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贺成见过诸位贵人。”
随着褐色衣袍的老者话语落下,周围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
“贺成?这不是北郡侯府的管家吗?”
“我记得他,是北郡侯府最厉害的一个,非常受侯府主子信任。”
伴随着周围的议论,宁璇弄清了前方那老者的地位,心头不由啧啧称奇。
能被那么多人认做是侯府主子信任的人,足以可见贺成手段如何。
问题是,北郡侯府的宴会,为何出来的不是主子,而是一个管家?
就在这时,有人提出了疑问:“贺管家,侯府的主子们都去了哪儿?怎得到现在都没出来?”
贺成面露歉疚:“不好意思,侯府的主子,外出还未回转。”
外出还未回转?
此话一出,参宴的众人全都静默了,宾客已经抵达,主子却还在外,这是要办宴会的态度吗?
炎胧月起身,不悦地说:“那按照你的意思,本公主今日就是白跑一趟?”
贺成低头行礼:“公主言重,主子虽未回转,可老奴还是能招待……”
话音未落,一个杯盏重重砸在贺成的脸上,温热的鲜血刹那间就出,看的众人一惊,公主这是作甚?
炎胧月冷冷的望着贺成:“贺成,旁人敬你是北郡侯府的管家,与本公主而言,你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凭你的身份,怎敢说出招待本公主的话?”
贺成弓着腰,鲜血顺着额头越流越多:“公主教训的是,老奴没资格招待您,是老奴逾矩了。”
“他没资格,孤可有资格?”
一道带着压抑愤怒的男声传来,众人寻声望去,就见太子炎晨宇冷着脸行来,所到之处皆是退让的人群。
炎胧月眼神微变,方才显现在面上的愤怒被立时遮掩,她笑着说:“太子哥哥真爱说笑,这西炎还没有太子哥哥没资格招待的人,何况是胧月呢?”
炎晨宇没有理会她,目光一转,平静而淡然的视线令接触到的人纷纷低头,不敢与其对上。
“都落座吧,今日孤便代北郡侯府招待各位,若有怠慢之处,请各位见谅。”
“太子言重。”
众人言说着,纷纷落座。
晚间的风吹来带来丝丝凉气,悦耳的丝竹声回旋,可参宴的众人除了紧张,丝毫体会不到该有的平静。
沈艳翎啧了声:“阿璇,一会儿我们寻个理由提前离开吧,瞧这气氛,估摸着得出事。”
宁璇也正在琢磨此事,闻言弯了眉眼:“可以。”
她和沈艳翎想法差不多,不过更多的还是不想乱掺和,要知晓,她过来的目的是打听消息,但以如今的局势根本无法让她得偿所愿,甚至还有其他危险。
为了稳妥,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不管今晚会出什么事,只要她们提前离开,便是有问题也牵扯不到她们身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就在众人多了醉意之时,宁璇和沈艳翎同时起身,寻到炎晨宇表示要提前离席。
炎晨宇盯着宁璇看了片刻,捏着杯子的手终是轻摆了两下:“既然有事,那便先走吧。”
“是。”
二人顺着来时的路离开,回头望去,北郡侯府依旧灯火通明,宛如夜色中的仙境。
许是心境发生了变化,宁璇突然觉得这北郡侯府多了几分让人瞧不上的感觉。
“阿璇,在想什么呢?”
肩膀被轻拍一下,回过神的宁璇瞧着沈艳翎担忧的面容,唇角微微勾起。
“没想什么,走吧,时辰不早,还是快些回府休息吧。”
沈艳翎觉着奇怪,可是宁璇不说,她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能按下了心头疑虑。
二人在北郡侯府门前分开,车厢里灯笼摇晃,紫竹小心的将其放在车门处,转头见自家小姐闭眼,不由抿唇。
小姐是在苦恼什么吗?她要不要开口问一声?
紫竹的目光注视太过明显,宁璇微微睁眼,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眉头轻挑。
“紫竹。”
紫竹正纠结着,乍然被喊了一声,被吓得一哆嗦:“啊,奴婢在,奴婢……小姐,您笑什么啊?”
宁璇遮掩不住面上的笑意,闻言说:“当然是在笑某人神思不属啊,紫竹方才在想什么?”
紫竹两手拧着帕子,犹豫地说:“奴婢,其实也没在想什么,就是觉着小姐似乎在苦恼什么。”
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宁璇稍稍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在紫竹逐渐慌张的神情中微微颔首,承认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在苦恼一件事。”
紫竹立时上了心:“小姐在苦恼什么?奴婢能帮上忙吗?”
“这件事,你帮不了忙。”
撩起一边的帘子,宁璇的目光落在天边悬挂的明月上,思及如今还没有找到的燕北枫,心不由揪紧。
以边境的状况,再寻不出稳定的法子,搜寻燕北枫的举止会越来越难。
紫竹小心的问:“小姐说的可是朝廷里的事?若是的话,方才为何不寻太子殿下呢?”
宁璇笑着摇头:“北郡侯府露面,便是太子,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也要低调行事,这般情形,你让我寻他能有何用处?”
若是可行,宁璇一开始便会寻炎晨宇,可北郡侯府突然高调起来,不管其中藏了什么算计,炎晨宇都必须低调。
太子又如何?
他也得忌惮着朝中其他人在背后的算计。
就在这时,燕二的喝问声突然传入马车:“前方何人?”
宁璇和紫竹交换了个视线,皆从对方眼眸中看出慎重,大晚上的拦车,外面的人定不简单。
“要你们命的人。”
粗哑的嗓子说着危险的话,宁璇侧耳,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估摸着大概有二十来人。
让她轻松的是,包围马车的二十来人有大半脚步漂浮,明摆着不是练家子,这般可就好对付了。
下了马车,宁璇瞧见拦车人面容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竟是白日里带人拦过车的刀疤脸。
“又是你们?怎么,白日里没寻到人,晚上又来了?”
四周本轻柔的风,莫名带了几分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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