乎说出话来。
夜深人静,拳头巴掌打在人身上的声音断断续续,十分的清晰。
“打人不打脸,别打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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