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娘喜道:“这可当真?!”李芸娘自从上次吃过之后便难以忘怀,一直心心念想要再次吃到那青梅,不过她明白这是柳东家送与陈冰的,她也不好意思前去讨要。

    陈冰笑道:“自然是真的。其实我也很爱吃这青梅,清脆爽口,酸中带甜,却又甜而不腻,吃了极是开胃。”陈冰摸了摸晾着的黄豆,见晾的也差不多了,便说道:“好了,这豆子也晾的刚刚好,这就开始罢。”

    陈冰说罢,起身洗净双手,从带来的罐子里舀出三匙黑水,均匀撒入斗内的黄豆中,乘着尚有馀温之际,快速拌匀,平铺在斗内。而后陈冰依照同样的法子,把另外二斗黄豆同样混着黑水拌匀。随后陈冰同李芸娘二人把弄好的黄豆摆在火房内的竹架子之上。最后陈冰在灶膛之内又生了一堆火,只略添加了几条小木柴,关紧窗子,二人走出火房后,陈冰又把门关了个严实。做完这一切后,陈冰长出口气,心中暗自祈祷道:“老天爷,老天爷,请一定保佑这黑水里的菌种还存活着,让这豆子能发酵成功。”

    李芸娘虽是陪着陈冰做完了这一切,可看的她云里雾里的,完全不明白陈冰这是在做甚么,便问道:“二娘,这老神仙教你的就是黄豆拌黑水?这罐子里头的黑水到底是何物?还有为何要紧闭门窗,还在火房里生了火?”

    陈冰说道:“没错,这便是老神仙教我的。今日做的不过是第一步罢了,明日再来做第二步。这黑水是一种卤水,加到黄豆里面味道更佳。至于紧闭门窗嘛,自然是防止别人偷看了给学去了,那就糟糕了,嘿嘿。”陈冰心想生了火后紧闭门窗是为了提高火房里的温度,加速发酵而已,只是对芸娘也说不清楚,也就如此说罢。

    李芸娘正待说话,陈冰“嘘”了一声,说道:“你听,可是有人在喊救命?”

    李芸娘侧耳倾听了片刻,忙点头道:“对!确有人在喊救命,听着像是阿五的声音。他平日可是村里的地痞,谁敢害他性命啊。”

    陈冰虽不认识阿五,却也听过他的名头,知他和阿六方孟山等人十分要好。此时阿五的声音由远及近,喊的颇为凄厉,李芸娘却不解道:“为何他要往村西头跑呀,再往里跑便是往顾渚山方向了。”

    陈冰忽的明白阿五为何会往村西头跑,也顾不得手中装黑水的罐子了,往李芸娘手中一塞,便往院子外跑,边跑边道:“芸娘,帮忙把这罐子在西院里收好了,我去去就回!多谢!”

    陈冰跑出西院时,已没了阿五的踪影,不过她既然想明白了,便转了个方向,直接往牛郎中家里跑。刚到牛郎中家门口,正撞着阿五拖着拎了诊箱的牛郎中出了院子。牛郎中见了陈冰,心中甚喜,忙对陈冰说道:“快快快,随我一起去。”

    陈冰抢过牛郎中的诊箱,紧跟在阿五身后,问道:“阿五哥,是何人病了需要急诊?”

    阿五跑在最前面,闻言后回过头,脚下却并未减慢,回道:“我今日无所事事,便在太湖边上钓鱼,见湖面上似是飘来一件东西,看着像包袱,我甚是欣喜,以为要发一笔横财。没成想等飘近了一看,原来是一个人!哎哟,险些吓死我啊。我不知她是死是活,也不管这些了,把她拖上岸后,就跑来寻牛郎中了,万一她还活着,牛郎中也能救活她啊。”

    阿五虽是花湖村中的地痞,却也能认清是非。因此这番话让陈冰对他的观感好了不少。

    听完阿五的话后,陈冰看向了牛郎中,牛郎中看了看她,也只是摇摇头。三人跑到太湖边上,那阿六来回踱着步,似是极为不安,见阿五回来了,如见了救星一般,蹦跳着迎上前去,嘴里直呼:“哎呀,五哥你终于回来啦!吓死我啦!”

    阿五瞪了阿六了一眼,问道:“老六,那人现在如何了?”

    阿六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害怕,没,没敢去碰她。万一,万一要真是,真是一个死人,那得多,多晦气啊。”

    阿五在阿六屁股上就是一脚,骂道:“我临走时让你看你怎的不看?一点都不中用的东西。你看二娘,她一小娘子都不害怕,你怕甚么?”阿五虽不知道陈冰做的自生火买卖,可他却知晓方孟山最近通过陈冰赚了不少钱,因此在不知不觉间亦是拍了下陈冰的马屁。

    阿六委屈的看着三人,心中却道:“明明你也害怕,却偏偏叫我一个人看,你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可这话在他嘴里含了半天,也没敢说出口。

    那人被阿五拖上岸后一直侧躺一边,牛郎中听了阿六的话后心中只道了声:没用的东西。而后把那人翻转了身子。陈冰一见那人心中一惊,“啊”的叫出了声。阿六心中得意,心想毕竟是个女孩儿,胆子能有多大?看见死人怕是要吓的夜里睡不好觉咯。

    牛郎中也是眉头微皱,不满道:“为医者无论患者所患是何疾症,又是何等的面目憔悴,你都须以平常心对待,那样才能把准了脉象,不耽误医病救人。”说完便伸手搭在了那人右手的脉搏之上。

    陈冰心中大窘,忙说道:“牛郎中,不是的不是的。我并不是嫌弃,也不是害怕。而是这人我认识,她便是半个月前我在长兴县城所遇见的丢了女儿的孙七娘。”

    牛郎中忽的摆了摆手,暗运兰花指式,用上了内力在她上星、神庭和印堂穴上各点了一指,又从诊箱中拿出一根银针,同样以兰花指力扎入百会穴之中。而后大声说道:“阿五阿六,赶快把这人抬到我家。”

    那阿六吓得心头一哆嗦,连忙道:“牛郎中,这,这死人就不用特意拉去你家罢?不如我这去找耆长,让他去安排这死人的去处罢。”

    牛郎中骂道:“你个蠢材!我既然让你二人抬她去我家,便是表明了她还未死。虽其脉象及其微弱,可我还有把握将其救活的。废话少说,赶紧抬,免得耽误了救人!”

    阿五阿六跟着方孟山长期厮混,耳濡目染也颇会看人眼色,知牛郎中是真生气了,他二人对望一眼,不在多话,抬着那人便往牛郎中家跑。

    对于孙七娘为何会溺于太湖之中,陈冰心中亦是一肚子的疑问,想要解开心中的疑问,便只有全力救活她一条路。

    到了牛郎中家后,牛郎中抢先上前踢开了屋门,对阿五阿六喝道:“快把人抬到床上,面朝里趴坐着,二娘快去脱了她的衣衫。”

    阿五阿六也是有眼力之人,抬上床后便退至院内待命。

    牛郎中带上了屋门,取出一套新的银针递给陈冰,说道:“二娘,这回形势颇为凶险,你要配合与我一道施针,方能救活她。这银针是我为你新打造的,本想过几日送你的,今日你就先用起罢。”

    陈冰接过银针,心中甚是欢喜,道了声谢后,也不犹豫,忙连问道:“我该如何做?”

    牛郎中挤上襻膊儿,站于孙七娘背后,说道:“二娘你坐于她身前,手持银针运起指法,待我口令。医治于她须你我要同时刺她身前身后的穴位方才有效,因此你须听我口令下针,千万勿要提前下针,切记切记!”

    陈冰点点头,却神情凝重,她虽运用过多次兰花点穴手,但都是用于自保,可救人却是头一遭,她心中甚是紧张,好在她于兰花手颇为精熟,深吸口气,排空了脑中的杂念,看着牛郎中微微点了点头。

    牛郎中看她眸子里闪着坚毅之光,心中甚是欣慰。他自己也打起精神,运起手法,右手催动内力,使了个推手,忽的手中多了五枚银针,大声道:“二娘,听我口令!按着我说的顺序,刺她身前的玉堂、膻中、中庭,灵墟和神封穴,好,准备了!三,二,一,刺!”

    牛郎中说完,自己手持银针一一刺入了她后背的大椎、风门、曲垣、神道和灵台穴。而陈冰配合的极是到位,二人手势手法就如同一人一般,一招一式,一收一放,皆是同步完成。

    陈冰刺入五针之后,额头已渗出了汗珠,她忙大声问道:“五针已刺完,接下来我该如何做?”

    牛郎中探了探孙七娘的鼻息,惊喜道:“有门!二娘打起精神,接下来便是至关重要一步了!”

    陈冰闻言挺直了身子,点了点头。

    牛郎中手中又多了五枚银针,说道:“我刺她背后的至阳、中枢、悬枢、命门和腰阳关穴。二娘你仍旧刺五枚,刺她胸前的巨阙、鸠尾、幽门、石关和承满穴。好了!听我口令,三,二,一,刺!”

    运这兰花点穴手极是耗费精力,陈冰刺完这十针之后身子如同虚脱了一般,两鬓的碎发也已黏在脸颊两旁,后背衣衫更是湿了一片,她大口喘着气,勉力支撑起身子,问道:“这五针也刺完了,之后还当如何?”

    牛郎中把了下孙七娘的脉后脸上浮现出了喜色,说道:“总算是把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过一炷香的功夫,你便按着刺入时的顺序,把银针一一拔除罢,也无须和我同步拔的。”牛郎中说完倒了两碗水,递了一碗给了陈冰。

    陈冰也松了口气,一口气饮完了牛郎中递来的水。一炷香后,陈冰按照牛郎中所言一一拔了孙七娘背后的银针,而后替她穿好衣衫,扶着她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仔细下了床,牛郎中说道:“这兰花手是极耗精力的功夫,二娘,你赶紧回家,多饮些水,若是有饴糖的,在水里也放一些一起饮了。这胡七娘已无大碍,让她先在此好好睡罢,明日待她醒来,你再来看她便是了。”

    陈冰点点头,作为前世是现代人的她自然明白如此做的目的。她辞别了牛郎中,刚走出院子,便觉得自己晕晕沉沉头重脚轻,心中更是泛起恶心之感。心道:“果然如牛郎中所说,这兰花点穴手救人确是极耗精力啊。”

    就在陈冰踉踉跄跄路过西院门口之时,李芸娘却寻到了陈冰,她似是有急事要找她,急道:“哎呀二娘,好不容易寻到了你,你快去西院看看,有人在里头等你呢。”

    陈冰一懵,问道:“啊?等我?是谁?”

    李芸娘摇摇头,只说是一身材高大做小厮打扮之人。

    而院内之人似是听到了她二人之间的对话,走出了院门,对着陈冰拱手作揖道:“小娘子,是我。”

    陈冰一呆,说道:“原来是你。”来寻陈冰之人是德贤楼柳志远的马夫,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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